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嵇雪搂过来靠在自己肩上,伸手拨开她后颈乌黑柔顺的头发,手上触感湿漉漉的,发丝已经被汗水洇湿了一大片。
露出纤细雪白的天鹅颈,还有优美的脊椎,隐藏在丝质衬衫下。
见到这一幕,周宜仙呼吸一滞,不得不承认,嵇雪的确是漂亮到了几乎像是假人的程度,就连头颅的形状都是一个很标准的头包脸椭圆,美人的骨相。
她几乎不忍亵渎。
犹豫着咬了咬牙,凑近对方的脖颈后面,那块发烫的腺体位置。
闻到一股浓郁的信息素,是很香甜的奶香气味。
跟嵇雪这个人平时给人的印象,还有用的香水气质,完全是截然不同的风格。
周宜仙觉得好香,她的鼻息喷洒在对方的皮肤上。
有点痒。
其实嵇雪刚才只是短暂的神经痛晕厥,她的意识感觉还在,周宜仙说的话她全都听到了。
她悄无声息地睁开了眼,纤长的睫毛像是蝶翼一样轻轻颤抖。
趁着对方咬下去之前,嵇雪突然开口,喊她的名字。
“周宜仙。”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短暂的茫然。
后颈传来一阵皮肤被穿过的刺痛,对方咬下去了。嵇雪眼角莫名地溢出清浅的泪。
短暂的刺痛过后,就是强烈的愉悦快感。她有时候会固执地认为,这是信息素在欺骗大脑。
周宜仙听到她的声音,停了下来。困惑地“嗯?”一声。
可嵇雪什么也没说,她的额头汗津津的,脖子也汗津津的,浑身像是被水泡过。
薄唇微微开启,喘息着。
她甚至不确定自己现在头脑是否清醒,依靠在对方怀里,伸出胳膊用力地勾住周宜仙的脖子。把脑袋埋得很深,蜷缩进去。
“没什么,继续吧。”
“哦好。”
其实周宜仙也有点别扭,她不知道嵇雪会不会反感,担心对方觉得自己做了很多余的事情。
好在,嵇雪没有生气。
她又凑上前,叼住对方的后脖颈。用牙齿咬。
但这次跟上次不同,她用了犬齿往更深处刺去,做标记。
如果标记不成功的话,来来回回要试一次,双方都会很痛苦。
嵇雪埋在她怀里,受到腺体敏感处又痛又痒的刺激,忍不住闷哼一声,像是嗓音哭哑了一样的低声呜咽,甚至有点可怜兮兮。
很痛。
却还想要更多。
她的身体止不住颤抖着。
周宜仙知道已经标记成功了,她收起了自己的犬齿,退出腺体。
但看着对方脖子的白皙皮肤上扎出来的两个洞,感觉有点于心不忍,她想要安慰一下,于是轻轻落下一个吻,用舌头舔舐,这样伤口会好得更快。
怀中的人颤抖得更加剧烈。
生理课上老师教过,这个时期的Omega特别敏感,需要Alpha的疏导和陪伴。
所以周宜仙并没有完全撤离,但还是搂着她抱在怀里安抚。
用手顺了顺她的背,时不时抚摸她的头发。
周宜仙做的都是最基础的安抚动作,让对方感受到有人在她身边而已。
毕竟她们不是真正的结合。她担心嵇雪会拒绝反感,自己也掌握着一个成年Alpha该有的分寸。
临时疏导标记,自然也不可能像真正的情侣那样,去做亲密无间的接触。
“你好了么?”
周宜仙垂眸看向怀里的人。
她的标记很有效果,立竿见影。
嵇雪感觉身体上的痛苦逐渐消失,信息素被疏导,思维也逐渐恢复清明。她心绪微动,动了动嗓子,轻轻嗯了一声。
“没事就好。”
周宜仙放了心。
两个人这么紧挨着姿势过于亲密,她们再这么抱着也不合适,她主动识趣松开了手。
嵇雪感觉她的后退,也退了出来。
她伸出手,捂着自己的脖子,那块发烫的腺体上还残留着对方的齿痕。
嵇雪内心的感觉,说不出的别扭。
她的面色一如往常冷淡,好像又恢复成了高悬于天空的皎洁月亮,沉默半晌,最后也没有说话。
短暂的亲密之后,两个人又退回去变得更加尴尬。
门外传来巨大的动静,是刑警队的人过来了,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交谈声,她们带了专业的工具来切断铁链开锁。
“快点快点,里面的人出事了你付得起责任么?”
“行了知道了。别催!”
几个人合力,咔嚓一下,铁链断了。
有人举着手电筒的强光束,往厂房里面晃了几下。
“这地儿也太黑了,到处都是霉味。”
“上回建业集团死的那个法务好像就是在这里出的事。”
“嵇检,你在里面吗?”
