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初恋和现任竟是同一人》 第1章 羊入虎口 “安澜姐姐~考虑的怎么样,要不要陪我去喝一杯嘛。”季忘舒拽住对方手腕晃了晃,尾音带点撒娇的气音。 她这些年在情场里摸爬滚打,积累了不少招数,此刻像是一位经验丰富的战士上了战场,将那些招数全使了出来。 眼波流转间皆是潋滟春色,试图让安澜陪自己去酒吧买醉。 安澜却并不吃她这套,“季小姐,我不喜欢喝酒。”疏远的意味明显,实打实刺痛了季忘舒。 于是她开始胡编乱造,“安安姐姐~澜澜姐姐~我失恋了嘛,急需安慰。”装哭的同时,目光还时不时瞟向安澜。 见对方指尖微动,索性往人肩头蹭去。 对方叹了口气,这才侧目看向季忘舒,“这是你这个月失恋的第几回?”表情带着些许宠溺。 “上回是酒吧驻唱,上上回是个画家……” 季忘舒急忙上去捂住她的嘴,唇盖在手章,让她的手掌忍不住发烫,呼吸也刺的她有些发痒。 与她的激动跳脱不同,对方只是将她的手缓缓拿开,看向她的目光像看小孩子闹脾气一样,“算了,这次想喝什么。” 季忘舒眼看计划得逞,哭也不装了,立刻拉着安澜就开始往酒吧走,“当然是我的酒吧了,老板喝酒不要钱。” 路上她一直盘算着怎么把安澜灌醉,这关乎自己新学的大计。 为了灌醉对方,一进酒吧,季忘舒就扯着嗓子大喊:“姐失恋了,给我来十杯龙舌兰。”酒吧里嘈杂的音乐声和人们的喧闹声瞬间被她的喊声盖过,周围的人都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但季忘舒丝毫不在意。 安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一杯杯端上来的烈酒。她的目光突然转向季忘舒,修长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眼神里透着一丝审视,按住她续酒的手,“上次你说画家女友劈腿,是真的吗?” 季忘舒眼神飘向吧台嘟囔,“就、就是闹别扭嘛……”安澜忽然凑近她,距离近的季忘舒都能感受到喷洒在自己脸上的热气,“那这次‘失恋’,是想让我配合你演哪出?” “……额,我这个那个……”她总不能说她盘算了好几个月,要耍点小心机逼安澜跟自己在一起吧。 对面那人看着她紧张的样子,笑了。她的笑容与记忆中安昭的身影重合,但不同于安昭的阳光,安澜的笑并不完全发自内心,更多是对季忘舒的纵容。 “看来是我羊入虎口呢,季小姐。”坏心眼般安澜只是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并没有配合季忘舒预想的计划。 这要喝到猴年马月才能把她喝醉,她赌气般上吧台开始一个人喝闷酒,不再看安澜,喝到她觉得自己都有些头晕脑胀,以至于趴在桌面上止不住的打哈欠。 等她准备放弃这次,下次再实施大计的时候,一转头看着安澜面前堆成小山的酒瓶震惊,“你不是不喜欢喝酒?”安澜托腮看她,眼神微醺,算不上清明,“我只不喜欢和陌生人喝。 季忘舒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安澜面前那堆酒瓶。她原本以为安澜会滴酒不沾,就算喝也喝不了多少,可眼前这场景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怎么能喝这么多?”季忘舒结结巴巴地问道,舌头都有点不听使唤了。 安澜轻笑一声,那笑容在酒吧暧昧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迷人,她指尖勾着空酒瓶晃了晃,再次扰乱季忘舒的心神。“以前被没办法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偶尔喝一点。” 季忘舒脑子有些混乱,她努力思索着安澜话里的意思。被逼无奈?心情不好? 在她印象里,安澜一直都是那么优雅、从容,仿佛没有什么能让她烦恼。 “那你现在是被逼无奈还是心情不好?”季忘舒鼓起勇气问道。 安澜看着她,眼前渐渐模糊,声音也越来越轻“嗯……被逼无奈…”如果不多喝一点,不知道哪个小孩子又要不开心了…… 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彻底晕在桌子上,任由季忘舒怎么叫都没叫醒。 ……?不是说很能喝吗?连前摇都不给自己就倒了,季忘舒心里不断吐槽,虽然过程崎岖,但是目的达到了,下一步就是带她去酒店。 出租车上季忘舒一直盘算着,伪造草莓和□□情,到底是掐自己更真一点,还是用矿泉水瓶吸更真实? 不等她细想,司机飞快的车速已经带她到了酒店门口,她一直半拖半抱着安澜,从那人身上摸身份证的时候,对方不断挣扎,让她总是碰到些不该碰到的位置。 醉酒后的人呼吸格外灼热,身体也更加敏感,时不时发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不断勾引着季忘舒。 盯着大堂工作人员怪异的目光,好不容易拿到身份证开好房间,酒店电梯镜面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季忘舒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把安澜弄到了房间床上。 并非对方太重恰恰相反,这人身上几乎没什么肉,全靠着感觉都压不倒她,只是季忘舒现在心怀鬼胎,躺在床上那个坏心眼的人一直朝她耳朵喷气,谁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狂跳的心平静下来。 她看着床上醉得不省人事的安澜,精致的五官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平日里略显疏离的气质此刻也被酒意晕染得有些迷离。 她咬了咬牙,压制住跟那人假戏真做的想法,开始在房间里翻找起来,试图找到可以用来伪造“草莓”的工具,矿泉水放到哪里去了? 找了半天也没有,只能想到保洁阿姨忘记放了,真是点背上天都在阻止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坐在床边,看着安澜,又打电话叫前台送几瓶水上来。 就像嫌弃她太吵般,安澜轻哼一声,一个转身手就搭在了季忘舒的腿上。季忘舒只觉得一股电流顺着大腿传遍全身,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自己叱咤情场多年怎么能被别人占便宜,不占回来自己简直白活了,她当场决定摸回去,还没碰到,对方又转了回去远离自己。 ……季忘舒满脑子都是她故意占自己便宜的是不是,哪有人喝醉是这样的,不等多想敲门声响起,她接过后将门关紧,转身对着安澜问道:“渴不渴,要喝水吗?” 对方没说话,只是举起一只手耷拉着,算是回答要喝。 喝酒前像个大姐姐似的,喝酒后居然也耍小性子,“能自己喝吗?”季忘舒把一瓶水拧开了放到安澜手里,结果人还没坐起来,水就撒了季忘舒一身。 好……她忍了,是她自己不义在先,只能忍着。 “坐起来,我喂你。”她弯腰将安澜抱起来半靠在床边,微微撑着她的头,防止呛到。水却顺着嘴角流下,没有及时擦让水滴越来越往下,进入衣领深处。 “凉…”那人皱着眉,嘶了一声。 “你嘴巴是漏勺吗?算了,好吧好吧,我给你擦,你别急。” 季忘舒为防止发生意外擦的时候闭眼假装看不见,在又一系列鸡飞狗跳之后,才终于完成让她喝水、躺下、睡着,这三个流程。 拿着被喝剩的水,季忘舒突然在想这瓶口沾过她的嘴,是不是也真的算是她嘬的…… 光想想她就有些面红耳赤,虽然季忘舒女友谈的数都数不过来,但是从来没有发展到“床上关系”过,这也太深入了。 她准备先洗个澡,盯着自己的身体,身上没有疤痕也没有纹身,放眼望去除了几个分散在锁骨、腰侧的小痣,就只有白皙的皮肤。 与其说是破坏,这几颗小痣的存在反而更衬得她身材极好。 在哪留呢?她决定先掐下自己试试,不知轻重的一下使了全力,疼的她立刻眼冒泪花,镜子里的季忘舒,此时的眼神都让她自己愣住了,如果可以她一定会爱上自己。 算了掐出淤青不现实,还得是用矿泉水瓶吸草莓,比划了半天,她在脖颈处、肋骨处、大腿内侧各弄了几个。 对着镜子比划时,每次她都有些目光躲闪,季忘舒从来没见过如此春光的自己。 回到床边时,灵光一闪突然在想要不要给安澜也弄上几个,真的发生某些事情,总不能只有自己受着吧。 