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新新哥谭人生模拟器》 第1章 TRIGGER on the line.(扳机上线。) “I got some crazy feelings in my head.” “现在我有些疯狂的想法。” 人体骷髅耳坠的左手努力地够着在耳朵里塞得稳稳当当的耳机,右手随着脑袋的左摇右晃不停地拍打着分明的下颌线,直到皮肤呈现出微微的红色,他才停止了追随歌曲的晃动。摊在警局通用的不舒服的椅子上,青年边打哈欠,边伸懒腰,紫色无袖T恤被迫和过膝绿短裤分离,错开露出一截腰。 手指随意往后撩了撩快要扎到眼睛里的头发,空出的大片视线专注地凝视着那只挂在墙上的老旧钟表。秒针走得很慢,几乎是把人的生命拉长了至少一倍有余,可他又不希望自己的生命只会在快要下班的时候延长,尤其是在警局加班了三天之后。 “这只钟绝对是坏了吧!”趴在桌子上,嘴巴毫不犹豫地发出嘹亮又尖锐的声音,“难道哥谭市政府到了这个年头都还没有统一市区内的时间管理标准吗?真为我的第一故乡感到一丝失望,至少来个人把时间标准统一一下吧!蝙蝠侠来也行啊。” 查理一巴掌拍在年轻人结实的肩膀上,“神秘人物。想要下班的心情可不要牵涉到什么神秘人物,那只会让你的工作量不断增加、不断增加——直到你被淹死在里面。” “那至少算是下班了。”青年拿起一支笔在手上转着,另一只手摘下了戴在右耳的耳机丢进他的耳机收纳大垃圾桶里,还顺手摸了摸自己耳朵上唯一一个人体骷髅耳坠,“但是,探长和探员们,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最近会接着加班的错觉。” “你在哥谭,”芮妮短暂地从案件报告里抽出呼吸的空挡,接上了不缺人接话的话茬,“帕维尔·霍洛多夫,这里是哥谭,任何有关加班的事情都不会是错觉。” 被转着的笔掉回了桌子,他的脑袋也跟着摔了下去,青年发出模模糊糊的声音,“你在用我的第二故乡嘲笑我,可恶的芮妮·蒙托亚!你明明就知道我非常乐意大家叫我小帕,为什么你要学着我第二故乡的坏习惯叫我那么长的名字?而且你还学的不到位!下次再这样叫,请叫我哥谭重案组探员帕维尔·霍洛多夫,而不是一个帕维尔·霍洛多夫。” 耸了耸肩,芮妮合上手上的报告,转头就看见西沃尔探长站在办公室门口,正望着懒散到没个正形的年轻人。她笑了出来,“小帕,你要接受你的命运了。” “О, судьба!(哦,命运!)” 他站了起来,顺从地走进他的上司西沃尔探长的办公室里,安静地立在那张收拾整齐的办公桌前,等待着加班的命运掉在他的怀中,将他本就不算丰裕的生命挤压得更加干瘪。深紫色的无袖T恤垂在深绿色的过膝短裤上,过于宽大的衣摆看起来简直像是要把这个人拉到地里去。如果换一种眼光去观察,就会发现他的衣服套在身上简直就像是个倒放的茄子,明显他本人对自己的审美总是有着过度的自信。 “探员帕维尔·瓦蒂姆·霍洛多夫。”西沃尔很少这样正式地喊出谁的名字,而且一般来说全名的出现代表着大事的发生。哥谭重案组的探长望着年轻人脸,上面有几道还没有愈合的伤疤,不算是毁容,只会让这个美俄混血在警局和警局之外更受欢迎,“你有新的调令了。” 从被喊全名那一刻就憋着的气被帕维尔一口散完了,他拍了拍自己,立直的身体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了最舒服的站姿,“西沃尔探长,是戈登局长终于意识到其实我并不适合重案组,所以要把我调回去了吗?那完全不用这……” “等等,难道是要把我调到FBI驻哥潭办事处吗?”帕维尔的脸一下垮了,为着这并不美好的合理猜测,“我怀疑他们有人种歧视。为了克服哥谭司空见惯的多类歧视,我都用了很长的时间。您还是让我在这里加班吧,西沃尔探长,我宁愿多加几天班。” 塞到他手里的调令文件很快公布了帕维尔·瓦蒂姆·霍洛多夫的去向——DA''s Office,Gotham City District Attorney''s Office,哥谭市地区检察官办公室。 “不管哪里,市长总要做出点成绩用来表彰自己,小帕,哪怕这个成绩显得荒唐无比。”西沃尔拍了拍对方称得上是训练成果颇佳的肩膀,“你知道的,每一任市长都梦想着在哥谭做点什么事情用来为自己竞选州长或者是别的什么添砖加瓦,浮于表面的事情总是能够很好的为他们招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这个快下任的市长终于想起来要做一点什么事情了,哪怕再荒唐可笑。” “小帕,你足够年轻,足够清醒,也有能力保护好自己。”女人把声音压得很低,眼睛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看向门外的重案组探员们,“你的表现一直都被我们看在眼中,我们都相信你。就像你不会问为什么不是其他人去做这件事情一样,小帕,你同样可以拒绝这份调令,毕竟它还没有得到任何的官方认定,你有半个月的考虑时间。哥谭总是比想象中的还要无可救药,但我们知道,我们都会为了她一次次去付出。” 晚霞的余晖从没拉拢的窗帘中透进帕维尔的眼睛里,颜色稍浅的那只瞳孔看起来就像是黄金一般耀眼。他微微侧头,骷髅的垂下的手轻轻地打在脖子上,两只眼睛在此刻终于有点异色瞳应有的分明色彩——西沃尔变成了金黄色的和棕色的。过于松懈的站姿在变化的那一刻就告诉了他的上司答案。 “等我入职了DA''s Office,我可不会在回来的时候给我的探长和探员们带甜甜圈。”帕维尔的手搭在了探长的肩上,亲亲近近地说,“反而是亲爱的西沃尔探长,肯定会在我回到重案组的时候请我吃饭吧,还有亲爱的探员同事们!我保证不会学他们那一套。” 披上和短裤同色系的外套,浑然不觉自己是个青茄子的帕维尔伸手从椅子上捞起红色书包,在乱七八糟的办公桌上挑挑拣拣,只把最受个人喜爱的耳机收纳大垃圾桶装进了包里。至于剩下的,他会把它们当作未来DA''s Office最受欢迎调查检察官的礼物留给同事们。 印着花体字母“KMS”的滑板在哥谭重案组门口吃了三天的灰,此刻终于能够徜徉在这片充满罪恶与英雄主义的土地上,每一缕划过帕维尔头发的风都带着一股晦涩的气味,里面充斥着晾不干的雨水、乱溅的二手烟、上流的化学原料和微不可察的铁锈味。他来到哥谭已经够久了,这股味道对帕维尔来说早已是生命中的一部分,偶尔他会怀疑这座足够倒霉的城市是不是会在空气里掺和一点成瘾物质进去,不然为什么每个注定成为哥谭人的人都离不开哥谭? 帕维尔·瓦蒂姆·霍洛多夫居住的公寓比起靠近格兰特公园,实则更加靠近米勒港,至少一眼能够看到港口起伏的海浪。随手将滑板靠在玄关,脱了鞋光脚走进自己的家,帕维尔扑进了柔软的沙发里,微微昂起的头望着紧挨沙发的木质书架,目光在上面转了一圈,又从书与书的的夹缝中看向另一列书架,最后落到了厨房里。他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仿佛能听到肠胃的哀嚎。 绕过一短一长两列顶到天花板的书架,帕维尔拉开厨房的门,径直走到过于庞大的冰箱面前,希望能从里面找出一点速食食品,至少不要浪费他太多的休息时间。大概翻了翻,他才从最下面找出两袋临期泡面,嘴里抱怨加班对他的伤害,手上不停地找着能加到里面的配菜,比如一个鸡蛋,几片菜叶子,再加一点牛肉。把东西翻出来完成烹饪了,他才后知后觉地说:“我为什么不直接煮个意面,我加班加傻了吗?” 阳台占据了公寓近乎一半的周长,所以最开始装修的时候,房屋主人自然而然地选择将餐厅定在阳台上。在厨房做好菜就能直接端到餐厅里,一边欣赏高楼之下的阿帕罗高速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俩,一边品鉴加班之后的泡面晚餐。帕维尔坐在餐桌上,脚踩着他最不喜欢的椅子,垂眸看着不见减少的车流。他又滑下桌子,走到挨着米勒港的阳台,航运货轮在哥谭总是源源不断的。 把洗干净的泡面碗塞到洗碗机里消毒,帕维尔再次打开了冰箱的门,从里面拿出一罐可乐,坐回了柔软的沙发,放在茶几上的可乐罐包装凝出的水珠打湿了大学研学之旅带回来的大都会旅游纪念杯垫。注视着藏在两列书架之间的神秘门扉,放在沙发背上的脑袋对着那扇门,戴了一路的耳机渐渐停下了用悲伤当卖点的摇滚情歌,最终归于一片寂静——帕维尔摘下了耳机。 不停歇的三天加班和临时调令为年轻人争取来了长达半个月的假期,而这代表着他可以泡在喜欢的事情里度过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而不是挤在加班地狱的间隙为秘密身份加班。帕维尔开始希冀重案组那只走不准的钟能在假期里发挥将时间拉长的作用了。 推开书架之间的门,帕维尔拿起挂在门后的头戴式耳机,塞到自己脑袋上的时候,还特意调整了一下耳麦的位置。摁下房间灯光的开关,他以一如既往散漫又轻快的语调说:“TRIGGER on the line.(扳机上线。)” 红头罩站在冰山餐厅二楼角落的阴影里,他正等待今晚或许不会出现的吊路灯爱好者,对方替天行道的时间断断续续的,虽然最近几天吊路灯事件频发,但谁也不能保证这位突然出现的、有着吊人路灯爱好的正义之士会不会在今晚出现。要东区现任老大来讲,他并不认为对方在这件事情上有任何错处,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做得好。 “小翅膀,冰山赌场有什么异常吗?”夜翼活泼的声音暴露出他也没有遇到吊路灯爱好者的事实,大家都能读懂他的言下之意——大教堂广场附近也没有出现对方的身影,“看来冰山赌场也没有。那么蝙蝠侠呢?” 哥谭义务警察事业的发起者正带着他的跟班在最危险的阿卡姆疯人院检查各项措施,毕竟按照他们的推测,这里的精神病罪犯很有可能会是下一个被挂在路灯上的目标,但到时候是不是和轻微**分子一样只是受了一点轻伤那就说不准了。 “TT.”罗宾的口癖很好地答复了夜翼的问题。 防守着钻石区的红罗宾踩在韦恩大厦的滴水兽上,试图从哥谭纵横交错的夜晚街巷里找出据说穿着一身金边暗色斗篷的吊路灯爱好者,说句实话,这样的配色意外的适合在哥谭把自己藏起来,尤其是对方现在的针对性行为。 女声很快出现在蝙蝠家族的频道里,“神谕上线。监控里面没有找到任何一个同案件报告描述相符的身影,难道最近暴走的吊路灯狂人今天没有找到合适的目标吗?” “We gon’pull up and leave there without a trace.” “我们会潇洒的离开现场不给他们留一点证据。” 描着金边的暗色兜帽斗篷站在转角的垃圾桶旁摇头晃脑,背着的大狙亚历山大三世让他变得没那么惹人注目,他的意思是没有人敢光明正大地打量自己,至于余光?那是最微不足道的一种卑微臣服,有着Вадим(征服者)之称的人可不会在意这些。 挂在韦恩大厦正门口的摄像机转动了起来,高清的镜头捕获了那道根本没打算掩饰的身影。几乎就是在看见兜帽斗篷的下一秒,神谕的声音就将消息散发了出去,蝙蝠和小鸟们的动作紧随其后。如果屏息仔细去听,大脑会为你自动补足激烈的车声和钩爪枪的破空声。 后者并不是自我补足的幻想之声,是扳机亲自体验的有关蝙蝠家族会突然出现的哥谭传说。 频道里的人预估着到达时间,红罗宾毫不犹豫地一跃而下,鉴于对方吊人路灯的单纯可控性和讲求证据,他只需要将人拖到蝙蝠家族赶到此处。而在此之前,有关对方的更多情报需要被他们掌握在手里。这就是哥谭夜晚传说之一没有一抽棍子就打到扳机身上的原因。 红罗宾的出现显然为韦恩大厦前面的一小块地方清了场,哥谭义警们的威慑力可比一个打扮古怪的、背着大狙的人强。 “也许我可以多找几个**分子吊路灯,”兜帽斗篷的脸被藏在黑暗之中,声音被变声器扭曲得只剩下刺耳的电子音,他摊开了双手,毫不在乎斗篷下的制服被暴露出来,“这样下一次出现,就会有人来要我的亲笔签名,或者给我推荐一份完整的吊路灯名单,那就不用我自己去调查研究了!我真的快要被吊路灯这项事业给累死了!我感觉我的余生都能致力于让哥谭的每一盏路灯都有着自己的挂件!” 过分活泼的话语超乎了蝙蝠家族的预料,但他们都有着丰富的应对经验。红罗宾站在路灯下没有什么明显的动作,仔细地审视着吊路灯爱好者的装备打扮,然后皱起了眉,直接发问:“你受到了谁的雇佣?” “Бэт-детектив.(蝙蝠侦探。)”他又嘟囔了起来,“难道在询问我的秘密之前,不应该先问一问我是谁吗?至少给我一个交代出代号的时间吧!大家也不是在蝙蝠侠一出场的时候就知道他叫做蝙蝠侠啊!不给我一个掌握代号定义的权力,万一我后来被叫做什么雇佣兵幽灵怎么办?拜托替我想一想吧,出道了很久的哥谭义警红罗宾先生。” “那你现在可以自我介绍了,先生。”蓝色大鸟蹲在兜帽斗篷背后的路灯上。 靠在墙上,兜帽斗篷的手轻敲在垃圾桶盖上。他叹了一口气,揭下了戴在头上的兜帽,露出一张黑金色面具,手指在右耳后按了几下,戴着多米诺面具的脸大大方方的展现在夜翼和红罗宾,以及正在钟楼密切关注这里的神谕面前。 “我想总有人认识我吧,”青年的手背到了身后,撑在墙上,目光慢悠悠地在两个人之间打转,“至少我和现在的东区老大一起做过什么任务来着。哦,好吧,那看来真是太遗憾了,唯一一个可能认识我的人现在还在赶来的路上,早知道我就在东区去找个路灯了。但是没有关系,毕竟我现在的服务被人直接包了,有没有必要认识都不重要了。” “我现在只是想要告诉你们一个有关哥谭的消息。本来这件事情会提前几天的,但谁知道我居然陷入加班的热潮里了呢?这个意外得到的消息如果再不告诉你们,多半就要砸在我的手里让我难做了,而且我只是一个人,可搞不定这么大的事情,现在的世道没有什么小团体真的很难混啊,我也是好不容易才用这种方法联系……” 罗宾镖擦过吊路灯爱好者的侧脸,钉在哥谭受潮的墙壁上。从蝙蝠车上跳下来的罗宾靠近了几步,打量着闲话一套接一套的雇佣兵,有些疑问:“扳机?” “第二个认识我的人!”扳机抖了抖斗篷,有些快乐地说着,也没去管前不知道第几任雇主的儿子发出了什么样的疑问。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第一个认识他的人也到了,对方的目光也充满了惊奇,扳机摇了摇头,有些惊讶地说,“第一个认识我的人!天啊,这就是继续工作会带来的折磨吗,比如遇见前同事什么的?” 杰森摘下了红头罩,抱在手里站在原地,“我记得,你的尸体现在差不多已经烂掉了吧。” 就是你传出去的消息吧,前同事!扳机的手摸到了插在后腰上叫做捷斯潘和伊莉娜的双枪兄妹们,脸上熟练地露出一个雇佣兵招聘广告的标准笑容。但也万幸,要不是前同事的误传,自己现在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吃着沙子放冷枪呢。 “那就很明显有人错了,毕竟我现在还活着呢。”扳机笑着,绷紧全身,“还有,我以为吊个路灯是不会在哥谭产生太大的影响,毕竟我也在他们的身上留下了为什么会被吊路灯的原因啊,充其量就是为我缴纳的税金讨回了一点公道,难道哥谭人失去了捍卫自己财产的权力吗?以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过来?” “如果你真的是个哥谭人的话。”蝙蝠侠打量着雇佣兵,迅速做出了判断,“你的消息是什么?” 蝙蝠侠的眼神让年轻的雇佣兵感到了一点压力,但他认为这是很正常的,毕竟只有阿卡姆疯人院的家伙们才会不害怕哥谭最可怕的夜晚传说,作为普通的哥谭人恐怕只有又爱又害怕这么一条路了。吐出一口气,扳机觉得BOSS说的真对,在蝙蝠侠面前坦白从宽是最好的办法,他可不想自己得来的假期就是浪费在养伤上的。 “好吧好吧,按着顺序来?第一个问题,мэр(市长)是我的雇主,长期付费雇主,可不是这个哥谭市的市长。”扳机毫不犹豫就把BOSS卖了,反正对方的长期付费行为很明显是不会介意这些小小的举动的,“然后还有什么问题来着?” 堵在左边的夜翼接上了好说话的雇佣兵的茬,带着刻意的重音说:“吊路灯。你为什么要执着于把轻微**分子打一顿,然后把人吊在路灯上?” “我下次会揍重度**分子的。”听出重音的扳机很上道地说着,“但你也别太期待我揍一顿就能捍卫我们的财产。这段时间我已经充分认识到了哥谭的路灯需要更好的材料,一盏一挂是非常非常困难的事情,至少要做到一盏三挂。” 听到这里,杰森嗤笑一声,转身戴上红头罩,骑着摩托就走了。作为稍微共事过那么一段时间的雇佣兵同事,他都能猜到扳机接下来的话有多长和信息含量有多低,留在那里就是浪费时间,不如等后面联系对方。 看着蝙蝠侠张嘴要讲点什么的样子,扳机直忙抢在前面说:“别,别对我的目的有什么误会,我保证我要传递的消息绝对重大可靠。为了联系上你们,我之前可是在工作加班的同时,坚持熬了好几个晚上去找适合下手相关人士。” 大红走早了,红罗宾蹲在黑面具东区办公大楼外的时候,面无表情地想着,如果对方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直接闯到市长办公室拧着对方的头,问对方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现任市长联系到了一个哥谭的神秘组织,要在对方的帮助下把嘿帮的人安插到DA''s Office和FBI驻哥谭办事处,黑面具、企鹅人什么的,哥谭著名嘿帮势力,你们可比我了解多啦。”扳机讲这话的时候,下半张脸上的微表情过于混杂以至于呈现出了一种真情实意的担忧,“我得到的消息是,还有半个月,所有相关调令就要下发了,里面还抽调了不少其他部门的人去,让他们的目的隐藏在荒唐的人事调动里。顺带一提,我并不知道具体的名单。” “以及,我还不太想知道哥谭路灯承受的力量上限是多少。” 新手开文,写的不好多多包涵。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TRIGGER on the line.(扳机上线。) 第2章 我是哥谭里最常见的那一种。 “一如既往的一杯白水,哈?”鼎鼎大名的东区老大红头罩站在自己办公室的吧台里,手里拿着最普通的玻璃杯,没等对面的人回答,就自顾自的倒满了一杯白水递给对方,“所以来讲讲你‘死而复生’之后的改头换面吧。” 