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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一个傻的让人不忍直视的鹤某某

作者:Geniusidiotdream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鹤宇从棺材后头拿下一张符纸,全身已然大汗淋漓,身上的毒已经让他隐隐有种下坠的沉重感。将符纸揭下,伸手挑剑极为费劲拿过匣子,寒冰棺材微弱的烟气慢慢消散,以肉眼不能看见的速度开始微微融化。


    鹤宇拿了匣子原路返回,几许周折才安全离了棺材外,胸口越发闷疼透不上气,终是熬不住以剑撑地歇息了片刻,才慢慢抬眼看了不远处坐着的洪易,这一眼可谓是包含深意,脸上浮起丝丝笑意。


    鹤宇强忍着身上的痛楚,拿着手中的匣子在面前微微一晃,脸上的笑越发温和,“你看我拿到了什么?”


    洪易不动声色间视线从他的眉间慢慢移下,唇色极淡,沾染了鲜红血迹越显面容苍白,白衣被血染红了大片,脆弱中夹杂病态意味。


    洪易眉眼越渐染笑,散漫中带着些许淡然,靠坐墙面散漫道,“不知何意?”


    鹤宇轻掀眼帘提步慢慢走近洪易,语调阴翳透骨,“为了避免再出乱子,我觉得我们应该深刻交流一下。”话还未落,鹤宇已经用尽全力猛地扑去,伸手压住洪易的肩膀,手腕一转,极为轻巧地勾出了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往他腿上狠力一扎。


    远远站着的人一下扑来,洪易只来得及感觉到一股药香袭来,片刻间,腿上便是一处尖利的刺疼。


    鹤宇眉间一折,伸手按住他的手,眼里笑意更盛。他虽然勉力一扑有些力竭,内伤牵制浑身猛冒冷汗,手上都微微发颤,可现下不震住此人便再没机会!他面上波澜不起,手腕在他手中以极诡异的角度一转便逼洪易松了力道,他飞快将手中的匕首一扭,在洪易腿上搅出一个血洞,苍白的面容染上阴阴笑意,“我想洪兄不太清楚,得罪我的下场可好看不到哪里去。我既然中毒,自不会放心你。匕首上的毒唯有我有解药。你也尝尝中毒的滋味,好叫你不要做出过河拆桥的蠢事来。我若死了,你这辈子别想找到解法。”


    锋利的匕首轻易插进肉里,这般一转直扭到肉中钻到骨里,角度极为刁钻阴狠。


    洪易皙白的额间瞬间冒起一片细密汗珠,当场痛叫出声。


    鹤宇眼神越发狠毒,猛地拔出匕首准备挑了他的手筋,却不防洪易一把擒住自己的手,伸手探他腰间用力一按伤处。


    这疼处太过有准头,下下麻麻的刺疼,鹤宇一时吃疼浑身骤然失力,冷汗冒了大片,一下浸湿了衣杉,顷刻间天旋地转被洪易一把按在了地上。


    回过神来,洪易已然翻身跨坐在他身上,俯身按住他的双手,玉珠般的面容,薄唇失了原本光泽,发间鬓角汗湿一片,渐渐染湿眉目。


    二人皆气息不稳,大汗淋漓,衣衫叠乱,眼所到处不敢直视。


    二人缠斗较劲之时,台阶上的寒玉棺早已裂开道道暗纹,此时更如冰山轰塌而下,落在地上碎成了几大块,融化成水。


    那水蔓延而来,所到之处皆腐蚀殆尽,宝藏眨眼之间便没入水中,不见了大半,腐蚀的东西越多,水也越多,腐蚀的速度也越快,连鹤宇刚头落下的剑也在眨眼间消融,整个墓穴仿佛要融在这水中。


    鹤宇见状神色越淡,水堪堪就要漫到这处,正欲猛然发力起身,却不料洪易一把拉起他,鹤宇猝不及防一头撞进他胸膛,一时撞得眼冒金星,只觉脑袋前只只小鸟叽叽喳喳飞绕而过。


    鹤宇一把推开眼前的胸膛,说道:“墓穴的腐玉一旦融化,墓中所有皆会腐蚀,想要脱身就必须听我的,明白吗?”


    身后腐水慢慢蔓延而来,腐蚀物体的声音听在耳里叫人莫名胆寒。


    鹤宇抬手飞掷一颗弹珠,机关快速翻转,底下冷光泛起,锋芒毕露轻易便能晃花了人眼。


    一息流转间伸手接住洪易,足尖一点翻板,借着巧劲将人再次往前上方抛去,在翻板翻转而来之时正好借力而起,几个翻身飞跃数米,沾血的白衣荡起快得只看清一道白影,乌发丝丝缕缕,身姿轻盈似将羽化成仙。


    眨眼之间堪堪落在暗道边缘处,只差一点就要掉落而下,叫人看得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


    鹤宇已然彻底脱了力,躺在地上一动都不想动,失血过多鹤剧毒已经让他浑身开始发冷,可手还是记得掐着洪易的脖颈。


    鹤宇面色已然苍白过度,面上虽没有多余的痛苦之色,可紊乱的气息和细微的表情变化已然显出伤重,虚弱至极所具备的攻击力,便如同一只无爪的老虎,张牙舞爪的模样倒是极凶,可力道却半点伤不到人,洪易不由浅笑出声,半点没有死里逃生的后怕胆战,“城主大人这是毒发了?”


