云澈的指尖刚触及青铜匣,寒潭水突然剧烈翻涌。匣面"咔"地裂开一道细缝,暗红色的魔气如活物般缠绕上他的手腕。
"别动。"萧烬突然扣住他的肩膀,紫眸在水底泛着幽光,"这匣子会读取触碰者的记忆。"
云澈冷眼睨他:"松手。"
萧烬非但不放,反而凑得更近,鼻尖几乎贴上他的耳廓:"你确定要看?有些事知道了就回不去了。"
潭底暗流卷起两人的衣袂,云澈看见萧烬领口下隐约露出的魔纹——那是修魔者才有的心脉烙印。若是被各大仙门发现...
"我的事不用你管。"云澈猛地发力震开他,掌心重重按在匣面。
"哗——"
青铜匣应声开启,里面静静躺着一枚冰晶,晶体内封存着半截染血的银针。云澈瞳孔骤缩——这分明是药王谷主专用的噬魂针!
青铜匣开启的瞬间,冰晶折射出七彩光芒。云澈盯着那枚噬魂针,眉头微皱:"药王谷的东西,怎会在寒潭底?"
萧烬突然伸手抢过冰晶,指尖魔气一闪而过:"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哪个倒霉鬼掉进来的。"他随手一抛,冰晶在空中划出弧线,"接着!"
云澈下意识接住,却发现是块包着糖纸的松子糖。萧烬已经游到潭边石台上,湿透的黑衣勾勒出少年人挺拔的轮廓。
"骗你的。"他晃了晃真正的冰晶,笑得狡黠,"想要就自己来拿。"
云澈额角青筋直跳:"幼稚!"
"比某个被罚跪还偷吃雪莲的人成熟点。"萧烬突然正经起来,"这针上有江雪眠的气息,她最近在查药王谷的禁术。"
水波晃动间,云澈没注意到萧烬收针时指尖闪过的魔气。他游过去一把夺过冰晶:"少管闲事。"
"我偏要管。"萧烬突然凑近,鼻尖几乎贴上他的,"就像某人明明担心我,偏要装冷漠。"
云澈耳尖一热,转身就往水面游。身后传来萧烬带笑的喊声:"喂!你玉佩掉了!"
云澈猛地转身,右手指尖已凝出三道冰锥,破水直射萧烬咽喉。潭水被凌厉的灵力划出真空轨迹。
"哟,真生气了?"萧烬笑着侧身,冰锥擦着他脖颈没入后方石壁,炸开一片冰晶。他反手抽出腰间软剑,剑身竟缠着几缕暗红魔气——只是被水波模糊了形状。
云澈踏水而起,左手掐诀引雷。电光在水中扭曲成蛇形,直扑萧烬心口。萧烬突然捏碎手中玉佩,爆开的灵障将雷电阻隔在外。
"你!"云澈看清那确实是自己的贴身玉佩,眼中怒意更甚,"还来!"
"打赢我就还~"萧烬故意晃着剩下半截玉佩穗子,在云澈扑来时突然下沉。两人在水底缠斗间,萧烬的袖箭擦过云澈耳际,削断几缕银发。澈的侧麻花辫在缠斗中散开几缕银丝,湿漉漉地贴在颈侧。他反手将碎发撩至耳后,剑锋却未停,直逼萧烬咽喉——
"叮!"
萧烬两指夹住剑尖,指腹被剑气划破,血珠顺着寒刃滑落。他挑眉一笑:"下手真狠。"
云澈冷着脸抽剑,水珠从发梢甩落:"自找的。"
萧烬忽然伸手,指尖勾住他散落的麻花辫尾端,轻轻一拽:"头发乱了。"
"......"云澈眼神一凛,反手一剑横扫。
萧烬后仰避过,却故意踩到潭边青苔,整个人向后跌去——"哗啦"一声,水花四溅。他浮出水面时,手里晃着不知何时顺走的发绳:"这个归我了。"
云澈摸向脑后,果然束发的绸带不见了。他眯起眼,周身雷光隐现:"找死。"
"来啊。"萧烬游到浅水区站起身,水珠顺着下颌滑落,眼里带着挑衅的笑,"打赢我就还你。"
云澈不再废话,剑锋破水直刺。萧烬侧身闪避,却故意慢了半拍——
水花四溅间,云澈的侧麻花辫彻底散开,银丝如瀑垂落肩头。他反手抹去脸上水痕,剑锋已抵住萧烬咽喉:"还来。"
萧烬背靠潭石仰着头,喉结擦着剑刃上下滚动:"哪个?发绳还是玉佩?"他晃了晃左手攥着的绸带,右手却突然从身后变出个油纸包,"或者这个?"
