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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2004年2月22日 星期五

作者:莫屿MOYU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好久不见,我的朋友。


    缺少记录的日子,我的脑袋好像变得空洞了不少。


    我的睡眠时间开始变多了,那晚之后,闭上眼睛就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幸运的是,这次我没做什么梦,我只是感觉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但是我的意识非常的清醒,我可以思考,可以感官,甚至少我还可以听到外面山谷的回响,那时我知道是第二天来了,我甚至听到外面的街道传来一阵脚步声或是门锁开启声,我去起身查看,却一个人也见不到。


    透过窗外,我明显那个披着头发的人出现在路口,然后消失不见。


    院子外面有一颗长得比房子还要高的树,它的枝丫最近好像又伸长了一点,几乎要碰到我的窗口,我不知怎么修剪是好,祖母在的时候就说让我不要乱碰这里的树木,我总是好奇地问为什么,她说因为培育它们的人不正常,它们吸收着以□□为代价的养料,是邪恶的存在。


    总之,这里的一切都出奇地诡异,我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状态。


    真的很烦人,如果那棵树还要接着长的话,窗户就要关不上了。


    我这几天没有出去,心情受到了打击,容易丧失分享的**。


    如果有的话,那也只是我的抱怨和反复唠叨隔壁发出了一种奇怪的吵闹声,而我因为胆怯不敢去叨扰她,毕竟那天的落荒而逃历历在目。


    唯一值得提起的是,就是房子的湿气实在太严重了,我现在已经到了汗流浃背的地步,我的汗水顺着胳膊粘到了你的纸上,而且抬起胳膊的时候,纸张随着胳膊撕下来了一小块,对此,我感到心疼和抱歉。


    我难得收到了母亲的信息,不过你是知道的,她没有关心我,而是慌张并且焦急地问我有没有拿走她的项链,我说没有,她立刻就大声地尖叫起来,她又将我怒骂了一顿,说我是个可恶的骗子,我不诚实。


    我真的没有拿,如果我拿了,她这样的态度,我也不想给她。


    她宁愿心疼没有任何作用的铁链和钻石,也不愿关心我的状况。


    我不想乞求她的经济支援,因为这样做……只会自取其辱。


    我在她的面前没有什么可以期待的价值,她总是不屑地看着我,任由我被那个暴躁的男人打骂,那个不谙世事的弟弟就那样坐在旁边冷眼观看我的遭遇,那个孩子玩得可真开心啊,脸蛋比我白净,手臂上完全没有被鞭打过的红痕,母亲偶尔拿起零食喂到他的嘴里,我被男人压在身下左右扇着巴掌的时候,经常会用不甘与怨恨的眼光盯着眼前这副温馨的场面,我是多余的,我甚至连生气的资格也没有,我跟他们抱怨不公平的时候,换来的只是更加严厉的谩骂与毒打,那个家才是真正的如同地狱一般的存在,我和母亲的冲突不差那个时候,她看上的男人,脾气始终如一的差劲,所以家里的工资基本上都是母亲在维持,男人们稍微不顺心,他就会抓着刚下班的母亲暴打,而母亲不敢还手,她还得默默承受着,在他们发泄完之后她才会爬起来收拾。


    大家都说母亲是值得同情的,可是,谁又知道呢?我爱她呀,我不是不关心她,而是母亲想要让我恨她而已,她会转嫁痛苦,她会把所有的矛盾转移到我的身上,如此一来,受到伤害的只有我,只有我是不被爱的,她真聪明,我成为了她男人的受气沙包,我成为了她口中的反复无常、狡诈、阴险、狡猾、摇摆不定、虚伪的骗子,我的崩溃全部来源于她,我才是真正懂她的人,她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人,我不是没有想过让她消失,解决掉一个人可以有很多种方法,我甚至幻想过当一个罪人,我想用那些尖利的指甲缠绕着弟弟的头部,将他的眼睛裹进了黏腻而不着痕迹的地方,我想用那把菜刀斩断男人的手,让血流满整个房间的地板,然后当着母亲的面,在她的尖叫和恐惧下烹饪了他,我想让他们不断地求饶,不断地挣扎,我的恨意几乎遍布了我的全身,每当男人打了我之后,我就是这样幻想的,我应该狠狠地推开了那个让人生厌的男人,然后气喘吁吁地站在他的前面,将地上的碎片用力地扎进他的头骨,让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让母亲幸灾乐祸的笑容僵在她的脸上,那个画面中的我,头发应该是凌乱的,眼睛布满了血丝,那样的人,完全不是我,只不过是一个站着的,与我的灵魂离了心的□□,我从她的身体里出来,漂浮在半空,却再也没有办法接近她半步,她就呆呆地站着,不知道站了多久,突然,她转过了脸,朝我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刀光掠过时,利刃切开颅骨的声响像是木杵陷进雪堆,温热的浆液顺着我的指缝蜿蜒成朱砂似的溪流。


    等到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泛着冷光的水果刀出现在我的手上,原来是我将窗口的树枝给愤恨地砍断了,明明没有实感,可是当我从幻觉中看到他的身体软趴趴地倒在地上,我的身体犹如掉进了冰窟,想要努力地丢掉它,它却被我紧紧地握在手心里,母亲怒吼着即将触到我衣角的刹那,酒水泛起了涟漪,我惊醒的时候咬破了舌尖,血腥味竟酿出类似铁锈的咸涩,全身都出了冷汗,我久久地不能回味过来,但是我的身体在惊吓之余,居然多出了一种兴奋的因素,以及解脱的快感。


    如果那个男人出了意外死了,那就好了,如果真的不是我实际地感受到这就是一个梦境的话,我用刀刃穿透皮肤的瞬间,听见了皮肤类似绸缎撕裂的声响,嗯,那种声音......不是很刺耳,就像平常一样,跟我平时在厨房切割猪肉的手法差不多,我没有体验过那么滚烫的血流。


    这不是我第一次注意到这种声音,刀锋突破表皮层之后,空气会从切口处涌进肌理间隙,在真皮层与脂肪层之间形成微小的空腔,我的右手腕突然变得滚烫,仿佛有熔化的玻璃碎片正沿着臂骨向心脏逆流。


    大概......就是这样的,我只是这样想过,这真的只是幻觉。


    夕阳快要落山了,我依然饿着肚子,家里没什么可以吃的。


    亲爱的日记,我没有办法入睡,今天依然过得很糟糕。


    侑山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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