扳机的脑袋歪歪斜斜地趴在乱七八糟的兜帽斗篷上,坚硬的吧台让他迫不得已将手臂垫在脸下面。暗沉的灯光透过玻璃杯折射出的光斑为他脸上的多米诺面具扑上一层阴影,他有气无力地说:“死的根本不是我,你这个乱传消息的家伙!那个人莫名其妙地出现,然后撞在阿拉的身上,难道一把美丽的小短刀要为一个想死的人支付死亡赔偿吗!况且阿拉她根本就没有银行账户!” “说真的,你是怎么确定那具尸体是我的?难道你还找了个风水宝地把他给埋了起来吗?可他脸上的东西完全扒不下来!难道你只靠身形来认识我吗?托老大的善心大发,我在雇佣兵内网上悄无声息地死了一年多,搞得我后面差点没有生意维持正常生活!幸好有人愿意可怜可怜我的生活质量,为我派发了一些小任务。” “我现在完全明白你们了!毕竟扳机就是个三流雇佣兵,莫名其妙的死掉了也很正常。天啊,老兄,伟大的现任哥谭东区老大,告诉我——你是不是一直惦记着我,还想着在什么时候为我报仇!不然你没办法解释,你为什么第一眼就认出我了!我就知道,你还是爱我的,下次任务我会给你打折的!” “恶心。”红头罩退了两步,试图拉远自己和不知道第几任前同事之间的距离,“三流雇佣兵,说完你想说的废话之后就快点把今天晚上的关键信息交出来。” 把兜帽斗篷扯到头上的雇佣兵陷入了一片黑暗,一双手在空中到处挥舞,然后被他的前同事无情镇压,一张从不暴露在秘密事业前的脸被金边暗色斗篷围住,声音显得有些沉闷:“得了吧,你的每一句恶心都像是在词不达意地说‘嗨,今天你好吗?其实我很爱你!你一定要知道这个,不然我就会伤心到死掉的!’你果然还是担心我的。” 挨了一拳的雇佣兵转换了阵地,躺到了办公室里几乎没人用的沙发上,双手捂住被揍的地方,“恼羞成怒!老大,你充分证明了‘真相才是快刀’的合理性,我会替发现这个理论的人真挚地感谢你反复提供的素材。” 一袋冰块被红头罩没好气地砸到扳机脸上,为他红肿的皮肤再添一记重击。坐在茶几上,他看着和从前一样不着调的雇佣兵,又提醒了一遍,“关键信息,扳机。” 冰冷的刺激让扳机打了个激灵,靠在沙发扶手上的脑袋侧对前同事,打量他衣服面前的红色蝙蝠,空着的一只手摸了摸身上冒起的小疙瘩,“关键信息?我可不认为你没有回归家庭,好吧,可能没有完全回归,但那无所谓,也许你有个什么家人会告诉你一切。而且,头罩,你都知道我是个三流雇佣兵了,我能有个什么样的关键信息呢?” “市长。”双枪被拍到了茶几上,红头罩注意着没让枪口对准雇佣兵,但也没有顺着对方的意思停止话题,转而选择了继续下去,“我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了吊人路灯的爱好,作风转变得很快?” 扳机没说话,就直直地看着红头罩。 东区现任老大要为自己的理解力叫好了,“我说的是两个市长,一个雇佣了扳机的代号мэр(市长)的神秘人物,一个哥谭市现任的该死市长。” “ Мэр(市长)花了很多钱给我,这足够我为他保守一些秘密。”冰块挨着红头罩的枪放下,正在思考什么消息能够透露出去的扳机回答得很慢,但这也透露出了他并在蝙蝠侠面前有所隐瞒,“老大,你要知道,金钱是可以买到我的职业操守的,而我的BOSS幸运的拥有了它。但是后者,那个哥谭市现任该死市长,我完全可以把我知道的告诉你。” “该死的市长是通过韦恩的晚宴联系上神秘组织的,或者说,那个组织借着韦恩集团为□□犯举办了一场邀请仪式,但具体怎么操作的我并不知道。不单局限于人渣市长,哥谭政府的人和哥谭大部分的富豪那天都参加了晚宴。”沉思着的扳机说出一个日期,大致在一周前,“我记得布鲁斯·韦恩在晚宴上宣布了有关韦恩集团什么了不得的未来规划,引得哥谭媒体大肆报道,因为我在加班所以没有怎么关注,只听见同事闲聊了两句说他干得还不错。你有印象吗,老大?” 何止有印象,红头罩现在想起来那天自己一举从黑面具手中夺得了东区大部分地盘的事情都有点想笑,于是他就笑了出声,“我当然有印象。我忘不了那天的我从哥谭的手中得到了什么。现在看来,你让我开始怀疑蜜糖的背后是不是有一场阴谋了。” 躺在沙发上的扳机没去问前同事到底在怀疑什么阴谋,毕竟对方可不是完全的独家寡人一个。嘿帮买卖官职的消息在告诉哥谭市义警后,对于红头罩来说就是唾手可得的了,前同事胸前的红蝙蝠可做不得假,他们迟早会互通消息的,就像他在一个家族的两头互相递出消息一样。但只有自己,只有雇佣兵扳机,只有帕维尔·瓦蒂姆·霍洛多夫是一个人单干,当然,现在多了一个愿意长期支付雇佣费用的BOSS。 “因为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选择了最好下手的哥谭富豪作为吊路灯的对象,希望能够联系上总会在任何事情里掺和上一脚的蝙蝠侠。根据我这几天的推测,估计他们现在已经安排好了人员名单和账目了,以及出于掩人耳目的需要,还安排了很多不合理的人事调动。在看到调令的时候,你知道我脑袋里面在想什么吗?我在想这里真的全是真真切切的傻子吗?” “或许不是傻子。”红头罩故作深沉地说,用扳机看不见的眼神暗示他接话。 “好吧好吧,我亲爱的现任东区老大红头罩,那么哥谭市这片充满苦难的土地上全是些什么样的人呢?劳请您为我解答这个困扰了哥谭几乎一生的千古第一难题吧,我将对您的回答感激不尽!” “哥谭市里,”红头罩压低了声音,“在这里的人不是罪犯,就是受害者。扳机,你是哪种?” 扳机没说话,他闭上眼睛,放缓呼吸,假装自己已经在香甜的美梦之中畅游,而不是在前同事的追问下徘徊不定。 “你在市政府工作吗?”蝙蝠侠的门徒不会放过一丝线索,即使他在半路就因为死亡离开了家庭,但他依旧回到了哥谭,“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在调令的名单里面,所以才会知道调令下发的具体时间?” 意识到自己必须要说点什么了,他可不想自己四平八稳的生活被一段为了挣生活费的经历给牵扯到不该一个三流雇佣兵去管的事情里面去。于是扳机咳了咳,示意自己愿意回答对方的问题。 “你是哪种?”红头罩重复了一遍问题,他对旧日的雇佣兵同事抱有耐心。 好问题,他坐了起来,好像全身的骨头在那一瞬间都凝固成了世界上最结实的东西。 “我是哥谭里最常见的那一种。” “不错的回答。”红头罩放过逼问自己的前同事,反正老蝙蝠会为了想要的消息再去找扳机的,他只要确保对方立场不会让人被哥谭的夜晚传说送到黑门或者阿卡姆就行了。而且,杰森看着扳机消失得飞快的背影,摘下了红色的金属头罩,他对扳机的真实身份有了一点猜测,只等着后面慢慢查资料匹配信息,这项工作完全可以交给芭芭拉,交给提姆也不错。 荡在回家的路上,扳机戴上耳麦后,丢了一块口香糖到嘴巴里,声音在风里有点含糊不清:“我觉得我最近应该出去避一避风头,免得在哥谭受到大半夜的惊吓和不该发生的失眠追逐战,这会让我的假期泡汤的,最主要的是——” “Мэр налинии.(市长上线。)”耳麦另一头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种熬了好几天夜处理工作的精神,混杂着被咖啡催熟的疲倦,“你想去哪里?” “最主要的是我不想给人白打工。你知道吗?就算是一个三流雇佣兵,他也应该有着自己的职业原则——扳机到死都不会给人白打工的,什么人都不会让扳机白打工的。”吹出一个破掉的泡泡,扳机踩在路灯上,给自己扣上黑金色面具,又戴上斗篷的帽子,保证雇佣兵在哥谭夜晚的神秘性与威慑性,后者主要来源于背着的亚历山大三世,“你有什么推荐的地方吗?” “你确定你在问我吗?” “Ах, да, ты никогданеуходил.(哦,对,你从来没有离开过。)” 两个人的频道安静了下来,直到雇佣兵甩掉身后典型的哥谭尾巴回到家里,耳麦另一头才重新响起声音。 “随便哪里都好,Всёравноты всегдавозвращаешьсянародину.(反正你总是会回到故乡的。)” 卸下装备的帕维尔走出扳机妙妙屋,站在两列书架中间,目光越过玻璃推拉门和落地窗,落到了夜色中的米勒港里。他突然想起来在大都会的研学之旅,灿烂的阳光、总是满溢微笑的人群以及挂在大树上的猫。外地人会难以忘怀超人救一只猫的景象,尤其是对哥谭人来说,他们的城市只会有黑漆漆的蝙蝠侠带着跟班挥舞拳头把人揍回阿卡姆疯人院或者黑门监狱。帕维尔为了纪念两座城市的不同,拍了一张超人救猫的照片,在回家后把它夹在《白痴》的某一页里,作者是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白痴》,第二故乡的著名作家。 “大都会怎么样?”帕维尔为了庆祝自己‘复活’的消息注定只会流逝在蝙蝠家族之间,决定今天晚上可以喝一点和可乐不一样的东西,很难说是不是极少体验到的故乡基因在夜晚作祟。厨房庞大冰箱的储存丰富程度很好的解释了为什么有的东西可以这么大,他拿起了一瓶从未打开过的伏特加,“嘿,мэр(市长),伏特加算是刻板印象吗?” 耳麦的另一头又是一段安静。 “我甚至没有见过,мэр(市长),这算不算是一种幸运?”帕维尔坐在客厅外的阳台秋千上,双脚一晃一晃的,像是想把自己一口气送到米勒港的海水里面去似的。高浓度酒液咕咚咕咚的灌进玻璃杯,他也没喝,就拿着杯子荡秋千,嘴里低低地唱着,“Ты летизаясным солнцем вслед.(请跟随着光明的太阳。)” 过了好几分钟,мэр(市长)的声音才重新响起,“去吧。” 杯子被搁在了桌子上,帕维尔蹲到了自己种的茉莉和铃兰面前,伸出手指戳着已经在开放的茉莉花,“我觉得我们也许可以在大都会体验一下路灯建设的扎实程度,大概可以消磨掉一半还多的假期。但我猜这件事情一个星期是解决不了的,所以我还要在外面游荡完剩下的假期,顺便祈祷蝙蝠侠他们可以威胁那个死人市长撤销莫名其妙的调令。” “我真的很不想去DA''s Office上班,这和在哥谭嘿帮里上班有什么区别?难道区别只在于这群嘿帮老大不会给他们的手下购买保险吗?”帕维尔止不住地碎碎念,苦恼几乎要溢到耳麦的尽头,“不给员工买保险的嘿帮老大可不可以吊在路灯上?” “算了,这些想法让我感到恐怖。Мэр(市长),我要去睡觉了。” “TRIGGER down the line.(扳机下线。)” 一口未动的酒液在哥谭迷蒙的夜晚不断地挥发自己,燃烧着自己最需要的存在。夜色中的米勒港偶尔闪过枪火,冲击力极强的枪声飘不出仓库的范围,至少企鹅人不愿意让自己地盘内乖乖交了保护费的有钱人受到劣质服务,他可是个讲信用的商人。 被蝙蝠侠一拳砸在脸上,企鹅人,奥斯瓦尔德·科波特在疼痛里回想自己和黑面具之间是否存在着用来抵抗戏服疯子拳头的过命交情。幸运的是,在第三拳碰到他的鼻子前,答案就自然而然地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然后顺利地从嘴巴里说了出来。 “你应该去问黑面具的,他和那群带着白面具的人打交道的更多。”企鹅人试图擦掉流下来的鼻血,单片眼镜早就碎得乱七八糟了,“他们只是联系了我,问我要不要加入分一杯羹,你知道的,蝙蝠,共摊风险,共享成果。” 眯起眼睛,蝙蝠侠逼近科波特的脸,用低哑的声音问:“白面具?你在哪里见过他们?” 鼻血的味道堵住了正常的呼吸,简直就像是快要窒息了一样,张开嘴呼吸的科波特发誓不管过去多少次,他都不想面对蝙蝠侠突如其来的暴揍,哪怕提前知道了也不愿意面对。但是比起蝙蝠怪物的暴力审讯,那群白面具,科波特思考着,那群白面具的手下能不能为他此刻的泄密带来难以想象的回报。 大致从企鹅人的表情得知对方的想法,蝙蝠侠提高了警惕。他和对方算是老对手了,彼此之间算是有着一定的了解,如果科波特认为白面具们能够给自己重创,那就只能说明他们人数众多并且掌握了一些更加高精的秘密武器,以及蝙蝠侠意想不到的神秘惊喜。 “他们无处不在,”企鹅人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落在桌上的小摆件上,“他们几乎能看见一切,蝙蝠,他们会自己找上门的。” 罗宾自然地拿起了摆件,揣进自己的腰带里。 负责找到黑面具进行友好交流的夜翼和红罗宾落了个空。他们在西奥尼斯处于东区的地盘上,但潜入的办公室里空空如也,可以看出来黑面具舍弃办公大楼已经快有一个星期了,日常巡逻的安保队伍只是一戳就破的障眼法。 “B,黑面具不在东区。”夜翼站在办公室的门口,汇报着这边的情况,同时为搜寻线索的红罗宾盯梢。透过门缝,他能看到安保队伍敷衍地转了一圈就消失不见了。这也太装样子了,夜翼的警察神经警示这不同寻常的做法,他观察着,黑面具干坏事的时候可不是这个风格。 用作装饰的书架上摆着一根同办公室格格不入的鸟类羽毛,红罗宾谨慎地装进证物袋里,同时还记录了不少异常的地方。他朝着夜翼点了点头,示意已经将黑面具办公室存疑的地方都搜索完成。 两只小鸟跃出了窗户,飞翔在哥谭将明的夜空之上。在回到蝙蝠洞前,他们顺便在路上解决了两起抢劫案,一起杀人未遂。是的,哥谭总会发生各种各样的事情,坏事会占据大多数的情况,但他们正因为想要保护那点好事才选择了幽魂似的徘徊在城市的上空。今天的情况还不算糟糕,至少有几个崇拜罗宾的孩子愿意在目睹案件的时候选择报警。 回到蝙蝠洞的时候,红罗宾掏出装有一根鸟类羽毛的证物袋拿去检测,那肯定是猫头鹰的羽毛,顺手将拍摄的照片拷贝到蝙蝠电脑上。在等待的间隙,他注意到恶魔崽子拿出了一个奇怪的摆件,它被蝙蝠侠拿在手里打量了一会儿,随后就被放在了检测机器里面去。 摊在椅子上的夜翼一把捞过罗宾,询问着对方在企鹅人那一处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企鹅人试图把这件事情全都推到黑面具身上去,但你们在后者那里什么都没有发现。”罗宾往后退了一步,没有完全退出夜翼能够包裹的范围,“这就是最大问题。” 看了一眼钟表时间,确定时针快要指到一天的早晨,值得尊敬的管家阿尔弗雷德开了口,“我想这里并没有真正成精的蝙蝠……” “Beware the Court of Owls,(当心猫头鹰法庭,)”奇怪的摆件突然发出声音,“That watches all the time, Ruling Gotham from a shadowed perch, Behind granite and lime.(它们时刻在凝视——藏身石墙与灰烬里,阴影之中掌生死。)” 摆件停顿了一会儿,发出咔咔的摩擦声,在众人警惕的注视之下变作一只戴着金属目镜猫头鹰,“They watch you at your hearth, They watch you in your bed, Speak not a whispered word of them, Or they’ll send the Talon for your head.(它们窥视你炉火,它们监视你床榻,若你敢低声提其名,利爪夜半取首级。)” 阿尔弗雷德看向他的孩子,知道又是一个难题摆在了试图挽救哥谭的孩子面前。他叹了口气,决定回到韦恩庄园泡一壶红茶,再为侦探们烤一点饼干。 “猫头鹰法庭?但那不是一首哥谭人用来吓唬小孩的童谣吗?”夜翼凑近观察猫头鹰摆件,它又发出一阵猫头鹰混在一起的叫声,叫得人心里直发慌。往后仰了仰脑袋,他被这措不及防的叫声给吓了一跳,“看来白面具们还给哥谭的恐怖童谣配上了一段相称的音乐,只不过没有对好时间轴。” “对上了时间轴也不会有什么动人的乐曲,觉得这个好听的人只能说明他们有着奇怪的品味。”红罗宾抱着手臂,站得离罗宾很远,手指轻轻敲击着,他的脑袋里正在回忆那段叫声的频率,“但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让小霍比特人在周日早上给你唱上一段。” “只会公鸭叫的德雷克。” 赶在罗宾说出更多的挑衅话语前,夜翼捂住了罗宾的嘴,试图制止这场还没有打起来的战役,“两位罗宾们,我想我们应该找一找其他的线索。” 蝙蝠侠相信自己的孩子们的分寸。他拿起摆件,对上猫头鹰的眼睛,这类夜行的猛禽既是肉食动物,又是伪装大师,更是——蝙蝠的天敌。是什么人会用一个带上了强烈象征意味的哥谭恐怖童谣来对付哥谭唯一的传说呢?。 在一张白纸上,红罗宾绘出了长短不一的线符。摩斯密码,他想着,在解码后,它们代表着——蝙蝠侠将会在两周内死去。 “新的敌人。”红罗宾将白纸拍在蝙蝠侠旁边,“这群白面具在特意针对你,蝙蝠侠。这群反派们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们每天都在被针对的事实?不过这次,他们看起来是想将势力渗入到哥谭市政府里面去啊,但为什么要找黑面具和企鹅人合作呢?” 世界第二的侦探陷入了沉思,而世界第一的侦探决定拆开猫头鹰摆件。 飞刀划过空气,猛地扎进身体里,黑红到烂熟的血液流了出来。一手抛着还没灌注水银的飞刀,全身从头到尾都包裹在漆黑制服里的人用另一只尖锐的指套扶了一下用黄色金属打造的圆形护目镜,“为了猫头鹰法庭。” 被钉在墙上的人也跟着说了出来。 “为了猫头鹰法庭!” “为了猫头鹰法庭,”酒杯里醇厚的葡萄酒敬向了烛光,戴着塑形成猫头鹰面容模样的白面具,人群们共同举杯,“为了哥谭的明天!” 缓慢更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我是哥谭里最常见的那一种。 第3章 或许我应该睡一觉。 美好的一天是从睡醒的那一刻开始的,从床上醒来的帕维尔毫不意外地看到闹钟的指针偏向下午。夏季六月的哥谭因为地势原因总是笼罩在一股闷热之中,黏腻腻得叫人只想一辈子待在温度适宜的空调房里。翻了个身,帕维尔在昨晚挨了一拳的脸埋在松软的枕头上,一只手在床头柜上摸索着试图抓到手机的踪迹。 “手机,手机,我的手机呢?”还不清醒的头脑支配懒散的身体发出疑问,“我的手机,我的手机去哪里了?昨天没有带回来吗?昨天带回来了啊,我不想放假了还要去警局——” 没有抓到手机的事实逼得帕维尔猛地抬起了头,身子坐了起来,目光在乱而有序的床头柜上巡视了一番。迅速从床上爬了下去,他一把拉开和客厅之间的窗帘和玻璃门,光着全身在茶几上翻找到了提示电量不足的手机。拿起现代人维生工具之一,他没有憋住打哈欠的**,边打哈欠边走回卧室,寻找数据线给手机充电。 