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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刀光冽

作者:喻在川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就在屋内僵持之际,门外忽然传来打斗的声音。


    兵器碰撞间,似乎夹杂着姜曈的呼喊。


    姜怀山表情一凛,拉开房门,就见姜曈蹿了进来。


    她的背后,阿乔以一己之力,抗住了几十个死士的围攻。


    姜曈一进来,眼睛迅速地在屋内一扫,就看到了被绑在长凳上的苏观卿。她也顾不得其他,直冲过去,袖中马蹄刀滑到手心,迅速割断了绑住苏观卿的绳子。


    “观卿?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曈曈?你怎么来了?”苏观卿一时又惊又喜,“我是在做梦吗?”


    姜曈扶着他坐起来:“你忘了,你说过,做梦的时候脑子会不清醒,你现在脑子清醒吗?”


    苏观卿茫茫然摇头,他适才缺氧濒死,脑子当真有些混沌。


    身后姜怀堰冲着姜怀山怒嚷:“你竟将此处告诉了别人?”


    “我没有!”姜怀山立即道。


    “姜伯父没有告诉过别人,是我带阿曈来的。”阿乔声音未落,身形已经蹿进了屋中。


    姜怀山朝着屋外做了个手势,示意死士们退下。那些死士却恍若未见,也跟着往屋里扑。


    直到姜怀堰下令,他们才鱼贯退了出去。


    姜怀山脸色有些难看,却并没有说什么,一转头,就见苏观卿紧紧攥着姜曈的袖摆,像是一放手,就会失去她一般,而他的女儿抚着苏观卿的背,不住说着什么。


    再一看旁边,阿乔在与姜怀堰交涉,听这意思,显然他女儿的这个好友竟是他养的死士之一。


    一时间,姜怀山的表情更是精彩。


    苏观卿很快冷静下来,心中却又升起担忧:“曈曈,你不该来这个地方的。你不该牵扯进来。你快走吧,别管我了。”


    姜曈没好气地瞥了她爹一眼:“我来不来,都已经牵涉进来了。”


    她拍拍苏观卿的手背,示意对方松手,然后走到姜怀山面前:“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有什么把柄被这个人拿住了?”


    姜怀山一时犹豫。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什么都不肯跟我说吗?”姜曈只觉胸口被堵着一团火。


    见事已至此,也瞒不下去了,姜怀山叹了口气道:“成,我告诉你。”


    原来当日景泰帝在位时,小太子夭折。景泰帝彼时再无别的子嗣,又不想皇位重新落回他哥哥正统帝一脉,这时候方想起来自己在民间荒唐一度,曾留下个私生子,便暗中命苏佰川去寻。


    谁料这私生子刚找到,尚未父子相认,正统帝便趁着景泰帝病重,杀弟复位。


    苏佰川便同姜怀山等暗中谋划,要助景泰帝的血脉夺回皇位。


    为了暗中养出一支人马,姜怀山将全副身家都投入了里面。为了掩盖他们行事,方明里纵容姜曚花天酒地。


    只可惜他们还没有准备好,正统帝便察觉了端倪,将苏佰川满门抄斩,只留着苏观卿的性命,好钓出那小孩的下落。


    而姜曚虽蠢,却也意识到了危机,暗中给姜怀山下了药,这就是为什么之前姜怀山一病数月。


    正是姜怀山这一病,导致他们同那私生子失去了联系,以至于一直未能举事。


    “所以爹你要把姜曚从牢房里弄出来,不是因为什么姜家香火,而是因为你害怕姜曚说出一些什么来。”姜曈整个人好像被一刀劈成了两半,一半陷在震惊中,另一半脑子还在飞速运转。


    她看向姜怀山与姜怀堰:“你俩在家里闹的那一通,也不过是在演戏而已。”


    姜怀山叹息一声:“因为观卿的缘故,锦衣卫一直盯着咱们家,这戏不演不行。”


    “那码头的死士又是怎么回事?”阿乔忽开口问了一句。


    “为了不引人注目,咱们豢养的死士是分开的,码头那边当是露了行迹,被锦衣卫查到了端倪。”姜怀山道。


    姜曈暗中颔首,大约就是因为姜怀山当时卧床不起,同码头的死士断了联系,是以锦衣卫没能顺藤摸瓜,查到姜家来。


    她扭头去看阿乔,见阿乔眸底似有一抹哀伤,但随着她略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神色间便看不出什么情绪了。


    姜曈又看向姜怀堰:“那这位应该并不是真的姜家堂伯吧?”


    “他是苏阁老昔年的下属毛章。”姜怀山道。


    “行了,废话多说无益,”毛章打断他们,走过来揪起苏观卿的衣襟,“苏观卿,今日你必须说出皇嗣所在。”


    姜曈眼见着苏观卿被他拎起来,心中那把被她一压再压的怒气瞬间直冲脑门,她冲上去一把推开毛章,怒斥道:“便是给你知道了又如何?难不成你还真能将那小孩送上皇位?我明告诉你,这事儿根本就成不了。我家已经没钱给你供养死士了,你还能如何继续下去?”


