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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作者:四六困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学校这两天没有什么考试,小考也没有,李月拾便向魏明请了假,理由是搬家。魏明简单了解情况后,也没问为什么不能周末搬,在他眼里,李月拾就是老实听话成绩好的好学生,偶尔请一次,魏明便莞尔批了下来。


    那件事过后没两天,严晚就在外面各种找房子,在李月拾还不知道的情况下,严晚给学校的她打来电话,李月拾知道要搬家的第一反应是惊喜,没过几秒就是犹豫,她指尖打转电话圈,一只脚磨蹭着地面。


    租房,要花不少钱吧。


    严晚在电话那头等待良久,见没有回应,他慢慢知道李月拾在想什么,开口:“房子不贵,离你学校也近,现在赚的钱够养活我们俩的,放心吧,回家。”


    李月拾静静听着他的一通话,靠着墙一手掐着电话线,几秒过后才慢吞吞的开口:“嗯。”


    李月拾就这么回了趟家,途中开始想象起未来的新生活,应该会变好起来的。


    俩人东西不多,为了省钱也没叫搬家公司,倒是拉来一个苦力。


    “我去霞哥,你叫我来说有大事,我还以为你开窍了,这就是你说的大事啊。”李山两只手抱着一箱东西,步伐挪动着,充满不悦的说。


    严晚俯身整理着东西,站起身来:“谢了。以后有事也叫我。”


    李月拾也从房间出来,抱着纸箱对站在门口的李山开口:“李山哥,今天麻烦你了,以后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尽管叫我。”


    李月拾抱着纸箱刚挪动了几步,就被人托住底一把抱了过去,双臂立马卸去重量,轻松不少。


    “不用,我可以。”李月拾说。


    严晚偏头眼神指向一箱杂物:“你去搬那个。”


    李月拾看向角落里几箱都很轻的东西,嘴角微动,也没多说什么,向它走去。


    李山被她的客气变得也谦虚起来,摸着脖子,也不抱怨起来,毫不费力的一箱箱搬到车上。


    东西清点的差不多了,家里就像空了一样,毕竟严卫乡穷的没几样东西,严晚再仔细检查几遍,确认都搬空了就把门关上了。


    李月拾坐上车的那一刻,不愿回头看这个家一眼,哪怕呆了近十年的时光,错综复杂的事都发生在这里,她深深知道,哪怕自己搬走了,可自己的根却是跟着妈妈一起埋在了这里。


    有太多情感和习惯洒在了这里,此时一文不值的随风侵蚀。


    李月拾看着大小包的行李,如释重负,她打开一点窗,向外透着气,她离开这里,跟着哥。


    车子短暂的开了一会,李月拾刚有朦胧的睡意,就被车子的减速提了神。


    “下来吧”严晚关上车门。


    李月拾揉揉眼睛,下车抬头的瞬间看到了熟悉的景象。原来出租的房子离自己学校就隔着一条大马路,想到哥在电话中说离得近,没想到离这么近。


    三个人有来有回搬了几趟,也总算把家里填满了,身体上的疲惫充斥着全身,李月拾倒在沙发上,呼出一口气。


    “房子不大,但够我们两个住下的,要是不习惯就再换。”严晚也顺势坐在沙发上,对着旁边的李月拾说。


    “足够了,哥,不会有不习惯的。李月拾本来看向天花板的脖子挺直,转头看向严晚。


    “谢谢你,哥。”李月拾又补充了一句,嘴巴微张想说些什么,严晚表情微淡,听到这话看着已经低下头的她,身后还有李山悉索的声响,李月拾想说的话语被堵了回去。


    说这些真是煽情,还有点怪怪的,外面朦胧的黑暗已经覆盖下来,与李月拾难抑制的脸一起沉下去。


    沙发很小,两人座的,中间放了一个棉布袋和外套。李山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霞哥,我走了,回家还有事。他拿起自身物品,对着严晚说。


    “晚上出去吃吧,我请客,算是谢谢你今天帮我搬家了。”严晚站起身讲。


    “哎,不用。”李山摆摆手:“都小事,客气个屁啊你。”严晚笑了下,还是那套说辞,坚持请他出去吃饭。


    “你别到时候吃完发现没钱就尴尬了,我可不会跑单。”李山开完笑似地说。


    “请你吃个烤串的钱还是有的,我又没说请你贵的,想多了吧。”严晚将双手插兜里,随意的站着。


    “......”李山以为一年没见,他都变客套了,现在看自己还真是想多了。“行,走起。”李山毫无客气大声说。


    “额,我就不去了,我不饿,你们去吃吧。”李月拾见两人即将要出门的架势,站起来开口说道。


    “不一起吗妹妹,晚上你一个人在家不安全吧。”李山穿上外套,随便整下衣物说道。


    李月拾搬完一天的东西已经很累了,来来回回跑了好多趟,刚刚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都感到无比放松,她现在只想洗个热水澡躺床上睡觉。


    她眼睛转了转,面对对方的等待,她还是开口说:“我不去了,太累了,你们吃好吧。”


