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
在得知了姜怀山的意图后,苏观卿想也未想,便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其实我觉得走了也好,你说人家都要成婚了,你在这儿赖着,有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指望着,到时候大小姐大婚那日,把你当陪嫁一起打包带过去吗?”风拂柳打开衣柜,开始给苏观卿收拾衣服。
“我答应了曈曈,我听她安排,”苏观卿听见风拂柳开衣柜的声音,走过去想要阻止他,“你别收拾了,我不会走的。”
“别乱抓!都给我抓乱了!”风拂柳拍开苏观卿的手,一见他这个被人灌了迷魂汤的样子,就忍不住摇头,“大小姐怎么安排?她肯定把你系在裤腰带上,走哪儿都带着!”
苏观卿给他这形容说得臊得慌:“拂柳!你别胡说。”
风拂柳继续道:“你要是看得见,跟过去做个小厮也不是不行,可你现在这个样子,跟过去做什么?这不一看就让人知道你俩有私情?那可是王府啊观卿!你又是个贱籍,人杀了你都不用偿命的!”
“我已与曈曈对月盟誓,生,我们一起生,死,我们也要一起死。”苏观卿凛然道。
风拂柳低着头折衣服,都懒得抬头看苏观卿那个视死如归的表情:“你难道就不想见见你娘那边的亲人?我若是还有亲人在世,就是再远,我也是要去的。”
“我娘早就没有亲人了。就是去了,最多也就是找到几座孤坟而已。”苏观卿摇了摇头,声音有些落寞。
在这个世界上,他只有曈曈了。
“那就给自己再找个亲人呗!姜家老爷可给了不少钱,足够你在那边买个宅子,再讨个媳妇。你想要什么样的都可以,我帮你找。”风拂柳诱惑道。
苏观卿依旧是摇头:“我不会负了曈曈的。”
风拂柳一时气结。
……
耳房中,阿乔低头看过姜曈从书画中拆出来的密信,神色分外严肃,她沉吟半晌,方道:“事情就在三日后了。”
根据曹吉祥的消息,三日后,正统帝会私服出宫,在城郊外智化寺祭拜宦官王振。
这个王振就是撺掇正统帝亲征也先,促成土木堡之变的大宦官。正统帝被俘后,王振也被诛杀。
在天下人的眼中,王振是祸国殃民的权宦,但是显然,正统帝心中不这样认为,他依旧极为挂念这位从小伴着他长大的老师。就算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亲身前往祭拜。
而姜曈她们正是要趁着这个机会,送正统帝与他最心爱的宦官团聚。
而朝中她们亦早有串联,只要正统帝一死,自有宗室、大臣会拥立郕王子朱见澄登基。
“这个曹吉祥,信得过吗?”姜曈坐在阿乔对面,神色一样凝重,“他本就是王振门下,正统帝复辟,他也出了不少力。他当真想要倒戈?”
阿乔嘴角露出一抹嘲讽:“咱们这个皇帝是个最擅长过河拆桥的,他复辟后,便最忌讳人家说他杀弟复位,现在发展到连夺门都不许讲了。之前助他夺门的功臣大部分被他杀的杀,剐的剐。就连忠国公石亨那样的权势地位,说杀也就杀了。曹吉祥眼下是硕果仅存的一个,他能不怕吗?”
姜曈点点头,有些紧张地握紧了两手,声音也有些紧绷,她看向阿乔,问道:“你有把握吗?”
姜曈就算两世为人,说到底都是循规蹈矩的良民,没干过杀人放火的勾当,这一来就是造反杀帝,着实有些太过刺激了。
阿乔就不一样了,她习惯了刀口舔血,危险只会让她兴奋,她蛰伏了这么长时间,为的就是这一刻,此时竟是有些摩拳擦掌起来,她冲着姜曈笑了笑,那不是平日里那种温和无害的笑容。
姜曈甚至觉得,她能从阿乔的笑容中品出几分翻涌的血腥味来。
阿乔摩挲着腰间的利刃,笑着说道:“放心,一切都在掌握中,正统帝不来则已,只要他来了,就别想活着离开智化寺。对了,有一条消息你再帮我传一传。”
她说着,便如此这般跟姜曈交代一番。
……
送走阿乔,姜曈回到书房,将阿乔交代的密讯以蝇头小楷写下来。
此时快到晚饭时间了,赵雀生早已将古画拆旧,画心正面朝下,就平摊在红案上。
姜曈走过去,刷上浆糊,正要将密讯往上面粘,书房的门就被敲响了。
师徒二人立即警醒起来,姜曈将密讯收入袖中,赵雀生才开声:“谁呀?”
门外响起苏观卿的声音:“是我。”
赵雀生松了口气,打开门来,然而她这一打开门,却当即是脸色一变。
门外并不只是苏观卿一个人,旁边还站着风拂柳。
眼见着赵雀生这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风拂柳“扑哧”一下,笑了,他做出一个甩水袖的动作:“怎么?小丫头片子,这是要吃了我呢?”
