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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不嫁人

作者:喻在川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姜曈将王府的情况跟阿乔讲了后,便精疲力尽地瘫倒在阿乔的床上,她闭着眼睛,喃喃道:“今日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简直太糟心了,好在还有此事是顺利的。”


    然而她这话说完,却没有等到阿乔的回应。


    姜曈心中升起一个不祥的预感,她勉力爬起来,看向阿乔。


    就见阿乔立在桌边,左手抱着胸,右手撑着自己的下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别跟我说此事有什么问题!”姜曈哀嚎道。


    “……是有点问题。”阿乔又摸摸自己的鼻子。


    “是什么问题?”


    阿乔道:“那个……这段时间不是天太冷了吗?那孩子感了风寒,本想着捂一捂就好,谁料竟越来越严重,等送去看大夫的时候,大夫说是什么热壅已经郁结于肺,已然血败肉腐,回天乏术了。”


    姜曈只觉最后的一点力气也被抽走了,她“咚”一声,又瘫倒了下去。


    阿乔说起那孩子最后高烧昏迷,咳血而死的惨状,语气带着些不忍。


    死人她是见过不少,就是她自己手上也沾了不少鲜血,可她杀的,都是想要她命的人,而那到底不过是个无辜的孩子。


    “可怜见的,”姜曈叹了一句,用手捂住了眼睛,“不过,过两天襄王那边交不了差,怕我也只能下去陪那孩子了。”


    “其实,如果想要交差,也不是没法子。”阿乔走到姜曈身边,挨着她坐下。


    “如何交差?”


    “襄王并没有见过那皇嗣。”阿乔意有所指道。


    姜曈一愣,噌地坐了起来:“你是说——”她话到一半,又猛地止住话音。


    阿乔见她会意,便点点头,继续说道:“皇嗣虽死,但是所有证明皇嗣身份的信物都在,就算是襄王想要滴血验亲,我也可以事先准备好,保证任何人都查不出来异常。”


    姜曈没有说话,只是蹙眉思索。


    阿乔说着,躺了下来:“事情如果败露,咱们都活不成。不过咱们这事儿要是成了……”


    她的语气不无戏谑:“这就算是混淆天家血脉了吧?要遭天打雷劈的。”


    姜曈与她并肩躺着,说着,忽然闷闷地笑起来:“既然商家女可以是假的,天家子为何不能是假的?”


    阿乔也跟着笑起来,笑声从低沉压抑,到后来完全放开。


    姜曈张开双臂,在榻上摆了个“大”字的造型:“那皇嗣到底是不是景泰帝亲子,我反正不在乎,坐在皇位上的人是不是真的姓朱,我更不在乎。”


    ……


    第二天早上,姜曈打开房门的时候,苏观卿已经穿戴整齐了,他一听见开门声,便立即冲到了门口。


    “曈曈……”


    姜曈没理他,拿肩膀撞开他,兀自先进了屋子,检查了一番,见被褥虽然叠好了,但是不够整齐,显然是苏观卿昨晚的确拆开了用过,今早又叠好的。


    她心情稍霁,回身去看苏观卿,见他眼睛下面有两个明显的青黑。


    “你还是没睡好。”姜曈忍不住开始怀疑苏观卿是不是故意打散被褥,做个样子哄自己,其实根本没躺床上。


    “我努力睡了的,只是……”苏观卿忙解释,话到一半,声音又低了下去,“只是睡不着。”


    只要一想到,他是睡在曈曈的床上,盖着曈曈的被子,鼻尖都是曈曈的气息,却叫他如何睡得着。


    苏观卿羞愧地低着头,一整晚那样的旖念就萦绕在他的心头,他简直没脸面对姜曈。


    姜曈却只当他这是认错态度良好,见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到底心软,可说出话来,语气还是硬邦邦的:“等着今天那母子两走了,你回你自己屋里补觉去。”


    “曈曈……”苏观卿还想说点什么。


    姜曈的脚步声已经由近及远。


    苏观卿心中苦笑,曈曈这回真生气了。


    ……


    襄王府


    朱瞻墡看了看那几件信物,沉吟半晌,方低头看着跟前跪着的小孩。


    不光这几件信物都是皇室所有,民间莫说造假,便是见都不可能见过,而这孩子,居然也当真跟景泰帝有几分形似,却也不由朱瞻墡不信。


    他温声问那孩子:“你今年多大了?”


    “回王爷爷,小的今年虚岁十二。”


    那就是十二年前的事情了——


    那时候景泰帝还只是郕王,在封地与一民女春风一度。


    骤然得知那女子身怀有孕,他大约也是有将那女子带回王府的打算的,可偏偏这个时候传来噩耗,他的皇帝哥哥出征被俘,皇位悬空,这样有碍他圣明的小事情,自然是能遮掩就要遮掩过去的。


    如果不是后来他唯一的儿子朱见济死了,只怕他也想不起来在封地还有一个翘首企盼的女子在等着他。


    “你母亲呢?”朱瞻墡问道。


    那孩子便红了眼眶:“娘亲因思念父亲,已经去泉下寻父亲了。”


    “你叫什么名字?”