    毛章惨然大笑三声,状似疯狂:“是,我已经是穷途末路了。唯有殊死一搏而已。事若成了,我虽死无憾。事若不成,咱们便一同下黄泉,向先帝谢罪去。”


    “你见过先帝吗?”姜曈忽问了一句。


    毛章一怔,答道:“不曾。”


    “那位皇嗣呢?你见过吗?”姜曈又问。


    “自是不曾。”毛章答道。


    姜曈嗤笑一声,她是后世人,不懂也无法理解他们忠君的这套思想,拼死去扶持一个不知是扁是圆的小屁孩登基,在她看来,简直就是荒诞之至。


    可他们要作死,便自己作去!


    自己何辜,娘亲何辜,观卿又何辜!要被他们这个愚昧的想法拖进那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姜曈看向苏观卿,他的状态实在是不好,此时他委顿在地,双手死死按住后脑,像是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她想要揽住他,犹豫一下,最终没有伸手,转头对姜怀山恳切道:


    “爹!观卿好容易死过翻生,就不能放过他吗?还有,咱们家的日子眼看着好起来了,难道你忍心我和娘给你的那颗所谓忠心陪葬吗?”


    姜怀山竟是有些不敢看自己女儿的眼睛,他对姜怀堰道:“要死,我陪你死,两个孩子是无辜的,你放他们走。”


    “走?”毛章尖声怒斥,“苏观卿若是不说出皇嗣所在,今日谁也别想踏出这个门去。”


    “我没工夫跟你掰扯,我得先带观卿去看大夫。”姜曈给阿乔使个眼色。


    两人一左一右架起苏观卿,强行往外走去,姜怀山也出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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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拦毛章。


    可毛章哪里肯让他们离开。


    他们刚走出木屋,身后毛章一声口哨,之前那几十个死士便冲上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姜怀山冲那些死士道:“让开!”


    所有的死士手上握着刀、剑,只是不动。


    姜曈低声问阿乔:“咱们能冲出去吗?”


    阿乔摇了摇头,也低语道:“这村子里都是他的人,少说也有数百人。”


    一旁姜怀山与毛章已经吵上了。


    姜怀山一见这架势,气得眼冒金星,他转身冲毛章怒斥道:“好哇,你竟把这些死士调教成了你的私兵!连我的话,他们都不听了!”


    “你若是还肯效死输忠,他们自然听你的,可你若是一心要过你的逍遥日子,他们便只能不听了。”毛章冷冷道。


    “你!”


    姜怀山被气得浑身发颤,他手指着毛章,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他几乎毁掉了自己的家,方才养起了这些死士,现在他养成的这个庞然大物,要开始噬主了。


    “老哥哥,你也别怪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先帝。你有妻有女,你狠不下心,我只能帮你狠下心,将来你会感谢我的。”


    毛章说着,拔高了声音:“阿乔。”


    姜曈还没反应过来,便觉手中一重,阿乔竟已放手,她一个人拖不住昏昏沉沉的苏观卿,两人一起摔在地上。


    这一摔之下,苏观卿倒是略清醒了些,他正要问姜曈有没有事,便觉有什么冰冷锋利的东西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阿乔的声音带着冷厉:


    “苏公子,你不吝惜自己的性命,难道舍得阿曈因你而死吗?”


    苏观卿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耳边便传来姜曈的詈骂。


    “阿乔!你竟要恩将仇报吗?你忘了是谁把你从火场救出来的,又是谁把你从河边背回家的?”眼见着苏观卿的脖根上被划出一条血线,姜曈的声音变得有些尖利。


    “抱歉,阿乔只是一个死士,只知依令行事。”阿乔垂着眸,神色冷冰冰的。


    “你是故意的!你带我来,就是想用我来威胁观卿。”姜曈一脸不可思议地瞪着阿乔,仿佛她到现在才认清了这个人。


    “抱歉。”


    眼见着形势急转直下,姜怀山气得举起拳头冲向毛章,可他拳头还没落下,便是一阵头晕,脚下像是踩着万重棉絮,竟是站立不稳,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爹!”姜曈见状,心中大急,不由凄声叫了一嗓子。


    “伯父怎么了?”苏观卿忍着头痛,急声问道。


    “苏观卿,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若肯将皇嗣交出,大家还有一线生机,若是皇嗣复位,你不止能脱了贱籍,还能继续你同姜姑娘的婚约。你若执意不说……”


    毛章朝着他们踱步而来:“……我如今穷途末路,又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姜曈父女的两条性命就在你的一念之间,你可想清楚了,到底要不要将皇嗣交出来。”


    苏观卿嘴唇发颤,一颗心已经动摇,正要说话,手腕忽然被人用力握住,姜曈的声音贴着耳边传来:“你说了,等他造反失败,咱们一样也是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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