等到站在镜子前用冷水蹂躏了一下自己的脸后,帕维尔才从睡眠的怀抱中挣扎出来。抓了抓脑袋前面的头发,他仔细打量了一会儿,决定等自己原本的头发再长长一点就停止染黑发的行为。 漫无边际的想法在他套上红色无袖T恤后全线停止,帕维尔陷入了一个更大的难题:黄色的过膝短裤还是蓝色的过膝短裤?拿起两条裤子在全身镜面前比划了一下,他愉快地选择了蓝色的过膝短裤。为了彰显出度假的快乐,衣柜里吃灰已久的印满薯条和海鸥的黄色外套也被他穿上了身。 拉着行李箱,转着车钥匙,帕维尔和公寓挥了挥手,开车冲上了去往大都会的高速公路。 “RETRO PETROL!(复古汽油!)” “Start the engine! Retro Petrol!(启动引擎!复古汽油!)”跟着车载音乐哼着小调,帕维尔跃跃欲试地想要体验将油门一脚踩到底的感觉。但受限于高昂的罚金与职业要求,他遗憾地放弃了这个想法,拉开嗓子继续大声唱着,“On an adventure powered by these fuels of fossil.(化石燃料的驱动下,踏上冒险之旅。)” 晚风带走了故乡的气息,地球之外的时间终于跨过哥谭的层层浓云开始流动,细闪的星子若隐若现,仿佛眷顾拥有人间之神的城市。落下车窗,帕维尔关掉音乐,红色墨镜后的眼睛仔细打量长久没有往来的大都会,毕竟研学之旅是大二的事情,和现在相距已有四年,他也快记不得到底是哪棵树和哪只猫了。 倒在柔软的床上,帕维尔眯起了眼睛,放松地滚来滚去让被子完全将自己包裹起来,整个人没有展露出想要立即出门为大都会路灯扎实程度做检察工作的想法,大致看起来和一只咸鱼并无区别。行李箱早在进房间的时候就一头撞上单人沙发,轮子转了几转,最后停在了电视机面前。 歪着头,趴在床上的青年看着落地窗外的城市,和哥谭的气息截然不同,大都会的灯光霓虹都透着一股温暖的色调,衬得他的第一故乡格外冷酷。帕维尔很快将头埋进了枕头里,打算今天晚上就当一个无所事事的人,既不用去调查什么白面具的神秘组织,也不用去研究大都会的路灯会不会比哥谭有着更优异的做工。 闹钟指针渐渐偏向十二点,人体骷髅耳坠啪的一声打在脸上,帕维尔起身在落地窗前走来走去,无奈地放走了相约总是迟到的睡眠之神,蹲在行李箱面前拿出了兜帽斗篷和制服。亚历山大三世与捷斯潘和伊莉娜的身体混在了一起,他盘腿而坐,耐心地将他的朋友们分开,再一一组装。 好吧好吧,人总是会反悔自己说出的某些话。青年将珍爱的耳坠挂在了床头的台灯上。 耳麦另一头传来了一阵激烈的辩驳之声,帕维尔猜测мэр(市长)正在参与什么重要的会议,也许是对方之前提到过的福利保障计划。对于BOSS的工作,他向来是不会去问太多的,只要BOSS愿意为他们的雇佣关系付费,雇佣兵才不会去管那么多的事情。 “TRIGGER on the line.(扳机上线。)”披着斗篷的扳机走到超人纪念公园的时候,耳麦里才得到会议结束后整理纸页的声音,他见缝插针地补上了自己的消息,“Мэр(市长),你觉得莱克斯·卢瑟作为检验大都会路灯是否合格的目标怎么样?我昨天晚上在睡觉之前查了一下对方的信息,身高体重都很适合成为用作检验的材料,他比哥谭那群人还要合适!” “卢瑟?”Мэр(市长)的声音停顿了一会儿,“你确定吗?” BOSS的问题没给扳机带来多大的困扰,他的脚步停在大都会城市建筑群的阴影里。摸了摸背上的亚历山大三世,再碰了碰插在后腰的捷斯潘和伊莉娜,最后确认了绑在大腿上的小短刀阿拉没有意外掉落后,扳机说:“有什么不能确定的?BOSS,我认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每一位生活在大都会的生命体都有权利喊出他的名字。这并不是什么禁忌话题,正相反,人们相当热衷于去讨论他,就像哥谭市最伟大的超级英雄蝙蝠侠一样,哥谭人只要在夜晚里生活就绝不可能忽略蝙蝠侠。“ “你做好准备了?”耳麦另一头的声音发问得相当谨慎,隐隐带上了些许犹豫。 重新迈开脚步,扳机敲了敲耳麦,一下乐了出来,“我以为我们昨天晚上就已经讨论了出了答案,这根本不值得犹豫,我怎么记得你还支持了我。难道这年头连看别人的脸都要付费了吗?那我敢保证他多来几次,破产的前途一定会成为卢瑟的未来。” “也许会不太一样?” 种在阳台上的铃兰花刚结束花期没多久,他还能回忆起一小串一小串的白色花朵,手指拨过去拨过来的时候,心底会触到平静的土地,让自己知道八岁之前的所有事情都不是臆想症,而是真真切切的过去。 扳机没说话,мэр(市长)也没有说话了。 混入莱克斯大厦对于一个在雇佣兵生涯里摸爬滚打五年的人来说,不算是什么难事,毕竟他之前还受不知道第几任雇主所托混入中东的一个杀人狂联盟里,战战兢兢地潜伏了三天结果被小崽子砍了几刀才离开,所幸差点没能拿到手的报酬为他的后续医疗提供相当大的助力,也为不止一人的学费账单提供了较长时间的保障。扳机悄无声息地混进了大都会最高的办公大厦里,想要探查一些相关信息。 “扳机。”夜翼蹲坐在红罗宾旁边,嘴里念叨着昨晚就被查了个底朝天的雇佣兵,“红罗宾,扳机的真实身份还是没有下落吗?一个活动了五年的雇佣兵难道真的从来不会摘下他的面具吗?这真的太可怕了,简直就是现实中的牛战士!” 辅助神谕监测哥谭动向的红罗宾往后靠在了椅背上,和对方打了招呼后就退出了夜巡频道。端起便士一泡好的红茶,他沉思道:“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按照罗宾昨天坦白交代的事情来看,扳机被塔利亚雇佣潜入刺客联盟作为恶魔崽子的训练对象,虽然最后被打得半死,但依旧成功地逃出了中东,成为为数不多能从恶魔之女手中拿到报酬的人。” “恶魔崽子可不懂刀下留情是什么意思。在刀刀毙命的情况下,扳机还能扛着压力护好身份离开,这本来就代表着一种能力的出众。”红罗宾点开了扳机的档案,上面统计着雇佣兵大部分的任务清单,后半部分与家族中的黑羊高度重合,“也许我们应该试着联系红头罩,他们相处的时间更长,说不定——” “不,没有那个说不定。”趁着蝙蝠侠离巢的时间,红头罩潜入了只留下两只小鸟的蝙蝠洞,“我以为你们会跟着老头子去找一找黑面具的下落,结果只是在这里聊揭露身份的哥谭吊路灯狂人吗?难不成那张漆黑的棺材脸也被他给捆到了路灯上吗?还是说蝙蝠洞的两只小鸟定律稳定生效,就像牛顿定律那样?” 顺过蝙蝠电脑的操作权,红头罩翻页查看着家族成员到底调查了什么东西出来。雇佣兵出道任务被完整的记录在档案上,他若有所思地望着扳机出道第一战的任务分析报告,“我以为你们知道的会比我多呢。” “明显你是有更多的消息的那个。”夜翼熟悉这个,他的兄弟们总是会做出各种各样的暗示来要求别人询问,以此彰显彼此在家族中的不可或缺性,他们都会这一套,“所以,小翅膀,你有什么独家内幕消息吗?这可是会帮上大忙的。” 打直脊背,红头罩的手一横,顺利端到便士一提供的红茶,总与茶杯密不可分的茶托被红罗宾妥帖地放在了对方的另一只空手上。递给小红一个赞赏的眼神,红头罩靠着桌子边缘,“我对扳机的身份有了怀疑的方向。他和我还是同事的时候,工作时间非常诡异。” “有每六个小时,状态就在工作与睡眠之间替换一次那样诡异吗?” “那不应该叫做诡异,”红罗宾反驳夜翼,“我们都知道那叫幸福!” 放下手上的东西,红头罩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希望活泼的大蓝鸟停止打岔的行为,“不,我的意思是,如果扳机的行动真的是每六个小时就轮换一次工作状态,我会去教堂为他祈祷的,简直就像是遭了撒旦。我说的诡异指的是,他的工作时间几乎和大学放假时间一致。” 夜翼伸长了腿,手指摸着下巴,“这个工作时间确实非常诡异,听起来就像是扳机和头罩合作的时候还是一个大学生,很难想象他的专业会是什么——会计吗?还是法学?或者是历史学!也许是经济学什么的,这样才能解释他在吊路灯事业上的天赋。” “具体时间呢?还记得吗,大红?”红罗宾没费太多力,网页上密密麻麻地出现了一大堆美国大学的放假时间安排表,“范围能够缩小很多。顺带一提,我觉得扳机大学说不定学的是哲学或者是文学类,不然不会和头罩一起干雇佣兵快一年的。” 报出一串时间,红头罩记得这是四年前扳机的工作时间,“或许你应该查一查蝙蝠侠的事件相关人士名单,小红。如果老蝙蝠找到了这场买卖里的名单,这件事情就会变得非常简单,我可是非常相信你的信息排查能力的,小红鸟。以及,我猜是工程一类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会是犯罪心理学?”女孩的声音响在他们的私聊频道里,“还有,为什么你们都不出来干活,而是在猜一个递消息的雇佣兵大学专业是什么?难道有人对他情根深种了吗,那我会祝福你们的,绝对不会歧视。” “搅局者,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红罗宾边聊边排查,只有十几所大学的放假安排时间表进入了他的视线里,“之前不是说要去看卡西的慈善芭蕾表演,所以这段时间都会在香港吗?” “黑蝙蝠夜巡的时候发现团队出了一点问题,芭蕾表演和慈善没搭上一点关系,倒是和洗钱行业凑得更近一点。她说等下一次,表演团队被修理好之后再邀请我去,或许到时候你们也会有空?” “我会努力攒下来假期的。”夜翼坐到椅子上,“所以你现在在做什么,搅局者?” “正在排查黑面具的下落,”搅局者站在大教堂广场附近的楼顶上,遥望昨天晚上夜翼和红罗宾搜索过的大楼,“你们昨天晚上找到的东西让我觉得很奇怪,黑面具可不像什么会欣赏鸟毛的家伙,更不用会在办公室里摆一根莫名其妙的猫头鹰鸟毛了。” 夜风吹起紫色的披风,搅局者戴上兜帽遮住金发,朝着大楼楼下荡去,打算骑摩托去找在市政厅寻找线索的蝙蝠侠和罗宾。她还分出一点精力参与进男孩们的分析中去,“你知道这让我想到什么吗?就像是白面具们把黑面具给绑架了一样,留下一点线索让我们这帮子人都掺和进去。难道白面具们也看不惯黑面具的棺材板吗?这算不算颜色歧视?” 夜翼想到昨天晚上看到的安保队伍,下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手指,突然跳上摩托冲出了蝙蝠洞。那群人的作风不像是黑面具手下的人,他回想着处处都是破绽的安保队伍,摩托轰鸣驶向黑面具所在的大楼。 “怎么了?” “哈,蝙蝠洞两只小鸟留守定律?”红头罩摊了摊手,“搅局者,在你说完话之后,夜翼就跑出去了,为蝙蝠洞的两只小鸟留守定律的长久保持做出了突出贡献。所以他是想到了什么吗?” 红罗宾反应过来夜翼的举动代表什么,直接调出昨天放在黑面具办公室里的监控,位置正对着办公室的门缝,可以看清一点走廊上的东西。他拉大镜头,和红头罩一起瞧见了敷衍巡逻的安保队伍,“如果有什么古怪,只会是在这些人身上了。” “需要我现在去和夜翼汇合吗?”搅局者停下了摩托,等待着回复。 “不用,去找蝙蝠侠和罗宾吧。” 顺利潜入莱克斯集团内部的实验室,扳机躲在桌子下的空隙里。黑金色的金属面具搭载着他自己做的一些小东西,可以将这间秘密实验室内部构造看得一清二楚,顺便还能留下记录,以此来证明雇佣兵行动的合理性。 暖黄的灯光固定在有着莹绿光泽的植物上方,古怪的地方自然而然地吸引了扳机的注意力。仔细观察实验室摄像头的分布后,他藏身在阴影中凑近了一盆盆植物,隔着玻璃打量了一会儿,想要辨认出这和麦冬长得差不多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但很可惜的是,在他大学教材还没来得及更新的时候,地球的超级英雄们要面对的敌人就不只是地球上的常规生物了,而且即使是地球常规生物里面也掺杂有大量的变异物种,比如哥谭城里面的大部分,特指毒藤女研究出来的那部分。总而言之,他并不认识这些奇怪的植物。 但扳机并没有放弃,他找到了存放资料的地方,在一堆推算稿纸材料的夹缝里翻出了一本实验记录。标题很好的证明了莱克斯对于纯种人类的爱有多深,哪怕要让外星植物和氪石结合也要保卫纯种人类的自由意志,扳机粗略地看了看,大概明白大都会的富豪是想要为城市绿化做出自己的一份贡献,但很可惜石头和植物确实缺了一点缘分,导致结合出来的外星植物被本土化之后只会发出一点类似于氪石的绿光,但要说对于超人有什么杀伤力?那基本是趋近于无的,但却能够在高密度种植的情况下取代不太亮的路灯。 受到伤害的只有靠吊人路灯吃饭的扳机,所以不难理解他为什么会把实验记录和部分推算结果揣在兜里,又试图偷偷摸摸地从玻璃里拿出一株本土化外星植物的行为。正当他想要暴力破解难题的时候,命中注定的脚步声回荡在实验室外的走廊上,扳机迫不得已缩回桌子下面,用不爱干净的龟毛实验员五颜六色的白桌布遮掩自己的身躯。 “卢瑟的实验室里会有对付超人的办法。”闷在头盔下的声音响在实验室里,震得扳机的脑袋嗡嗡作响,“哥谭本地的事务可不能让外地人参与进来,更何况是个外星人,蝙蝠侠和他见鬼的小崽子们已经够麻烦了。” 几乎无声的脚步声很快靠近了扳机,他听见那堆稿纸被人翻页的声音,入侵者稍微收拾了一下,更大的可能性是直接带着莱克斯·卢瑟的无用研究成果直接离开。 “外星植物?”同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也许是个头领,扳机放轻了呼吸,已然完全融入阴影之中,成为了它的一部分。沉闷的声音继续说着:“外星植物和氪石?我们应该有能够养殖他们的地方吧,趁着卢瑟还没有发现,把它们全都搬走,看看能不能从里面提炼出氪石。” 悉悉索索的声音密集有序。这也许有很多人,扳机没有动,事实上他觉得自己的左脚再不活动一下就可以直接去申请残疾人证件了,但他也知道自己必须要忍住。没有谁说过雇佣兵必须要擅长打架,放冷枪和潜伏才是扳机的拿手好戏,不会打架的自谦也只是针对他的前辈们来说,还有超级英雄那一块,也没有看到丧钟赤手空拳去和超人比划比划,只有傻子才会觉得自己的拳头能够抡弯五十万米那么粗的钢筋。 数到1453秒的时候,实验室里的一切都归于了寂静,扳机没有忙着去拯救自己另外一只快要残疾的腿,而是维持着平缓的呼吸,又重新开始计数自己与睡眠错过了多少秒。放空的大脑没去思考为什么哥谭的罪犯要来卢瑟的实验室偷能够对付超人的东西,虽然他们的目的最终也是为了对付哥谭的恐怖传说,但这太绕了,他现在没有精力去处理这个。 又过了1326秒,最后一道脚步声才近乎无声地离开实验室,扳机仔细地听着,确保这不是对方什么装模作样的手段。为自己的生命再倒数了三十秒,他才撩开一点白桌布,毫不惊讶地发现秘密实验室里的研究成果几乎都被搬空了,只留下了几盆看起来不太健康的外星植物以及一根猫头鹰的羽毛。扳机的面具记录下了这株植物短暂的一生,他俯身捡起了那根羽毛,揣进了斗篷的内包。 扳机在今晚一无所获,除了哥谭不知名势力要对付蝙蝠侠的消息外,他的调查和目的一个都没有达到。所幸愿意长久合作的BOSS对扳机的效率并没有明显要求,只要最后能够完成一周一吊的任务目标,мэр(市长)一般不会多说什么。 “显然卢瑟实验室里的东西还不能达到吊路灯的程度,反而我觉得可以让他拎包入住阿卡姆病院,就住在毒藤女的旁边,我相信他们会很有共同语言的,但要注意他们的物种不太一样,这可能会引起一些小小的摩擦。”扳机出去和潜入是一样的轻巧,没有惊动任何人,也没有引起任何摄像头的注意,“什么样的人才会想到让植物和石头混在一起结婚吗?难道《红楼梦》成了卢瑟研究灵感的最大来源吗?意思是我可以看到一叠叠中国菜殴打他的对手吗?要用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打败对方吗?这真的是太可怕了。” “我还以为卢瑟视为一生之敌的超人其实是一个年轻人呢,但没想到他的一生之敌会是一群可能威胁他财产安全的、有三高困惑的老年人。”扳机的手上转着小短刀阿拉,“说不定他的富有就是靠着用这些打败了商业竞争对手,虽然我们都知道这并不可能,但是我还是要这么想一想……” “Паша,(帕沙,)” Мэр(市长)及时打断了雇佣兵快要跑到天边去的思考,“Чтоты увидел?(你看到什么了?)” 对于雇主是没有好隐瞒的,尤其是对方对你还不错的时候。扳机选了一面干净的墙壁,靠了上去,垂着头,“我觉得这太古怪了,мэр(市长)。怎么会有人能发出脚步声,能发出动作所能带来的一切声音,甚至它自己都发出了说话的声音,但就是没有自然运动带来的不同呼吸声?又不是保龄球自发组织地!我保证实验室里只有我和外星植物在正常呼吸,也许从相似程度上来讲,我和外星植物的血缘关系说不定要更浓厚一点。” “如果没有单一的呼吸声,他们简直就像是一群尸体!抢劫了卢瑟实验室成果的哥谭尸体要去威胁外星人不准进入自己的势力范围妨碍他们对付哥谭义警。” “这听起来太他妈古怪了,或许我应该睡一觉。” 缓慢更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或许我应该睡一觉。 第4章 让我先回消息吧。 哥谭的义警们同样没有一个香甜的梦境。结束调查的蝙蝠侠和罗宾在回来的路上遭到了嘿帮的埋伏,这群既要钱又要权的人根本不在乎脚下的子弹壳会不会填满这座城市赖以生存的港口。在报废一辆蝙蝠车和搅局者的及时支援下,这群埋伏蝙蝠侠的嘿帮份子才被警局押送到了他们应该去的地方。 独自去往黑面具大楼的夜翼也没有讨到好,准确来说是一无所获。在红罗宾和红头罩两个人的监控下,处处都是破绽的安保队伍消失得无影无踪。等到他赶到时,黑面具的办公室里塞满了猫头鹰的羽毛,它们古怪的叫声也回荡在哥谭多灾的夜晚里。夜翼取回来的证物经过检测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线索就这样溜走了。 所有人都知道,哥谭又要迎来一次大麻烦了,但他们对于信息的掌握依旧不足以拼凑出事情的真相。递出消息的雇佣兵肯定会有更多的情报,他的下落却称得上是毫无头绪。谁能想到扳机正在大都会计划着对莱克斯·卢瑟的账本发起进攻呢? 赶着去布鲁德海文警局上班的迪克在给大家一个拥抱后跃上了摩托,只来得及给制服外面套上一层衬衫。理查德·格雷森警官这周已经迟到两次了,而今天才周三,如果再迟到一次,他打赌自己的搭档和上司一定会把自己的头给拧下来的。而夜翼会在晚上上线追踪断掉的线索,他会亲手把它们连接起来。 