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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半为怜春半恼春3

作者:桃花应我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流泻的月色被重帘掩去大半,神像的面容也愈发难辨,只在石砖上投落一道模糊暗影。


    “殿下……弄疼妾身了……”


    还不等卫怜想明白三皇兄口中的"热食"是什么,女子便嘤咛出声。


    卫怜脸色骤然烧红,耳根烫得厉害。


    纵是未经人事,她此刻也明白过来了!


    且这女声……分明是去岁刚为父皇诞下十三皇弟的赵美人!


    一阵急切的衣带撕扯声后,是愈演愈烈的皮肉拍打,无孔不入般往她耳里钻。


    二人情至浓时,这素来庄严的神殿竟也好似变得黏腻潮热。女子时而啜泣时而娇喘,口齿不清地迷乱唤着“郎君……哥哥……”


    卫怜被这动静臊得如芒刺背,连胃里都翻腾起来。她死死咬住下唇,僵着身子一动不动。


    帘外的男女并不心急,情事中途还夹杂着调笑,污言秽语不堪入耳,听得卫琢眉头紧皱。


    察觉到她的羞愤,卫琢双臂拥紧卫怜,将妹妹往怀中带了带,又伸出手掌,轻柔包裹着她紧攥的拳。


    卫怜蜷着身子,后颈沁出一层湿漉漉的汗。白腻的肤上,几缕青丝沿着襟口滑下,缓缓没入衣领深处。


    待卫琢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盯着她瞧了许久。


    帘内狭小,卫怜仍然一无所察地缩在他怀里。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迫使自己转眸望向神像。


    然而下一瞬,卫琢猛地察觉到身下的异样,整个人骤然僵住。


    他指尖掐入掌心,再借着这丝痛意,慎而又慎地朝后一点点挪移,拉开与她紧贴的距离。


    衣料细微地摩挲,他鼻息几近滞住,微微咬住牙。


    时间黏滞难熬,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帘外总算云收雨散。


    二人难舍难分说了好些私密话,这才整衣离去。


    卫琢强抑着紊乱的喘息,只觉殿内男女交/媾后的浊气裹着热意往衣襟里钻,绞得他额角都渗出细汗。


    他倚着殿壁暂未起身,一旁的卫怜却无法控制地微微发抖。


    她似乎忍到了极限,忽然弓身干呕,恶心得吐出几口酸水,一双眼憋得通红,嗓音也颤得厉害:“三皇兄荒唐至此……这般有悖人伦……岂非、岂非禽兽不如?”


    卫琢抚着她脊背的手一僵,垂眸望向石砖,默然不语。


    月色透过窗棂,映得他一张面容明暗不定。卫怜辨不清他此刻神色,愈发感到心中不安:“皇兄?”


    良久,他才开口,嗓音低沉:“小妹……此事万不可说于任何人听,明白么?”


    卫怜紧蹙着眉,点头应下。


    “陆公子也在内。”卫琢转过脸来凝视她,语气不紧也不慢,带着几丝沙哑。


    听见陆宴祈的名字,卫怜愣了愣,低垂脖颈,声若蚊吟地应了,耳尖悄悄泛起红晕。


    卫琢看在眼里,袖中指节猛然攥紧。


    遇上这等难以启齿之事,侧殿自是不能再待。二人设法避开巡夜宫人,各自回寝殿。


    临别的时候,瞧见卫琢额前落着几缕汗湿的发,卫怜抽出素帕,踮脚去为他擦拭。


    卫琢立时会意地俯身,那丝帕柔柔拂过,犹如一根细软的翎羽,在他心上轻轻挠了一下。


    “我先走了。”卫怜小心翼翼环顾四周:“皇兄也早些安歇……”


    他垂眸盯着那方素白的帕子,点了点头。


    直至那抹玉色裙裾都转过了殿角,卫琢仍立在原处。


    凉风卷起衣衫,他垂首望着袖上被攥出的褶皱,始终不曾抬手去抚平。


    ——


    卫怜摸黑回寝殿,仍是惊动了素来耳尖的犹春。


    她睡眼惺忪支起身子,见卫怜默然不语,捧着茶盏一口接一口,便知晓定是出了何事。


    洗漱过后,卫怜钻进被窝,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才算是略微松下来,小声对犹春道:“皇兄夜里来看我了……”


    “那公主怎的这样早便回了?”犹春并不惊讶,反倒疑惑得很:“四殿下往年不都陪着公主守孝么?听闻祭礼将近,陛下破例留殿下在宫中协理政务,三殿下也留宫了。”


    被子里静默良久,久到犹春几乎以为她已睡去,方听卫怜闷声闷气问了句:“犹春,你说,等三皇兄封了太子……皇兄会遭人欺辱吗?”


    “四殿下堂堂皇子,既能参政,自有安身立命的本事,公主好端端的,怎忧心起这些了?”