甜香混着松木气息扑面而来——是东街老铺的松子糖。云澈剑尖一滞,当年罚跪时黑衣少年隔墙抛来的,正是这个味道。
"都、不、要。"他每个字都咬得极重,剑锋却诚实地偏了三分。
萧烬趁机旋身,水珠从飞扬的衣摆甩出圆弧。云澈正要追击,忽见对方指尖银光一闪,那根发绳竟被系在了自己剑穗上,打了个歪扭的平安结。
"你!"
"嘘——"萧烬突然贴近,带着薄茧的拇指擦过他耳垂,"江雪眠在杏林。"呼吸扫过的皮肤泛起细小战栗,等云澈回神,那人已退到三丈开外,手里举着块刻有药王谷徽记的玉牌。
"明日未时,禁地西墙。"萧烬倒退着跃上桃枝,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拿糖来换你的宝贝发绳。"
云澈摸向腰间,果然玉佩不见了。他冷着脸捏诀,三道雷光劈向树梢——
"轰!"
纷扬桃花雨中,只剩半截绸带飘落掌心。云澈下意识攥紧,绸带上残留的温度让他忽然想起:方才缠斗时,萧烬格挡的手臂...似乎比常人凉得多。这时萧烬给云澈递一个帕子,云澈接住帕子的瞬间,指尖触到一丝残留的灵力——温热干燥,像是被刻意烘烤过。他眉头一皱,抬眼看向萧烬。
萧烬站在浅水处,水珠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唇角噙着一抹欠揍的笑:"怎么?嫌弃?"
云澈冷着脸将帕子甩回去:"脏。"
萧烬抬手接住,故作伤心地叹了口气:"这可是我亲手绣的。"
"......"云澈额角青筋一跳,"你找死?"
话音未落,他身形已动,右手并指成剑,一道凌厉的剑气破水而出,直逼萧烬面门。萧烬侧身避过,剑气擦着他的耳际划过,削断身后一截垂柳。
"哇,又来?这么凶?"萧烬夸张地捂住心口,"我好怕啊。"
云澈懒得废话,左手掐诀,寒潭水面瞬间凝结成冰,冰锥如雨后春笋般从萧烬脚下刺出。萧烬足尖一点,轻盈跃起,却在半空中被云澈预判了落点——
"砰!"
一记鞭腿横扫而来,萧烬仓促抬手格挡,整个人被震退数步,后背撞上潭边巨石。他闷哼一声,却笑得更加灿烂:"不错嘛,有长进。"
云澈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欺身而上,右手成爪直取他咽喉。萧烬突然矮身一滑,从云澈臂下钻过,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借力一拽——
"哗啦!"
两人同时跌入水中。云澈反应极快,肘击萧烬肋下,趁他吃痛松手的瞬间挣脱,翻身将他按进水里。
萧烬在水下眨了眨眼,竟也不挣扎,反而冲云澈做了个鬼脸。
云澈:"......"
他猛地将人拎出水面,咬牙切齿:"你——"
萧烬呛了口水,却还在笑:"怎么,舍不得我淹死?"
云澈直接一拳砸向他腹部。萧烬弓身躲过,顺势抓住云澈的手腕,借力一拧,两人位置瞬间调换——这次换成云澈被按进水里。
水波模糊了视线,云澈隐约看见萧烬眼底闪过一丝紫芒,但转瞬即逝。他猛地发力,膝盖顶向萧烬腰侧,逼得对方松手。
两人同时破水而出,隔着一丈距离对峙。
萧烬抹了把脸上的水,喘着气道:"还打吗?"
云澈冷冷地盯着他,湿透的银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上,衬得那双蓝金瞳愈发锐利。
萧烬趁机转身就逃,却在跃上潭边石台的瞬间被一道雷光劈中脚边——
"轰!"