蝙蝠侠和红罗宾没有一丝要去睡觉的迹象,便士一不得不出手强制沉迷于义警事业的人去休息,搅局者作为协助管家的那一份子贡献了自己的力量。红头罩拒绝在韦恩庄园入睡,更坏一点的说法是他在蝙蝠回巢之前就飞了出去,他让蝙蝠洞的两只小鸟定律失效了几个小时。 大都会中午的阳光可比哥谭的热烈多了,入睡前忘记拉上的窗帘亲自告诉了帕维尔这一点。他躺在床上,一双眼睛在光照充足的情况下才呈现出了异色瞳应有的色彩差异,金黄色的和棕色的眼珠盯着洁白的天花板发呆。 “我的胃病迟早会加重的,希望现在的工资能治好以后的胃病。”帕维尔坐在床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透过紧密的肌肉感受到了胃部的空虚,“我应该去麦当劳点一份经典早餐,如果中午它们还在售卖的话。” 手机点餐界面让他的期望落空,最终帕维尔穿上了昨天的短袖和短裤走到酒店餐厅,唯一的区别在于他今天没有什么度假的好心情,把薯条与海鸥齐飞的黄色外套落在床上,以此来纪念昨天潜入行动对他造成的精神冲击。 酒店提供用餐唯一值得赞赏的只有温热的白水,帕维尔没能想明白为什么一个阳光如此充足的地方为什么做出来的菜活像是从哥谭湾捞出来的过期尸体,或许这是因为酒店的问题。他在空闲的时候有刷到过超人的访谈,对方对大都会的食物可是赞不绝口,他不认为超人的味觉出了问题。 强迫自己拥有好心情,回房间披上薯条海鸥外套,再扣上一顶鸭舌帽,戴着红色墨镜的帕维尔决定去莱克斯大厦附近寻找食物用来填饱肚子。 经典的蔬菜培根三明治,处在休假中的青年点了最普通的一款,又要了最普通的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两杯,无聊地把商业对手融合在了一起,成为了父母不爱的第三方双胞胎小孩。咬住两根吸管,帕维尔又在喝混合可乐的间隙中点了一份黄瓜牛肉双倍辣三明治。 咬到蔬菜培根三明治的时候,帕维尔认为这家店应该去哥谭开一家分店的,就开在最混乱的东区,嘿帮们会因为它停止战斗的,如果不能,那就只需要把它塞到对方的嘴巴里,他们会和这个三明治陷入爱河的。被爱情和食欲裹挟的暴力分子是不会有闲心去对付路过的警察的,他们只会为了爱情大打出手。 再点了一个鸡蛋三明治打包,帕维尔才打算结束愉快的用餐时间。在等候美味打包的时间里,纸巾被他折出了一朵玫瑰花放在盘子里,他决定最后再欣赏一会儿自己的手艺就带着东西离开。 “帕维尔!”不算陌生的男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循声看去看见了一个棕发绿眼男人,身边还有几个人,“你怎么来大都会了?是终于打算定居在这里了吗?” “不,我没有打算在这里定居。”帕维尔急于在男人入座自己对面之前将盘子压上折好的玫瑰,为此他的目光全程专注地盯着手下的东西,也没空去想男人是怎么隔着一顶几乎盖住所有脸的帽子和鲜艳的墨镜认出自己,“只是GCPD最近给我放了一段时间的假,我出来旅游而已,大都会只是第一站。” 穿着西装的男人坐了下来,闻言笑出了声:“然后碰巧在这里见到了我,是不是很出人意料,帕维尔?” 被一双绿澄澄的眼睛注视着,帕维尔微微偏开了头,只用余光偷偷看对方满含笑意的漂亮脸蛋。撑在椅子上的手不自然地弯了弯,被放在了桌子上,他又扯了扯衣服上的海鸥,告诉自己中午应该去大都会的码头整点薯条,哪怕被太阳持续攻击也总好过现在的情况吧。 “难道我们已经没有什么话题可以聊了吗?”男人的手托着脸,尽情地抛洒自己的魅力,“现在你不关心我的腿了吗?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关心我呢,结果后面还是和别人谈恋爱了。有没有想过和我复合的事情?” 帕维尔彻底移开了目光。 “移居大都会对你来说是这么困难的一件事情吗?” “不,米卡。”帕维尔在男人的隐隐带着质问的话语下,会出现在对方目光中的习惯性心虚都消失不见,“移居大都会是我根本不会考虑的事情,这里和我没什么关系。” 叫做米卡的男人点了一份水果三明治,以及一杯咖啡。他的手撑在了桌子上。 “你一点都不关心我了。” “没有这个必要。” “那什么叫做有必要呢?你不应该一直爱我吗?爱我才是你最有必要做的事情吧!” 帕维尔站了起来,和米卡对上视线,没有再说什么,提着鸡蛋三明治转身离开了这家店铺。错了,他收回之前的想法,这家店不应该开在哥谭,否则这里的三明治会嘿帮的原配们被当作小三直接枪毙掉,哥谭特产的子弹三明治会强力守护忠贞不渝的爱情。 “米卡,这是你那个不愿意来大都会定居的哥谭前男友?我真不敢相信他会骗了你那么多钱,还把你一个人丢在医院里!现在还敢给你这样的脸色!” 垂下眼睛,米卡微微笑了起来,手指挪开空碟子,下面压着一朵又塌又扁的纸巾玫瑰。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你别这样说了,毕竟我真的很爱他啊,我愿意为了他回哥谭去工作,只要他邀请……算了,他根本不可能这样做的。好了好了,先不说我这些私人问题。研究室昨天晚上怎么了?安德逊博士今天上午发了好大的火。” “BOSS还没告诉总裁办吗?好像昨天实验室被不知道什么人弄得一团糟,所有的研究成果都被偷走了,连实验记录和推算草稿也全部被带走了,”坐在米卡对面的同事招来服务员撤走餐具,“上传的资料还消失不见了。我猜是卢瑟惹到了什么人,也许是哥谭的蝙蝠侠为了保护超人才这么做的,或者是正义联盟的其他人,毕竟整个地球上只有他一直在持续不断地针对超人。” “我觉得最大的可能还是蝙蝠侠,只有他才能悄无声息地潜入一些地方而不留下任何证据,简直不像一个超级英雄。而且有哥谭儿童保护协会的例子在前,我估计集团打官司都没得地方送传票,只能自认倒霉。看卢瑟的态度,应该是不想把事情闹大,这就更有可能就是正义联盟做的了。” 把纸巾玫瑰丢到垃圾桶里,米卡的手指敲了敲桌子,“也许BOSS想的是直接抓住对方。” 重新在一家靠近莱克斯集团的饮品店点单之后,帕维尔有些无力地趴在桌子上,逗弄面前的害羞草盆栽。他捏住叶子,没想清楚是要扒开,还是要合上。脑袋不清楚的时候,一般会想到一些最近发生的事情。 我难道欠了米卡什么吗?帕维尔用吸管戳了戳玻璃杯里面的冰淇淋球。怎么说话这么针对我?我难道像他一样做了点对不起别人的事情吗?这真的太奇怪了,分手的时候是有人没讲清楚自我行为才会这样吗? 打包的鸡蛋三明治没能活着回到酒店,他让酸酸甜甜的冰淇淋柠檬水陪伴它的生命走到最后一程,并决心把米卡这号人物抛到脑后,哪怕对方长得再好看都没用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把莱克斯的账本走个样子调查一下,再顺理成章地把人吊到大都会的路灯上,最后观察大都会城市基建水平如何。 草草拟定了一个计划,帕维尔继续在莱克斯大厦附近转悠,本色出演了一波来大都会旅游的哥谭人,时不时对这座城市挑挑拣拣。 要联系扳机吗?留在蝙蝠洞的窃听器让杰森做了一位不发言的参与者,他坐在沙发上凝视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换一种说法,现在的扳机愿意和他联系吗? 有这种想法的不止是杰森,把韦恩集团工作都推出去的布鲁斯坐在蝙蝠电脑面前,对着扳机的资料开始思考——作为已经被私人雇佣的扳机此刻是否会接受蝙蝠侠的委托?如果可以的话,也许直接委托这个擅长潜伏的雇佣兵进入他的安全屋,让扳机明牌和蝙蝠侠合作,顺便评估对方的实力。 “他会接受委托的,父亲。”达米安走进蝙蝠洞,全然没有工作日应该出现在学校的自觉。昨天晚上被嘿帮埋伏受伤的不止是蝙蝠侠,罗宾也受到了战斗波及。在管家阿尔弗雷德的眼神下,布鲁斯为他的儿子请了两天的假。家族中最小的孩子走到父亲的身边,“扳机很缺钱,他不会放过每一个能够轻松挣到钱的工作。” “那他会看财报吗?”给自己放了一天假的提姆在折腾前天晚上达米安拿回来的古怪摆件,手指在齿轮上细细的摸索着,“如果扳机会看财报,会公司运营,我可以考虑出一个公司经营的委托,毕竟他吊人路灯的工作做的还不错:没有误伤,证据充足,出手精准,并且没有被我们抓到。” “从第一起吊人路灯的案件看来,他的手法生疏但瑕不掩瑜,可以看出是做了大量前期准备的,从选择目标到实施计划。我想扳机还观察过我们的夜巡路线,所以才能避开蝙蝠侠的视线去完成мэр的长期委托。而这位市长,他则格外了解哥谭,就像是他深入过这座城市的每一根血管一样……” 提姆放下了摆件,转头打开了电脑,想要沿着脱口而出的思路扒开扳机和мэр的身份,看一看是什么人躲在秘密身份背后为蝙蝠家族做出提醒。被吊在路灯上的人之间也没有查出有什么明面上的交往,倒是有作为哥谭**分子同样的特点——富有。 “名单没有在市政厅,他们还没商量好要什么人入场。”布鲁斯在雇佣兵网站上找到了扳机的联络方式,“Мэр可能是不满哥谭将会变得更加糟糕的一员,所以早早的联系上了雇佣兵想要给他们重重一击。” 频道里,芭芭拉的声音响了起来:“杰森找我聊过,或许扳机才是那个在市政厅里面工作的人。这份调令牵扯到了他的身上,所以他才会利用都参加过韦恩晚宴的**分子们吸引我们的注意力,这就是最近吊路灯事件突然变多的原因。用扳机的话来讲,他的余生都在致力于让哥谭的每一盏路灯都有着自己的挂件。” 达米安接手了古怪摆件的研究,“德雷克有一句话说对了,扳机一定认真研究过我们的巡逻路线,而且是长时间的研究才能捕捉到的一点规律。这说明,他在成为雇佣兵之前就已经在哥谭生活了很久。” “我想这是有关扳机的常识了,恶魔崽子。” “不,最重要的是,他在成为扳机之前就一直在关注蝙蝠侠的行动。愚蠢的德雷克,如果你连这点都没有看出来,那应该去考虑寻找一下你并不存在的脑子了。”达米安拆开了猫头鹰摆件的金属目镜,把它们第三次送进了检测机器,试图在上面找到一些尚未被发现的信息,“扳机一定和托德说了什么,有关于他的死亡信息流传在雇佣兵内网一年多的事情,这也是一条线索,一个缺钱的人不会给自己的工作留下空窗期。” “也许今晚我们需要一个人去找杰森谈一谈?”史蒂芬妮从电梯里蹦了出来,跳到布鲁斯的旁边,坐在了桌子上,“嘿,我想去找杰森聊一聊天!不如今天晚上就让我去吧。” “我会和罗宾继续寻找名单的。”布鲁斯打开了扳机在雇佣兵内网上的聊天框,入目的价表让他眼睛都不眨就发出了消息,“顺便看看能不能抓到扳机的踪迹。” 提姆合上电脑,“我想睡一会儿。晚上接着研究被吊路灯的**分子们的共性,除开参加的晚会之外,他们的领域基本没有见面合作的可能,谁知道罐头厂生产的衣服会不会带着一股罐头味?扳机的身份我也会继续追踪的。” “我可以帮你的,提姆。”芭芭拉笑了起来,“work alone已经不流行了。除此之外,昨天晚上埋伏蝙蝠侠和罗宾的嘿帮受谁指使,我也会查清楚的。” “你是绝对正确的,芭芭拉。”靠到史蒂芬妮肩上,提姆赞同地说,“史蒂芬,让我睡一会儿吧。” 坐在公园长椅上,手机轻微震动了一下,但帕维尔现在没有时间点开消息去回复时隔一年多才重新找上门的委托。他专注地盯着不远处的大厦正门,莱克斯集团的主人在拥簇下登上了回家或者去其他什么地方的车,不少记者围在周边试图向对方提问有关反对超人的话题,保镖们拉开了雇主和追问不休的媒体之间的距离。 没有得到什么有效消息的记者们都散开了,有两个搭伴的正朝着帕维尔休息的公园行进,一路上都在说什么,很快那个扛着摄像机的就先离开了,看起来像是临时多了要他去帮忙的工作。拿着文件夹的记者坐在了离帕维尔不远处的长椅上,似乎在苦恼什么问题。 决定发挥主观能动性的帕维尔凑了过去,“老兄,你是没有采访到大都会的阔佬吗?” 从业不久的记者挥了挥手,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面前站着的青年:“采访大都会阔佬?这根本就不是采访,这是质询。你懂什么叫做质询吗,哥谭佬?” “真希望大都会的人都能有着像哥谭人一样的高素质,不然这群目中无人的混蛋可是会错过很多善意的提醒。”帕维尔手指搭着戴在左耳上的人体骷髅耳坠,将白眼翻得至善至美,“现在很可惜的是,你永远都会错过这一条有关卢瑟的独家提醒了。去为你的傻逼行为忏悔吧,老兄!” 打算离开的帕维尔没注意到不远处拎着公文包的男人突然抬头看了他一眼,缀在了他的身后。等到进入公园中央,青年停下脚步,回头就抓住了跟在自己后面的人。 “大都会人要学习哥谭的优良传统吗,老兄?”他看着站在公园路灯下的上班族,摸了摸被耳坠打到的下巴,“你有什么事情吗,先生?总不至于真的是我说的那样,大都会要向着哥谭进化了吧?那莱克斯可得把产业让给韦恩集团,这样才会让人有一点微不足道的安全感,时不时就会去坐牢的老板可是会让城市犯罪率提高的。” “我只是偶然听到了你说的独家提醒。”带着眼镜的男人保持了一个让双方都觉得舒适的距离,“我的本职是记者,最近刚好在追踪莱克斯·卢瑟针对超人的事件调查报道。你说的消息吸引了我,所以我才会跟上你的。” “希望你能给出足够的价码。”帕维尔昂了昂头,目光扫过男人的手和公文包,“我保证这条消息老兄你会拿下首发的。” 大都会公园的路灯不总是全都亮的,就像这座城市总有人会反对超人一样,这是同一个原理。找到一个被夜色笼罩的长椅作为交易场所几乎是每个哥谭人都会的技巧,第一次见到的人都会摆上副少见多怪的蠢样子,所以在自称为记者的人脸上写满了习以为常的神色后,帕维尔就断定这个人肯定能够为搅乱莱克斯集团贡献一份力量。 “所以你的独家提醒是什么?”男人拿出了钱包。 青年转了转眼睛,“这就要看你给的价码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昨天莱克斯集团总部有一家实验室被不知名势力入侵了,而莱克斯本人则没有报警立案。这代表什么,我想老兄你这个大都会人可比我个哥谭人清楚吧。” “口说无凭。” “我可是有照片的,甚至还有全部的实验记录!” “我怎么知道真的假的?” “嘿,老兄,哥谭人在交易这方面从不骗人。”青年比出了四,“只要这个数,所有的资料我都卖给你。我愿意用哥谭的名义向你起誓,我手上的照片和资料全部都真实可靠,如果有半点掺假,我就为哥谭的素质忏悔。” “你说的这些并不可靠。”男人掰下去青年的两根手指头,“你难道现在没有什么证据来证明你口中的资料照片值得这个数?” “大都会人就是太胆小了,连一点风险都不愿意冒。”他从外套的内衬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递给了对方,“搞到这些东西可是让我废了不少力气,更不要提冒的大风险了。” 照片拍到了莱克斯集团的商标,画面里面是乱糟糟的实验室,倒在地上发着绿光的不知名植物给了男人一些不太美妙的猜想。从照片来看,这里根本不是青年口中说的入侵,更像是莱克斯·卢瑟终于碰到了一个暴力打劫他的土匪。 男人默认了青年的报价,如愿地得到了这张照片和一个U盘。 目送交易对象匆匆离去的背影,帕维尔直接把钱塞到了裤兜里,“未来半个月的旅游经费都有着落咯,说不定回去的时候可以试一试把油门一脚踩到底的快乐。真是想想都觉得开心,我原谅今天没去码头整点薯条的遗憾了。” “现在,”帕维尔看了一眼手机,“让我先回消息吧。” 扳机姗姗来迟的回复卡在了韦恩家族的晚餐时间,直到十几分钟后,他才收到具体的委托要求。帕维尔摸了摸耳坠,没急着回复新雇主的要求,转而研究委托里地处哥谭的住房地址。扳机复活不会是什么大众消息,死讯都流传了一年多快两年,能想到联系他并且派送委托的只有蝙蝠侠和他的小鸟们。 “扳机到死都不会给人白打工的,”帕维尔没有回复了,把手机装回衣服口袋里,顺着灯光走回酒店,“什么人都不会让扳机白打工的。” “看来他不愿意和我们合作。”神谕在频道里宣布了雇佣兵的选择。 蝙蝠侠带着罗宾进入了哥谭的夜色,“我们会解决这一切的。” 缓慢更新,感觉像开了一个单机游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让我先回消息吧。 第5章 现在的一切就是我的故乡。 明亮的白昼代表体感更加炽热,而这体表感知也蔓延到了夜晚。洗完澡的水汽和些许汗液凝在帕维尔的皮肤表面,他浑然不在意地**从浴室走出来,拿着的浴巾随意地擦了擦身体就扔在沙发上。润湿的身体又被另一张干燥舒适的浴巾仔细地擦拭了一圈,帕维尔这才倒在床上,扯过被子抵御温度过低的空调 手机在床头柜震动了好几下,他闭上眼睛,心里大声喊着不要去管,手臂却是在捞过手机的路上了。亮起的屏幕上是下午才出现过的聊天框,只不过传递的消息没有单纯的委托那样冷硬,扳机的前同事熟练掌握着如何从雇佣兵内网上联系他的私人方式,这也代表着他的一个小号被红头罩捏在手中。这就是遇见前同事的折磨,帕维尔做了个鬼脸,认命地研读对方发了什么东西。 读完红头罩的消息,他从床上蹦了起来,手机在连续动作里滚落到了枕头和被子的空隙里。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帕维尔又急急忙忙地抽出手机,捧在手上仔细阅读对方的消息,确保自己没有读错一个字母。 这位现任东区□□老大向他的前同事扳机发出了一个三天后的委托。红头罩根据扳机的话去调查了一番被吊在路灯上的倒霉蛋们,没有发现除了有钱和哥谭人之外的任何共同点。所以他的思考回到了这起事件的源头,打算为扳机从事吊路灯事业的人生履历上再添一笔辉煌——绑架□□买卖官职的推动者,那位该死的市长。 用力地闭上眼睛再睁开,帕维尔盯着聊天框看了一会儿,没想明白前同事到底是想要直接掀桌子让大家都不好过,还是想要通过入侵哥谭市政厅的方式坐实红头罩是个罪犯的事实。他从床上走了下来,坐在乱糟糟的沙发上,脑袋里难得在无所事事的时候一片空白。 手机屏幕暗了下去,帕维尔回过神,思考再三打算忽略红头罩的消息,不管如何,对方的衣服上自从回到哥谭就有着一只血红色的蝙蝠。而事实上的孤家寡人只有帕维尔·瓦蒂姆·霍洛多夫,作为雇佣兵扳机而言,制服没有任何显眼的家族标志,工作全依靠独自潜入调查,武器是从各方缴获拼凑出的混血儿。 从身旁的杂物中翻出装备,帕维尔给金属面具换上了新的储存卡,又嗅了嗅身上确保没有任何味道,再穿上扳机的一切。制服上枪火的硝烟味在一年多的闲置中散去不少,更多的是来自哥谭特有的复杂气味,是只有哥谭人才会知道的独特气味。 