    “回王爷爷,娘亲唤我叫思玉,”说到这里,小孩抬起头来,他长得瘦削,一双眼睛便显得特别大,就这样水汪汪地看着朱瞻墡,“王爷爷,你能带我去我父亲坟前吗?姜姑娘说你知道我父亲埋在哪里。我想父亲了,我想到他坟前给他磕头。”


    “好孩子,”朱瞻墡差点老泪纵横,他摸摸孩子的头,声音和蔼,“你记住,你姓朱,见字辈,以后就叫朱见澄。”


    “是,朱见澄谢王爷爷赐名。”小朱见澄认认真真地朱瞻墡磕个响头。


    “来,过来,让王爷爷好好瞧瞧,”朱瞻墡招招手,揽过了那小孩儿,亲亲热热地哄了会儿,才对姜曈道,“这孩子上宗室玉碟之事,你就放心交给本王吧,至于你父亲,护主有功,当赏,你在家等着好消息吧。”


    姜曈心中彻底松了口气,忙行礼谢恩。


    姜曈回到家的时候,心情还有些激动,她径自奔向主屋,想要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娘。


    ……但是她娘在哭。


    一边哭还一边骂她——


    “你就是故意的!你故意想让娘难堪!”


    “让观卿睡你的屋子,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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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得出来!这要是传出去,你以后还做不做人了?”


    “你!你让观卿睡你的房间,你这是想要告诉我,观卿就是你的心肝宝贝,谁也不许欺负是吧?”


    “你可知你们成不了的!他现在不是阁老家的公子!他是优伶乐户!你!你气死我了!”


    姜曈听着她车轱辘地来回说,一直没吭声,由得她发泄,到此时方接了一句:“我跟观卿成不了,难道就得嫁给范延玉?”


    “那是你表哥,知根知底的,你们是血脉相连的!嫁给延玉,你必不会受婆母磋磨,你姨母总是疼爱你的。曈曈,你听话,阿娘总是为你着想的。”钟婉词拉住姜曈的手,语气中带着恳求。


    姜曈忽然就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把手抽出来,走到了一边:“娘,难道我一定得嫁人吗?”


    “你这叫什么话?”钟婉词愕然,“女儿家哪有不嫁人的?”


    姜曈走回来,蹲在钟婉词跟前,仰头看她:“娘,所谓‘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可我现在能赚钱,不光能养活自己,还能养活一家人,我并不需要依靠一个男人。”


    钟婉词连哭都忘了,她瞪着那双又大又漂亮的眼睛,瞠目结舌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打算一辈子不嫁人吗?”


    “娘,你真觉得,把我嫁出去了,我就终身有靠了吗?娘,你想想看,人人都说爹是顶天立地的好汉,可他除了一再把妻女推向危险的境地,他还做了什么?还有姜曚,他也是个男人,可他除了败家还会什么?范延玉就更不用说了,他还等着我给他当牛做马呢。”姜曈把道理掰开了,揉碎了给钟婉词讲。


    钟婉词试图反驳:“那……那观卿呢?照你这么说,他也是男人,他也靠不住?”


    姜曈按住钟婉词的手腕,声音温柔却笃定:“我才是他的依靠。”


    钟婉词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离经叛道的话,脑子一时转不过来,只是泪眼朦胧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


    那两姐妹是怎么说的,姜曈并不知道,反正在姜怀山回家的时候,钟嬿歌母子已经离开了。


    姜怀山在牢里呆了一段时间,又受了些刑,身子骨更加是一落千丈。


    回来后,拉着姜曈的手大哭一场,说自己这回算是对得起苏兄与先帝的在天之灵了,哭得太过于激动,以至于晕了过去。


    钟婉词要忙着照顾丈夫,暂时便也没有空关心姜曈嫁不嫁人的问题。


    不过让她放心的是,连着好多日,仆役都告诉她,大小姐与苏公子不曾共处一室,就连一起待在书房都不曾有。


    看样子像是大小姐在刻意疏远苏公子。


    其实这些话是姜曈交代仆役这么跟夫人汇报的,不过嘛,一定程度上,这倒也是事实。


    她的的确确好多天没跟苏观卿说话了。


    这日,姜曈正猫在耳房中,与阿乔商议正事,忽听得门外有人敲门。姜曈开门一看,是苏观卿站在外面。


    苏观卿一听见门开了,便温声问道:“请问阿乔姑娘,曈曈在你这里吗?”


    “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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