石台炸裂,萧烬踉跄了一下,回头看见云澈站在不远处,手里攥着发绳,眼神冷得像冰。
"......"萧烬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认输。"
云澈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萧烬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喊道:"喂,云澈!"
云澈脚步一顿。
"明天还来吗?"萧烬的声音带着笑意,"我这儿还有松子糖。"
云澈头也不回地甩出一道剑气,将萧烬身后的巨石劈成两半。
"......"萧烬摸了摸鼻子,"那就是会来。"
萧烬os:好像忘了点什么,算了算了。
天衍宗练武场上,晨雾未散。
云澈独自站在最边缘的青石台,手中长剑划出孤冷的弧线。周围弟子不约而同退开三丈,仿佛他周身萦绕的不是剑气,而是某种瘟疫。
"听说他上次任务,又把同门冻伤了..."
"怪物就该待在禁闭室..."
碎语飘到耳边,云澈连睫毛都没颤一下。剑锋突然转向,"铮"地钉入说话者脚前地面,冰霜瞬间爬满那人靴面。
全场死寂。
"继续。"云澈抬手召回佩剑,仿佛刚才只是失手。
(午时·膳堂檐下)
食盒孤零零搁在石阶上。云澈掰开冷掉的馒头,里面夹着张字条:「申时老地方——药罐子」
字迹潦草得像被狗啃过,还沾着可疑的糖渍。他面无表情烧掉纸条,却把馒头吃得一点不剩。
(申时·后山废殿)
萧烬蹲在断梁上啃糖葫芦,见人来便纵身跃下:"你们天衍宗的人是不是都瞎?"他随手抛来一件雪狐裘,"这料子配你头发多好看,居然扔在杂物堆吃灰。"
云澈接住狐裘,指尖触到内衬暗袋里硬物——是块刻着安神符的暖玉,正微微发烫。
"偷的?"
"捡的!"萧烬凑近帮他系领绳,呼吸扫过耳垂,"我这样人见人爱的模范弟子,需要偷东西?"
确实不需要偷。云澈冷眼看着对方腰间晃动的玉牌——药王谷首席弟子的徽记在夕阳下闪闪发光,任谁都想不到这个备受宠爱的天才,此刻正帮自己烘暖冻僵的手指。
(酉时·归途)
山道突然窜出几个持棍弟子:"宗主有令,私闯禁地者——"
棍棒砸在突然出现的萧烬背上,他踉跄着撞进云澈怀里,袖中暗器却精准打灭所有灯笼。黑暗里响起夸张的哀嚎:"天衍宗打人啦!药王谷要讨说法!"
人群瞬间溃散。
"蠢货。"云澈拎着某人后领,"你装给谁看?"
萧烬转身时眼底掠过紫芒,掌心魔气化作蝴蝶停在他肩头:"给你看啊。"振翅的蝶翼拂过脖颈,那里被棍风擦出的红痕瞬间愈合。
(子夜·弟子居)
云澈展开狐裘,暖玉滚落掌心。玉上符文突然扭曲,浮现出萧烬张扬的字迹:「他们嫌你冷?正好,我热得很」
窗外传来三声叩响,是某人用石子打出的暗号。云澈吹灭烛火,在黑暗中摩挲着暖玉上未干的墨迹——那字分明是用血写的。
光微熹,薄雾未散。云澈立于青石台中央,手中长剑寒光凛冽,剑锋划破空气时带起细碎的冰晶。周围弟子远远避开,窃窃私语声如蚊蝇般嗡嗡作响。
"听说昨日寒潭异动,连掌门都惊动了..."
"定是那怪物又惹祸..."
