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季忘舒是被对方抽出手的动作弄醒的,安澜支着身子轻手轻脚的,似乎有意让她多睡一会,可惜适得其反,她还是被吵醒了。
季忘舒没忘记自己的目的,假装身上不舒服,半眯起眼睛扯了扯衣服,露出里面的旖旎给安澜看见。
安澜看到那几处“草莓”,眼神有一瞬间的凝滞,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这是我干的?”沙哑的嗓音带着刚醒的慵懒,
“安澜姐姐不对我想负责吗?”季忘舒刻意扮演着受害者的角色,输出的字字句句间充斥着对对方是“负心人”的悲伤。
安澜支着身体的手缓缓放下,下巴轻轻磕在她头顶,指尖顺着脊椎骨慢慢往上爬,停在季忘舒颈部上的红痕摩挲。
她浑身僵硬,想起昨晚自己在镜前比划着吸草莓的荒唐画面,耳尖瞬间烧红。
“我会负责的。”
就这么顺利就成功了?不等她接着往下想,安澜下一步的动作才是彻底颠覆了季忘舒的计划。
她转身将季忘舒压在身下,“既然这样的话,为了弥补我失去那段记忆的遗憾。”
“季小姐的‘草莓’,要我帮你补画吗?比如...”她贴近季忘舒的脸,鼻尖相抵时轻笑,手指点着她锁骨的小痣,“这里……”
顺着向下,扣子被一颗颗解开,衣物彻底起不到遮挡作用,所有的春光都展露无疑,轻抚着腰间的另一颗痣“或者这里……”
季忘舒瞬间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身体因震惊与羞涩而微微颤抖。
她本以为只要伪造出“草莓”,安澜就会乖乖就范,按照她预想的剧情发展,顺理成章的在一起,没想到局势瞬间逆转,自己反倒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安、安澜姐姐……”季忘舒声音颤抖,舌头也变得不利索,想要说些什么来阻止安澜,可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一样,只能发出破碎的音节。
安澜却像听不见她语气中的哀求一般,并未停下动作并不急切,反而带着一种猫戏老鼠般的悠闲。
她的手指轻轻划过季忘舒的肌肤,每一下都像是带着电流,让季忘舒浑身战栗。
“季小姐,你费了这么大的心思,灌醉我,和我发生关系,难道现在害怕了?”安澜的声音低沉而魅惑,在季忘舒耳边轻轻响起,热气喷洒在她的耳垂上,让她的耳朵变得更红了。
季忘舒咬着嘴唇,心中又羞又恼,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发软,为什么这么不争气,面对这个人这张脸,自己从来都没有还手之力。
她只当现在在面前的是安昭,不再抗拒对方的触碰,顺应着对方的行为给予反馈。
安澜看着季忘舒迷离又带着一丝恍惚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
“季忘舒,你看着我。”安澜的声音有些哑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季忘舒缓缓睁开眼,与安澜对视,这个称呼让她有些恍如隔世,不论是长相还是声音都与安昭无异,可对方眼神中的情绪,季忘舒看不懂。
她以为安澜意识到了什么,就在准备开口解释时,那人吻上了她的唇,炙热又带着酒意的吻,让季忘舒的思绪愈发混沌,没办法思考。
……
季忘舒再次醒来时已经临近黄昏,她瞬间弹射起飞,查看自己身上,与做假的红痕不同,这次身上遍布各种斑驳的痕迹,除了那些还有未消散的咬痕。
仔细一看咬痕遍布的位置,都是她自己用矿泉水瓶吸出来的‘草莓’,似乎对此十分不满一般,咬的格外用力。
每当她喊好疼的时候,对方都会像受到鼓舞般更加卖力。
身旁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安澜披着浴袍走近,发梢滴下的水珠落在她肩头,“疼?”安澜的声音带着餍足后的沙哑,指尖轻轻按在她腰侧被吮得红肿的痣上,“好像是有些用力过猛……”
“谢谢你帮我补全昨晚的记忆,我……”
比起问正经的询问对方,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季忘舒更擅长恶趣味一点,“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吧?”
“嗯…我还什么也没说,季小姐才是那个提起裤子不认人的人吧?”安澜看着她的表情,罕见没有纵容她的小性子,而是略带怒意的回怼。
季忘舒愣住了,“所以你……”
“我说过会负责,这点不会变,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看着对方认真的眼神,季忘舒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分明是自己想的这一切,又在真正来临的时候犹豫。
但无论怎么样自己已经搭进去了,换一段感情安澜也不亏吧,自我安慰似的,哪怕没有想清楚,就稀里糊涂的答应对方,“好。”
安澜的性取向问题其实季忘舒从一开始就试探过,第一次见面时自己从医院偷跑出来,带着丑的令人发指的烧焦红发,只因在新闻中看见像安昭的侧脸,她以为自己找了五年的人终于出现了。
后来蹲守到安澜时,她居然带了个孩子,一瞬间季忘舒的天塌了,时隔多年她已经成为别人的妻子了吗。
那之前与自己恋爱的人是假的吗,那些回忆只有自己记得吗?