季忘舒刚凑近安澜,手指还没碰到她的肌肤,安澜就皱了皱眉头,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句什么。 季忘舒吓了一跳,像做贼被当场抓住一样,瞬间缩回了手。她紧张地盯着安澜,生怕她醒过来。好在安澜只是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她松了口气,心里却开始打起了退堂鼓。看着安澜恬静的睡脸,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幼稚。 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甚至想伪造这种虚假的证据,这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她坐在床边,双手撑着头,陷入了沉思。自己为什么如此急切地想要和安澜在一起呢?如果只因她长了一张和初恋极为相似的脸就如此,是不是太对不起安澜了? 但是事情已经这样了,人已经在酒店里,草莓也种完了,现在打退堂鼓实在不是她的风格。 算了那就只有自己受着好了,她伸手将自己和安澜的衣物随意扯乱些,看起来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轻手轻脚的上床盖被一气呵成,似乎应该和安澜贴的在近一点,因为紧张现在她和安澜在床上的距离隔了十万八千里,明明就是张两米的床,硬是睡出了隔着银河的感觉。 季忘舒一点一点朝那边挪动,安澜一有要醒的迹象就停下,这么点距离硬是耗了她半个小时才贴近,两个人的身体碰到一起的那一刹那。 安澜似有所感一般轻轻搂住了季忘舒,季忘舒比她高也比她骨架大些,可现在竟有些妈妈抱孩子的错觉。 自己折腾了一晚上季忘舒属实疲惫,嗅着安澜身上说不清道不明的令人安心的味道,沉沉睡去,此时沾沾自喜的她,殊不知自己才是羊入虎口的猎物。 第2章 对我负责 隔天早上季忘舒是被对方抽出手的动作弄醒的,安澜支着身子轻手轻脚的,似乎有意让她多睡一会,可惜适得其反,她还是被吵醒了。 季忘舒没忘记自己的目的,假装身上不舒服,半眯起眼睛扯了扯衣服,露出里面的旖旎给安澜看见。 安澜看到那几处“草莓”,眼神有一瞬间的凝滞,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这是我干的?”沙哑的嗓音带着刚醒的慵懒, “安澜姐姐不对我想负责吗?”季忘舒刻意扮演着受害者的角色,输出的字字句句间充斥着对对方是“负心人”的悲伤。 安澜支着身体的手缓缓放下,下巴轻轻磕在她头顶,指尖顺着脊椎骨慢慢往上爬,停在季忘舒颈部上的红痕摩挲。 她浑身僵硬,想起昨晚自己在镜前比划着吸草莓的荒唐画面,耳尖瞬间烧红。 “我会负责的。” 就这么顺利就成功了?不等她接着往下想,安澜下一步的动作才是彻底颠覆了季忘舒的计划。 她转身将季忘舒压在身下,“既然这样的话,为了弥补我失去那段记忆的遗憾。” “季小姐的‘草莓’,要我帮你补画吗?比如...”她贴近季忘舒的脸,鼻尖相抵时轻笑,手指点着她锁骨的小痣,“这里……” 顺着向下,扣子被一颗颗解开,衣物彻底起不到遮挡作用,所有的春光都展露无疑,轻抚着腰间的另一颗痣“或者这里……” 季忘舒瞬间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身体因震惊与羞涩而微微颤抖。 她本以为只要伪造出“草莓”,安澜就会乖乖就范,按照她预想的剧情发展,顺理成章的在一起,没想到局势瞬间逆转,自己反倒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安、安澜姐姐……”季忘舒声音颤抖,舌头也变得不利索,想要说些什么来阻止安澜,可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一样,只能发出破碎的音节。 安澜却像听不见她语气中的哀求一般,并未停下动作并不急切,反而带着一种猫戏老鼠般的悠闲。 她的手指轻轻划过季忘舒的肌肤,每一下都像是带着电流,让季忘舒浑身战栗。 “季小姐,你费了这么大的心思,灌醉我,和我发生关系,难道现在害怕了?”安澜的声音低沉而魅惑,在季忘舒耳边轻轻响起,热气喷洒在她的耳垂上,让她的耳朵变得更红了。 