云澈充耳不闻,剑势陡然一转,一道凌厉剑气横扫而出,将远处的木桩劈成两半。冰霜顺着裂口蔓延,转眼间将整根木桩冻成冰雕。
"继续。"他面无表情地收剑,仿佛方才只是随手一挥。
### **午时·膳堂檐下**
食盒孤零零搁在石阶角落,云澈掀开盖子,里面只有两个冷硬的馒头和一小碟咸菜。他掰开馒头,指尖触到夹在中间的纸条——
「申时老地方,带糖。——药罐子」
字迹歪歪扭扭,像是匆忙间用左手写的,边角还沾着可疑的褐色痕迹,像是干涸的血渍。云澈眸色微沉,指尖燃起一缕雷火,将纸条烧成灰烬。
他咬了一口馒头,冷硬的面皮硌得牙疼,却仍是面无表情地咽了下去。
### **申时·后山废殿**
萧烬蹲在断梁上,嘴里叼着根草茎,手里把玩着一枚青铜铃铛。见云澈踏入殿内,他眼睛一亮,纵身跃下,衣袂翻飞间带起一阵松木清香。
"你可算来了!"他笑嘻嘻地凑近,指尖捏着一块油纸包的松子糖,"东街老铺最后一块,我排了半个时辰队呢。"
云澈冷眼看他:"发绳还我。"
"急什么?"萧烬晃了晃手中的铃铛,"先听我说正事。"
他忽然压低声音,紫眸中闪过一丝凝重:"昨夜药王谷有人潜入藏书阁,偷走了一份禁术残卷。"
云澈眉头微皱:"笑死,堂堂一位家主,还用偷?但与我何干?"
"残卷上记载的,是''活人傀儡术''的改良版。"萧烬将铃铛递给他,"而且,上面有你的名字。"
云澈接过铃铛,指腹摩挲过铃身内侧——那里刻着一行细小的符文,正是他的生辰八字。
"江雪眠在查这件事。"萧烬忽然凑近,呼吸扫过他耳际,"她怀疑,药王谷内有人想用你作引子,重启傀儡术。"
云澈眸色一寒,手中雷光骤现:"你如何得知?"
萧烬后退半步,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别激动,我可是站在你这边的。"他眨了眨眼,"毕竟,能欺负你的只有我。"
云澈冷哼一声,转身欲走,却被萧烬一把拽住手腕。
"等等!"萧烬从怀中掏出一根银白发绳,上面缀着颗小巧的蓝玉珠子,"喏,还你。"
云澈接过,发现发绳上残留着淡淡的药香,显然是清洗过。他瞥了萧烬一眼:"你洗的?"
"不然呢?"萧烬挑眉,"难道你不嫌弃我了?"
云澈沉默片刻,将发绳系回发间,转身离去。
萧烬望着他的背影,忽然喊道:"喂,云澈!"
云澈脚步未停。
"小心江雪眠。"萧烬的声音罕见地严肃起来,"她的银针,有问题。"
夕阳西沉,山道渐暗。云澈独自走在回弟子居的路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那枚青铜铃铛。
忽然,林间传来细微的响动。
他眸光一凛,袖中银针蓄势待发。
"云澈。"一道清冷女声响起,江雪眠从树后转出,手中捧着一卷竹简,"可否借一步说话?"
云澈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何事?"
江雪眠上前一步,竹简微微展开,露出内页一角——那上面画着一幅人像,赫然是年幼的云澈,而站在他身后的,是一个面容模糊的黑衣人。
"我想,你应该对这个感兴趣。"她轻声道。
烛火摇曳,云澈展开江雪眠给的竹简,上面详细记载了一种名为"魂引"的禁术——以特定血脉为引,可将活人炼制成傀儡。
而竹简末尾,附着一份名单,上面罗列了数十个名字,其中一个被朱砂圈出:
**云澈**。
窗外忽然传来三声叩响。
云澈吹灭烛火,在黑暗中握紧了手中的铃铛。
窗外的三个江雪眠忽然化作青烟消散,只余一枚玉简"叮"地落在窗台上。云澈指尖凝聚雷光,挑开玉简——
"玄清宗百年大比,三日后启程。"
落款处盖着天衍宗主的紫金印,墨迹尚新。萧烬捂着肩伤凑过来,突然笑出声:"就这?摆那么大阵仗就为送个请柬?"
云澈皱眉盯着玉简边缘——那里沾着一点蓝色晶粉,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云澈:"你可别小瞧这个,玄清宗那对宗门兄妹可不是一般人能惹的,而且不是普通的通知。"他捻起晶粉,"这是''梦魂引'',沾上就会..."
