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秋皖猛地睁开眼睛,胸口剧烈起伏,像是刚从噩梦中惊醒。她的手指下意识摸向腰间,却只摸到空荡荡的皮带——她的刀不见了。
“醒了?”林婉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她坐在墙角,手里正用磨刀石打磨着一把砍刀,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宁秋皖撑起身子,环顾四周。他们藏在一栋废弃的居民楼里,窗外传来此起彼伏的低吼声,腐烂的手掌拍打着楼下的铁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我们被围了。”林婉头也不抬地说,手上的动作没停,“尸潮是从北边涌过来的,至少上百只。”
宁秋皖没说话,只是伸手从床垫下抽出一把短斧,斧刃上还沾着干涸的黑血。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掀开一角窗帘往外看——街道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摇晃的身影,腐烂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能杀出去吗?”她问。
林婉终于抬头,嘴角扯出一丝冷笑:“你说呢?”
她们没时间犹豫。尸群已经撞开了楼下的大门,木屑飞溅的声音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正一步步逼近。
林婉把砍刀插回背后的刀鞘,从桌上抓起一把改装过的□□,咔嚓一声上膛。宁秋皖则拎起短斧,顺手抄起桌上的铁锅,用布条绑在左臂上当临时盾牌。
“楼梯口守不住,得从窗户走。”林婉低声说,指了指窗外隔壁楼的防火梯。
宁秋皖点头,两人默契地推开窗户,冷风夹杂着腐臭味灌了进来。林婉先翻出去,稳稳落在锈迹斑斑的铁梯上,□□对准下方蠢蠢欲动的丧尸。
“下来!”她低喝。
宁秋皖翻身跃出,动作轻盈得像只猫。可就在她落地的瞬间,铁梯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螺丝钉崩飞,整段梯子倾斜着砸向地面!
“跑!”林婉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两人从两米高的地方跳下,落地翻滚卸力。丧尸立刻被声响吸引,嘶吼着扑来。
林婉抬枪就射,霰弹轰碎了最近几只的脑袋,黑血和脑浆溅了一地。宁秋皖则抡起短斧,一斧劈开侧面扑来的丧尸脖颈,腐烂的头颅滚落在地,被后续涌上来的尸群踩得稀烂。
“往东!”林婉大喊,一边开枪一边后退。宁秋皖紧跟在她身后,短斧挥舞成一道银光,每一击都精准砍进丧尸的眼窝或太阳穴。
街道上的丧尸越聚越多,他们不得不拐进一条狭窄的小巷。巷子尽头是一堵两米高的砖墙,墙后隐约能听到幸存者的喊叫声。
“翻过去!”林婉推了宁秋皖一把。
宁秋皖助跑两步,一脚蹬在墙面上,借力攀上墙头,伸手去拉林婉。可就在这时,一只腐烂的手猛地抓住了林婉的脚踝!
“姐姐!”宁秋皖瞳孔骤缩。
林婉咬牙,另一只脚狠狠踹向丧尸的面门,鼻梁骨碎裂的声音伴随着腥臭的黑血喷溅。她借势一蹬,抓住宁秋皖的手,被猛地拽上墙头。
两人喘着粗气,看着下方张牙舞爪的尸群。
“妈的……”林婉啐了一口,“差点交代在这。”
宁秋皖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的侧脸,忽然伸手抹掉她脸颊上溅到的血渍。
“别发呆。”她低声说,“还没完。”
果然,墙的另一侧,十几双猩红的眼睛正从阴影里缓缓亮起……
墙后的空地原本是幸存者的临时营地,可现在只剩下一地残肢和几具被啃食殆尽的尸体。丧尸犬——比普通感染者更快、更凶残的怪物,正龇着尖牙缓缓逼近。
林婉的□□只剩最后一发子弹。
“省着用。”宁秋皖把短斧换到右手,左手从靴筒里抽出一把军刺。
丧尸犬扑上来的瞬间,林婉扣动扳机,最前面的一只脑袋炸开,但剩下的已经冲到眼前!宁秋皖侧身避开扑咬,军刺精准捅进另一只的眼窝,手腕一拧,搅碎了脑组织。
林婉的砍刀劈开第三只的脊背,可第四只已经咬住了她的裤腿!她抬脚狠踹,丧尸犬的牙齿撕下一块布料,但紧接着又扑了上来——
“低头!”宁秋皖厉喝。
林婉瞬间弯腰,宁秋皖的短斧擦着她的发梢飞过,狠狠劈进丧尸犬的颅骨!
黑血喷溅,最后一只丧尸犬抽搐着倒地。
两人背靠背站着,喘着粗气,四周终于暂时安静下来。
“你的斧子……”林婉看着嵌在丧尸犬头上的短斧。
“不要了。”宁秋皖甩了甩军刺上的血,“再找一把。”
林婉低笑:“够狠。”
宁秋皖瞥她一眼:“你教的好。”
她们闯进一家五金店,用货架堵住门窗。林婉翻出一把新的消防斧,掂了掂分量,满意地插进腰带。宁秋皖则找到几把螺丝刀和铁锤,别在战术背心上。
“接下来去哪?”宁秋皖问,拧开一瓶矿泉水灌了两口。
林婉摊开一张皱巴巴的地图,指了指东边的码头:“幸存者据点,有船。”
“船?”
“离开这座城。”林婉抬眼,“总不能一直杀下去。”
宁秋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如果码头也沦陷了呢?”
林婉收起地图,语气平静:“那就再杀出一条路。”
宁秋皖笑了,伸手擦掉林婉眉骨上的血迹:“行,我陪你。”
窗外,尸潮的嘶吼声再次逼近。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握紧了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