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何止行晃着腿独自在餐厅喝着牛奶、嚼三明治。
偌大的餐厅,只有他一个人。
管家看了一眼楼上,有点担心。
“先生和太太这是怎么了?今天两人不用上班吗?”
何止行咬掉最后一口三明治,舔了舔自己的手指,奶声奶气地说:
“我今天去敲门叫妈妈起床,她好像还没睡醒呢。”
他今天早上七点就醒了,敲了妈妈的门。
但是没有人来开门。
然后他又去找了爸爸,一样都没人应。
“管家爷爷,能麻烦你送我去上学吗?”
何止行要迟到了。
管家一口答应。
何止行收拾好书包以后用电话手表给易燃发了条消息。
“妈妈,我去上学了,爸爸不在。”
是的。
今天早上易燃虽然没有开门,但是她给何止行打了电话。
“小宝,去看看你爸爸醒了吗?”
易燃实在是没有什么勇气。
在前一天晚上这么尴尬的情况下,第二天还能相安无事地坐在一起吃饭。
何止行被妈妈指派了任务,立马跑到何之舟的门口。
“爸爸爸爸,你醒了吗?”
“……”
“爸爸爸爸?”
这时候他化身小喇叭,专喊爸爸,但是何之舟的房间内没有传来一丝声响。
“咦?”
何止行有点好奇。
爸爸从来不睡懒觉的,是不是出去晨跑了?
但是他看外面狂风大作、乌云密布,应该是快要下雨了。
何止行先下楼吃早饭了。
等他出门的时候,他再给易燃发了消息。
易燃在被窝里确认好,然后蹑手蹑脚溜到了洗手台上。
看着眼前黑眼圈深重的脸蛋,昨晚躺在床上两点才睡。
今天六点多的时候她就醒了。
第一时间在工作群里请了半天的假。
易燃洗脸的时候发现,自己的额头上爆了一个大痘。
还是又红又肿的。
“嘶。”
易燃用手碰了一下,疼的不行。
出来的时候,吴师傅正把餐桌擦干净。
“太太,您下来了?”
吴师傅报了一串今天早上的早餐名字,“太太今天早上吃什么?”
“来两个花卷吧,然后一杯绿豆沙。”
她觉得天气太热了,她要下下火气了。
结果外面一声惊雷,把易燃吓了一哆嗦。
吴师傅将易燃要的端上来,看着窗外突然下起的大雨感慨:
“往年夏天都会下雨,最近南方还刮台风呢。”
吴师傅是南方人,学了一门手艺北漂,最后在A市扎根。
“对了,先生还没有下来呢,太太您叫他了吗?”
易燃摇摇头。
“先生往常都是这个时候出门的,今天怎么了?”
易燃默默低头喝了一口绿豆沙。
别问她,她也不知道。
许是心里的小鬼在作祟,易燃觉得何之舟的想法肯定和她一样。
不想面对尴尬的自己。
易燃三两下将花卷吃掉,然后将剩下的三分之一绿豆沙一口闷了。
易燃上楼拿起挎包,看到抽屉里那个小礼盒的时候,她迟疑了一下。
脸一下又烧起来了。
她拿走旁边的车钥匙,然后头也不回地出门了。
她右边看,次卧门紧闭着,房门沉默的伫立,好像一个潘多拉魔盒。
诱惑人想打开,但是里面却是恶魔的礼物。
“我脑子到底在想什么?还是感觉走吧。”
易燃拍了拍脑袋,刚要下楼梯。
“咚。”
何之舟的房间里传来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
易燃的脚步顿住了。
她确认刚刚的声音是从次卧传出来的。
何之舟要出来了。
易燃毫不犹豫地走下楼梯。
但是走到了一半,房间门完全没有打开的迹象。
犹豫了两秒,她觉得自己良心上过不去。
她折返上楼,手摸上了门把手。
“何之舟?你没事吧?”
里面沉默地像是没有人在房间里。
但是刚刚那一声不是幻觉。
“吴特助,下这么大雨,你怎么来了?吃早饭了吗?”
楼下的吴师傅刚刚擦完桌子,看到冒着雨进来的吴特助。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两秒。
“吴师傅,何总在家吗?”
两人是本家,看到总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吴师傅看到他湿透的头发,赶紧给他拿了毛巾。
“没有啊,我五点多就过来做早饭了,何总好像一直没下来。”
吴特助喊了一声“遭了”,然后立马上楼。
“太太,您怎么在这?”
“先不说了,何总今天电话也不接,发消息也不回,公司里一堆的董事正等着他开会呢。”
吴特助只知道书房的位置,但是不知道何之舟住哪里。
他焦急地看着易燃,问:“太太,何总在家吗?”
易燃松开了把手,指了指里面。
“好像在吧。”
吴特助道了一声谢谢,然后立马打开门。
“何总!!!”
易燃原本想着万能的吴特助来了,拿自己就走吧。
但是下一秒,吴特助劈叉的破音快要冲破的她的耳膜。
这人干特助以前是男高音吧?
易燃走进去:“怎么了?”
然后看到阳台门没关,雨噼里啪啦地吹进房间里。
何之舟穿着昨晚的家居服,躺在地板上不省人事。
吴特助跪在地上,把何之舟仰面翻过来。
易燃赶紧过去。
何之舟的脸不自然地潮红,并且被吴特助这么翻都没有醒过来。
易燃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烫。
“发烧了,送他去医院吧。”
昨晚不是很热吗?
仅仅只是穿着睡衣在阳台上吹吹风就发烧了?
窗外的风突然夹杂着雨吹进来,易燃这才意识到他的阳台门大开。
脸上还有几个疑似蚊子包的红肿。
“……”
吴特助立马背上何之舟,走到门口看到还在发呆的易燃。
“太太,能不能麻烦你一起去一趟医院?”
在吴特助眼里,易燃是何之舟的妻子,是最适合照顾何之舟的人。
“好啊,那我找一下他的身份证。”
易燃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她总觉得这件事,她也有一点责任。
易燃从床头柜里找到了他的身份证。
身份证的照片上看,何之舟拍摄的时候还留着锅盖头。
眼神没有现在这么深沉,反而多了几分稚气。
挺青涩。
“走吧。”
易燃关上门,然后给吴特助撑着伞。
二人合力将何之舟“搬”上了后座。
他这个人实在是太“长”了,大长腿都要折叠一下才能塞得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