话音未落,萧烬已经软软倒在他肩上。云澈接住人时,发现他后颈浮现出与玉简同色的花纹——正是玄清宗邀请函上特有的追踪印记。
**(玄清宗·山门广场)**
晨钟九响,云开见日。
玄清宗弟子率先列阵入场,白衣胜雪,袖口金线绣着星纹。为首的沈清梦手持一柄白玉拂尘,步履生莲般踏上高台。她身后半步,宗主沈星河一袭月白长袍,腰间悬着的青玉算盘随着步伐发出清脆的声响。
"玄清宗沈星河,携门下弟子三十六人,恭迎诸位道友。"
他声音不疾不徐,却让广场上每一片落叶都为之一滞。
紧接着,九耀宗的黑袍队列如墨云压境。顾知寒每一步都在青石板上留下霜痕,腰间悬着的七枚铜钱无风自动。经过天衍宗队列时,他突然驻足,深深看了云澈一眼。
"顾宗主认得我?"云澈冷声问道。
顾知寒指尖铜钱突然停止转动:"你身上有股...熟悉的味道。"他意味深长地瞥向萧烬,"无事,只是想到了什么"
"顾宗主。"江雪眠的声音突然插入,她不知何时已站在两人之间,袖中银针泛着寒光,"大比当前,叙旧是否该改日?"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药王谷的队伍伴着药香飘然而至。谢无尘手持青玉药杵,杵头沾着未干的露水。经过萧烬身边时,那露水突然变成血红色。
"谢谷主!"沈清梦突然厉喝,"您带的这是..."
谢无尘微微一笑:"不过是株绛珠草汁液。"他忽然转向云澈,"小友可还记得?你高烧不退肘就是这草药救的命。"
云澈瞳孔骤缩——那分明是他被玄冥宗追杀后,萧烬偷偷塞给他的草药!
此刻萧烬正把玩着青铜铃铛,铃舌上不知何时多了道血痕。他迎着云澈的目光眨眨眼,用口型说了三个字:
"看擂台。"
只见广场中央缓缓升起九根青铜柱,每根柱上都刻着与冰棺相同的符文。沈星河抚掌轻笑:
"本届大比第一轮——破''九幽锁魂阵''。"
他指尖轻弹,青玉算盘突然崩散,三十六枚算珠悬浮空中,每颗都映出不同幻象。云澈在其中一颗里,赫然看到了自己襁褓的影子。三十六枚算珠悬空,幻象流转。云澈目光一凛,足尖轻点,身形如电,直取其中一枚——
"天衍宗云澈,挑战''天机''幻境!"
算珠光芒大盛,瞬间将他笼罩。四周景象骤变,云澈立于一片茫茫雪原之上,寒风如刀,远处传来狼嚎。
"幻境试炼,斩心魔,破虚妄。"沈星河的声音自天际传来,"一炷香内,寻得阵眼者胜。"
云澈握紧长剑,雷纹自指尖蔓延至剑身。他缓步前行,雪地上却无半点足迹——此境虚实难辨,五感皆可欺人。
忽然,雪雾中传来轻笑。
"小师弟,走这么快做什么?"
萧烬斜倚在一棵枯树下,指尖转着那枚青铜铃铛,紫眸含笑。他肩头的伤早已愈合,连衣袍都崭新如初。
云澈剑锋直指他咽喉:"幻象。"
"这么无情?"萧烬叹气,"我可是特意来给你送提示的。"他晃了晃铃铛,"阵眼就在——"
话音未落,云澈一剑刺穿他心口!
萧烬的身影如烟消散,雪地上只余一枚松子糖。云澈拾起糖,发现糖纸上用朱砂画着简易的星图。
"……真的是用谁的幻想不好”
他抬头望天,雪原上空,三十六星宿的排列竟与糖纸上的标记完全一致。而北极星位,赫然悬着一枚青铜铃铛的虚影!
云澈纵身而起,剑引天雷——
"轰!"
雷光劈落刹那,幻境崩塌。他重回比武台,手中多了一枚星纹密布的玉简。
高台上,沈星河抚掌而笑:"半炷香破阵,天衍宗云澈,晋级!"
台下哗然。
云澈冷眼扫过四周,却发现萧烬正懒洋洋地靠在九耀宗的席位旁,与顾知寒举杯对饮。见他望来,还故意晃了晃手中的空酒杯,唇语道:
"赢这么慢?"