    严晚从刚刚她说不去时就转身看向她,此时也没说什么。


    “额,真的不去了?”李山热情的性格还是追问了一遍。


    “不去了。”


    “那霞哥,我们......”得到肯定的答复,李山也不再勉强,话说一半就被人打断。


    “记得把门反锁好。”严晚良久忽然开口。


    “嗯好。”李月拾愣了一下,但还是马上接上他的话。


    “我们就在附近吃,半小时之内回来,有事记得打电话,我5分钟之内能赶到,我把定位发给你......”严晚说了一串,李山还在疑惑说这么多干嘛,严晚又开口,


    “你要是饿了想吃什么,给我发个信息。”


    “知道了哥,我真不饿,你们赶紧去吧。”李月拾淡淡回应道。


    严晚站在那,还在看着她,直到李月拾伸手推着他走,李山还在前面打着招呼,俩人才慢慢走掉。


    李月拾看着俩人的背影越来越远,她转身又累倒在沙发上,还是等几分钟再去洗澡好了......她这样想着,眼睛慢慢闭上,呼吸沉稳。


    走出一段路后,李山滔滔不绝的讲着在大学发生的糗事,配合动作双手接拍足捣着,严晚则是在旁边静静听着,偶尔跟他一起笑出声来。


    李山讲完奇闻异事,偏向话题:“哎,你们这次搬家搬来这个地方,你爸不会发现吧。”


    俩人上着坡,前方亮起烧烤摊的霓虹灯来。


    严晚身穿朴素的衣服,但人显得不普通,衬托起格调,风将他额前的头发吹起,扬在后,他从衣服兜寻出一包烟,自己提了一根放嘴边,顺势递给李山一根:“不知道。”


    李山将揣在兜里的手拿出来,接过烟叼在嘴上,刚想问火机有没有,又想起什么拿下烟:“哎你不是戒烟了吗?”


    严晚把打火机掏出来,点燃嘴上的烟,烟气吐出来的一瞬间被风刮跑在后。


    “偶尔才抽一次,在我妹面前不抽。”


    “哦。”


    李山简单回应一句,紧接着又像抓住了一个话题一样说道:“你对你妹太上心了吧,多大人了都还问这问那,我把我那7,8岁的表弟放家里几天我都丝毫不担心。”李山呼出一口烟气,不光今天的例子,他跟严晚认识这么多年,他人太过死淡,处理事情都慢条斯理的,每次他妹一出来跟丢了什么魂一样,完全不像平时的样子。


    他们走到烧烤摊,找了个位置,翻来覆去挑了些串,严晚拿着铁盘,已经放了几个串,对刚才李山说的话不知道怎么回答,随便讲了句:“你也说了你那是弟,你这性格能坚持自己活着就不错了。”


    李山撇了撇嘴,对后半句没有意见,挑好之后他顺势拿起两瓶白酒,放在桌上。


    严晚注意到,说:“不喝了吧。”


    李山也开口道:“不是你烟少抽酒不喝,你想憋死我啊。”李山拿起桌边的起子,没等严晚回应就开了酒,一声开盖声被掀起,就递到严晚面前。


    “就喝一点儿。”李山做了个双指摩擦的小动作,笑着说。


    “......”严晚没说什么,抬手移了下酒瓶位置。


    老板端着盘子,吆喝了一句,将烤好的串放在两人桌子上。


    “好好。”李山显然饿了,搬了一天这会肚子空空的,看着端上桌的烧烤打开味蕾。


    李山双手都拿着串,嘴巴被塞得鼓鼓囊囊,严晚拿起酒瓶喝了一口,酒精后劲一瞬间充斥鼻腔。


    “你说半小时能吃好吗。”李山还不断进食,含糊讲了一句。


    “什么?”严晚有些没听清,他现在吃着东西咬字不清楚。


    “我说,李山快速嚼了几下,把食物吞下肚,你不是跟你妹说讲半小时吃完回去吗,能吃好吗,还得喝酒呢。”


    严晚这下听清了:“我不管你,半小时之后我回去。”


    李山摆出无语的表情,对着他说:“我今天给你搬了一天啊,请客还给我搞时间限制。”


    “你最近不是要搬出去住吗,我帮你去。”严晚说。


    两人同时抬起酒瓶在半空碰了下杯,酒瓶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严晚仰起点头喝了几口,又放在桌上,瓶中一下少了许多。