“嵇检……”
嵇雪清了清嗓子,回应道:“我在。”
几个穿着制服的人举着手电筒循声跑了过来,她们很快找到了这里,见到嵇雪安然无恙,松了口气。
“您没事就好。”
嵇雪显得客气疏离。
“麻烦你们跑一趟了。”
几个警员笑道:“应该的,别说是咱们内部人员,民众遇到困难我们也有责任过来施以援手。”
嵇雪很快就进入了工作状态。
跟她们说:“这里应该是有人在盯着。公安的同志们,麻烦你们控制一下现场吧,顺便排查一下周边有没有可疑的人。”
“行。”
几个警员看着嵇雪,她们神色有些不对劲,挤眉弄眼释放八卦信号。但是谁都不敢在嵇雪面前表露太过,只能硬生生憋着。
她们嵇检身上覆盖着Alpha信息素的味道,完全遮不住,能沾染到这种程度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
几乎都可以很肯定地得出结论,是做过了的。
其中一个胆大的警员看向旁边的周宜仙,打探道:“这位是……?”
嵇雪简单回答:“她是这次被告的亲属。”
警员点点头,等嵇雪转过身离开。她的眼神暧昧地在这两个人中间打转。
接下来这个废弃的工厂很有可能要被监控,她们还需要封锁现场,嵇雪跟着几个警员上了二楼。
周宜仙走出厂房,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车子被人划了。发动机也被人为制造出了故障,完全没法儿开。
看着被毁的车,再加上这里黑灯瞎火,她的火气蹭蹭往上冒。
一溜烟跑到二楼,她找刑警队的人说。“警察同志,我现场报个案,我的车被人恶意毁坏了。”
几个警员看了她,笑着说:“我们是刑警队,这种事按理说不归我们管。”
旁边的嵇雪沉默,没有说话。
几个人想起这两人不清不楚的关系,忍不住看戏。其中一个人补充说:“不过你这毕竟就是在我们跟前发生的事,来说说什么情况?”
周宜仙把车子情况说了一遍。
警员做了简单的笔录,分析道:“那应该就是你们被困在这里的时候,车子也被毁坏。这明显就是有意图的。”
“没错。”
原地报了案之后,周宜仙气稍微顺了些。
眼看着时间走到了接近晚上十一点,时间不知不觉这么晚了。她是时候回家了,不然就得到后半夜才能睡觉。
她车还坏了。
思索再三,周宜仙脑海里也没想到几个能这时候还没睡的朋友,除了贝锦凡这个夜猫子。
她走到边上,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小凡你睡了没?能不能过来旧工厂接我一趟。”
对面传来一个娇俏的女声。
“怎么了,想我啦,你求我啊?”
周宜仙一本正经道:“好好说话,你来不来?”
贝锦凡妥协:“好好好,人家去就是了。真是的,一点儿情调都不懂……”
挂断电话。
周宜仙一个人站在走廊上,她抬头看着外面的夜色,没忍住困倦,打了个呵欠。
折腾了一整天,现在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她闻着厂房空气里的潮湿霉味,只挂念着遥远的床,想回去睡觉。
穿着制服的公务人员们还精神抖擞,拿着设备进进出出。
嵇雪从那边房间里出来,她手里多了个手电筒,大约是某个献殷勤的警员给的。
她看向走廊那头的周宜仙,走过去说:“你车坏了。”
周宜仙点头,嗯一声。
“你准备怎么回去,要跟我们一起回去,捎你一程?”
周宜仙晃了下手机。“不用了,有人来接我。”
嵇雪闻言,垂眸轻“嗯”一声,也没多说什么。两个人之间的似乎有什么东西牵着,又无法骤然靠近。
隔着很难琢磨的距离。
贝锦凡来得比想象的要快,她开着一辆甲壳虫,下了车,站着厂房门口四处张望着。
隔着老远,周宜仙就看到她打扮得色彩缤纷,像是一只花蝴蝶。
手机很快显示贝锦凡的来电。
“喂,你在楼上吧?我好像都看见你了,快下来!谁像我对你这么好,大半夜开车来接你?感不感动?”
她一连串说了许多话出来。
周宜仙早就习惯了她的话痨,忍不住轻笑:“行,感动。”
“我这就下去,等着我啊。”
掐灭了电话,周宜仙跟旁边的人说:“嵇检,我得先走了。你们也早点下班休息吧,挺晚的了。”
嵇雪站在一片月光下,脸色淡漠。她的目光盯着周宜仙唇边的笑意,又扫向厂房楼下那个女孩儿的身影。
轻“嗯”一声,语气不冷不热。
不过一会儿,几个警员齐齐从房间里出来,汇报说:“嵇检,可以收工回去了。”
周宜仙下了楼,贝锦凡像是个纸片一样飘过来了,她身材极其纤瘦,几乎到了皮包骨的地步。
她像是被磁铁吸住一样贴了上来,亲昵挽着周宜仙的胳膊,问:“你怎么半夜来这种鬼地方?”