季忘舒假借问路的名义接近,发现对方真的不认识自己,转而为了感谢对方请她吃饭,漏洞百出的理由,对方竟然真的同意了。
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季忘舒主动,但是你来我往两人也算熟稔,才得知那小女孩原来只是邻居家的妹妹,安澜只是帮忙接送放学。
那个小姑娘每次去都会亲切的叫她漂亮姐姐,嘴巴甜死人喽。
她突然意识到从始至终自己都只是拿与安昭相似的安澜当做念想。
可现在安澜的呼吸轻轻扫过她的后颈,手臂松松地环在她腰间,仿佛某种无声的占有宣言。她盯着酒店的角落发呆,突然觉得荒唐——自己机关算尽,最后竟成了被“负责”的那一方。
自作孽不可活,她听见安澜说:“房间我续到了明天,今天你要不要留在这里?”
留在这里?和安澜两个人再共处一室,这次真的是自己要死了,别说支棱起来反攻了,她对这方面根本一窍不通啊……
那安澜为什么这么熟练,季忘舒这么想也这么问了,“你为什么……”她有些说不出口,“这么熟练?”
“嗯…不知道,想了自动就会了。”安澜佯装思考,其实嘴巴说出来的话根本没有什么营养。
季忘舒看她的表情,心想她要是信了真是有鬼了,什么就想了就会了,简直就是放屁。
“不舒服?你要不要再试试,我可以学习别的。”
季忘舒直接一个一蹦三尺高,立刻从安澜怀里离开,季忘舒裹着被子缩在床角,盯着安澜慢条斯理系浴袍带子的动作,又开始结巴,“你、你之前真的没交过女朋友?”
安澜闻言挑眉,一把扣住她露在被子外的脚踝,轻轻一拽就把人拉到了床边:“季小姐,你问过好几次了。”
“没有,就你一个。” “女鬼啊啊啊啊啊啊!”
季忘舒根本无心顾及安澜说了什么,挣扎着要往被子里钻,却被安澜另一只手手按住了腰。对方俯身贴近压在她身上,姿势和体位都十分糟糕,吓得她一个激灵,“你要干什么?”
“检查作业。”安澜的指尖划过她脖颈上的咬痕,一本正经道,“这里颜色淡了,需要补涂。”
“补涂你个大头鬼!”季忘舒抄起枕头反击,却被安澜顺势扑倒,两人笑闹着滚成一团,全然没有平时淡然的模样。
直到床头柜上的手机疯狂震动,季忘舒才趁机钻出被窝接电话,平时酒友开始对自己连环夺命call。
“季忘舒!你居然鸽了今天的酒局!你知道我组一次全女卡颜巨多不容易吗?说好的带新女友来呢?”
季忘舒手忙脚乱捂住听筒,一扭头发现安澜正托腮看她,唇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顿时舌头打结,“谁说我有新女友了!”
“哦?”安澜突然伸手抽走手机,对着话筒温声道,“她可能累得记错了,我们半小时后到。”
电话那头传来酒友惊天动地的尖叫声,季忘舒绝望地把脸埋进枕头。
“原来我们季小姐,一开始就计划好了?”安澜看着她视死如归的模样,轻轻拍拍她的头以示安抚。
“闭嘴!”
好不容易给人哄到酒吧门口,结果季忘舒扒着车门死活不肯下车:“我腿软!我头晕!我肯定是昨晚喝太多后遗症!”
安澜单手撑在车门上,似笑非笑地戳她腰间被咬得最狠的那块皮肤,“需要我抱你上去?”
“你你你离我远点!”季忘舒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噌地窜出三米远,结果被自己的高跟鞋绊了个踉跄。
酒吧包厢里已经炸开了锅。
“季姐每次带的都是大美女呀~”
“这不是上次说要追的冰山御姐吗?”
“猜猜这次能谈几天?”
“估计久不了……”
这些并不礼貌的言语,门外的两人都听的清晰,本来心情颇好的安澜,看向季忘舒目露危险,明晃晃的‘你等着’。
她刚推开门就被彩虹灯球晃花了眼,季忘舒还没开口来得及制止她们胡说八道,就被七手八脚按在卡座正中间。
安澜从容地在她身边落座,顺手把某人快滑到大臂的吊带裙肩带拎回原位。
季忘舒被围在中间起哄,一句又一句的话,让她应接不暇,突然感觉腰上一凉,安澜的手指正顺着她后腰的曲线慢悠悠画圈,突然狠狠一戳。
她猛地弹起来,膝盖"咚"地撞到玻璃茶几,疼得抱着腿在真皮沙发上滚成一个球。
“季姐这是害羞了?”其中一人举着威士忌狂笑,故意拱火道:“上次带模特来还说要当海后呢,怎么怂成这样?”
“海后?”明明是温温柔柔的声线,季忘舒却感觉后颈汗毛倒竖。
一句话包厢瞬间沸腾,季忘舒觉得丢人,自己曾几何时被这么调侃,重点是人就在旁边还不了口。
她试图和安澜商量给自己点面子,结果一用力,刚才撞到的膝盖疼的她整个人栽进安澜怀里。
身上的鸢尾花香混着她手中酒杯的龙舌兰气息扑面而来,她突然发现安澜锁骨上有道可疑的红痕,昨晚明明没咬那里!
“你你你碰瓷!”季忘舒指尖发抖指着罪证, “这绝对不是我......”
“确实不是。”安澜拽过她的手指按在痕迹上,“在尝试用矿泉水瓶……”
矿泉水瓶?她什么都知道,却还是顺着自己走到这一步,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