"……哦。”
沈星河话音未落,沈清梦手中的血色玉佩突然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她猛地站起身,绛紫色的裙摆无风自动。
"哥,你看。"她将玉佩举起,只见其中一缕血气正在剧烈翻涌,"有人触动了禁制。"
沈星河神色不变,指尖在青玉算盘上轻轻一拨:"继续比试,突然声音变小,在他妹妹耳边说“叫人看好了,封印着玄冥宗的魔剑,其余的不用操心”
云澈刚走下擂台,就感觉袖中的星纹玉简突然发烫。他不动声色地将其取出,发现玉简背面浮现出一行小字:
「子时,后山剑冢」
落款处画着一枚铜钱印记——正是九耀宗的标志。
"看来有人对你很感兴趣啊。"萧烬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侧,指尖夹着块松子糖,"顾知寒那老狐狸,最喜欢玩这种把戏。"
云澈将玉简捏碎:"不去。"
"别这么无趣嘛。"萧烬突然凑近,呼吸扫过他耳畔,"剑冢里藏着样东西,你肯定想看。"
他指尖一弹,半块糖落入云澈掌心。糖纸内侧用糖浆画着简易地图,终点标记着一柄剑的图案——剑柄处镶嵌的,赫然是云澈襁褓上缺失的那块蓝玉。
**(比武继续)**
青岚宗与九耀宗的比试已到白热化。药王谷弟子祭出本命药鼎,鼎中药香化作实质的锁链;九耀宗女修则抛出七枚铜钱,在空中组成天罡阵法。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观战席上的顾知寒突然皱眉:"不对。"
只见那药鼎中飘出的药香,竟隐隐泛着血色。沈清梦手中的玉佩突然剧烈震颤,她厉声喝道:"住手!那是血炼之术!"
可为时已晚,九耀宗女修已被血雾笼罩。就在众人惊愕之际,一道雷光劈开血雾——云澈不知何时已跃上擂台,剑锋直指药鼎。
"天衍宗云澈!"江雪眠起身呵斥,"休要干扰比试!"
云澈充耳不闻,剑尖雷光暴涨。就在即将击中药鼎的瞬间,一道黑影闪过——萧烬竟徒手接住了他的剑锋!
云澈:“ ?”
"急什么?"萧烬掌心被剑气割得鲜血淋漓,却还笑得出来,"好戏才刚开始呢。"
他猛地将云澈拉近,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先别冲动,你还不能出事”
萧烬的鲜血顺着剑锋滴落,在擂台上绽开几朵妖异的血花。他紫眸微眯,嘴角噙着玩味的笑意,却暗中加重了握剑的力道,示意云澈不要轻举妄动。
高台上,沈星河手中青玉算盘突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温润的嗓音不疾不徐地传来:"两位小友,比武台上刀剑无眼,还望点到为止。"
"沈宗主说得是。"江雪眠银针在指尖翻转,寒光凛冽,"不过既然有人违规使用禁术,这场比试也该终止了。"
谢无尘缓步上前,药杵轻点地面:"江宗主此言差矣。血炼之术虽为禁忌,但这位弟子所用分明是''赤芍凝露诀'',我药王谷典籍中记载的疗伤秘法。"
"疗伤?"顾知寒冷笑一声,七枚铜钱在掌心叮当作响,"谢谷主莫不是老眼昏花了?那血雾中分明带着怨气。"
沈清梦把玩着血色玉佩,突然轻笑出声:"诸位何必争执?不如让晚辈来评判。"她指尖轻抚玉佩,一道红光扫过擂台,"若真是邪术,自会现形。"
萧烬趁机压低声音对云澈道:"看见没?这几个老狐狸各怀鬼胎。"他松开握剑的手,掌心伤口竟已愈合大半,"那血雾确实有问题,但不是冲你来的。"
云澈收剑入鞘,余光瞥见那位"药王谷弟子"正悄悄后退。就在此时,江雪眠的银针突然破空而来——
"且慢。"
沈星河折扇一展,精准挡下银针。他依旧面带微笑,眼中却闪过一丝锐利:"江宗主,在我玄清宗的地界,还是按我们的规矩来。"
现场气氛顿时剑拔弩张。四位宗主虽都端坐原位,但灵力已在暗中交锋。云澈注意到,沈清梦的玉佩正在疯狂吸收溢散的灵力,而顾知寒的铜钱则组成了某种隐秘的阵法。
"有意思。"萧烬不知何时又摸出块松子糖,咬得咔咔响,"四大宗门明争暗斗这么多年,还是这么热闹。"
云澈冷眼看他:"你究竟站在哪边?"