他说着,就要往书房里面来。
赵雀生马上挪过一步,挡在他的面前,小脸绷得很紧:“书房重地,别人不能进的。”
“我才不稀得进去呢,这不是得送你师父吗?”风拂柳说着瞟了眼里面,“还有一件事情,事关你师父,得跟你老师交代。”
姜曈一听,忙道:“雀生,请风公子进来。”
赵雀生便退开一步,做出个请的姿势。
风拂柳扶着苏观卿进去:“你坐哪儿呢?”
赵雀生忙过来搀着苏观卿到他的椅子上坐着。
等着苏观卿安顿好,姜曈问道:“风公子,是什么事情找我?”
风拂柳一双眼睛随意地环视一周,最后落在姜曈身前那张画儿上,他“哎呦”一声:“这画儿怎么倒着贴桌子上了,莫不是放反了?”
苏观卿笑着道:“那是托命纸的步骤,得把命纸贴在画心背后,如果画心是正着放桌上的,命纸岂不是就贴到画心正面了?”他在姜曈的书房呆了这么久,日日听着姜曈教徒弟,早就弄明白了这些步骤。
“风公子找我何事?”姜曈心中紧张未消,哪里有心情与他们闲聊,便直截了当地问道。
“哦,是这么的……”风拂柳便将姜怀山让他做的事情复述了一遍,“可这观卿自己不肯走,这一边是主家的命令,一边是我好友的心愿,倒叫我两头为难。便只好来寻大小姐,看这个事儿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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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姜曈还不及发作,苏观卿便劝道:“曈曈,你别生气,也别跟伯父吵架,此事咱们好好跟他说就是。”
姜曈深呼吸一口气,想着阿乔的计划就在眼前,等着那事儿办好,她自然也就不用头疼如何说服姜怀山了,若是那事办不成,她更不用头疼如何应对姜怀山了,当下便道:“我知道了,拂柳,此事我自会同我爹讲,你不用管了。”
“如此便好。”风拂柳见事情甩脱,乐得一身轻松,笑了一声,便抬步走了出去,还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风拂柳一走,姜曈方才从袖中取出那份密讯,放在了画心之上,又麻利地覆上了一层命纸。
之后用棕刷在命纸上以“米”字笔法刷着,干净利落地刷走了两张纸之间的所有空气。
至此,那张不足指甲盖大小的密讯,再无踪影。
“上墙吧。”姜曈满意地放下棕刷。
“是。”赵雀生得令,立即上来准备把这张湿漉漉的画心往纸墙上贴。
苏观卿听到姜曈忙完,方开口问道:“曈曈,你打算如何跟伯父讲?”
姜曈在一旁的盆子里洗干净了手上适才粘上的浆糊,方走到了苏观卿身边:“该说的我都说了,跟他讲不通道理的,他就是一根筋。”
苏观卿闻言,眉间便升起一抹忧烦:“要不,还是我去跟伯父说吧。”
“你可别去了,你信不信你再去,我爹就得揍你了。”
“若是揍我一顿,此事便能善了,我情愿让他揍。”苏观卿的眉头皱得老高。
姜曈一手撑在苏观卿身后的椅背上,一手轻轻按了按他的眉心,将他蹙起的眉头按下去:“都说了此事有我。”
她说着,手指顺着他的眉心滑过他高挺的鼻梁,滑向他软软的嘴唇。
苏观卿不防她会当着徒弟的面动手动脚,嗫嚅着以气声提醒道:“曈曈!”
姜曈却是变本加厉,她的手指继续一路往下,曲起食指,抵在他的下巴上,迫他仰起头来。
她的手仿佛带着仙术,苏观卿像是给她施了定身术一般,浑然忘记了自己其实是可以躲开的。
他急得不行,正准备再开口提醒她一次,谁料一张嘴,两片柔软湿润的东西便将他的声音堵了回去。
苏观卿刹那间瞪大了眼睛。
——是姜曈低头吻上他!
赵雀生做事情向来心无旁骛,等她仔仔细细将那幅画平整地贴上墙,检查了两次,确保就是姜曈也挑不出一点毛病后,方转身对姜曈道:“老师!我贴好了。”
身后两位老师看起来一切正常。
就是她苏师父坐得特别笔挺,跟座木雕似的。
赵雀生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姜曈捂着嘴,眼神飘忽地扫了眼纸墙,道:“今日差不多了,你是不是很久没回去看过你叔父了?”
赵雀生愣了一下:“好像是很久了。”自从跟着姜曈搬家过来,她就没有再回过赵家。
“那好歹是你叔父家,老不回去怎么成?最近事情少,给你放三日假,你回去看看吧。”姜曈道。
赵雀生彻底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