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装满牛皮纸袋的杏子,戴着红色墨镜的帕维尔坐在去GCPD的出租车上。左耳上的人体骷髅耳坠随着轻快的歌声一晃一晃的,从耳机收纳大垃圾桶里摸出来的耳机有些许漏音,但也没影响他的好心情,用朋友教的方法挑出一大口袋的杏子刚好在分给同事后还能剩下一点做果酱。
侧身溜进重案组的门,面对行色匆匆的同事们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话,他就被史黛西喊住了,顺手把纸袋放在染了一头粉发的同事的桌上。
“怎么了,史黛西?”两颗杏子滚了出来,学着同事小声说话的帕维尔又从纸袋里掏出几颗杏子,“芮妮和克里斯他们呢?我记得现在是他们值班的时间啊,难道在我放假的时候换班的时间段又变了吗?还有查……”
“不,帕维尔探员,有警员遇害了。”史黛西说话的声音很小,好像很害怕惊扰到谁一样,让帕维尔不得不更加专注地倾听她的话语,分辨出言辞间的哽咽。
“是查理,就在今天早上。”
牛皮纸袋被放假探员的手彻底碰倒在桌子上,咕噜咕噜滚了一桌的杏子让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把它们装回去,“查理?他不是和马库斯调查刘易斯绑架案吗?怎么会……遇害?是在最后抓捕的时候,人手没有带够——”
“是急冻人做的。马库斯探员和查理探员接到了线人有关刘易斯绑架案的线索,但是碰到了急冻人……”史黛西竭力平稳自己的情绪,从桌子上拿起两颗杏子,“他们很快要回来了。谢谢你的杏子,探员。”
坐回自己还没收拾干净的桌子,帕维尔看着面前装在牛皮纸袋里精心挑选的杏子,手指拨弄两下。随手抓起三个,他避开被悲痛和紧张压住的同事们,敲响了西沃尔探长的门,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电话突然响起来。径直推开门,他把杏子放在桌上,对方刚巧让他的电话铃声沉默下来。
“等芮妮回来了,就去协助他们吧。”西沃尔探长叹出一口气,“马库斯也受伤了,现在正在和泊博森说不要点信号灯的事情。”
老旧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刚回来的芮妮和克里斯同出了泊博森长官办公室的马库斯对上视线,后者的手被包扎得严严实实,一张脸上满是愤怒和悲伤。站在几个同事中的帕维尔放下还没分完的杏子,目光跟着他们向审讯室飘去,周围的人都和他一样关注那边。
没过几分钟,接了一通电话的警官神色匆匆朝着审讯室走去,直接推开门打断了他们。
“小帕?”走出审讯室的芮妮终于看见了帕维尔,但来不及说更多的话,她就去接听巡警电话了,“我是蒙托亚探员,你是哪位?”
“很好,邓恩菲警官。”芮妮朝帕维尔做了个手势,示意对方等下跟上她的行动,“我们的人现在已经过去了,不用担心。”
一直到坐上警车,帕维尔才把手里一直拿着的几个颗杏子给了芮妮、克里斯和马库斯,四个人都没有注意到黄灿灿的外皮因为年轻探员的力气过大而有了褐色的伤疤。在自己橙红色的长袖上蹭了蹭手,他问:“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二号线。”女探员捏了捏杏子,从后视镜里直视帕维尔的眼睛,“急冻人的第二起案子。你对他了解多少,小帕?”
“穿着离开了就会死的防护服,有多喜欢寒冷就有多讨厌热,是个在哥谭市杀了不少人的精神病患。”说到后半句,帕维尔学着史黛西一样压低了嗓音,错开了芮妮的眼神转而望向了马库斯,“我很抱歉,我不应该放假的。”
双手被缠成木乃伊同款的马库斯拍上副驾驶座椅的后背,“该是那个疯子说抱歉。”
“好了好了。”坐在中间的克里斯同时拍了拍芮妮和马库斯的肩膀,“小帕,你暂时跟着我们行动。”
帕维尔点点头,在后视镜里看见自己脸上和他们如出一辙的悲怒。
“知道他这样多久了吗?”芮妮和警员交涉,帕维尔拿着本子跟在后面记录。
警员无奈摊手,说:“冻成这样的家伙提供不了任何有用的信息。想要知道具体的死亡事件只能祈求有目击者了,或者我们的运气足以让车里还有一些线索。”
在克里斯前面,有个警员正试图用撬棍把死者固死到方向盘上的手掌撬下来。没有得到任何有效信息的芮妮带着帕维尔走了过去,人形冰棍在暴力动作下发出咔咔的碎裂声,裂开成了几段的冰冻尸体。
“那个精神病把枪塞到他的嘴巴里,然后开了枪。”帕维尔边走边说,手上拿着的本子还在不停记录,“我不敢想象全身血液肌肉凝结的感受会有多痛,他到底是被冻死的还是被痛死的?”
