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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相隐瞒

作者:喻在川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次日一早,赵雀生出门前,按照惯例,先去寻她师父问安,然而敲了半天门,也不见人应答。


    眼见着时间差不多了,赵雀生也不敢再耽搁,忙掉头直奔大门口。


    谁料苏观卿竟已等在了那里,不过神色间有些憔悴,像是昨夜没有睡好。


    “师父!”赵雀生噔噔蹬地跑过去,“师父,徒儿早上来问安,敲门无人应,原来师父早就不在屋里了呀!”


    苏观卿听见她的声音,本来露出了一个微笑,一听说她来找自己了,却又是面色一僵:“你这些日子日日出门辛苦,以后早上别来问安了。”


    姜曈刚走过来,就听到他这么说,不由反驳道:“早晚问安,本是徒弟应分,你这样随意免了,岂不伤了雀生的心?”


    “我的意思是,”苏观卿犹豫了一下,“我现在早上起得早,雀生来的时候,我可能已经出门了。”


    “你出门做什么?”姜曈奇道。


    苏观卿道:“我来这里等你。”


    姜曈笑起来,走到了他身边:“你来我厢房来找我呀,在这里等什么?”


    她毫不避讳地拉拉他的手,柔声叮嘱道:“最近我都不在家,你好好在家待着,记得吃药,少一顿都不可以!记住了吗?”


    “记住了。”苏观卿温声答道。


    “雀生,咱们走。”


    “诶!”


    送走姜曈师徒,苏观卿点着竹杖往回走,却不是回西厢房的方向,而是就在门房左转,去了下人房。


    昨日,刚一拿到管家权的范延玉就表示,向来没有下人奴仆住在厢房的道理,将苏观卿和风拂柳搬到了下人房。


    空出来的厢房,自然是他自己搬了进去。


    下人房是个大通铺。


    风拂柳就坐在炕上,气鼓鼓地摆弄药包,准备一会儿拿去灶房煎药,一见苏观卿进来,便问道:“你见过大小姐了?”


    苏观卿点了点头。


    “你没告诉她,她那个好表哥做的事情?”


    苏观卿又摇了摇头。


    “你是榆木疙瘩吗!这都不说!”风拂柳气得连连拍了好几下床铺。


    “拂柳,你先别生气,曈曈眼下在做一个重要的活计,不能让她分心。等着她那边忙完,我定是会告诉她的。你也答应我,千万不能这个时候告诉她,好吗?”


    他没有等到风拂柳的回应,只听到对方狠狠地一跺脚,呼哧带风地走了。


    ……


    襄王府


    昨日姜曈将所有的修补好的画心全都贴上了墙。


    那纸墙还是她管胡邵青借的。


    毕竟三十几尺的画心要贴,她家那个实在太小,根本不够用。


    京城的冬天虽然干燥,但是湿纸过夜,难免结冰。而王府的这个屋子却因为烧着地龙,火候调得刚刚好,既能保证湿润的画心不会结冰,屋内也不会太燥热,导致画心脱水太快而干裂。


    其实这也是姜曈说要在王府修画的原因之一。这要是在她家里,可没这条件。唯有弄个火炉在角落,她还得夜里起好几次来查看,谨防画心干燥得不均匀,导致纸张撕裂。


    今日一去,所有的画心都已经干了,而且因为是贴在墙上慢慢阴干的,是以每一幅画心都已经被抻得非常平整了。


    姜曈一一查看后,便吩咐赵雀生下墙。


    赵雀生得令,拿起竹起子,小心翼翼地将每一张画心从纸墙上下下来。


    姜曈看着赵雀生的动作,满意地点了点头,眼下赵雀生的本事大长了,许多事情都可以给她帮把手,她倒是轻松很多。


    这一回头就见胡邵青在外面,想进来又不好意思的样子。


    姜曈跨步出去,笑道:“这纸墙恐怕还得借一段时间,等着全部修复完毕,自会完璧归赵。”


    胡邵青背着手,把脸别到一边,哼哼唧唧道:“一个纸墙而已,送你又何妨。”


    “如此,便多谢了。”姜曈说完,又踱步回去了,顺便还把门关了。


    胡邵青气得胡子又吹起来了,连连跺脚:“王爷糊涂!竟相信这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那可是书圣的字呀!毁了!毁了!”


    屋中,赵雀生已经按照顺序,将画心一一叠放好了。


    这孩子仔细,这些事情倒是不会出错。


    姜曈轻手拿起一张,这些画心尺幅其实很小,不过一臂长而已。


    “王爷说,这次重新装裱,就不用手卷的形式了,装裱成册页,方便以后随时翻看临习,”姜曈看向赵雀生,“这第一张,你来托吧。”


    “是。”


    赵雀生知道老师这次是要锻炼自己,有了昨天的尝试,她信心大增,也没有再扭捏,而是立即上前准备托命纸。


    只见她手法熟练地将画心背朝上放好,在上面刷好浆糊,然后用干净的棕刷将命纸往画心上刷。


    其实贴命纸,也是有讲究的,万不能单单朝着一个方向刷,那样不是会刷破纸,就是会在两张纸之间留下气泡。


    姜曈几乎是用最苛刻的标准观察着赵雀生的动作——


    见她一丝不苟地用棕刷在命纸上以“米”字的走向,将整张命纸正正地贴在了画心之上。


    气泡全被棕刷赶走,浆糊的用量不多不少,薄薄的命纸也没有破损。


    姜曈颔首道:“单是修缮手法而言,你都可以出师了。”