"我?"萧烬眨眨眼,突然把剩下的半块糖塞进云澈手里,"当然是你这边啊,小师弟。"
云澈:“......”
**(比武台上·对决继续)**
萧烬的话音刚落,裁判长老已飞身入场,袖袍一挥,清光扫过擂台,将残余的血雾驱散。
"比试继续!"长老沉声喝道,"九耀宗弟子负伤,可有人愿代其出战?"
台下众弟子面面相觑。方才的变故太过诡异,一时间竟无人敢应。
"我来。"
清冷的声音响起,众人回头,只见天衍宗队列中走出一名蓝衣女子,腰间悬着一柄细剑,剑穗上系着枚青铜铃铛——与萧烬手中的一模一样。
萧烬眉梢一挑:"哟,小铃儿也来了?"
云澈侧目:"你认识?"
"九耀宗剑阁首徒,秦铃字淮枳。"萧烬摸着下巴,笑得意味深长,"她腰间那铃铛,可是个好东西。"
秦铃跃上擂台,向天衍宗女修拱手:"师姐可需调息?我愿代战。"
女修擦去唇边血迹,冷笑:"不必。
**(擂台之上·剑影交错)**
秦铃足尖轻点擂台青砖,腰间青铜铃铛纹丝未动。她右手虚按剑柄,左手捏了个"请"字诀,姿态如雪中青竹。
"九耀宗秦铃,请师姐赐教。"
天衍宗女修林霜挽了个剑花,冰晶顺着剑锋蔓延:"天衍宗林霜,领教九耀绝学。"
**第一合**
林霜率先出招,剑锋挑起三朵冰莲,呈品字形袭来。秦铃身形未动,只在冰莲逼近时突然侧身——
"铮!"
细剑出鞘三寸,剑格精准撞碎最前方的冰莲。剩余两朵被她旋身闪过,在青砖上炸开霜痕。
**第二合**
林霜变招,剑势如瀑倾泻。秦铃这次不退反进,细剑完全出鞘——
"叮叮叮!"
七次快剑交击,火星在两人之间迸溅。最惊险处,林霜的剑锋擦过秦铃耳际,削断一缕青丝。那发丝还未落地,就被秦铃反手一剑挑回,堪堪掠过林霜咽喉。
台下传来倒吸冷气声。
**第三合**
林霜突然剑交左手,右掌拍向地面。寒霜顺着砖缝急速蔓延,眨眼间冻住秦铃双足。
"师姐好算计。"秦铃轻笑,突然将细剑倒插地面——
"咔嚓!"
冰层应声而裂。她借势跃起,剑尖在空中划出七道弧光,如新月坠雪。
林霜横剑格挡,却被震退三步。正要再攻,忽觉手腕微痛——不知何时,秦铃的剑穗铃铛已缠上她持剑的手,青铜铃舌正抵着脉门。
"承让。"秦铃收剑回鞘,铃铛"叮"地一声解开束缚。
林霜怔了怔,苦笑着收剑:"师妹好精妙的''缠丝劲''。"
**(台下暗涌)**
萧烬不知何时摸出把松子,边嗑边点评:"看到没?那招''七星望月''接''玉带缠腰'',起码要练十年。"
云澈盯着秦铃重新系紧的铃铛:"她的剑法..."
"正宗的九耀宗''星河剑诀''。"萧烬吐掉壳,突然压低声音,"不过铃铛里藏着的,可是..."
话音戛然而止。高台上,顾知寒正冷冷盯着这边。萧烬立刻挂上玩世不恭的笑,扬手抛给秦铃个东西。
秦铃头也不回地接住——是颗包着油纸的松子糖。
"师兄还是这么爱多管闲事。"她声音清冷,却把糖收进了袖袋。
云澈突然发现,当铃铛随着秦铃动作轻晃时,萧烬指尖会无意识地在膝头敲击相同的节奏。
总结一下各个各宗派的家主[墨镜]
天衍宗:江雪眠(女)
玄清宗:沈星河(男) 沈清梦(女)
青岚宗宗主·药王谷谷主:谢无尘(男)
九耀宗:顾知寒(男)
玄冥宗:夜殛(男)这个宗派暂时下限
萧烬目前所属宗派保密哈[菜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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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三重回忆录·初遇篇(上)·(2)梦情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