扳机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好男孩和好女孩们,几步跨到房间窗户,一把拉开,让从海对岸的夜风吹起斗篷。他翻身蹲上脆弱的窗沿,漂洋过海的空气早已失去构成哥谭的一切。一跃而出,钩爪枪的绳索钓稳了重心,扳机飞翔在大都会的空中,降落在离莱克斯大厦尚有一段距离的天台上,端着亚历山大三世瞄准卢瑟办公室给了落地窗几枪。 撞碎脆弱无比的玻璃,扳机在昂贵的地毯上翻滚几圈后站了起来,手里的斯捷潘和伊莉娜几枪点爆办公室里的摄像头。楼下公益乐队的演出如火如荼,在这里也能听到若隐若现的摇滚歌声。感谢莱克斯·卢瑟宣传部门组织的公益表演,扳机踩着碎玻璃在办公室里逛了一圈,没能找到什么可以将大都会阔佬吊到路灯上的决定性东西。 粗略的查看不能细挖出一个人的作为,而详细的追查则需要谨慎的大胆,恰巧哥谭孕育出的一切最不缺乏的就是此类美好品质。拉开抽屉,蹲下身子的扳机从细碎的物品里拿起一枚国际象棋中的黑王后。坐到莱克斯的办公椅上,扳机借着月光摩挲黑王后底座上的猫头鹰刻印,想明白了为什么今晚的大厦如此安静。 放在斗篷内包里的猫头鹰羽毛同黑王后挨在一起,抽出别在后腰上的斯捷潘,他一边思索逃出的路线,一边快速替换SIG P226弹药。直到站在没被拉开的办公室门口处,扳机屏住呼吸,头靠在门上,试图通过厚重的门扉听清外面的动静。大都会人真的是没有胆子,他拉动斯捷潘的套筒,准备给外面来上一枪,就没有其他的大都会阔佬和莱克斯·卢瑟争一争城市最高建筑吗?哪怕第二高呢,就修在莱克斯大厦旁边的那种。 拉门开枪,扳机迅速地侧回手臂。枪声回响在空荡荡的走廊上,外面的一切都被掩埋在大厦的阴影中,他暗骂一声,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安全通道口。庆幸那群古怪的行动尸体和莱克斯相互拖着后腿没空搭理自己,出于谨慎的大胆,扳机垂下的手轻巧地拖动了捷斯潘射击前的必要条件。 利爪猛然破开黑暗划向扳机的脖子,连续几枪反击后,锋利的爪子带着惨白一片的月光割开了雇佣兵的胸口。电光火石间,扳机往后退了几步,侧头吐出一口鲜血,斯捷潘稳稳地指着藏在阴影中的古怪尸体,空闲着的手摸了一把差点被挖出肋骨的胸,发现只有鲜血流出后就专注地凝视埋伏在此处的东西。 “我以为,”扳机咽下嘴里的血腥味,微微俯下身子将斯捷潘别回腰,迅速抽出了绑在大腿上的小短刀阿拉,“我还以为你们只是在抢劫莱克斯的实验室呢。今天还要兼职大都会的杀人犯吗?但这个职业转变是不是有点太快了,至少我还没有做好面对杀人犯尸体的准备呢。看来一做坏事,不管活着还是死了,变坏都是眨眼之间的事情。” 莱克斯大厦的灯光闪烁了几下。光暗间,扳机迅速和对面被开了几个枪口子的活尸体打了起来。一连几招他都把见鬼的尸体捅了个对穿,但对方没有任何反应。他妈的活尸体,扳机又一次避开那副利爪的突然转向,不好好等着去地狱反而爬上来做什么?脚跟碰到了楼梯,他喘着粗气,没去管被划了好几刀的手臂,被抓破的金属面具依旧□□工作记录对方。阿拉的刀尖刻进楼梯扶手里,很快就对准了那副圆形的护目镜。 灯光突然大亮起来。紧随而来的爪尖被阿拉挡下,陷入角力的扳机握紧小短刀,终于看清了快被自己削掉一半的活尸体长什么样子。圆形金属护目镜之下是犹如猫头鹰一般的打扮,漆黑装甲的一手是如同猫头鹰的利爪,另一手是做成猫头鹰模样的护臂,闪烁着寒光的飞刀成排挂在胸前,而左胸之上是一枚睁着眼睛的猫头鹰金属硬币。 “难道你们是什么猫头鹰的狂热粉丝吗?”发力逼退又被砍了三四刀却安然无事的活尸体,扳机啐出一口血沫,被割开的胸口在这十分钟里涌上了尚且可以忍受的疼痛,“维基百科上有没有他妈的告诉你猫头鹰不会叼金属回巢?你们会看维基百科吗?没点常识的鬼东西。” 古怪的猫头鹰叫声混着滴答滴答的时间流走声从莱克斯大厦的四面八方传了出来。注意到这具活着的尸体动作迟钝起来,扳机抓住时机,阿拉重重地撞进人体脆弱的咽喉,毫不犹豫地顺着脖子划了一圈,几滴黑血沿着小短刀流了下来。大块头亚历山大三世挡住了对方意图从后被刺入的尖锐爪子,只是刺破一层血皮。 半截脖子分离的尸体完全不在意自己受的伤,而是边仔细听着猫头鹰的叫声,边试图清除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的雇佣兵。再一次将利爪刺到对方的身体里,这次是大腿,活尸体转了转嵌在手上的爪子,猛地抽出,甩了甩沾上的鲜血,他拖着几乎半边都被削没了的身体退回黑暗中,彻底消失不见。 跌坐在楼梯台阶上,扳机在墙上蹭了蹭手上的血,颤抖着从斗篷内包里抓出一支试管,用力握住它,让阿拉身上的黑血滴进去。将试管小心地放到腰带挂包里,他才扯下来披在身上的斗篷缠住大腿伤口,又用垂下来的兜帽胡乱擦了擦胸前的伤口。 忍住抵达喉咙的痛呼,扳机扶墙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朝上面走了几步。疼痛冲昏了他的脑袋,雇佣兵走到楼梯的一半时才听到没有丝毫掩藏意味的脚步声。这群见鬼的尸体真的是没完没了了,他咽下嘴里的血腥味,正要转头的时候就听到来人的声音。 “怎么还没死呢?” 滴答滴答的倒计时在扳机的脑袋里撞钟,他怀疑自己的脑袋被尸体打坏了,不然为什么听到了下午才听到过的声音。脑袋缓缓地转了过去,连带着半边染血的身体一并暴露在来人的眼中,扳机真诚地认为刚才的尸体不止打坏了自己的脑子,还把眼睛一起打坏了。 西装革履的男人露出一个笑,仿佛为雇佣兵惊讶的表现感到一丝乐趣。米卡站在安全通道口,背后的灯光映出一道漆黑的影子笼在扳机身上,手里拿着电子□□。他的眼睛像一只恶狼般死死盯着身受重伤的雇佣兵。 “莱克斯集团的损失总要有人买单,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情吧。”米卡拍了拍手,让楼梯间的声控灯重新亮起来,这样他才好欣赏这位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雇佣兵身上的伤口和半死不活的模样,“我要是你,刚才就不会只割下他的半个脑袋。如果他的整个头都被割下来,说不定坐船跨过冥河的时候,你们还能把对方推下去用来报仇呢。” 是的,没错。扳机没说话,半垂着眼睛俯视米卡。他就是这样的,长着一张漂亮脸蛋,会从我手中掏出去每一分钱,会将炸伤腿的不幸全部责怪到我的身上,会瞒着我将两个人一并从哥谭大学中转出到大都会的学校,直到现在,他会做出一直渴望的事情——随便杀死什么人——然后一口气掉回他最想出去的哥谭。 “别这样一蹶不振。”米卡控制不住地微微笑了起来,手指摁在电子□□上,“别这样,我可是经历过爆炸的,还是小丑策划的爆炸,他可比我可怕多了。我向你保证,这不会很痛的,你看我是不是完全看不出来一点从爆炸现场逃出的迹象?” 抓住阿拉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扳机呼出一口血腥意味浓重的气,闷在金属面具里,惹得他发晕,而他还有闲心去想,果然注定成为哥谭人的人永远都活在哥谭的阴影之下。 “哈,一点迹象都没有。”他张开了手,比划出一个爆炸的动作,笑意弥漫在他的一举一动里,“你知道为什么吗?嗯?因为我根本就没有经历过爆炸啊!哈哈,小丑当时丢了一把刀出来,他问了一个问题。显而易见,我是最后的回答者!” 有点难过,扳机想,难过大学用真心和这么个烂人恋爱浪费时间。 那双漂亮的绿澄澄的眼睛在暴露思想后活像从化学池里捞出的工业化产物,米卡握紧手里的引爆器,“可怜的雇佣兵啊,可怜的雇佣兵,你要怎么活下来呢?这一场获胜的人早就离开啦,如果你要怪,那就怪你没有——” 阿拉扎穿了男人握着引爆器的手腕,扳机扑到米卡身上,带着血的拳头击中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滴答滴答的声音之外,他听见那只公益乐队的歌声,撕裂沸腾的歌声飘上了饱含炸弹的一层刺杀帕维尔的心脏。 “This is the **tiest party,” “我此生曾见过的。” “I’ve ever seen in my life.” “‘最棒’的派对。” 第二拳砸到那张脸上,鼻血淌过米卡脸颊的那一瞬,他才听清是什么歌词对他的心谋杀未遂。扳机逼近米卡,拽着他的衣领,认真地打量这一张鼻青脸肿的漂亮脸蛋,有什么话拉住了他的舌头,叫人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见鬼的,他想,这他妈的操蛋见鬼的。 捡起引爆器,扳机站了起来,无力地踹了两脚躺在地上大呼小叫的男人。 “操他妈见鬼的烂人。”扳机又一脚踩上了他另一只手腕,阿拉扎进扶手里支撑着他朝楼梯上走,“你只有一句话说对了,莱克斯集团发生的一切总要找个人来承担,你这个蠢货。” 顶楼的风来得和哥谭一样猛烈,扳机把好姑娘阿拉放回了大腿绑带上,脑子里还想着亚历山大三世因为自己被尸体砍了好几道划痕。目光落到海对岸,他隐隐看见蝙蝠侠带着罗宾从天而降,两拳把不修边幅的人贩子揍翻。不对,扳机按了按流血的胸口,那只手攀爬到左胸,细微的心跳缓慢地牵动他的生命,蝙蝠侠和罗宾正在调查市长买卖官职呢。 摘下金属面具,大口大口地呼吸大都会最高处的风,他企图从里面嗅到一点有关哥谭的踪迹。和мэр联络的耳麦早就被尸体砍了个粉碎,扳机靠着天台的墙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抠挖面具上被抓破的地方,脑袋里漫无边际地想着尸体到底用的什么金属会这么坚硬。 扳机突然捂住胸口,垂着脑袋,藏在多米诺面具背后的眼睛有些涣散。 公益乐队唱到了最后一首歌了。 “ive me For letting you down again.” “原谅我再次让你失望。” “I guess I’m not strong enough.” “我想是我不够强大。” “БыстреезовиСупермена!(快喊超人啊!)” “Супермена?(超人?)”扳机迟钝地跟着脑子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杂音重复了几遍尾缀单词,“Супермена(超人)是什么?” “Супермен - этоландыш.(超人就是铃兰花。)” “ландыш,(铃兰花,)我知道铃兰花。”扳机喃喃,“它就开在门口,就开在门口。” 时间滴答滴答地往前走,月色铺满这座永远都不缺乏阳光的城市。 “ВызываюСупермена, Павел.(呼唤超人吧,帕维尔。)” “Супермена(超人),”帕维尔抓紧制服,瞳孔涣散,“超人,我——” 超人第一眼看见雇佣兵,差点以为自己来迟了一步。在察觉到对方微弱的心跳后,他一把抱起人就冲向医院。不管这个人因为什么流血,大都会的人间之神站在门口,他都不应该失去生命。 爆炸声骤然从莱克斯大厦荡开在大都会,超人在叮嘱不要摘下扳机的面具后,又飞回了捡到濒死雇佣兵的地方,从爆炸的那层楼中救出一个被烧伤了大半身体的男人。他快速地为男人做好急救措施,又将人送到医院进行抢救。 转移往下坍塌的高层建筑后,超人又围着莱克斯大厦飞了好几圈,检查好几遍保证没有其他安全隐患。他忍不住想,莱克斯·卢瑟的预防超人措施差点害死了两个人,在自己还没出现什么危险性问题的时候,卢瑟就成为了最有可能催生自己产生问题的最大问题。 雇佣兵微弱的意识促使他开口拒绝了医生好心建议的麻醉,痛到麻木的皮肉感受到锐利的针尖穿过身体,血浆以极其缓慢的速度贯穿血管。无影灯透过白色眼罩落到那双异色瞳里,他的牙齿死死地咬在一起,握成拳头的手刺破出血。隐隐约约看见一簇铃兰花开在天花板上,帕维尔有些恍然地想,铃兰花的花期已经过了,但家里的茉莉正在开放。 伤口被仔细处理缝合,绷带一圈一圈地缠在身上,雇佣兵很快就转入了单人普通病房。忍着痛,扳机扯掉输液管从病床上爬了起来,拖着伤腿检查自己的物品。换上破破烂烂的制服,披回被血迹染了个色的斗篷,扳机把阿拉别在侧腰,从内包里掏出一张不记名银行卡放在病床枕头上,撑起自己跨坐在病房窗台上,望着窗外。 “你应该知道这幅状态离开和寻死没有什么区别。” 超人悬浮在扳机身前,俊美如大理石雕塑的脸上满是不赞成的神色。 “我见过你。”扳机另一条腿也跨过了窗台,“当时你在救一只小猫,一直挂在树上的小猫。你救完猫之后,还在树下和很多游客合照了,我偷偷拍了一张你救小猫的照片藏在我的书里。” “希望我的小道具没有错过我被超人救的样子。” 双手抱胸,超人不会凭借寥寥几语就去断定一个人的好坏,尤其是这个人的装备都含了一定量的铅:“你的小道具里记录着莱克斯大厦爆炸的始末吗?” 取下今天才换上的储存卡,扳机伸手将东西递给对方,“虽然我很久之前就见过你,但,你确实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我以为你会更加强硬一点。比如在面对疑似造成爆炸产生的人的时候,你会直接把人送到监狱,而不是在这里询问事件的始末。” 接过储存卡,超人耸了耸肩,“我以为我现在的做法已经足够强硬了。” 察觉到对方缓和的态度,扳机露出的下半张脸快乐地笑了起来,“你都不知道你为我解决了什么样的问题。它的答案一直就藏在我的身边,但我的嘴巴、我的眼睛都对它存在讳莫如深,仿佛答案一出现就会改变什么一样。但事实上,我已经离不开这个答案了,它已经塑造了我。” “什么问题?” “哪里才是一个人的故乡?”他坦诚道,“是你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了。” “听上去之前的你很迷茫,所以你的装扮也是因为这个问题才出现的吗?” 扳机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超人,连忙说道:“不,我想我已经过了问题儿童的年龄,至于装扮的来源,我想这涉及到了另外一部分的生活。你想知道的有关今天晚上莱克斯大厦爆炸的事情,在发生之前,我可以称得上是一无所知,除了拿着引爆器的家伙外,衷心希望他没有在爆炸中丧生。” “而出现在莱克斯大厦的理由,希望你的同事蝙蝠侠和你讲过差不多一年前在哥谭出现的吊路灯怪人,只不过是雇主的委托而已。”扳机没想着隐瞒超人太多,“卢瑟的光头很能装点路灯,这就是他会被盯上的原因。我本来以为行动会很顺利的,最多不过是被卢瑟发现,但是现场出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 “你应该知道昨天晚上莱克斯集团名下有家实验室被抢劫一空了吧。” 下午才花钱买到的消息在晚上就一个雇佣兵随口说了出来,作为记者的克拉克·肯特总有种自己亏了的感觉。而超人没纠结太久,把人顺出了病床,飞到了星球日报的楼顶。他们在巨大的金色光球下一站一坐,坐着的人东张西望地研究这颗大都会标志性建筑。 “你是怎么知道的?” “吊路灯是需要漫长的调查的,并不是随手抓到一个人就说他值得被吊在路灯上。”扳机伸直受伤的那一条腿,“我从昨天晚上就潜入莱克斯集团进行研究分析了,然后在实验室碰到了另一拨人,它们和尸体没什么两样。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被发现了,所以今天在故意埋伏我,或者说把我拖下它们和卢瑟的浑水里面去,也有可能是我单纯的运气差导致技不如尸体。我个人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大于前者,在潜伏这方面我是不会出错的。” 递回储存卡,超人说:“你没有说谎。”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想铅并不会妨碍我的超级听力。”超人蹲在雇佣兵面前,避开对方受伤的腿,“所以你的答案是什么?” “现在的一切就是我的故乡。”扳机又笑了起来,“虽然经历了一些糟糕的事情,但我想这不会改变我的故乡就在这里。” 天上的月亮在今天并不是一轮圆月,而是缺了大半的残月。掠过它的云很快就被风吹向了远方,只留在无数个地方投下同一片光辉的月亮悬在夜空中,或许在无数个世界里,月亮永远都只是这一轮月亮呢?就像现在,他无数个关于故乡的问题最终都归于海对岸的城市。 扳机接过了储存卡,放回到腰带挂包里。 “我很高兴能够帮到你。” “Спасиботебе, Супермен.(谢谢你呀,超人。)” “Яедудомой.(我要回家了。)” 最近在准备找工作,可能更新的事情就会慢一点,也许字数会少一点?我不太确定。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现在的一切就是我的故乡。 第6章 Я думаю, здесь твоя родина. 哥谭余晖里,茉莉花的香味被带着声纹锁的落地窗扣在阳台上,坐在秋千上的帕维尔侧头才发现三天前倒出伏特加只剩下了一半,挥发的酒精味道已经黏着在花香上,让他有些头昏脑胀,也有可能是失血过多后的正常反应。 无所事事的公寓主人缓慢地溜达到冰箱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在厨房沉思一天没联系BOSS会发生什么事情。思考不出结果的帕维尔果断喝完了快要过期的牛奶,反手拉上玻璃门,又站到放在公寓一角的哥谭地图前,上面用不同的颜色涂出了蝙蝠家族的夜巡路线。密密麻麻重合在一起的色彩让他有些难言的焦虑,公寓主人捏了捏自己的伤腿,第一万次唾骂杀不死的活尸体。 被关在茶几上的手机又飘出铃声,帕维尔扯了扯没穿习惯的睡衣,纠结了一会儿,穿过书架,拉开扳机妙妙屋的门。灯光骤然亮了起来,他路过套在人台上的破烂扳机制服和还没洗干净的兜帽斗篷,在躺着亚历山大三世和双枪兄妹的操作台上翻找了一下,才在挂着的阿拉旁边找到了联络器。 “TRIGGER on the line.