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燃坐在后座,给自己找了个不挤着他的姿势。
吴特助给廖远打了个电话。
“何总发烧昏迷了,我现在送他过去,大概需要40分钟。”
“好,那我准备一下。”
吴特助挂了电话,马上启动了车子。
“太太,麻烦您多关注一下何总的状态。”
易燃点头。
刚刚吴师傅上车前还给她一块湿了的毛巾。
这么短的时间,她都不知道吴师傅是怎么这么快速做出反应的。
易燃将毛巾叠成两层,然后盖在他的额头上。
然后拿出手机编辑消息。
今天她可能要请一天假了。
何之舟虽然睁不开眼,但是身体总是不老实。
头总是不停地动。
不一会,毛巾就从额头滑落,盖在他的鼻子上。
易燃伸出一只手,将毛巾扯上来一点。
不一会,何之舟头一歪,毛巾差点翻到车底下。
易燃眼疾手快地接住。
她不满地看了一眼椅子上的人。
在心里默念:不和病号生气,不和病号生气。
这次她用了点力,将毛巾摁在何之舟的额头上。
这次总算是坚持地久一点了吧。
易燃将手机里的消息发出去。
钟奇也没问原因,毕竟她才是老板。
钟奇:好的,我今天把实验进展发给你。
易燃:辛苦。
钟奇:应该的。
易燃刚放下手机,腿上传来一阵不适。
何之舟的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往上拱了拱,头发上的硬茬扎着她的腿。
她今天挑了一件很薄的裤子,一下就察觉到了。
她低头一看,何之舟的毛巾又捂住鼻子了。
关键是这家伙烧糊涂了,不懂得用嘴巴呼吸,一个劲地动。
“你要是真想早死,也不至于这么急吧?”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为了遗产,把你捂死。”
易燃说的淡淡的,但是正在开车的吴特助却不淡定了。
下雨天,还打了个滑。
易燃刚将毛巾拿走,然后就被极强的作用力推到窗户边。
“对不起太太。”
“没事。”
只不过毛巾掉在地上,不能用了。
易燃拿出纸巾,从车上拿了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
打湿了以后给何之舟的脸上擦了一下。
摸到有胡子的地方,易燃默了默。
这胡子昨天还没有呢,今天就出一茬了。
易燃前前后后擦了三四次吧,何之舟都没有醒。
但是他感觉到有人在摸他的脸。
在他梦里,好像也有个人,指尖轻微地划过他的脸。
从太阳穴到鼻梁,然后到嘴巴,然后轻轻地抚摸上他的喉结。
而他努力睁开眼,却在梦里始终睁不开。
他有点焦躁,“不、不行……”
易燃给他擦脖子地手一顿,手腕上多了只手。
好热。
易燃立马甩出去了。
“!”
在开车的吴特助心惊胆战的,好像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车子不自觉地又打滑了一下。
何之舟这一次整个人直接被颠了起来,脸靠在她的大腿上。
“你能不能开?”
吴特助打了个磕巴,“能、能的!太太放心这是最后一次了。”
易燃将何之舟的脑袋移开。
“那你快点,你老板要熟了。”
易燃将刚上车的体温计拿出来。
好家伙,39.8℃。
“好的太太,辛苦您照顾何总了。”
“不辛苦,你要是太累了就让我来吧,我开的快。”
被质疑的吴特助强忍着心里的不安。
“太太,我可以的。”
这次是真的可以,吴特助一直开到了廖远的医院里。
廖远早就带着轮椅在车库里等着了。
吴特助将何之舟背下来放到轮椅上。
其中一个护士将轮椅推进电梯。
廖远伸手摸了摸何之舟的额头。
“量过体温了吗?多少度?”
易燃:“39.8℃。”
廖远微微吃惊:“这么高,吃药了吗?”
吴特助摇摇头:“没有,我去到何总家里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了。”
易燃响起那一声“咚”。
可能是何止行醒了发现自己阳台窗户没关,起身的时候太猛摔了。
“好像是摔了一下。”
廖远摸了摸何之舟的发际线的交界处。
“是的,有个包。”
电梯很快就到了,廖远将人推进诊室里,拿着一管针。
“你们谁,把他裤子扒了。”
“!”
易燃忙扭过头。
廖远看向吴特助。
吴特助立马摆手:“我?我不行,我晕针,万一我等会晕了,何总怎么办啊?”
说罢,他看着廖远手上的那一只针管,两眼一黑腿软地瘫坐在椅子上。
“那麻烦太太了。”
廖远看向易燃。
易燃:“……”
她能拒绝吗?
她往后退了一步,想把刚刚的那个护士叫回来。
吴特助急得快要哭了,好像躺在床上的是他老公一样。
“怎么办啊,我这个月的奖金何总还没有给财务部签字呢。”
易燃:“……”果然。
易燃还是进去了,吴特助立马用手将眼睛捂住,然后拉上帘子。
“不用这么害怕吧……”
易燃伸手扒拉了一下,裤子是皮筋的,一扒就下来了。
看到两片光滑的屁股蛋子,因为发热透着红。
易燃咽了咽口水,轻轻闭眼。
“好了。”
不到一分钟,廖远将针管处理好丢进垃圾桶。
易燃睁眼,看到上面的创口已经被廖远用棉花贴着。
易燃飞速将何之舟的裤子拉上去。
或许是提的太猛,何之舟浑身颤抖了一下。
“嘶。”
易燃手僵住了,然后转头看向床头。
何之舟眼睛死死闭着,眉头紧皱
看得出来,他是真痛。
廖远微微张大嘴巴,不紧不慢地补充:
“这个针是特效针,可能会有点痛。”
易燃尴尬一笑:“好。”
她在心里默默地敲了一下木鱼。
廖远撩开帘子出去,吴特助一脸紧张地站起来。
“怎么样?何总好了吗?”
廖远:“我不是神医。”
他看了一眼在床上趴着的何之舟。
“先观察三个小时,如果三个小时温度没有低于38.5℃,我再过来。”
廖远说完,在床上写下时间,然后介绍了一下呼叫铃怎么使用。
毕竟他不太能保证这两个人能不能照顾好病人。
眼看着廖远要走了,易燃拿着何之舟的身份证。
“需要挂号吗?在哪里缴费?”
吴特助不经意间透露出:“其实这个医院有何氏的股份,何总是vvvip,不用缴费。”
易燃手里拿着身份证,默默捏紧。
廖远:“可以挂我的专家号,他每次来都不挂,甚至也不听我的遗嘱。”
“太太,您身为家属,可以多说说他。”
然后他如愿以偿地拿到了何之舟的身份证,看到上面青涩的少年。
没忍住笑出了声。
“太太您在这等一下,我马上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