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才开始一个月，物资比人性还要稀缺。
林婉把最后半块压缩饼干塞进战术背包的暗格里，金属拉链咬合的声响在寂静的安全屋里格外清晰。她侧耳听了听门外的动静——尸群的低吼像潮水一般时远时近，但至少现在，它们还没发现这个藏在地下的避难所。
“婉婉。”
身后传来宁秋皖的声音，软绵绵的，像是刚睡醒的小猫。林婉回头，看见她裹着一条脏兮兮的毛毯，赤脚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脚趾因为寒意微微蜷缩着。
“地上凉。”林婉皱眉，语气硬邦邦的，却还是走过去，单手拎起她，像拎一只不听话的猫崽一样丢回床上。
宁秋皖顺势拽住她的手腕，整个人往她怀里蹭：“那你给我暖暖？”
林婉没理她，只是掰开她的手指，检查她昨天划伤的掌心。伤口已经结痂，但边缘泛着不自然的红。她啧了一声，从腰包里摸出半管抗生素软膏，挤了一点涂上去。
“疼……”宁秋皖小声抽气，睫毛颤了颤，却没缩手。
“活该。”林婉冷笑，“为了一罐破黄桃，差点被货架砸死，值吗？”
“值啊。”宁秋皖仰起脸，笑得毫无悔意，“你昨天吃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林婉动作一顿，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她别开脸，把药膏丢回包里：“下次再这样，我就把你扔出去喂丧尸。”
宁秋皖眨了眨眼，忽然伸手勾住她的脖子，整个人挂在她身上：“你舍不得。”
林婉没反驳，只是单手托住她的腰，防止她摔下去。宁秋皖得寸进尺，凑到她耳边，呼吸温热：“而且，我要是死了，谁给你当人形暖宝宝呀？”
“……”林婉面无表情地把她按回床上，“睡觉，再废话就滚去守夜。”
宁秋皖乖乖躺下，却在她转身时悄悄拽住她的衣角：“那你陪我睡。”
“我守夜。”
“外面又没动静。”
“尸群随时会来。”
“那它们来了你再起来嘛。”宁秋皖往床里侧挪了挪，拍了拍空出来的位置，“就躺五分钟？”
林婉盯着她看了两秒，最终叹了口气，和衣躺下。床很窄，两个人几乎贴在一起，宁秋皖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像一块暖烘烘的糖。
“婉婉。”她在黑暗里小声叫她。
“嗯？”
“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最后一天……”
“明天不会是最后一天。”林婉打断她，“睡吧。”
宁秋皖轻笑了一声，没再说话，只是悄悄把手指挤进林婉的指缝里，十指相扣。
林婉没挣开。
凌晨三点十七分，尸潮来了。
林婉几乎是瞬间惊醒，手指已经按上了腰间的枪。宁秋皖还闭着眼，但呼吸已经变了节奏——她早就醒了。
“东南角，至少二十只。”林婉低声说，迅速翻身下床，抄起靠在墙边的□□。
宁秋皖慢悠悠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声音还带着睡意：“要跑吗？”
“跑不掉，它们堵了出口。”林婉检查弹匣，咔哒上膛，“准备打。”
宁秋皖叹了口气，赤脚踩下地，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蝴蝶刀，在指尖转了一圈：“早知道昨天该多拿两罐黄桃的，死前还能吃顿甜的。”
林婉没理她的废话，只是侧身贴在门边，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抓挠声。铁门已经开始变形，螺丝一颗一颗崩开。
“三秒后开门，我打前排，你补刀。”林婉说。
宁秋皖歪头：“可我没枪呀。”
林婉直接把自己的备用枪丢给她。
宁秋皖接住，低头看了看，忽然笑了：“你教我？”
“你没用过枪？”林婉皱眉。
“用过呀。”宁秋皖把枪在手里掂了掂，忽然上前一步，贴着林婉的后背，握住她持枪的手，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虎口，“……但没和你一起用过。”
林婉呼吸一滞。
下一秒，铁门轰然倒塌。
尸潮涌进来的瞬间，林婉扣下扳机，□□的轰鸣震得耳膜生疼。宁秋皖在她耳边轻笑，手指稳稳覆在她的手上，跟着她一起开枪。
后坐力让两人同时后退，宁秋皖的背抵上墙壁，却仍没松开林婉的手。
“看，我学得快吧？”她贴着林婉的耳廓说，呼吸灼热。
林婉没回答，只是反手一枪托砸碎侧面扑来的丧尸头颅，黑血溅在宁秋皖的脸颊上。
宁秋皖伸出舌尖，舔掉唇边的血，眼睛亮得惊人：“……好咸。”
林婉盯着她看了两秒，忽然拽过她的衣领，狠狠吻了上去。
枪声、嘶吼声、骨骼碎裂的声音——全都模糊成了背景。
宁秋皖的嘴唇是甜的，像昨天那罐黄桃。
求在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第 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