(扳机上线。)” “Ты вчераушёлвособнякЛекса, неоткрывканалсвязи,(你昨天没有打开通讯频道就去了莱克斯大厦,)” мэр的声音头一次压迫着他,即使是第一次联络上对方,BOSS的声音也没有这么有压迫感,“такчтожеслучилось, еслиянедогадалсядержатьтебявесьденьвнесети?(所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你一天都不能上线?)” 连贯快速的俄语击打着帕维尔的脑袋,他没能在过多歉意和些微快乐中听到联络器其他人询问BOSS的声音。自从来到哥谭后,他有段时间时常会误认为自己说出的语言是某种精神病发作前的征兆,仿佛他在此之前的童年都是一场迷失的梦。 “你的耳麦呢?”BOSS的声音抓回了帕维尔在疼痛中走远的思绪,“账本可不会抢走或者弄坏你的耳麦。还有你怎么回到了存在‘受到大半夜的惊吓和不该发生的失眠追逐战’的哥谭,在你的假期还剩下十二天的情况下?” “ЯвиделСупермена.(我见到了超人。)”他习惯性地用手指抠挖着联络器上印着的ПавелВадим Холодов,说出这句话后嘴里空荡荡地找不到任何补充,连一句没发生什么危险都说不出来,最终找补了一句BOSS前不久说的话,“Всёравноты всегдавозвращаешьсянародину,(反正你总是会回到故乡的,)你说的原话,我只是实践了。” Мэр的呼吸声占据了大半个频道,听不清的细碎讨论声渐渐演变成了争论。 坐在操作台上,帕维尔放弃了试图将П抠下来的行为,转而抓起了亚历山大三世受伤的部分开始研究,希望借此躲避BOSS的询问。 枪械拆卸拼装的声音清晰地传到мэр及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他看了一圈自己的朋友们,问:“感觉怎么样?” “和你说的不太一样,没那么强硬。说实在的,我还挺庆幸的。” “嗯?”мэр没注意到其他人和自己一样专注地听着雇佣兵的话,“庆幸什么?” “呃,庆幸我……现在不是什么必须的谈心环节,对吧?”重新装回亚历山大三世,帕维尔决定给他受伤的部分补上一点昂贵的涂料以此纪念生命险胜死亡的壮烈行动,“BOSS,我在大都会的时候仔细想过了,大半夜的惊吓和失眠追逐战本就是我的人生常态,在哥谭谁没有经历过这些呢?” “你想好要怎么做了?” “所以这次行动会有委托金吗?” “Ядумаю, здесьтвояродина.(我想这里是你的故乡。)” “那真是,”帕维尔情不自禁地乐了起来,“太糟啦。” 洗完澡后的扳机戴上多米诺面具,披上染着血腥味和硝烟味的兜帽斗篷,站在妙妙屋的镜子面前欣赏了一会儿穿着完好无损的制服的自己。他背上好男孩和好女孩们走出了房间,“TRIGGER on the line.(扳机上线。)” 蝙蝠洞里,穿着蝙蝠侠制服的布鲁斯坐在电脑前,面对神谕调查出的□□资金来源陷入侦探本能。接连调查两天都找不到的名单像一只幽灵笼罩在哥谭之上,他难以想象正在渐渐摆脱厄运的城市如果被掠夺了未来将会变成什么糟糕情况。 红罗宾从摆件的猫头鹰叫声里破译出来——蝙蝠侠将会在两周内死去——前夜埋伏蝙蝠侠和罗宾的□□既不属于企鹅人,也不属于黑面具,而是法尔克尼的残党,这是否也是其中的一环呢? 这么一群人指使着哥谭叫得上名号的□□,悄无声息地联合市长想要将DA''s Office和FBI驻哥谭办事处的人替换成为□□分子?隐隐抓到一点想法的蝙蝠侠点开了在哥谭流传已久的恐怖歌谣——Beware the Court of Owls?(当心猫头鹰法庭?) 在沙发上坐得板正的雇佣兵轻快地用戴着战术手套的手指回复来自蝙蝠侠的雇佣委托,对安全屋里突然聚焦在自己身上的摄像头熟视无睹。挂着的耳机里正在播放肖邦的A小调圆舞曲,诗意的乐声让他跳着不伦不类的舞步站到自己拉开的窗前,抬头想要在过于偏僻的地方看见月亮。 “你上次还没有自我介绍,先生。”背着月光的夜翼倒吊在窗外,他翻身跨过窗户,闯入蝙蝠侠的安全屋,“我吓到你了吗?难道你没有做好是我来的准备吗?” 雇佣兵往后退了几步,重新坐回沙发里。他的耳机显然是从耳机收纳大垃圾桶里找出的不靠谱货色,直接掉在地上叽里咕噜滚了一圈死在自己的脚下,手机里过分欢快的歌一下就散了出来。 “We alright, we ok.(我们啊风华正茂,书生意气。)And everything’ll be fine today.(美好藏在每天的点点滴滴。)” 夜翼和扳机隔着秘密身份,面面相觑。 “’Cause I get you, and you get me.(正因为呀你我一心同体。)And maybe that’s all we need.(便不会有更多的复杂意义。)” 手忙脚乱的雇佣兵赶在对方笑出声之前关掉了音乐软件。 “不错的歌品。”蝙蝠频道里的搅局者发出了夸赞,隐隐能听见她划破哥谭天际的破空声,“嘿,他在每一单雇佣委托里都会听这些歌吗?头罩,你和他组队的时候是不是也会跟着听这些歌?那真是太酷了。” 因为继续追查黑面具下落,而和红罗宾临时组队的红头罩嗤笑一声,“要我提醒你扳机听着这些歌没惊动老蝙蝠潜入了安全屋的事实吗?” “所以你会跟着听吗?”时刻关注着安全屋监控的神谕自然地存下了这段视频,“看来雇佣兵也不会是舞蹈专业了,我投文学类一票。” “这么好的歌品难道不应该是音乐专业的吗?我要投音乐专业一票!大红这么一说,这个雇佣兵更酷了。” “看起来我真的把你吓了一跳。”夜翼弯腰捡起被踩得粉碎的耳机,注意到对方摆放不自然的腿,盯了一会儿,然后起身看向雇佣兵只戴了多米诺面具的脸,摊开的手伸到对方面前,“我很抱歉把你吓到了,以及这首歌确实还不错。” 义警往下哼了两句,扳机抓回从收纳大垃圾桶里拿出的耳机尸体,揣进斗篷内包,“看来世界上有品位的人都是相似的。TRIGGER,有委托在内网上联系我就行,以及我做好了能做到的每一项准备。现在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们在市政厅和□□都没有发现你说的名单,扳机。”靠坐在窗户上,夜翼的手自然地挡住了大半雇佣兵能逃出去的路,“你告诉我们的和告诉红头罩的信息是不对等的,或许你还知道更多的事情呢?” 月光洒进这处偏僻地方的窗户里,落到夜翼的制服上,勾勒出一道银色的剪影。 “名单?那你们查出了什么?如果什么都没有发现,就不会来找我了。”扳机的手背在身后,已经搭上了伊莉娜的枪柄,“就当是为了哥谭,给我一个方向吧。没有方向,我可不知道‘更多的事情’指的是什么吧,总不至于是要指我的晚餐内容吧。” 地上的影子动了动,夜翼完全坐上窗台,“一首哥谭恐怖童谣。” “Beware the Court of Owls, That watches all the time。(当心猫头鹰法庭,它们时刻在凝视。)”夜翼背了个开头,摊了摊手,“有关它的更多事情只要不是后半截童谣就行,你不会告诉我只知道后半截,对吧。” “猫头鹰?我这两天并不在哥谭市内。” 话题转移得过分生硬,但从扳机的肢体动作来看,他正在感到焦虑不安,以及担忧与庆幸。夜翼没有打断对方叙述的想法,他安静地听着,面具之后的眼睛正专注地凝视着雇佣兵。 蝙蝠频道里的聊天交流声停了下来。 “出于私人委托,我去了莱克斯大厦一趟。”扳机的食指竖了起来,“第一件事情是,潜入大厦内部实验室的时候,我发现了大都会阔佬正在试图将氪石和城市绿化结合用来防止超人,但是实验数据表明项目目前的进度是植物学会了散发绿光,优先被取代掉的极有可能是大都会的路灯。” “这不会让莱克斯放弃继续研究的,”夜翼顺着说了下去,“他会花费更多的精力投入这个项目的,我都能想象到超人因为城市绿化而虚弱的样子了。至于取代路灯,我个人认为不太有这种可能,毕竟看清周围和看清脚下是不一样的概念。” “完蛋了,听起来他像个工科学生。听听他熟练查看实验数据的本事!”搅局者的声音混上了夜翼的评价,在频道里呈现的效果是爆炸的。 子弹倾泻而出的背景音乐里,红头罩扯开了嗓子,“那我率先加一分。” “我想最大的可能是我们谁都得不到这一分。”避开红头罩的橡胶子弹,红罗宾一棍抽在了黑面具小喽啰的身上,“他的大学难道选修了这么多课程吗?怎么什么都有可能?” 竖起的食指晃了晃,雇佣兵不动声色地挺直了刚刚因为动作幅度过大而感到疼痛的背,“没这个可能了,有一群古怪的尸体抢劫了实验室里所有的植物和推算草稿,这算第二件事情,还把电子记录一并带走了。它们进来第一句话是‘卢瑟的实验室里会有对付超人的办法。哥谭本地的事务可不能让外地人参与进来,更何况是个外星人,蝙蝠侠和他见鬼的小崽子们已经够麻烦了。’,第二句话是‘外星植物?外星植物和氪石?我们应该有能够养殖他们的地方吧,趁着卢瑟还没有发现,把他们全都搬走,看看能不能从里面提炼出氪石。’。” “尸体?哥谭的疯狂程度总是能够再创新高啊!”搅局者捆住当街抢劫的罪犯,示意差点被捅上两刀的小情侣尽快离开。 转到黑面具第七个据点,红头罩几发橡胶子弹下去就送安保去见了睡神,红罗宾在电脑前翻找有关猫头鹰的资料和其他犯罪资料。 在黑面具办公室找出第七个古怪摆件,红头罩装进口袋,“我以为有人死而复生就会是这座城市戏剧性的最高点了呢!还有,扳机和夜翼凑在一起简直就是个灾难,话也太多了一点。我迟早会对他们产生心理阴影的,足以看出他们比小丑更可怕的事实。” “总比恶魔崽子好。”红罗宾拷贝完所有资料,招呼着大红往下一个地点赶去。 “你说的是实话。”红头罩满是赞叹地说,“你总是能对所有问题一针见血。” “呵。”留守蝙蝠洞的罗宾顶着便士一不赞同的目光,“头罩和鸭子只能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自娱自乐了吗?” 夜翼没说话,打量着扳机挺得板直的身体。 “我确信我的潜伏技术不会出现任何问题,所以第三件事情最大的可能只是我单纯倒霉罢了,谁能想到他们狗咬狗来得那么快呢?”伸了伸腿,扳机竖起两根指头,“第二天,也就是昨天晚上,我再一次潜伏莱克斯大厦,毕竟委托完成后的佣金对我来说还挺重要的。这一次,我选择直接闯进卢瑟办公室,谁知道进去容易出来难呢?” “你受伤了?” “Oh... ?En serio? ?Se notan tanto mis movimientos?(哦……嗯?我的动作有那么明显吗?)”嘟囔了句西班牙语,扳机放松地将后腰贴上质地柔软的沙发,“我想问沙发是什么牌子的,真的很舒服啊,比我在大都会碰到的沙发舒服多了。委托结束后,这个沙发能当作佣金的赠品吗?” “里面没有一个人,莱克斯·卢瑟的办公室里没有一个人,我应该从这里就察觉到不对劲的,但是完成委托的吸引力是致命的,这足够让我无视潜在的风险。”扳机的两根指头作剪刀的样子在空气里胡乱裁着,“他的抽屉里,我找到了一枚底座刻着猫头鹰的黑王后。空无一人的原因疯狂提醒我快出去,但是大都会人真的很没胆子——我没法原路返回。” “我打算从安全通道口出去,然后我直面了转职成为杀手的活尸体,谁能想到它们在前一天晚上还在干着抢劫犯的行当呢?所以犯罪升级真的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差不多打了十几分钟,卢瑟的广播电台里响起了猫头鹰的怪叫,他就带着挂在半截脖子上的脑袋和没了一半的身体离开了。”扳机讲完了昨天故事的前半截。至于剩下的一半,如果超人不告诉蝙蝠侠,他就烂在肚子里。 “他因为这个回到哥谭吗?昨天晚上莱克斯大厦可不只是发生了入侵,还有一场爆炸。” 频道里的人都被雇佣兵的消息炸了一通,混乱地交流着彼此的想法,暗示自己将要采取的做法,在言语背后寻找着相似的临时队友们。 突然爆了句脏话的红头罩拿出夹克里的手机,翻到扳机的聊天框,看着上面对方答应委托的消息有一阵无语,“我猜他又是缺钱了。但他一没更新装备,二没得什么病,为什么这么缺钱?工资卡被上司没收了吗?” “活尸体是什么?”红罗宾暗自记下这个古怪的形容。 胸口、后背、左腿,还有右手臂的姿态都不正常。评估出对方伤势的夜翼走到扳机面前,蹲下身从桌肚里翻出几袋药膏,伸出手递给对方,“和尸体搏斗十几分钟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伤得比较严重吧?” 坐在沙发上的扳机看着递到手上的药膏,梦在迷失的尾章是泛着甜味的。好吧,他应该知道自己迟早要付出回报的。雇佣兵的手打开了腰带上的挂包,掏出黑王后和猫头鹰羽毛与装在试管里的黑血放到夜翼手中,说:“尸体穿的衣服像一只猫头鹰,这就是我知道的更多的事情。” “这是?”夜翼晃了晃试管里的液体,询问达成合作的雇佣兵。 拍了拍绑在右腿上的小短刀,扳机无不骄傲地说:“阿拉是个出色的好女孩,她差点割下了活尸体的脑袋,这是她的战利品!” 夜翼笑了起来,哼唱起了那首歌的后半截,“Join the parade, ’cause that’s our church yes,(加入我们的革命吧,在教堂里高歌一曲,)No one’s worthless, celebrate diverseness.(没有人一文不值,来吧庆祝这多彩的雨。)” 扳机笑出声,跟着哼了起来。 韦恩塔上,蝙蝠侠从频道里听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小声念出了他和超人的暗号。下一秒三原色就悬浮在哥谭夜间传说面前,手上还拎着两份麦当劳套餐。他把汉堡和可乐塞到蝙蝠侠手里,自己坐在了对方的身边,把番茄酱挤在薯条上。 “你知道多少有关莱克斯大厦顶层爆炸的事情?”没犹豫太久,蝙蝠侠坐了下来,半条腿吊在滴水兽脑袋旁,“阿福会给我多开出半杯蔬菜汁的。” 挤完番茄酱,超人把套餐放在一边,隔着蝙蝠侠的面罩看了一会儿自己的好友,然后说:“你明明在我来的时候就关掉了频道,根本不会多出不存在的半杯蔬菜汁的。我昨天晚上从大厦里救出了两个人,雇佣兵和拿着引爆器的家伙。” “两个?”刚拆开汉堡打包纸的蝙蝠侠扭头看向超人,“拿着引爆器的家伙是怎么回事?” “按照卢瑟今天的发布会来看,拿着引爆器的家伙是个极端仇富的哥谭人,他一个人完成了在一天之内把一层楼装满遥控定时炸弹且没有被任何人发现的壮举。如果没有人要去保释的话,拿着引爆器的家伙应该要代替卢瑟去监狱里待一段时间了。” “那雇佣兵呢?” “是你和我讲过的吊路灯狂人,B。他昨天晚上告诉我,他是准备去找出卢瑟能被吊在路灯上的证据的。但似乎碰到了和活人没什么区别的尸体,这群尸体还去抢了卢瑟实验室里的东西,然后雇佣兵和它交上了手,受的伤比较严重,我昨天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蝙蝠侠没说话了,在沉默中咬着超人带来的晚间加餐。 吃完薯条,超人又拿出了汉堡。 “他有没有给你什么东西?” “没有。但是我在一个哥谭人的手上买到了一份卢瑟实验室里的资料。”给出一叠纸张,超人重新拿起了汉堡,“我今天研究过上面的东西了,卢瑟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除非他把氪星都塞到外星植物的嘴里。孤独堡垒里的资料显示这种植物只有大量食用一类物品才有可能沾染相关属性。” 两三口吃完剩下的汉堡,蝙蝠侠放下喝到四分之三的可乐,翻看起了实验记录,问:“可以逆向从外星植物里提取相关属性物质吗?” “可以的。”超人咬下一口汉堡,脆嫩的生菜让他的心得到了快乐,“这种植物的储存特性远远大于其他特性,所谓的大量食用才能沾染相关属性其实指的是储存量过多。” 两个人没有再说话了,都安静地享受片刻的宁静。 “这段时间先不要来哥谭了,”蝙蝠侠站在滴水兽上同漂浮在空中的超人说,“有人拟定了针对你的计划。以防万一,暂时不要来哥谭了。联盟那边劳烦你代我值班一段时间,我后面会补上的。” 点了点头,超人带走了会让蝙蝠侠多喝半杯蔬菜汁的证据。 哥谭时常被厚重的云层掩盖,太阳与月光无法刺破的地域有了自己的一盏灯,它沉默守候在每一个夜晚,照亮每一条通往有关回家的路。蝙蝠灯钉在城市的黑夜,蝙蝠侠立在自己最喜欢的滴水兽上,遥望哥谭的一切。风急促地从海上刮来,混杂着包含一丝甜蜜的晦涩哥谭气味,他辨认城市的呼吸,心脏随之鼓动,哥谭与他血脉相连。 蝙蝠侠想,没有谁可以夺走哥谭的未来。 “根据现有情报来看,猫头鹰法庭有着成规模的基地,较为精密的科技研发和不知数量的不死利爪。”蝙蝠侠翻了翻神谕整理成册的资料,“这群自称猫头鹰法庭的人就目前而言,是市长伙同□□买卖官职的幕后推手,最终名单应该也在他们的手上。但现在在哥谭内没有发现他们任何活动踪迹,仅有的消息是从企鹅人口中传出的,而黑面具下落不明。” 对比完黑面具十几处据点信息,红罗宾记录下可疑的地方,“B,我怀疑黑面具和猫头鹰法庭的合作已经破裂了,导致后者直接抛弃了前者,转而谨慎地寻求了企鹅人进行协商合作。根据黑面具几乎半个月的空白期来看,他被猫头鹰法庭绑架的可能性远远大于躲藏。” 搅局者捻了捻金发,摘下面具的脸冲关注自己的家人们露出了一个微笑。 “埋伏蝙蝠侠和罗宾的□□大半部分是由法尔科内的残党组成,但资金却是由黑面具的账目中流出去的。如果红罗宾的推理是真的话,那么这一次袭击就是猫头鹰法庭组织的。再加上之前从摆件里破译出的信息,他们是在针对蝙蝠侠。”神谕的担心丝毫没有掩饰。 检查完十几个摆件的夜翼靠着椅子,摘下面具,说:“检测结果都和第一个摆件没有任何区别,恐怕小红有关黑面具的推理是真的。那么现在我们最需要的是找到黑面具,从而抓出猫头鹰法庭的尾巴,对吗,B?” “名单。”蝙蝠侠敲了敲桌子,“名单才是首要目标。” “你也同意了。”迪克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缓慢更新,如果对小帕歌单感兴趣的话,可以吱一声,我整理一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Я думаю, здесь твоя родина.(我想这里是你的故乡。) 第7章 无能为力才是常态。 抱着装满牛皮纸袋的杏子,戴着红色墨镜的帕维尔坐在去GCPD的出租车上。左耳上的人体骷髅耳坠随着轻快的歌声一晃一晃的,从耳机收纳大垃圾桶里摸出来的耳机有些许漏音,但也没影响他的好心情,用朋友教的方法挑出一大口袋的杏子刚好在分给同事后还能剩下一点做果酱。 