季忘舒咬着嘴唇,心中又羞又恼,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发软,为什么这么不争气,面对这个人这张脸,自己从来都没有还手之力。 她只当现在在面前的是安昭,不再抗拒对方的触碰,顺应着对方的行为给予反馈。 安澜看着季忘舒迷离又带着一丝恍惚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 “季忘舒,你看着我。”安澜的声音有些哑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季忘舒缓缓睁开眼,与安澜对视,这个称呼让她有些恍如隔世,不论是长相还是声音都与安昭无异,可对方眼神中的情绪,季忘舒看不懂。 她以为安澜意识到了什么,就在准备开口解释时,那人吻上了她的唇,炙热又带着酒意的吻,让季忘舒的思绪愈发混沌,没办法思考。 …… 季忘舒再次醒来时已经临近黄昏,她瞬间弹射起飞,查看自己身上,与做假的红痕不同,这次身上遍布各种斑驳的痕迹,除了那些还有未消散的咬痕。 仔细一看咬痕遍布的位置,都是她自己用矿泉水瓶吸出来的‘草莓’,似乎对此十分不满一般,咬的格外用力。 每当她喊好疼的时候,对方都会像受到鼓舞般更加卖力。 身旁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安澜披着浴袍走近,发梢滴下的水珠落在她肩头,“疼?”安澜的声音带着餍足后的沙哑,指尖轻轻按在她腰侧被吮得红肿的痣上,“好像是有些用力过猛……” “谢谢你帮我补全昨晚的记忆,我……” 比起问正经的询问对方,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季忘舒更擅长恶趣味一点,“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吧?” “嗯…我还什么也没说,季小姐才是那个提起裤子不认人的人吧?”安澜看着她的表情,罕见没有纵容她的小性子,而是略带怒意的回怼。 季忘舒愣住了,“所以你……” “我说过会负责,这点不会变,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看着对方认真的眼神,季忘舒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分明是自己想的这一切,又在真正来临的时候犹豫。 但无论怎么样自己已经搭进去了,换一段感情安澜也不亏吧,自我安慰似的,哪怕没有想清楚,就稀里糊涂的答应对方,“好。” 安澜的性取向问题其实季忘舒从一开始就试探过,第一次见面时自己从医院偷跑出来,带着丑的令人发指的烧焦红发,只因在新闻中看见像安昭的侧脸,她以为自己找了五年的人终于出现了。 后来蹲守到安澜时,她居然带了个孩子,一瞬间季忘舒的天塌了,时隔多年她已经成为别人的妻子了吗。 那之前与自己恋爱的人是假的吗,那些回忆只有自己记得吗? 季忘舒假借问路的名义接近,发现对方真的不认识自己,转而为了感谢对方请她吃饭,漏洞百出的理由,对方竟然真的同意了。 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季忘舒主动,但是你来我往两人也算熟稔,才得知那小女孩原来只是邻居家的妹妹,安澜只是帮忙接送放学。 那个小姑娘每次去都会亲切的叫她漂亮姐姐,嘴巴甜死人喽。 她突然意识到从始至终自己都只是拿与安昭相似的安澜当做念想。 可现在安澜的呼吸轻轻扫过她的后颈,手臂松松地环在她腰间,仿佛某种无声的占有宣言。她盯着酒店的角落发呆,突然觉得荒唐——自己机关算尽,最后竟成了被“负责”的那一方。 自作孽不可活,她听见安澜说:“房间我续到了明天,今天你要不要留在这里?” 留在这里?和安澜两个人再共处一室,这次真的是自己要死了,别说支棱起来反攻了,她对这方面根本一窍不通啊…… 那安澜为什么这么熟练,季忘舒这么想也这么问了,“你为什么……”她有些说不出口,“这么熟练?” “嗯…不知道,想了自动就会了。”安澜佯装思考,其实嘴巴说出来的话根本没有什么营养。 季忘舒看她的表情,心想她要是信了真是有鬼了,什么就想了就会了,简直就是放屁。 “不舒服?