“你猜呢?”用纸捂住嘴,克里斯咳了两声,“我不喜欢那辆卡车,他们运了什么东西走?”
没展开多聊几句,芮妮就走到了马库斯面前,“你能完全确定这家伙就是和急冻人一起的那个人?”
双手抱臂,靠在警车上的马库斯冷着一张脸,看不出多少情绪起伏,“对,出了眼球突出嘴唇发紫以外,其他的都和那个人一模一样。”
“那可就不怎么妙了。不管急冻人需要他干什么,肯定事情已经做好了。”女探员的脸也冷了下来,没扎紧的头发也垂下两缕,“最近真是越活越精彩了,对吧?”
“这里是哥谭。”帕维尔重复了前几天芮妮说过的话,“我们在哥谭,哥谭。”
马库斯直起身,走向了要去停尸房的车,“我要去停尸房见诺拉,我总不能让她一个人面对她丈夫的事情。”
“对,哥谭的生活一直都挺精彩的。”
快到下午三点的时候,西沃尔探长将所有人都叫到了会议室里,夏天的空气一下稀薄了起来,闷热的浪潮冲刷着疲惫的心。站在黑板前的芮妮·蒙托亚看着同事们脸上的表情,顿了一会儿才开口,“为了确保每个人都能明白接下来的安排,我先简要概述一下事情的经过。大概今天早上六点,查理·菲尔德探员和马库斯·德拉夫探员到码头旅店去查有关刘易斯绑架案的线索,他们遭到了急冻人和他现在已经死掉的同伙的袭击,菲尔德探员被杀害,就在刚才急冻人又杀死了他的同伙。”
“首先我们明确的一点是不管急冻人要做什么,他的必需品都是用来维护他防护服运转的钱。其次,他通常对着受害者的心脏射击,”正在分析急冻人行为的芮妮沉默了一会儿,帕维尔看到她微微垂下头,神情沉重,“他喜欢让人受尽折磨。”
在搭档讲述目前的任务后,克里斯分配任务安排人手。
被分到和马库斯一组的帕维尔正在去停尸房的路上,但在半路的便利店外就瞥见了对方。停下车,按了两下喇叭,他按下车窗喊着,“马库斯!马库斯探员!”
叼着烟的马库斯·德拉夫没办法拿出打火机,侧头示意年轻的后辈从自己裤兜里拿出打火机点燃香烟。
蓝色的烟雾很快弥散在哥谭空气中,热风穿过车窗带走微薄的烟味。朝窗外吐出没吸完的半根香烟,马库斯突然开口:“查理和我说过你在实习期刚结束没多久的时候缠着他做果酱的事情,他有没有和你说过查理·菲尔德和马库斯·德拉夫的警察搭档故事?可能会有吧。但我想他肯定没和你说过他之前对蝙蝠的态度。查理刚刚被调来重案组的时候,认为把蝙蝠侠写在会议记录上的行为就是个笑话,搞得好像他也是GCPD的一员。”
“虽然每次等到小丑、毒藤女或者随便什么疯子从阿卡姆疯人院逃出来之后,等到他们杀了人而我们无能为力的时候,蝙蝠侠的名字就会出现在被害人的上头,仿佛就是那案子归他管了一样。”马库斯微微笑了起来,像是在悲伤,又像是在怀念,“但我们总会擦掉他的名字。查理却认为应该留着,好让大家知道如果我们干不好,就会有人来抢饭碗。”
“我猜你也是才知道这件事情不久,马库斯探员。”帕维尔的车开得很慢,“你几乎和查理同时期来到重案组的,一直都在搭档。”
将车窗按到最下面,马库斯的一只手靠在上面,“最被看好的最年轻探员在几周内记住了所有人的档案?两周还是三周?”