侧身溜进重案组的门,面对行色匆匆的同事们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话,他就被史黛西喊住了,顺手把纸袋放在染了一头粉发的同事的桌上。 “怎么了,史黛西?”两颗杏子滚了出来,学着同事小声说话的帕维尔又从纸袋里掏出几颗杏子,“芮妮和克里斯他们呢?我记得现在是他们值班的时间啊,难道在我放假的时候换班的时间段又变了吗?还有查……” “不,帕维尔探员,有警员遇害了。”史黛西说话的声音很小,好像很害怕惊扰到谁一样,让帕维尔不得不更加专注地倾听她的话语,分辨出言辞间的哽咽。 “是查理,就在今天早上。” 牛皮纸袋被放假探员的手彻底碰倒在桌子上,咕噜咕噜滚了一桌的杏子让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把它们装回去,“查理?他不是和马库斯调查刘易斯绑架案吗?怎么会……遇害?是在最后抓捕的时候,人手没有带够——” “是急冻人做的。马库斯探员和查理探员接到了线人有关刘易斯绑架案的线索,但是碰到了急冻人……”史黛西竭力平稳自己的情绪,从桌子上拿起两颗杏子,“他们很快要回来了。谢谢你的杏子,探员。” 坐回自己还没收拾干净的桌子,帕维尔看着面前装在牛皮纸袋里精心挑选的杏子,手指拨弄两下。随手抓起三个,他避开被悲痛和紧张压住的同事们,敲响了西沃尔探长的门,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电话突然响起来。径直推开门,他把杏子放在桌上,对方刚巧让他的电话铃声沉默下来。 “等芮妮回来了,就去协助他们吧。”西沃尔探长叹出一口气,“马库斯也受伤了,现在正在和泊博森说不要点信号灯的事情。” 老旧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刚回来的芮妮和克里斯同出了泊博森长官办公室的马库斯对上视线,后者的手被包扎得严严实实,一张脸上满是愤怒和悲伤。站在几个同事中的帕维尔放下还没分完的杏子,目光跟着他们向审讯室飘去,周围的人都和他一样关注那边。 没过几分钟,接了一通电话的警官神色匆匆朝着审讯室走去,直接推开门打断了他们。 “小帕?”走出审讯室的芮妮终于看见了帕维尔,但来不及说更多的话,她就去接听巡警电话了,“我是蒙托亚探员,你是哪位?” “很好,邓恩菲警官。”芮妮朝帕维尔做了个手势,示意对方等下跟上她的行动,“我们的人现在已经过去了,不用担心。” 一直到坐上警车,帕维尔才把手里一直拿着的几个颗杏子给了芮妮、克里斯和马库斯,四个人都没有注意到黄灿灿的外皮因为年轻探员的力气过大而有了褐色的伤疤。在自己橙红色的长袖上蹭了蹭手,他问:“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二号线。”女探员捏了捏杏子,从后视镜里直视帕维尔的眼睛,“急冻人的第二起案子。你对他了解多少,小帕?” “穿着离开了就会死的防护服,有多喜欢寒冷就有多讨厌热,是个在哥谭市杀了不少人的精神病患。”说到后半句,帕维尔学着史黛西一样压低了嗓音,错开了芮妮的眼神转而望向了马库斯,“我很抱歉,我不应该放假的。” 双手被缠成木乃伊同款的马库斯拍上副驾驶座椅的后背,“该是那个疯子说抱歉。” “好了好了。”坐在中间的克里斯同时拍了拍芮妮和马库斯的肩膀,“小帕,你暂时跟着我们行动。” 帕维尔点点头,在后视镜里看见自己脸上和他们如出一辙的悲怒。 “知道他这样多久了吗?”芮妮和警员交涉,帕维尔拿着本子跟在后面记录。 警员无奈摊手,说:“冻成这样的家伙提供不了任何有用的信息。想要知道具体的死亡事件只能祈求有目击者了,或者我们的运气足以让车里还有一些线索。” 在克里斯前面,有个警员正试图用撬棍把死者固死到方向盘上的手掌撬下来。没有得到任何有效信息的芮妮带着帕维尔走了过去,人形冰棍在暴力动作下发出咔咔的碎裂声,裂开成了几段的冰冻尸体。 “那个精神病把枪塞到他的嘴巴里,然后开了枪。”帕维尔边走边说,手上拿着的本子还在不停记录,“我不敢想象全身血液肌肉凝结的感受会有多痛,他到底是被冻死的还是被痛死的?” “你猜呢?”用纸捂住嘴,克里斯咳了两声,“我不喜欢那辆卡车,他们运了什么东西走?” 没展开多聊几句,芮妮就走到了马库斯面前,“你能完全确定这家伙就是和急冻人一起的那个人?” 双手抱臂,靠在警车上的马库斯冷着一张脸,看不出多少情绪起伏,“对,出了眼球突出嘴唇发紫以外,其他的都和那个人一模一样。” “那可就不怎么妙了。不管急冻人需要他干什么,肯定事情已经做好了。”女探员的脸也冷了下来,没扎紧的头发也垂下两缕,“最近真是越活越精彩了,对吧?” “这里是哥谭。”帕维尔重复了前几天芮妮说过的话,“我们在哥谭,哥谭。” 马库斯直起身,走向了要去停尸房的车,“我要去停尸房见诺拉,我总不能让她一个人面对她丈夫的事情。” “对,哥谭的生活一直都挺精彩的。” 快到下午三点的时候,西沃尔探长将所有人都叫到了会议室里,夏天的空气一下稀薄了起来,闷热的浪潮冲刷着疲惫的心。站在黑板前的芮妮·蒙托亚看着同事们脸上的表情,顿了一会儿才开口,“为了确保每个人都能明白接下来的安排,我先简要概述一下事情的经过。大概今天早上六点,查理·菲尔德探员和马库斯·德拉夫探员到码头旅店去查有关刘易斯绑架案的线索,他们遭到了急冻人和他现在已经死掉的同伙的袭击,菲尔德探员被杀害,就在刚才急冻人又杀死了他的同伙。” “首先我们明确的一点是不管急冻人要做什么,他的必需品都是用来维护他防护服运转的钱。其次,他通常对着受害者的心脏射击,”正在分析急冻人行为的芮妮沉默了一会儿,帕维尔看到她微微垂下头,神情沉重,“他喜欢让人受尽折磨。” 在搭档讲述目前的任务后,克里斯分配任务安排人手。 被分到和马库斯一组的帕维尔正在去停尸房的路上,但在半路的便利店外就瞥见了对方。停下车,按了两下喇叭,他按下车窗喊着,“马库斯!马库斯探员!” 叼着烟的马库斯·德拉夫没办法拿出打火机,侧头示意年轻的后辈从自己裤兜里拿出打火机点燃香烟。 蓝色的烟雾很快弥散在哥谭空气中,热风穿过车窗带走微薄的烟味。朝窗外吐出没吸完的半根香烟,马库斯突然开口:“查理和我说过你在实习期刚结束没多久的时候缠着他做果酱的事情,他有没有和你说过查理·菲尔德和马库斯·德拉夫的警察搭档故事?可能会有吧。但我想他肯定没和你说过他之前对蝙蝠的态度。查理刚刚被调来重案组的时候,认为把蝙蝠侠写在会议记录上的行为就是个笑话,搞得好像他也是GCPD的一员。” “虽然每次等到小丑、毒藤女或者随便什么疯子从阿卡姆疯人院逃出来之后,等到他们杀了人而我们无能为力的时候,蝙蝠侠的名字就会出现在被害人的上头,仿佛就是那案子归他管了一样。”马库斯微微笑了起来,像是在悲伤,又像是在怀念,“但我们总会擦掉他的名字。查理却认为应该留着,好让大家知道如果我们干不好,就会有人来抢饭碗。” “我猜你也是才知道这件事情不久,马库斯探员。”帕维尔的车开得很慢,“你几乎和查理同时期来到重案组的,一直都在搭档。” 将车窗按到最下面,马库斯的一只手靠在上面,“最被看好的最年轻探员在几周内记住了所有人的档案?两周还是三周?” “只是闲聊而已。” “查理是个好警官。真可惜他不是个该死的混球,不然他为了救我而死的时候,我就会好受一点。”马库斯抬了抬自己的手,“我真的不太庆幸自己只是双手受伤了。蒙托亚安排的事情怎么样了?能在天黑之前抓住急冻人吗?” “我只希望能够尽快,我们应该亲手抓住那个混球,就算不是为了我们自己,也为了查理……至少赶在蝙蝠之前抓住他,这里有着一警局的警察!” 没可能的,普通人,即使是拥有持枪和击毙罪犯权力的普通人,在面对哥谭这一窝子乱七八糟的精神病的时候,无能为力才是常态。帕维尔没说话,只是开着警车行驶在哥谭的马路上。哥谭啊哥谭,他想着,你亲自孕育的苦痛已然点燃了你的生命。 马库斯没问他们要去调查什么,任由年轻的探员带着自己在城市里打转,直到时针偏向五的时候,警车才掉头向GCPD开去。 回来算早的马库斯的帕维尔在会议室找了个角落坐下。听着探员们的抱怨,两个人整理在这里积灰的文件。年轻探员抽出两张邀请函,像是没想到该和什么文件放一起,直接搁置在了文件堆中央。 芮妮回来后,组织交流信息,庞杂到不知真假的情报串在一起让人直摸不到头脑,她的搭档克里斯无奈地重新在黑板上写写画画,试图将它们理出一条线。 一言不发的马库斯盯着桌子上的文件陷入思考,谁都不清楚他在那个时候想到了什么,只听见他站起来突然大喊:“那个见鬼的混球!就在我们面前放了他妈的一整天!”他的双手从文件堆里颤抖着夹起那张手写的哥谭大学庆典邀请函,“那个变态给我们寄了张手写的邀请函!我们甚至在一周前就收到了另一个打印的版本!” “我们忙活这一整天都他妈是个笑话!” 马库斯带着邀请函急匆匆地跑向泊博森的办公室。他举起那封信,打开了门,“长官,我们必须立刻打开信号灯!” “什么?你不是……” “我们应付不了,涉及太多人命了。” 喧嚣的会议室正在躁动,帕维尔打开门,在西沃尔探长“不要独自行动”的警告声中走了出去。他盘旋在层层楼梯中,往天台上走去。 在哥谭夜色袭来的一瞬,蝙蝠灯的光亮照亮了本该沉寂的云层,帕维尔仰头,眼前是刺破尚未露面的黑暗的信号灯,耳边是马库斯问蝙蝠侠还有多久到来的声音。几乎是在话音落地的一瞬,那道嘶哑低沉的、独属于蝙蝠侠的嗓音就响了起来。 “说吧。” 西沃尔联系的特警队几乎将整个哥谭大学都包围了起来,他们都不敢去想这个有着精神病的恐怖分子如果真的在大学庆典用癫狂的大脑给所有人展现他的科学研发会有什么后果,只能用尽可能多的人把这里包围起来,不给对方一点胡作非为的机会。 拉动□□17的套筒,帕维尔在人来人往的会场走动着,挂在耳朵上的对讲机连线里不停传来各个区域的巡视汇报。他讲了一句会场里没发现急冻人,就闪身到楼梯间,两步跨一步地往上奔跑。 呼吸尚未平复,帕维尔冲出大敞着的楼顶安全门,赶在急冻人离开之前快速精准地命中对方玻璃罩同一个地方三枪,花了大价钱的防护服上出现了细微的裂痕。这显然激怒了精神病患,正要打出第四第五发子弹的探员避开了急冻人的子弹。 “我可不想在夏天变成冰雕,就算是在冬天也不想。”帕维尔抬手又是两发子弹射出,击中对方的防护服,但没有打出一个洞。同时他逼近完成不知道什么装置安装的急冻人,“但你可以试一试在夏天融化的感觉!就像我今天还没买到的雪糕一样!说不定你就能脱下防护服享受崭新的人生了呢,就像你每次都从阿卡姆逃出来呼吸到的第一口空气?” 连接在会场中央空调上的小玩意儿开始运作了,周围的温度陡然攀上高峰。 “哦,抱歉,我想你不能直接感受自由,余生都呼吸不了第一口空气了。”讲着废话试图激怒对方的帕维尔心想只能赌一把了,纵身飞扑假作要擒拿对方,实则单手一把抓住管道扯断,另一只手拿着拉开保险的枪做好了两败俱伤的准备。他发誓,只要再来几枪,他和这个精神病就要一起死在这里。 但幸运的是,蝙蝠侠漆黑的影子笼罩了急冻人。 收起枪的帕维尔帮着蝙蝠侠捆牢精神病患,“谢谢你及时的支援,蝙蝠侠。如果没有你,今天晚上还不知道哥谭大学会成什么样。现在说不定他们只是会有一点小感冒,但我想这在热得要死的夏天稍微凉快一点也没什么不好的,也许大家都不会得感冒。” “我很抱歉。”蝙蝠侠突然说,“我本来可以早一点注意到急冻人从阿卡姆中逃出。” 一时沉默,帕维尔咳了两声,“我在这里说的话只能代表我自己,蝙蝠侠,但这应该是大部分探员们的想法——我们是警察,这本应该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你也没有必要将罪犯的过错都背负在自己身上,呃,我的意思是,你和你的朋友们也是我们保护的公民,这些事情是我们的无能无力。然后现在,可以麻烦你去通知芮妮·蒙托亚探员吗?我想守着急冻人。” “非常感谢你的帮助!”帕维尔大声喊着,然后在手机上联系西沃尔探长汇报情况。 等到芮妮带人到达楼顶的时候,帕维尔已经用蝙蝠侠给的胶带补好了险些被自己开了个口子的玻璃罩子,无聊地刷起了推特。 看着押送急冻人回阿卡姆的特警队伍离去,帕维尔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两颗杏子,分了一颗给芮妮,自己随手擦了擦就一口咬上毛茸茸的表皮,酸涩混着甜蜜的味道被他咀嚼了几下就吞咽下去。 “今天晚上要回GCPD加班写报告?”他随口问着,很快就吃完了一颗杏子。 “这里是哥谭,任何有关加班的事情都不会是错觉。”芮妮又重复一遍了几天前自己说的话,“小帕,这里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不会是错觉,可我有些时候真希望这些操蛋的事情全都是错觉。” “今年吃不到菲尔德牌的杏子酱了,我还特意买了一个牛皮纸袋那么多的杏子,用的还是他教我挑杏子的办法。”帕维尔蹲了下来,双眼无神地发呆,“诺拉有告诉你什么时候给查理办葬礼吗?我不太敢去见她。” “芮妮,也许现在的一切就是我的错觉呢?说不定这其实只是我在做梦。” “回去继续休假吧,小帕。” 帕维尔抬头凝视芮妮那张被灯光阴影遮挡了大半的脸,“芮妮,休完假之后,说不定我就要被调走了,虽然目前还没有下正式的调令。” “我们谁没看出来,小帕?”芮妮也蹲了下来,“不然为什么会是你去和马库斯搭档?” 把头埋到自己膝盖里,帕维尔深呼吸了几口气,“我不太想离开这里,尤其是,尤其是查理死了之后,这一次就是我不在。如果我在的话,说不定早上去码头旅店就有我的一份,而查理也不会死。芮妮,如果有下一次呢?” “虽然我很不想这么说,但是自从多萝西开始,GCPD最年轻的探员尽力救下了每一个你能救下的朋友。”芮妮拍拍年轻探员的头,“你和她现在还在联系吧?她现在在哪个战场上当医疗兵?” “如果我和她不是朋友了,那就只能代表世界末日来了,肯定有什么奇怪的陨石砸死了我,这就像你不是我的朋友一样荒谬!”露出一只眼睛的帕维尔嘟囔着说,“多萝西上次给我发消息的时候,好像正在非洲搞医疗援助。” 撑着年轻探员的头站起来,芮妮伸出手,“那她做得还不错。把你的配枪和行动记录仪给我吧,替你交回去。你能保证你没对蝙蝠侠说一些不该说的话吧?” “我想说的就是我该说的,承认这一点不是什么难为情的事情。”把枪和戴在衣领上的摄像头交给自己的朋友,青年在她走之前提醒,“我只用了五发子弹,拿的时候是满配。” 重新戴上红色墨镜,帕维尔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七点三十二。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他打算先回家一趟。 缝线的地方在涂了夜翼给的蝙蝠侠同款药膏后愈合速度几乎快了一倍,但这并不妨碍今天晚上的剧烈运动让它们裂开流血,把自己穿得和西红柿没区别的帕维尔庆幸了一番今天同色系的绝佳审美,绷带渗出的血可没有印在衣服上,带点绿的棕黄色阔腿裤也巧妙地遮住了大腿上缠着的绷带。 回到家,挂在电视上面的钟表时针还差一点指向八,帕维尔一边脱衣服一边朝着卧室里的浴室走去。放满了一桶清水,他从架子上取下毛巾沾湿,仔细地把皮肤擦洗干净,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渗血的绷带。 打开浴室另一道隐形门,收拾干净的雇佣兵全身上下只有绷带走进了扳机妙妙屋。在储物柜拿出绷带和碘伏,帕维尔耐心地用棉签给胸前的三道贯穿左右的伤口消毒涂药,腹部几道差点戳出肠子的划伤,后背上的缝合线只能自求多福了。胡乱给上半身缠上崭新的绷带,他解开了大腿上的,对着光仔细观察伤口愈合情况。 得出没什么大问题的结论后,帕维尔换上了扳机的制服和装备。 “TRIGGER on the line.(扳机上线。)”雇佣兵一手拿着耳麦凑近嘴边,一手摘下耳坠挂在书架上。戴好耳麦的扳机站在阳台落地窗前,战术手套按在上面,语气满是诚恳,就像巫师在做祈祷一样,“Раскройсебя, панорамноеокно.(敞开自己吧,全景之窗。)” 悬挂着的窗帘被米勒港的风吹了起来,轮渡的汽笛声惊起了休憩的海鸥鸟群。拨开特意挑选的白纱,在连绵不断的海风中,扳机仰身朝哥谭的地面倒去,“Сомкнисебя, панорамноеокно.(关闭自己吧,全景之窗。)” “Мэр налинии.(市长上线。)你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落地窗的声纹密码?每次都像什么游吟诗人在作法,你在渴求魔法天赋吗?” “你难道不觉得我的落地窗是一个标准的哥谭诗人吗?她沉默地注视港口的繁华与罪恶,选择了与一位为吊路灯事业而奋斗的雇佣兵达成合作。Она — лучшийпоэтГотэма.(她就是哥谭最佳诗人。)”降落在天台上,扳机朝着轻轨荡去,“为什么韦恩集团没把轻轨修在阿帕罗高速公路旁边?亚当斯码头的货运也很需要高效的交通方式啊,嘿,而且穿过大教堂广场不比只路过一个格兰特公园好吗?” 在呼啸的风中,趴到倒数第四班轻轨列车上的扳机听见мэр的声音,“你今天不是去警局看望朋友了吗?怎么样?” “BOSS,你要知道哥谭每天都有各种各样不幸的事情发生,而很不幸运的是,今天它发生在我的朋友身上了,我那个很会做杏子酱的朋友!”扳机扒住车厢,如刀一般的风戳在他的面具上,“在城市老大的帮助下,GCPD抓住了那个喜欢到处开枪把人冻成冰雕的精神病患。我的朋友们没来得及给急冻人一拳,那我就去给他一拳!” “Мэр,如果我把他吊在路灯上不留证据,能不能算我的业绩?”扳机跳下了停在骑士圆顶体育场的轻轨,还没等另一头答复,他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当然不能算,因为今天是扳机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看看,现在只要穿过上东区和考文垂区,我就能翻进阿卡姆疯人院了。”雇佣兵的手指在层层叠叠的建筑物上比划了一下,他的目光随着手指落在了一家便利店里,出现在视野里的是一个拿着球棒的男孩,身上穿着有着R标的短袖,“罗宾的模仿者!