你要不要再试试,我可以学习别的。” 季忘舒直接一个一蹦三尺高,立刻从安澜怀里离开,季忘舒裹着被子缩在床角,盯着安澜慢条斯理系浴袍带子的动作,又开始结巴,“你、你之前真的没交过女朋友?” 安澜闻言挑眉,一把扣住她露在被子外的脚踝,轻轻一拽就把人拉到了床边:“季小姐,你问过好几次了。” “没有,就你一个。” “女鬼啊啊啊啊啊啊!” 季忘舒根本无心顾及安澜说了什么,挣扎着要往被子里钻,却被安澜另一只手手按住了腰。对方俯身贴近压在她身上,姿势和体位都十分糟糕,吓得她一个激灵,“你要干什么?” “检查作业。”安澜的指尖划过她脖颈上的咬痕,一本正经道,“这里颜色淡了,需要补涂。” “补涂你个大头鬼!”季忘舒抄起枕头反击,却被安澜顺势扑倒,两人笑闹着滚成一团,全然没有平时淡然的模样。 直到床头柜上的手机疯狂震动,季忘舒才趁机钻出被窝接电话,平时酒友开始对自己连环夺命call。 “季忘舒!你居然鸽了今天的酒局!你知道我组一次全女卡颜巨多不容易吗?说好的带新女友来呢?” 季忘舒手忙脚乱捂住听筒,一扭头发现安澜正托腮看她,唇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顿时舌头打结,“谁说我有新女友了!” “哦?”安澜突然伸手抽走手机,对着话筒温声道,“她可能累得记错了,我们半小时后到。” 电话那头传来酒友惊天动地的尖叫声,季忘舒绝望地把脸埋进枕头。 “原来我们季小姐,一开始就计划好了?”安澜看着她视死如归的模样,轻轻拍拍她的头以示安抚。 “闭嘴!” 好不容易给人哄到酒吧门口,结果季忘舒扒着车门死活不肯下车:“我腿软!我头晕!我肯定是昨晚喝太多后遗症!” 安澜单手撑在车门上,似笑非笑地戳她腰间被咬得最狠的那块皮肤,“需要我抱你上去?” “你你你离我远点!”季忘舒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噌地窜出三米远,结果被自己的高跟鞋绊了个踉跄。 酒吧包厢里已经炸开了锅。 “季姐每次带的都是大美女呀~” “这不是上次说要追的冰山御姐吗?” “猜猜这次能谈几天?” “估计久不了……” 这些并不礼貌的言语,门外的两人都听的清晰,本来心情颇好的安澜,看向季忘舒目露危险,明晃晃的‘你等着’。 她刚推开门就被彩虹灯球晃花了眼,季忘舒还没开口来得及制止她们胡说八道,就被七手八脚按在卡座正中间。 安澜从容地在她身边落座,顺手把某人快滑到大臂的吊带裙肩带拎回原位。 季忘舒被围在中间起哄,一句又一句的话,让她应接不暇,突然感觉腰上一凉,安澜的手指正顺着她后腰的曲线慢悠悠画圈,突然狠狠一戳。 她猛地弹起来,膝盖"咚"地撞到玻璃茶几,疼得抱着腿在真皮沙发上滚成一个球。 “季姐这是害羞了?”其中一人举着威士忌狂笑,故意拱火道:“上次带模特来还说要当海后呢,怎么怂成这样?” “海后?”明明是温温柔柔的声线,季忘舒却感觉后颈汗毛倒竖。 一句话包厢瞬间沸腾,季忘舒觉得丢人,自己曾几何时被这么调侃,重点是人就在旁边还不了口。 她试图和安澜商量给自己点面子,结果一用力,刚才撞到的膝盖疼的她整个人栽进安澜怀里。 身上的鸢尾花香混着她手中酒杯的龙舌兰气息扑面而来,她突然发现安澜锁骨上有道可疑的红痕,昨晚明明没咬那里! “你你你碰瓷!”季忘舒指尖发抖指着罪证, “这绝对不是我......” “确实不是。”安澜拽过她的手指按在痕迹上,“在尝试用矿泉水瓶……” 矿泉水瓶?她什么都知道,却还是顺着自己走到这一步,为什么? 第3章 同居 趁剩下几人正在打赌她俩能在一起多久,季忘舒趁机拽着安澜逃向洗手间,她要先去洗把脸冷静一下,结果一回来就撞见新来的驻唱妹妹正对着安澜犯花痴。 “安小姐?”妹妹红着脸凑过来,“我们之前见过的,要不要试试我新调的......” 季忘舒突然故意挤过去,声音甜得能滴蜜,“姐姐~人家腿真的好酸哦~除了我和你的小三小四,你要包养几个妹妹?”成功把驻唱妹妹吓得落荒而逃后,转头发现安澜正用手机对着她录像。 “季小姐这么会演,不如把假装被包养的戏码演全套?”安澜晃着黑卡挑眉,“名下有很多房产,挑一套我们同居,这卡也是你的。” “什么?”