“还不都是我姑的事儿。”
“啊?姑姑的事情还没解决掉么,我们家仙仙真是太辛苦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能用得到我的地方都可以找我哦。”
周宜仙一听她叫自己仙仙,就忍不住发笑。
“这会儿不叫我土肥圆了?”
贝锦凡佯装生气,晃了晃她的胳膊。
“那都是多早之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人家还不了解你嘛,你可真记仇,到现在还说。”
“好,我不说了。”
贝锦凡得寸进尺,拽着她说:“那你得请我吃烧烤,给我赔罪!”
周宜仙纳了闷:“你给我起难听的绰号,还要我请你吃宵夜赔罪?”
“我不管我不管,人家可是专门过来接你的!”
“行行行。”
“我现在就要去吃!”
“好好好。”
周宜仙郁闷极了,她还想早点睡觉呢。
得逞了之后,贝锦凡才总算了饶了她这条老命。
厂房那边又传来动静,只见一群身穿制服的人走了出来,贝锦凡好奇地扭过头看着她们。
“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呀?”
周宜仙回答:“来查案子的。”
其中一个性格外向的警员走了过来,主动打了声招呼说:“周老板,你朋友来接你啊?”
周宜仙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的贝锦凡看着这么多穿着制服身姿飒爽的姑娘,警戒心竖起。
她抢先回答:“我是她女朋友哦……”
周宜仙无奈地瞥她一眼,又来了。
听到这个回答,警员姑娘眼神别有深意地看过去,似乎在打量周宜仙到底是有什么魔力,能吸引这么多的Omega。
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魅魔体质?
贝锦凡着急拉着她走,“快点走吧,都深更半夜了,咱们赶紧去吃好吃的啦。”
周宜仙也只想早点回家,就跟着上了她那辆甲壳虫。
结果两个人上了车之后傻眼了,贝锦凡启动好几次都没成功,正纳闷,副驾驶座的周宜仙扫了一眼,替她指出:“你油箱没油了。”
空气一阵沉默。
熬到了这个份上,周宜仙连郁闷都没力气了,她无奈叹息:“你开车都不看的么?”
“人家着急来接你,忘了看嘛……”
贝锦凡委委屈屈,她放弃挣扎,扭头问周宜仙:“那现在怎么办呀?”
周宜仙低头解开安全带,“现在抓紧时间下车,请求警察同志能不能好心捎我们一程。”
“哦好的。”
好在警车还没撤离,她们下了车厚着脸皮去请求捎带,警员们很好说话答应了。
她们一共两台车,但是都只剩下一个空位了。
周宜仙扫了一眼车内的情况,跟贝锦凡说:“你在前面那台,我坐后面这边?”
贝锦凡是个名副其实的作精。她非要跟人唱反调:“不行,我去后面,你去前面。”
认识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贝锦凡小事爱作,遇到大事反倒是没主意。
周宜仙懒得跟她争。
“行。我去前面坐。”
深更半夜,还飘起了雨,周宜仙低头走过去,拉开后车门,抬眸就见到里面坐着的嵇雪。
她身穿制服,安静地坐着。如同深海一样,隔绝了周围轻浮的光线。
手很规矩地放在腿上。
雪白的袖口收束得恰到好处。
周宜仙稍微愣神,她迈腿坐了上去,顺手带上车门。
一路安静无话。
车停在了公安局,大家都要在这里下车。一次出动了这么多人,自然会让领导知道。
嵇雪正在跟他们领导说了什么,寒暄了几句。
“嵇检,你回去慢点儿啊。要不让小周送你?”
周宜仙听到‘小周’这个称呼,还以为在说她,扭头看了一眼。
嵇雪礼貌拒绝。“不用了,你们忙吧,今天麻烦警局的同志们了。”
“哪里的话,咱们公检法都是一家。”
周宜仙正站着原地看着,只见嵇雪抬脚走了过来。她的眼神有点奇怪,周宜仙感觉不太对劲,但说不上来。
这时,贝锦凡也下了车。
她朝着这边喊:“仙仙快来,我们一起去吃夜宵啦!”
周宜仙恍然想起来还有这么个差事没干,她正打算过去,却突然被身后的检察官叫住。
“周宜仙。”
周宜仙脚步顿住,扭回头。“嗯?”
嵇雪走到她面前,伸出纤长的手指替她整了整衣领,抚平。动作亲昵。
突然的近距离,周宜仙心跳几乎要漏了一拍,她紧张地同时,却发自本能觉得有点怵。
嵇雪轻声说:“你有女朋友还敢来招惹我?”
“……”
不是。
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