哦,说不定哥谭的下一代还能有点希望。” 多看了几眼模仿罗宾的小孩,扳机朝着他的目标点出发。 “记得晚上的会面,”贴心的мэр没再提雇佣兵试图给急冻人一拳的事情,“你们约好的十点半在东区见面,你没有忘记吧?你现在还有一个半小时。” “当然,我可不想去DA''s Office上班。”扳机的声音被风糊成另一道风,“半个小时跨越两个区,半个小时潜入阿卡姆揍人,半个小时去东区。我的时间安排没有任何问题。” 缓慢更新,感觉自己是不是在被养肥?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无能为力才是常态。 第9章 这就是事件决定职业选择。 “La mission est achevée. Voici mon cadeau d''adieu.(任务结束了,这算是我的赠礼。)”站在蝙蝠车旁,扳机从斗篷里掏出黑色U盘抛到坐在副驾驶上的夜翼怀里。黑金色的金属面具朝关着市长的囚犯特供椅偏了偏,他的语气里有着些许微妙的遗憾,“里面的东西可以让他蹲上四五年大牢了,最后捞一把大的,之前也没少捞小的。没有把他吊在路灯上真是可惜了,毕竟是мэр啊,这个哥谭市市长也能算是个市长。” 捏住小小一枚U盘对于飞翔的格雷森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甚至都不用费心,他现在更好奇的是,“Où est-ce que tu as eu ces informations ?(你从哪里弄来的情报?)” “劳驾,任务结束了,现在可没有免费无偿时间了。”兹拉作响的变声器将扳机的轻笑拉长扭曲得像是刚刚从蘑菇地爬出来的萤火虫幼虫啃食腐烂蜗牛尸体一样可怕,但显然他没有任何察觉,甚至颇为满意自己的笑声。 等到最后一点尾音弥散在空中,雇佣兵早已和哥谭传说挥手作别了。 警局天台上,戈登看着自己的老朋友把现任市长丢在地上,只觉得哥谭刚刚进化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僵尸在一瞬间把他的脑子吃掉了。手里捏着的烟头熄灭在地上,他快走几步蹲到市长面前,“市长?这就是你最近在追查的事情?和什么有关系?” 拷贝完名单内容和市长犯罪证据的蝙蝠侠把两个U盘递给了他的老朋友,“调令,他合伙□□份子筹谋的官职买卖计划。” “那份离谱中透着合理的调令?我还好心的把GCPD好几个探员报上去了,希望能缓和一下GCPD和DA''s Office之间的关系。自从哈维……总之那地方该被好好整改了。”戈登的语气有些惆怅,转身看着冷光霓虹环绕的哥谭,“我甚至把最年轻的重案组探员报上去了!” 陷入一阵沉默,蝙蝠侠看着老朋友脸上的表情,“还有他的贪污证据。” “你的意思是?”戈登再一转头,黑夜早已带走了蝙蝠侠的身影。他看了看手里的U盘,又看了看地上还晕着的市长,耸了耸肩,“作风还真是一如既往,不过……这样也不错。” 躺在蝙蝠侠副驾驶座椅上,夜翼翻看起了名单。通讯频道里面都陷入了忙碌的状态,大部分查名单里的□□份子及其归属,小部分的精神抽出去对比扳机是谁的可能性。由于蝙蝠侠的默认,扳机真实身份可以往后靠一靠,但他着实好奇,不只是因为可以决定蔬菜汁饮用减免权的一分,更多的,也许雇佣兵的歌品确实不错吧。 “所以你和戈登打算什么时候把市长送到黑门监狱去?”扫过略有在意的基础信息,夜翼记下了几个名字,随口问着身边的人,“要等下一任市长选举结束吗,还是赶在他下任之前?” “这要看戈登。”蝙蝠侠没打算干涉太多,他只需要哥谭能在目前最合理的方式里走向未来,这座城市只是在这段年岁里需要义警,她迟早会回到不需要任何人帮助的理想状况,“他说的对,GCPD和DA''s Office确实能通过这份调令稍微缓解一下关系,所以不止要把□□的人剔除出去,还要审核戈登提供的名单。” “最年轻的重案组探员,是这个吗?加入GCPD只有十八个月的帕维尔·瓦蒂姆·霍洛多夫?”板正的证件照印在简历上,俄罗斯的风雪和哥谭的细雨都沉积在他的脸上,像是日光中绵延无尽头的雪原,典型的斯拉夫人样貌让夜翼放大了照片欣赏,又退出看了看他的个人履历,“哇哦,哥谭大学植物学专业毕业生,期间在韦恩植物园实习两个学期,辅修了不止一门语言课程,我都能想象到他在学校里是个什么样的学习典范人物了。而且毕业两个月就通过了警局面试,四个月就从警校毕业,射击成绩还不错。” 给蝙蝠侠展示了一番探员的相貌,夜翼又研究起了简历上的信息,“工作经历、工作经历……就读大学之前就已经协助GCPD解决一起孤儿院贩毒案!这就是事件决定职业选择。戈登局长舍得把人放去DA''s Office?我的上司要是抓住了这么个人一直到死都不会把人放出警局一步的。” 晃了一眼照片,蝙蝠侠对于今天傍晚协助抓获急冻人的警官称得上是印象深刻,“他的身手不错。” 因为在BPD加班导致回哥谭有些迟的夜翼扭头看向自己的导师,“嘿,我可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这件事情!你什么时候和他打过交道?戈登带着他来点过蝙蝠灯?” “是今天晚上的事情,”红罗宾的声音响在通讯频道里,还伴随着键盘敲击声,“今天早上急冻人从阿卡姆跑了出来,但没有惊动警报。他杀害一名警官,重伤一名警官,计划要在哥谭大学庆典上发动袭击。B接到消息赶到的时候,就碰到了这位探员在和急冻人搏斗。” “搏斗?”夜翼重复了一遍自己弟弟的话,“和急冻人搏斗?” “是的,你没想错,就是搏斗。”敲击声停了下来,红罗宾的声音停了一会儿,“我想GCPD和DA''s Office已经出现了一些微妙的裂缝,才会让戈登想要把他调过去。在B赶到之前,他精准点射了急冻人的玻璃罩子,差点送这家伙归西。” “如果你睁大你的眼睛就能看到他只是打出了一条裂缝,有的子弹甚至没有打破急冻人的防护服,德雷克。” “戈登会不知道这件事情吗?”听出来两位罗宾处于各自的安全距离,夜翼这才放心地又一次点开了探员的个人简历,试图在几近于空白的个人工作经历上研究出对方到底有多大的胆子以及多好的身手,“GCPD和DA''s Office现在的关系到底有多紧张才会让他想要把这么一个人送过去?” 浑然不知自己正在被念叨的帕维尔此时坐在唐人街一家面馆里。摘下金属面具的扳机搅了搅碗里的面,又拿起桌上的醋倒了点进去,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等面的前同事,默不作声地吃起了面。 至于为什么他们会碰到一起从而达成一起在唐人街吃面的场景,说起来只能叫做阴差阳错,或者是蓄意埋伏。至少扳机更加认可后者作为他和前同事相遇的形容词。 告别蝙蝠侠的雇佣兵没有什么想要回家的打算,阳台桌子上和冰箱里的杏子逼迫着他在腐烂前能做出一点什么措施,但他还不想面对。做好在市政厅闲逛一晚打算的扳机没能想到东区老大前同事会从天而降差点给自己的脖子来一个折断训练,他往后退了两步,就被红头罩胁迫到了唐人街的一家小面馆里。 加了醋的面条与红油辣椒散发出一股诱人的香味,扳机本来应该享受这一碗夜间美味的,但是对面目光的存在感是不是过分高了一点?放下筷子,他往后靠在面馆颇有经验选出的铁架子椅背上,“我亲爱的前同事老大,你总不会因为没办法绑架市长,就要来绑架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超级伤号吧?再说我都没有计较你不支付炸鱼委托定金的事情。所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 “你没搞出一份名单来?”红头罩点的面端上了桌,红彤彤的颜色看着就让人想到了鲜艳的辣椒,“关于最近调查事项的名单。” 重新拿起筷子,扳机用张不开的嘴回答前同事的问题。 “真的没有?” 没碾碎的干辣椒呛到了扳机的喉咙,他连忙扯出纸巾捂住嘴,露出的下半张脸涨得通红,憋闷着止不住的咳嗽艰难发音:“真的没有。我也不是那种什么事情都要掺一脚的人,这些对我来说几乎没用的东西我搞出来做什么?” 红头罩没有说话了,两个人都安静地吃面。 等到吃完面后,他突然问扳机:“所以你欠了老蝙蝠什么人情?” “或许摘掉了吊路灯怪人事件的帽子,至少不用费心去研究你们的夜巡路线了。”雇佣兵用筷子搅着面汤,漫不经心地回答,“这东西观察总结起来太麻烦了,花费了我很多时间和经历,而且还要考虑到时不时临时加入的蝙蝠侠朋友们,就更有挑战性了。” “还有呢?” 筷子放在面碗上,扳机站起了身,“我想我可不是什么免费的有问必答小机器人。前同事,免费的合作时间已经结束咯,再问就要用你的打折卷了。” “你不会再掺和进来?” “Puede que sea ahora, puede que sea ma?ana.(也许是现在,也许是明天。)这个问题就不收你情报费了,下次我去东区吊路灯的时候别急着给我两梭子就行。” 检查完身上没多出什么不应该多出来的小道具后,扳机习惯性地成为活在监控里一闪而过的黑影。 回到扳机妙妙屋,帕维尔检查了自己身上的伤,发现只是些微渗血之后就没有去关注了,转而晃进浴室里。受了伤的坏处就是不能享受水流抚慰疲惫的快乐,坐在小板凳上收拾自己的男青年拧干了毛巾,挂在架子上。扑到相别已久的床上,他压在枕头上的脸侧着看向卧室和客厅之间的帘子。 蕾丝门帘是不是应该洗一洗了?努力回想着自己上次清洗家里的帘子是在什么时候,帕维尔惊觉自己有一个月没有为家里做大扫除了,而且洁白的帘子们已经有大半年没有洗了。又掐着指头算了算自己还剩下多少天假期,他决定明天给公寓做一个大扫除,就当作是庆祝自己依旧可以留在GCPD发光发热的忙碌小仪式。 想到这里,帕维尔套上裤子一下从床上爬了起来,光着脚丫子从卧室走到阳台上。经过客厅,他看了一眼挂在电视机上的钟,凌晨两点四十三分。 铃兰花的花期过了,但茉莉花还没有结束,芬芳的花香停驻在鼻尖。伸手拨弄张牙舞爪的茉莉花枝,又摘下几朵枯萎的铃兰,帕维尔盘腿坐在地上,抄起放在旁边的园艺剪,两三下剪断了多余的枝条和枯花。 丢开园艺剪,帕维尔坐到秋千上,拿起桌上的杏子直接塞到嘴里。连吃了四五个,他才停下来。面朝夜色浓厚的哥谭,GCPD最年轻的探员捂上自己的脸,手臂像是无力支撑一般径直倒在了膝盖上,苍白的皮肤上缠绕的绷带勒住了声带只有呜咽是声嘶力竭的结果,肩膀不住地耸动。 凌晨六点的哥谭,日出破开云层,漏出两缕光洒在永远向前的海浪上。脑袋靠在落地窗上,帕维尔双目无神虚望着眼下的一切,“ПоэтессаГотэма,(哥谭诗人,)明天会继续吗?是继续失去的生活?还是继续无法抵达的错觉?” 重新躺回床上,帕维尔闭上了眼睛,大扫除明天再做吧。 一觉睡到下午四点,醒来的时候,暴烈的阳光给哥谭常年闷热的夏季天气做了个切割,将闷湿逐出了这座城市,但没有什么能彻底驱散这里的雨水和气味。拉开卧室和客厅之间的玻璃门,帕维尔扯了扯短裤,打了个哈欠,在茶几上找空调遥控板,将温度调整到22°之后才施施然摊在沙发上。 在抱枕下摸到电视遥控板,帕维尔随便点开了一个免费大烂片,拉大音量,分神看了一眼钟表上的时间,电影里的男主角已经一巴掌打在了昂贵的桌子上,嘴里还在不停说着要找到她。 “我就知道,免费的不仅永远都是最贵的,而且永远都是最烂的。”关掉电视,帕维尔又蹿进卧室拿到手机,耐心地在音乐软件里选大扫除的背景音乐。至少不要让自己的日常生活变成什么特工枪战片场,怀抱着这种心态,他播放了一首法语歌。 “Le temps d''un baiser,” “亲吻的时间,” “Hmm, je vais vous aimer.” “我将爱上你。” 等到收拾好公寓,时间攀爬被汗水润湿的脊背到了晚上七点。套上昨天没来得及洗的红色长袖和棕黄带绿的阔腿裤,帕维尔背着红色书包,一手拿装着蕾丝帘子的口袋,一手拎袋垃圾,手臂还夹着滑板往电梯走。 在等电梯的时候,他的余光中出现了一张眼熟的脸,还没等想起在哪里见过这张脸,电梯就打开了门。趁着按楼层的时候,帕维尔终于想起来作为哥谭各类报纸杂志都偏爱的脸到底是谁的了——韦恩,这张脸是属于韦恩集团首席运营官的脸,十六岁进入集团核心层的天才少年——布鲁斯·韦恩的养子,蒂莫西·德雷克。 率先走出电梯,帕维尔又打了个哈欠,很快就把为什么韦恩集团COO什么时候在这里有了一套房产的疑问抛到了脑后,填饱肚子对于他来说才是当下更加重要的事情。 踩着滑板,他很快就往钟楼附近出发,心心念念的超赞土豆泥很快就能进到他的肚子了。在去的路上,他注意到一家新开的理发店,伸手抓了抓过长的头发,又考虑到身上伤口的问题。 “我剪一个寸头能有多丑呢?”帕维尔摸了摸脸,“夏天真的很热,我需要这个寸头。” 完成自我诱哄的人踏入了理发店,甚至放弃了饿得咕咕叫的肚子。在二十分钟后,帕维尔的手给脑袋扣上了一顶在书包里翻到的鸭舌帽,用来盖住自己浅浅的铂金寸头。他没想到天生的发色和寸头的结合能打出一个坏男孩的暴击,没在理发师的赞扬下迷失自己,他只是想着,果然没人能笑着走出这里。 土豆泥也没能治愈他的心,所以帕维尔又点了一份土豆泥和牛排。 平淡的日常生活在临睡前的脑袋里走了一圈,在他准备入睡前,手机铃声响了起来,coconut, coconut(小椰子,小椰子)的声音没有请睡神喝一杯椰子汁,倒是直接把人送到瑞典去享受时差的美妙了。 “小帕,查理的葬礼定好时间了,明天上午十点。” 帕维尔听见了芮妮的呼吸声,还听见了GCPD惯例的闹腾腾的声音,甚至隔着一大段距离听见了海浪上冲刷自己的肺,让每一次呼吸都带上了咸湿的气息。他低低的嗯了一声,打开了床头柜上的台灯,手指拉扯着被子。 “哥谭的天气太热了……”手掌捂住电话话筒,隐隐能听到芮妮在和克里斯交代新案件的细节和追查方向。数到154秒,她的声音才重新响起来,听着像是走到了GCPD外面的街道上,“比尔说查理的尸体没法在这样的天气下存放太久,所以诺拉打算明天就举办葬礼。她说明天会下雨,查理能跟着雨水走到天堂去。” “好。” “小帕,地点在哥谭公墓。”芮妮的语气带上了一点犹豫,似乎在衡量什么,“还有一件事情,算是诺拉的请求,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讲。” “没关系的,芮妮。” “查理夸过你和他学着做的杏子果酱,诺拉希望你可以做一份给查理。” 抹了两把脸,帕维尔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只能发出气音,于是他咳了两声,吸了吸鼻子,尽力笑着说:“杏子果酱是吗?我会做好的。保证查理能吃到在我加班的时候就提过的杏子果酱,标准的出师是要让老师检验最后成果的,对吧?也许我再带上一点松软的吐司片什么的?说不定早上追查线索的他还饿着肚子。” “小帕。”叫了一声帕维尔的昵称,芮妮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只能举着手机听对方压抑的哭声,入目的城市一切如常,但出门前看到的摆在各自桌上成熟过度的杏子告诉了她昨天的一切并不是什么幻觉,哥谭又少了一位为她奉献的人,“小帕,你还好吗?” 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帕维尔眨了眨眼睛,又抹了抹脸上湿润的水珠,“芮妮,你去工作吧。如果你有空的话,能不能帮我转告诺拉我会做杏子果酱的?我不希望她觉得我拒绝了她。” “当然,小帕,我会转告她的。诺拉不会那么想你的,我们都知道的。” 挂断电话,没能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帕维尔把自己关进了厨房。 冰箱里没套保鲜膜的杏子们散发出略带一丝酸涩的甜蜜气息霸占了嗅觉,他拿出所有的杏子放在料理台上,尖刀破开了黄灿灿的水果。等到帕维尔处理好杏子果酱的材料后,时间滴滴答答地转到了凌晨的开始。 凌晨正是夜行生物离巢行动的时候,蝙蝠侠走进了罗宾逊公园,在昨晚夜翼和扳机徘徊的地方停了下来。长得和麦冬没什么大区别的外星植物只有零星几株,比起搬运意外掉落的可能性,更像是故意做出来的陷阱,但就算是陷阱,也只是作废的。做出判断的骑士毫不犹豫地就跟了上去,仔细辨认着细长一条的植物叶子。 最后一株植物被遗落在水库旁边——正在面临起诉的哥谭市长昨天被义警逮捕的地方。蝙蝠侠站着不动,目光里最打眼的是韦恩集团投资建设的植物园。回忆了一下对方因为摆件而焦虑担忧下的一举一动,他最终确定除了市政厅之外,韦恩植物园也和那群白面具有关。 韦恩植物园?猫头鹰的习性……他想起来了一些往事。 回到蝙蝠洞的布鲁斯沉默着,像从前一样,谁也没法从他真正要保守秘密的内心里读出来一点什么,或许相处最久的迪克可以,或许世界第二侦探提姆可以。但现在只有被禁足在蝙蝠洞里疗伤的达米安,他注定年轻的心还看不透父亲藏在心里除了爱以外的秘密。 阿尔弗雷德出现的时候,布鲁斯已经收敛好了会导致自己暴露的细节。管家的视线划过他的脸,微微凝滞片刻,就转而催促着第二天还要上课的达米安休息。 “我想适当的休息才会有助于你第二天的校园生活,达米安少爷。”阿尔弗雷德跟在要去睡觉的小少爷身后,在登上电梯之前,他回头看着自己养大的孩子,“或许你也是一样的,布鲁斯老爷,足够的休息时间才能让你得到新的思路,闷头苦想只会让人陷入困扰。” 布鲁斯双手抱胸,靠在蝙蝠电脑的操作台上,没有说话。 “再大的谜团,也需要等到灵光一闪的瞬间。” 电梯门截断了阿尔弗雷德尾音,蝙蝠洞里忽然沉寂下来,蝙蝠电脑运行的声音被布鲁斯的呼吸声掩盖。静默包围了他,拉扯着繁杂的思绪直到坠入深海前时,蝙蝠扑起翅膀的声音是手里抓住的一根脆弱浮木。 猛然从杂乱的想法中挣出,布鲁斯吐出一口长气,眼神落到了猫头鹰的羽毛上。 托马斯和玛莎,他怀疑过散落的珍珠与血迹同一首恐怖童谣有关。而为此付出的代价是年幼的布鲁斯·韦恩什么都没有得到,最后只能带着满心的复仇**和爱离开哥谭,发誓用自己的方式去改变故乡的一切。 直到现在。 没存货了[眼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这就是事件决定职业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