季忘舒一直以为她只一个普通家庭,平时偶尔会在咖啡店兼职,结果居然这么有钱? “伺候一下你的金主姐姐,怎么样?” …… 说实话人现在就是非常的后悔,被房子和黑卡迷惑了眼睛,等她好不容易从那短暂的“金钱诱惑梦”中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她的苦心经营海后人设已经彻底崩了,自己在这个圈子彻底身败名裂。 她现在被迫在所有朋友面前发誓,‘季忘舒这一辈子都要安澜小姐谈恋爱,如果做不到就一辈子赚不到钱’。 ……她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恶毒的诅咒,这下真不得不谈一辈子了。 回去的路上季忘舒盯着一堆房产地址和户型,眼睛都要看花了。 “想好了?想住哪套?” “你这房子都个顶个的大,怎么看怎么不像两个人住的吧?” 本来以为是常识性的问题,安澜却沉默了,她确实没考虑过这些,“那你觉得应该是什么样的?” “两个卧室,卧室里面要有厕所,外面也要有一个,要大浴缸我喜欢。” “然后有个厨房、衣帽间,有需要的话还有书房。” “最后要有杂物间,还有……” 安澜一直没说话,季忘舒才发现自己一直在自说自话,毕竟是人家的房子人家出钱,自己是不是要求太多了…… 转头一看,安澜正在手机上打字,听见季忘舒讲完了,把手机屏幕转过来给她看,上面是刚才她说过的那些要求,“还要什么吗?为什么要两个房间,我们住一个屋子我不好吗?还是你不想跟我睡在一起……” 后面安澜说了什么其实季忘舒已经不在乎了,她的情绪被人稳稳的接住,并且在考虑执行的可能性。 突然的沉默让两人都愣住了,季忘舒望着安澜手机屏幕上逐条罗列的笔记。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那些絮絮叨叨的“要求”,在安澜眼里或许全是值得认真对待的期待。 喉头动了动,她别开脸去看车窗外飞逝的霓虹,却在余光里瞥见安澜指尖悬在“两个卧室”那条记录上,像在等待什么解释。 “就…只是习惯留一间客房啊。”她猛地找回声音,食指胡乱戳向屏幕,“万一朋友来借住……”话没说完就被自己呛到——她哪来什么会借住的朋友,狐朋狗友们只会在酒吧卡座上喊她“海后”。 安澜轻轻笑出声,指尖顺着戳了戳她的额头,“季小姐的朋友,不都在酒吧里赌我们能谈几天吗?”尾音带点促狭的意味。 却在季忘舒炸毛前软下来,“不过你说要大浴缸……”她忽然贴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垂,“一起用的话,一间浴室也够了吧?” “你每天都在想什么啊,我怎么之前没看出来你是这样的人?” “嗯?不是你设计‘陷害’我变成这样的吗?我得对你负责,季小姐。” 季忘舒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慌忙去掰车门把手,“我要下车买烟!” 下一秒一双手就蒙住她的眼睛,把她往后一揽,“小孩不许抽烟。” “松手!”她伸手去掰安澜的手腕,却被对方反手握住,按在车座上。车内空间本就狭小,此刻两人几乎贴在一起, “先回答问题。”安澜的声音带着笑意,“为什么要两个房间?” 季忘舒别过脸去,“都说了是客房……” “季忘舒。”安澜忽然叫她全名,语气里带着不容逃避的认真。季忘舒被迫转过头,沉默在车内蔓延。 季忘舒忽然想起第一次在医院看见她的侧脸,那时她顶着一头烧焦的红发,像个狼狈的逃兵,而安澜只是安静地走过,并未对她过多在意,却在她心里掀起了一场地震。 “因为……”她咬了咬唇,声音发抖但还是坦白,“我怕你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和我在一起。”季忘舒盯着安澜锁骨上那道可疑的红痕,想起昨晚自己用矿泉水瓶吸草莓的荒唐画面,喉咙发紧,“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是顺着我……” “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季忘舒话语里带着试探,也带着决心。 这话一出口,车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安澜的眼神瞬间暗下来,指尖挑起季忘舒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我。” 