“只是闲聊而已。”
“查理是个好警官。真可惜他不是个该死的混球,不然他为了救我而死的时候,我就会好受一点。”马库斯抬了抬自己的手,“我真的不太庆幸自己只是双手受伤了。蒙托亚安排的事情怎么样了?能在天黑之前抓住急冻人吗?”
“我只希望能够尽快,我们应该亲手抓住那个混球,就算不是为了我们自己,也为了查理……至少赶在蝙蝠之前抓住他,这里有着一警局的警察!”
没可能的,普通人,即使是拥有持枪和击毙罪犯权力的普通人,在面对哥谭这一窝子乱七八糟的精神病的时候,无能为力才是常态。帕维尔没说话,只是开着警车行驶在哥谭的马路上。哥谭啊哥谭,他想着,你亲自孕育的苦痛已然点燃了你的生命。
马库斯没问他们要去调查什么,任由年轻的探员带着自己在城市里打转,直到时针偏向五的时候,警车才掉头向GCPD开去。
回来算早的马库斯的帕维尔在会议室找了个角落坐下。听着探员们的抱怨,两个人整理在这里积灰的文件。年轻探员抽出两张邀请函,像是没想到该和什么文件放一起,直接搁置在了文件堆中央。
芮妮回来后,组织交流信息,庞杂到不知真假的情报串在一起让人直摸不到头脑,她的搭档克里斯无奈地重新在黑板上写写画画,试图将它们理出一条线。
一言不发的马库斯盯着桌子上的文件陷入思考,谁都不清楚他在那个时候想到了什么,只听见他站起来突然大喊:“那个见鬼的混球!就在我们面前放了他妈的一整天!”他的双手从文件堆里颤抖着夹起那张手写的哥谭大学庆典邀请函,“那个变态给我们寄了张手写的邀请函!我们甚至在一周前就收到了另一个打印的版本!”
“我们忙活这一整天都他妈是个笑话!”
马库斯带着邀请函急匆匆地跑向泊博森的办公室。他举起那封信,打开了门,“长官,我们必须立刻打开信号灯!”
“什么?你不是……”
“我们应付不了,涉及太多人命了。”
喧嚣的会议室正在躁动,帕维尔打开门,在西沃尔探长“不要独自行动”的警告声中走了出去。他盘旋在层层楼梯中,往天台上走去。
在哥谭夜色袭来的一瞬,蝙蝠灯的光亮照亮了本该沉寂的云层,帕维尔仰头,眼前是刺破尚未露面的黑暗的信号灯,耳边是马库斯问蝙蝠侠还有多久到来的声音。几乎是在话音落地的一瞬,那道嘶哑低沉的、独属于蝙蝠侠的嗓音就响了起来。
“说吧。”
西沃尔联系的特警队几乎将整个哥谭大学都包围了起来,他们都不敢去想这个有着精神病的恐怖分子如果真的在大学庆典用癫狂的大脑给所有人展现他的科学研发会有什么后果,只能用尽可能多的人把这里包围起来,不给对方一点胡作非为的机会。
拉动□□17的套筒,帕维尔在人来人往的会场走动着,挂在耳朵上的对讲机连线里不停传来各个区域的巡视汇报。他讲了一句会场里没发现急冻人,就闪身到楼梯间,两步跨一步地往上奔跑。
呼吸尚未平复,帕维尔冲出大敞着的楼顶安全门,赶在急冻人离开之前快速精准地命中对方玻璃罩同一个地方三枪,花了大价钱的防护服上出现了细微的裂痕。这显然激怒了精神病患,正要打出第四第五发子弹的探员避开了急冻人的子弹。
“我可不想在夏天变成冰雕,就算是在冬天也不想。”帕维尔抬手又是两发子弹射出,击中对方的防护服,但没有打出一个洞。同时他逼近完成不知道什么装置安装的急冻人,“但你可以试一试在夏天融化的感觉!就像我今天还没买到的雪糕一样!说不定你就能脱下防护服享受崭新的人生了呢,就像你每次都从阿卡姆逃出来呼吸到的第一口空气?”