    “哎,那你等下还是回去吧,小姑娘一个人在家确实不放心。”李山说。


    “嗯。”严晚回应。


    之后,李山吃饭的速度还算快,可能是饿了,两人没聊几句他一直在进食,严晚没吃几口,基本在喝酒,他也不饿,单纯请李山吃个饭表谢。


    李山打车摇下窗,跟严晚简单道别,车子就移动起来慢慢开走了。严晚站在原地,车子走远了,他也转过身向家的方向走去。


    走了一段路,很快就到了家门口,只不过天色灰暗,他看到一个,站在他家门口,正在透过缝隙瞄着什么。


    熟悉的身形,熟悉的感觉,他的脸色骤然阴冷下来,双唇紧闭,严晚都没思考,立马意识到这人是谁,他小跑上前,一只手忽地搭在毫无察觉,还在偷窥家中情况的严卫乡肩上。


    严卫乡被吓得一激灵,回头一看,严晚正带着杀意的眼神盯着他看。


    “你哪来这地方的地址。”严晚冷到极点的声音向他满面袭来。


    “哎,我哪来的,你们拿走了我东西,真以为搬走了,飞远了,我就找不到你们,没办法了?”严卫乡张嘴飞沫漫天,一口黄臭气扑面而来。


    “你回答我问题,我问你哪来的地址?”严晚语速很快,似乎是咬紧牙关讲出来的,忽地将搭在他肩上的手转为抓起他的衣领,力道之大,衣物的褶皱全聚在一起。


    “你给我松手,我是你老子,你大小不分?!”严卫乡音量大起来,对方毕竟才是20出头的儿子,他父亲的威严自以为还在,站出来维护。


    严晚余光撇了一眼家里,一手提着严卫乡的衣领向外走去。


    几天前,他还在警察局,他还在威胁李月拾,把她逼哭,几天后,他就不请自来的站在家门口偷窥着一切。


    手中的力道越来越重,指节被掐的发白,明明严卫乡双手拖着挣扎,却丝毫无用,在拖到一个声音传播安全范围的地方后,严晚一手甩开他,原本手上的力道一下消散开来,严卫乡被这一甩踉跄的向前倒了几步。


    “你是听不懂话吗。”


    严卫乡转身,笑了句:“我问的赌场的人,这县才多大,到处都是我能问的人,你说你们跑能跑哪去?”


    严晚从刚才到现在,怒火已经被提到顶,酒意覆盖上来,充斥这大脑的理智。手中的拳头已经被攥紧到发白,他却浑然不知。


    “你只要再给我点钱,我保证立马消失,你不是不上学了吗,赚了一些钱吧,我不要多,给我5万,这钱你就得给我知道不,那娘们死的早,你能活到现在还不是我拉扯你们,还钱。”严卫乡几句话束缚着他,简单把要钱变成还钱这样一件无耻的事上。


    老小区的路灯破旧不堪,有的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坏掉,死寂般挺在那,发出无声的绝望。


    “我不会给,你去死吧。”严晚极力控制着自己冒出的怒火,声音却冷卒的令人退缩。


    严卫乡听到他脱口而出的话,心里已经发怵,面前站着一八几的男人,无论是体格还是心理,他都早已赢不了,但严卫乡被赌场的人逼的害怕,大晚上也要被逼的来找他们。


    严卫乡还是壮胆走上前:“你要是不给,我就让赌场那帮人把你妹给操了,一个不满意就连着操,直到能把我账抵消。”严卫乡刺耳尖锐的话语填满进他耳内,耳膜覆盖全身,瞬间炸起。


    他接着又说:“你总不见得24小时在她身边吧,你要是喜欢,我把视频也发给你看啊。”严卫乡笑着。


    严晚阴沉沉的站在玄关处,双眼猩红,体内着火的温度燃烧着每一根血管,拳头青筋暴起,压抑的怒火要被爆发,


    “你真以为自己还能把我送进医院吗,你再不滚,你觉得等会谁会来给你拉走,你死在这都没人管。”严晚逼近他,危险的气息充斥在半空,此时严卫乡刚才的话都被这冷俐显得苍白无力,让他透不上气来。


    严卫乡都不知道,身体已经诚实的向后退,被这一股无名的压迫感直直发怵。他想到前不久跑去学校门口闹事,被严晚掐住脖子差点上不来气的滋味,此时他都没动手,就这么站在自己面前,他都有那种感觉。


    “行啊你,你现在赚钱了敢反抗我了,老子以前这么没发现,我生了你这么个孬种啊。”严卫乡此时已经无话可说,迫于身份顾及面子,他声音发抖地讲了两句。


    他预感到今天肯定要不到钱的,本来今天过来就是看严晚有没有在家,直接把李月拾截走的,谁知道刚想进去,严晚就回来了。


    真是机不逢时。


    严卫乡被这气息逼的换不来气,他挪动着脚步,眼神也开始慢慢从他脸上移开,刚要松下戒备,就听见他说:“信不信我真的杀了你。”


    严晚的眼神与刚才不同,是真的充满决绝与杀意,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闪烁着幽深的光芒。


    “杀”字一出,被咬的紧紧的,空气避而远之,何况人,蝼蚁人。


    严卫乡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确认了他的眼神,才发现面前的儿子变了,早已不是自己能随便用言语和暴力制裁的人,成年男人的戾气的眼里杀气的果决,包围在他周围束缚住。


    严卫乡真的相信他会动手杀了自己。


    而严晚也真的起了杀心。


    严卫乡想跑,他再也呆不下去也说不出唬人的话来了,可身体像僵住一般,心悬在半空动弹不得,他走不掉了。


    “哥!!”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呼唤,打破空气死寂一般的安静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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