    鹤宇已经有些力不从心,神志甚至已经开始时清时不清,视线慢慢对上他的眼,只觉这眉眼生得太好,不笑时眼里已然似缀着耀眼星光,笑起来时更是如坠星海,好看得要命,轻而易举就能击中人的心窍。


    身后传来流水腐蚀声,“轰隆”一声巨响,二人转头看去,果然见暗道尽头的墓穴顶处坍塌成一片废墟,大片尘埃暴起,模糊了视线。


    洪易扶着鹤宇疾行,终于在天黑前找到一个山洞。疾行已让洪易渐渐吃不消,气息已经乱得无法自调,身上的伤疼得他整个人都不自觉发颤,浑身直冒冷汗,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湿漉漉的衣衫根本分不清是汗还是水,脚下更是虚浮无力。洪易将鹤宇放下靠坐在石壁,自己也在旁边坐下。


    鹤宇见状毫无血色的唇瓣轻轻吐出几字, 从锦囊里将治伤药当作解药骗道:, “这毒每月中旬必要再吃一回解药, 只要洪兄安分守己, 我自然也不会为难你。”说到此,微微一顿似思索一二, “现下可要劳烦你去弄点吃的来……”


    洪易静看鹤宇了良久,慢慢坐起身, 抬手以手背擦拭掉嘴角血迹,眼中含着几许似笑非笑, 仿佛完全没把解药一事放在心上, “你无事就好,毕竟我们还要离开此处, 若是不良于行, 恐会耽搁时日,多添几分危险。”


    洪易径直起身离去。


    鹤宇看着他消失在林中,忙直起身打坐运气,刚寻到一丝内力,却忽然牵出一片生疼, 似有什么东西在腹中搅地天翻地覆。疼得他挨不住在地上翻滚了起来,一时如同酷刑在身,浑身的筋脉被不断拉扯,似要断裂开来一般,疼得生不如死,还得死死压住不能出声引来洪易,只能咬着唇将痛苦全部咽下。


    不知过了多久洪易提着断了气的山鸡回来了,一回来便开始处理这牙签般大小的小山鸡。


    鹤宇直直盯着洪易手上动作,他用匕首的动作很是赏心悦目,一刀下去干净利落,没有迟疑和停顿,一刀就能切中要害,这人真得如他所说是什么家道中落的世家贵子吗?


    鹤宇的面色越发寡淡,他伸手到小包里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白玉梳,看向洪易理所应当使唤道:“过来给我把头发梳一梳。”


    这可真是震惊了洪易,烤烤山鸡这等小事倒不是是第一次做,烤烤熟大抵也就差不了多少,倒是没有什么难度。


    可这梳头一事自己从未做过,更枉论替一个断了自己子孙根的人梳头。


    洪易靠坐在一旁看向自己腿上的伤,闻言连眼风都未曾给他,只开口建议道:“荒郊野外无需如此讲究,你再忍耐几日,待出了这处便唤人替你打点一二。”


    鹤宇闻言看向他,拿着玉梳手腕一转,一字一句强调道:“我再说一遍,我要你现在就给我梳头。”


    洪易闻言起身缓步而来,站定在鹤宇面前一言不发看着他。时间一点一滴流转,二人僵持许久。


    洪易最终还是伸手拿过鹤宇手中握着的白玉梳子,抬手摘了他头上的深蓝色布带,乌黑如丝绸般亮丽的长发垂落而下,身体羸弱不堪,眼神却坚毅顽强,半点不显脆弱,二者反差之间却找到了最惑心的美感,雌雄莫辨间勾魂摄魄。


    鹤宇面无表情看着他的手抚过自己的发,心里有了几分不乐意,这头发往日都是他自己一手打理,精心呵护,现下他这般生,让自己不由起了一丝担心,生怕他不小心扯断了一根,是以他看得极为仔细,脑袋一直随着洪易的手移动,久了也是极累。


    一时间,一个专心致志地做工,一个辛辛苦苦地监工,两人难得有了和平相处的时候。


    第二天早上,洪易从溪边洗漱完回来,在一旁坐下,端看鹤宇许久才开口道:“你不去洗漱?”


    鹤宇闻言猛地一下弹开眼帘,那泛着青色的苍白脸庞配上冰冷的眼神特别吓人。好在洪易知道他中毒已深,见状连眼睛都未眨一下,只平平静静地看着鹤宇。


    半个时辰未到,鹤宇慢吞吞从另一头踱来,手上还拎着一只垂死挣扎的小鸡仔,那鸡仔像是吓疯了一般拼命扇动翅膀,咕咕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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