连接在会场中央空调上的小玩意儿开始运作了,周围的温度陡然攀上高峰。
“哦,抱歉,我想你不能直接感受自由,余生都呼吸不了第一口空气了。”讲着废话试图激怒对方的帕维尔心想只能赌一把了,纵身飞扑假作要擒拿对方,实则单手一把抓住管道扯断,另一只手拿着拉开保险的枪做好了两败俱伤的准备。他发誓,只要再来几枪,他和这个精神病就要一起死在这里。
但幸运的是,蝙蝠侠漆黑的影子笼罩了急冻人。
收起枪的帕维尔帮着蝙蝠侠捆牢精神病患,“谢谢你及时的支援,蝙蝠侠。如果没有你,今天晚上还不知道哥谭大学会成什么样。现在说不定他们只是会有一点小感冒,但我想这在热得要死的夏天稍微凉快一点也没什么不好的,也许大家都不会得感冒。”
“我很抱歉。”蝙蝠侠突然说,“我本来可以早一点注意到急冻人从阿卡姆中逃出。”
一时沉默,帕维尔咳了两声,“我在这里说的话只能代表我自己,蝙蝠侠,但这应该是大部分探员们的想法——我们是警察,这本应该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你也没有必要将罪犯的过错都背负在自己身上,呃,我的意思是,你和你的朋友们也是我们保护的公民,这些事情是我们的无能无力。然后现在,可以麻烦你去通知芮妮·蒙托亚探员吗?我想守着急冻人。”
“非常感谢你的帮助!”帕维尔大声喊着,然后在手机上联系西沃尔探长汇报情况。
等到芮妮带人到达楼顶的时候,帕维尔已经用蝙蝠侠给的胶带补好了险些被自己开了个口子的玻璃罩子,无聊地刷起了推特。
看着押送急冻人回阿卡姆的特警队伍离去,帕维尔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两颗杏子,分了一颗给芮妮,自己随手擦了擦就一口咬上毛茸茸的表皮,酸涩混着甜蜜的味道被他咀嚼了几下就吞咽下去。
“今天晚上要回GCPD加班写报告?”他随口问着,很快就吃完了一颗杏子。
“这里是哥谭,任何有关加班的事情都不会是错觉。”芮妮又重复一遍了几天前自己说的话,“小帕,这里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不会是错觉,可我有些时候真希望这些操蛋的事情全都是错觉。”
“今年吃不到菲尔德牌的杏子酱了,我还特意买了一个牛皮纸袋那么多的杏子,用的还是他教我挑杏子的办法。”帕维尔蹲了下来,双眼无神地发呆,“诺拉有告诉你什么时候给查理办葬礼吗?我不太敢去见她。”
“芮妮,也许现在的一切就是我的错觉呢?说不定这其实只是我在做梦。”
“回去继续休假吧,小帕。”
帕维尔抬头凝视芮妮那张被灯光阴影遮挡了大半的脸,“芮妮,休完假之后,说不定我就要被调走了,虽然目前还没有下正式的调令。”
“我们谁没看出来,小帕?”芮妮也蹲了下来,“不然为什么会是你去和马库斯搭档?”
把头埋到自己膝盖里,帕维尔深呼吸了几口气,“我不太想离开这里,尤其是,尤其是查理死了之后,这一次就是我不在。如果我在的话,说不定早上去码头旅店就有我的一份,而查理也不会死。芮妮,如果有下一次呢?”
“虽然我很不想这么说,但是自从多萝西开始,GCPD最年轻的探员尽力救下了每一个你能救下的朋友。”芮妮拍拍年轻探员的头,“你和她现在还在联系吧?她现在在哪个战场上当医疗兵?”
“如果我和她不是朋友了,那就只能代表世界末日来了,肯定有什么奇怪的陨石砸死了我,这就像你不是我的朋友一样荒谬!”露出一只眼睛的帕维尔嘟囔着说,“多萝西上次给我发消息的时候,好像正在非洲搞医疗援助。”
撑着年轻探员的头站起来,芮妮伸出手,“那她做得还不错。把你的配枪和行动记录仪给我吧,替你交回去。你能保证你没对蝙蝠侠说一些不该说的话吧?”