    犹春只觉这话问得蹊跷,可卫怜却不知想到什么,连面孔都略微发白:“你知道三皇兄养的那只白獒吗?”


    “白獒?”犹春一怔:“奴婢入宫不过五载,未曾听闻此事。”


    话语落下后,便是一片沉默。


    窗外的夜风轻轻敲打着窗扉,听来有些像是叹息。


    卫怜低声说道:“皇兄被送去昭仪娘娘膝下寄养不久,便被三皇兄养的獒犬咬伤了手臂。”


    卫琢臂上至今还横着两道狰狞疤痕,好在未伤筋骨,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犹春听得呆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若冯母妃尚在……”卫怜呓语般呢喃。


    犹春回过神,眉头紧锁:“隔墙有耳,这些话公主可万万说不得。”


    冯氏乃卫琢生母,在这宫阙里是个碰不得的忌讳,死后草席一裹便算作下葬了。


    贺昭仪这些年圣眷正浓,再愚笨之人也懂得避讳,便连卫琢自己亦对这位生母只字不提。


    锦被下的身影往里蜷了蜷,半晌才闷闷应答:"我晓得的。"


    见卫怜被子裹得密不透风,犹春伸出手,轻轻掖开道缝,免得她夜里喘不过气。


    她知晓公主生性敏感,对许多事比常人更通透些。可犹春怎么也想不通,为何她总为别人思虑良多,真到了自个儿的事上,偏又不肯往细里琢磨……


    她尚且思绪起伏,卫怜却大抵真是倦了,呼吸逐渐变得轻浅均匀。


    只是那双细眉不曾舒展,小小的人儿,梦中也笼着重重愁绪。


    ——


    连绵的春雨总算停歇,碧空澄澈如洗。


    冲虚观后,几树梨花初绽,满园淡香浮动。


    数名宫娥怀抱着寒食祭物匆匆而过,额角渗出了细汗。


    其中一人实在吃力,微微喘息着抱怨:“今年规矩分外严些……往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过去了。”


    同伴脚步不停,接话道:“这回是四殿下亲自主持祭礼,哪能马虎?莫说我们,听说连冲虚观都新派来个坤道专门督管祭礼呢……”


    先前抱怨的宫娥脸颊微红,轻轻扯她衣袖,一双眼睛发亮:“四殿下……昨日来查验祭器,我正好撞上了。当真是……像仙人似的……”


    同伴面上也飞起一抹红晕,半嗔半笑轻推她:“就你眼尖!行了行了,少做白日梦了,殿下那儿一分一毫都错不得呢,快走快走……”


    两人加快步子,身影消失在宫道深处。


    相距不远的东华门外,卫琢向贺昭仪请过安,料理完手中事务,便离宫回府。


    府邸安静如常,他依例沐浴更衣,披散的墨发半湿,步入书房,在案前坐定。


    书案素净简洁,唯独身侧书柜典籍繁多。卫琢手指径直探向柜角,取下那方熟悉的铜锁玉匣,拨弄两下,匣锁应声而启。


    匣中静卧着十数个荷包与香盒,分门别类,码放得齐整有序。


    沉吟片刻后,他从其中拾出一根发带,垂眸细细端详。


    手指随之轻拢慢捻,直至掌心全然包裹住这条轻纱,几乎与他肌肤的纹理紧紧相贴。


    卫琢俯身,将脸深深埋入那细纱之中,鼻尖不断地嗅,连带着肩胛也微微抖动。


    那夜的潮热周而复始,贴在后颈的两缕发丝也粘着粉汗。


    他想闻一闻……亦想用唇齿去亲尝。


    这般不堪的念头愈发催生燥热,如身陷火窟。


    他闭了闭眼,喉结艰难地滚动,握着发带的后缓缓滑下。


    “笃笃——”


    书房门扉忽然被叩响。


    “殿下,属下有要事禀报。”


    卫琢皱了皱眉,迅速将发带藏入袖中,顺势抚平衣袖上的细微折痕。


    再开口时,声线已平稳如常:“何事?”


    季匀进来时垂首敛目,跟随卫琢久了,隐约能察觉到殿下这几日心绪不佳。


    “殿下,陆公子已到同州,约莫再有六七日便会抵达长安。”


    “独身而归?”卫琢的声音辨不出喜怒。


    “此次……并非是独身。陆公子携了盈娘同回,待她安置好……”季匀斟酌着语气,极快地觑了眼他的神色,见他神色平静,才继续道:“可要带她来见殿下?”


    卫琢闻言,指尖在袖底捏紧了那根发带。方才那股萦绕的冷意渐而消散,他轻笑了笑,上挑的眼尾透着狐狸般的狡黠。


    “不急……”他指节在案上随意一叩:“且待时机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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