    其实以姜曈的惯例,她基本上是不会这么直接地夸奖徒弟的。


    旧时的师父都是这样,只是一味严厉,谨防徒弟飘起来。


    但是赵雀生的情况特殊,给她架云上,她都飘不起来,比谁都脚踏实地。


    况且姜曈也没乱讲,若是以隔壁的那位胡老先生为标准,赵雀生的确是可以出师了。


    果然,在听到姜曈的夸奖后,赵雀生脸颊飞过一抹红晕,却把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她小小声道:“不成的,徒弟还有好多要学的。”


    ……


    姜宅·下人房


    这日午饭后,苏观卿点着竹杖回到了下人房里,他自己的榻上坐着。


    其实按照他平日的习惯,这个时候,他会去书房带着,哪怕姜曈不在。


    可是那日范延玉说了,下人该待在哪里就待在哪里,在府中到处走,就不成体统了。


    于是,苏观卿便只好待在下人房中发呆。


    风拂柳见他有些落寞的样子,忍不住又酸了他几句。


    随他如何冷嘲热讽,苏观卿只是不吭声。


    风拂柳见无趣,便自己出去了。


    他这刚出去没多久,陆陆续续也有仆役回来。


    苏观卿就听到他们议论:“那是大小姐的书房,当真没关系吗?”


    “那是表少爷的命令,夫人都没说什么,咱们哪里好议论的。”


    “那倒也是。”


    苏观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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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事涉姜曈,忙问道:“劳驾,发生什么事情了?”


    见是他问,这些仆役也知道姜曈拿他当宝贝,对他倒也算客气,当下那仆役便道:“表少爷说,要把书房撤了。”


    “撤了?撤了是什么意思?”苏观卿有点懵。


    “就是腾个房间出来。这不是表少爷这次来,带的人多,住不下吗?”


    苏观卿脸色大变,急匆匆地就往外走。只是这下人房毕竟住的人多,来回总有人搬动陈设,不像他自己的房间,为了方便他的起居,一应物件都有固定的位置,他不点头,谁也不会乱动。


    是以他这刚往前冲了几步,就撞到了桌角上,疼得他弯下了腰去。


    一个仆役哎呦了一声:“你急吼吼的干什么!”


    苏观卿却根本顾不上理他,忍着疼,点着竹杖冲了出去。


    于是那日姜宅中的下人,就看到一向斯文的苏公子,像个飞奔的炮仗,迅速穿过垂花门,冲进回廊,一路奔到的书房。


    书房前很吵。


    苏观卿还没跑拢,就听到范延玉很生气地嚷嚷:“钥匙呢?谁收着钥匙?”


    有仆役回答他:“表少爷,这书房的钥匙只有大小姐与赵姑娘,还有苏公子手上有。”


    “那去找苏观卿要!”范延玉道。


    “诶!苏公子来了!”有仆役看见了苏观卿。


    苏观卿便听到范延玉的声音靠近了自己:“正好,你把书房打开。”


    “你要做什么?”苏观卿问。


    “做什么?眼下姜府是我当家,我要做什么,还要跟你交代吗?钥匙拿来!”


    “书房重地,没有曈曈的允许,谁都不准进!”


    “这还拽上了,什么书房重地?曈曈以后是我的媳妇,她的书房,自然是我说了算!”范延玉说着,就上来扒拉苏观卿的衣袖,想把钥匙拿出来。


    苏观卿朝后一退,甩开了他的手,他厉声道:“我不会把钥匙给你的,你非爱画之人,曈曈也不会让你进去的。”


    “不让?哼!她不让又如何?将来我自会教导她为妇之道。”


    苏观卿气得脸色涨红:“曈曈她没答应嫁给你。你不要胡言乱语,污了她的名声!”


    “你还不知道吧?我姨妈已经亲口承诺了,我这次来,就是来和曈曈完婚的,婚后就带她回穗城。”范延玉得意地笑起来。


    “曈曈不会答应的。”苏观卿死死捏住竹杖,捏得指节发白。


    “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轮不到她答不答应。钥匙拿来!”


    “我不会给你的。你别想进书房!”


    范延玉勃然大怒,指挥一旁围观的仆役道:“给我搜他的身!把钥匙给我拿来!”


    然而没有人动。


    谁不知道姜府其实是姜曈说了算,谁又不知道苏观卿是姜曈的心肝。


    听说之前有个仆人欺辱苏观卿,直接就被赶出了姜府,谁敢对苏观卿动手呀!


    就是赶苏观卿去下人房的时候,都没有奴仆敢掺和,都是苏观卿和风拂柳自己搬的。


    范延玉眼见着自己的话不管用,又羞又恼,当即自己出手,用力去拽苏观卿的袖子:“钥匙拿来!”


    苏观卿看不见,动起手来自然吃亏,三两下就被他从袖中抢走了钥匙。


    范延玉晃了晃钥匙,冷哼一声:“一个瞎子,还想跟我斗。”


    说罢,转身就要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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