“我想说的就是我该说的,承认这一点不是什么难为情的事情。”把枪和戴在衣领上的摄像头交给自己的朋友,青年在她走之前提醒,“我只用了五发子弹,拿的时候是满配。”
重新戴上红色墨镜,帕维尔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七点三十二。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他打算先回家一趟。
缝线的地方在涂了夜翼给的蝙蝠侠同款药膏后愈合速度几乎快了一倍,但这并不妨碍今天晚上的剧烈运动让它们裂开流血,把自己穿得和西红柿没区别的帕维尔庆幸了一番今天同色系的绝佳审美,绷带渗出的血可没有印在衣服上,带点绿的棕黄色阔腿裤也巧妙地遮住了大腿上缠着的绷带。
回到家,挂在电视上面的钟表时针还差一点指向八,帕维尔一边脱衣服一边朝着卧室里的浴室走去。放满了一桶清水,他从架子上取下毛巾沾湿,仔细地把皮肤擦洗干净,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渗血的绷带。
打开浴室另一道隐形门,收拾干净的雇佣兵全身上下只有绷带走进了扳机妙妙屋。在储物柜拿出绷带和碘伏,帕维尔耐心地用棉签给胸前的三道贯穿左右的伤口消毒涂药,腹部几道差点戳出肠子的划伤,后背上的缝合线只能自求多福了。胡乱给上半身缠上崭新的绷带,他解开了大腿上的,对着光仔细观察伤口愈合情况。
得出没什么大问题的结论后,帕维尔换上了扳机的制服和装备。
“TRIGGER on the line.(扳机上线。)”雇佣兵一手拿着耳麦凑近嘴边,一手摘下耳坠挂在书架上。戴好耳麦的扳机站在阳台落地窗前,战术手套按在上面,语气满是诚恳,就像巫师在做祈祷一样,“Раскройсебя, панорамноеокно.(敞开自己吧,全景之窗。)”
悬挂着的窗帘被米勒港的风吹了起来,轮渡的汽笛声惊起了休憩的海鸥鸟群。拨开特意挑选的白纱,在连绵不断的海风中,扳机仰身朝哥谭的地面倒去,“Сомкнисебя, панорамноеокно.(关闭自己吧,全景之窗。)”
“Мэр налинии.(市长上线。)你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落地窗的声纹密码?每次都像什么游吟诗人在作法,你在渴求魔法天赋吗?”
“你难道不觉得我的落地窗是一个标准的哥谭诗人吗?她沉默地注视港口的繁华与罪恶,选择了与一位为吊路灯事业而奋斗的雇佣兵达成合作。Она — лучшийпоэтГотэма.(她就是哥谭最佳诗人。)”降落在天台上,扳机朝着轻轨荡去,“为什么韦恩集团没把轻轨修在阿帕罗高速公路旁边?亚当斯码头的货运也很需要高效的交通方式啊,嘿,而且穿过大教堂广场不比只路过一个格兰特公园好吗?”
在呼啸的风中,趴到倒数第四班轻轨列车上的扳机听见мэр的声音,“你今天不是去警局看望朋友了吗?怎么样?”
“BOSS,你要知道哥谭每天都有各种各样不幸的事情发生,而很不幸运的是,今天它发生在我的朋友身上了,我那个很会做杏子酱的朋友!”扳机扒住车厢,如刀一般的风戳在他的面具上,“在城市老大的帮助下,GCPD抓住了那个喜欢到处开枪把人冻成冰雕的精神病患。我的朋友们没来得及给急冻人一拳,那我就去给他一拳!”
“Мэр,如果我把他吊在路灯上不留证据,能不能算我的业绩?”扳机跳下了停在骑士圆顶体育场的轻轨,还没等另一头答复,他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当然不能算,因为今天是扳机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看看,现在只要穿过上东区和考文垂区,我就能翻进阿卡姆疯人院了。”雇佣兵的手指在层层叠叠的建筑物上比划了一下,他的目光随着手指落在了一家便利店里,出现在视野里的是一个拿着球棒的男孩,身上穿着有着R标的短袖,“罗宾的模仿者!哦,说不定哥谭的下一代还能有点希望。”
多看了几眼模仿罗宾的小孩,扳机朝着他的目标点出发。
“记得晚上的会面,”贴心的мэр没再提雇佣兵试图给急冻人一拳的事情,“你们约好的十点半在东区见面,你没有忘记吧?你现在还有一个半小时。”
“当然,我可不想去DA''s Office上班。”扳机的声音被风糊成另一道风,“半个小时跨越两个区,半个小时潜入阿卡姆揍人,半个小时去东区。我的时间安排没有任何问题。”
缓慢更新,感觉自己是不是在被养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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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无能为力才是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