季忘舒被迫与她对视,看见安澜眼底翻涌的情绪,像暴风雨前的海面。她忽然有些害怕,想躲开,却被安澜扣住后颈,无法动弹。 “第一次在医院旁边,你顶着一头烧焦的红毛冲过来问路时……”安澜顿了顿,像在回忆又像在看季忘舒的反应,“你盯着我的眼神非常热切,却谎称是从外地来探望住院的奶奶。” “谎话也不编的像样些,准备什么时候离开,回你那个外地的家?” 在这一刻,季忘舒忽然觉得,这才是安澜本来的样子,平日里的温柔随和都只是她伪装的面具,此刻面具之下,是一个真实而又强大的她。 认定的事情,归类在她的所有物里面的人,想要逃脱便再不可能。 “我可以认为,你做出这种选择是因为你喜欢我对吗?”安澜的声音温柔,仿佛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告诉你,我也喜欢 你。”安澜的眼神里满是对季忘舒的探究,“只是这样,所以我对你宽容,愿意包容你使用这些小手段。” 喜欢?真的是喜欢吗?季忘舒在心里默默问自己。不,她知道自己只是为了找一个情感寄托,这样的她不爱安澜,或许连安昭都不爱,只是因为自私所以做出了这个决定。 原本富裕的家庭破产后,恋人也随之离去,连一句话都没给自己留下。 被迫在初中毕业就辍学步入社会的她,在社会的摸爬滚打中学会了坚强,也学会了伪装。这样的她,怎么会真正爱一个人呢? 安澜长时间等不到她的回答,渐渐没了耐心。她标志性的笑容挂在脸上、但那笑容却让人感觉有些寒意,语气让季忘舒遍体发寒,“我只问一句。” “你喜欢我吗?”那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仿佛季忘舒的下一句如果是不喜欢或者犹豫,下一秒安澜就会把她从疾驰的车上扔下去。 “喜欢你。”季忘舒屈服了,她告诉自己,也不是非得弄清感情。身边人来人往这么多年,她早就练就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极品好口才。不就是哄女生开心嘛,她最檀长了。 听见满意的答案,安澜身上的压迫感瞬间消失,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她又恢复了那副温柔随和的模样,笑着问道:“这样的话,你更愿意住市中心还是?” 季忘舒不禁在心里感叹这人变脸速度如此之快,她小心翼翼地说道:“如果能离酒吧近点…” 话还没说完,她就看见安澜的眼神渐渐变得危险起来,就像她已经出轨了一般。 她赶紧把话转了一个弯,干笑着说:“我是老板嘛,哈、哈、哈。” “嗯,好。”安澜没有过多纠结这个事情,在她看来,反正两个人是要住在一起的,这些小问题都可以忽略不计。 她指尖轻轻点了点,吩咐司机开向她刚才选好的房产地址。那地址完美契合季忘舒的所有要求,仿佛提前为她准备好一般,就像一个贴心的恋人,早就把对方的喜好铭记在心。 …… 隔日季忘舒坐在安澜的豪华大平层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黑卡,这里面的数额大到想都不敢想。 比自己和隔壁的东升继承人朋友加起来卖了都不够。 让林疏月知道自己又给女人当狗一定会带着女朋友嘲讽死自己的。 她感觉自己像一个卖身的,还是主动贴上去的那种。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略显凌乱的头发上,昨晚的疯狂仍让她有些恍惚,这人到底哪来那么多精力,这样下去她要肾亏而亡了。 安澜从浴室走出,湿润的发丝贴在颈侧,目光落在季忘舒手中的卡上,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怎么,还在想怎么花这笔钱?”安澜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慵懒,走到季忘舒身后,双臂轻轻环住她的腰。 季忘舒身体一僵,随即放松下来,向后靠了靠,“我在想你这么擅长扮演金主,这卡是不是每个女朋友都有一张。” 安澜轻笑一声,下巴抵在她肩头,“又来了……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