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玄土麒麟显然是舒服了许多,摇头晃脑地重新站好,吵着古徵徵的方向“嗷嗷”嚎叫了几声,便施了那“遁地术”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古徵徵与姬羽,加上燕洲以及诸位将士,一起把那图腾围了个水泄不通。只见那图腾的上面画着些颇为不寻常的纹路,且赫然刻着两句话:
英汤玄谷之陨
启十万载之殇
古徵徵心中不禁想道:这玄土麒麟怒溢四野,难道是那英汤玄谷之计?四宗仙童曾明示,玄灵之力对金玉天山之封印最多撑上十万载,眼下看来,怕是早些日子的时候,那永夜冥域就已经有所动作了。金玉天山玄灵之力皆汇入英汤玄谷,而其执掌于皇族英氏之手。只是这英氏究竟是修何心法用何武功皆一无所知。这玄土麒麟的动作怕只是其中一环,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
此时,姬羽却指着图腾上的纹路对古徵徵说道:“徵徵,这纹路我看着颇为眼熟,却实在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
燕洲连忙凑过来看了两眼,说道:“回禀羽王,这纹路似是在咱们野泽灵宫旁边的土灵寺中见过。”
弋海蛮荒的每块陆地上,均有这样一座类似的寺庙。济水西沼掌土之灵力,因此那寺庙便唤做土灵寺,乃是孕育那灵力珠与玄力珠的地方,乃是各个大陆自然之力最为集中之地。
姬羽说道:“我们现下便回那土灵寺去瞧瞧!”
燕洲却面露难色,说道:“那玄土麒麟此前几日踏遍了北沼泽的部落,损伤实在不小,再加上……”话说着便吞吞吐吐起来,“北部那冷王也不是一般人摆得平……羽王殿下若不及时过去察看,属下担心引起过多不必要的误会。”
姬羽回道:“有道理。眼下那姬辰正在野泽灵宫中,我便先直接北上去平乱,省得他又找些不必要的麻烦!”可是转头又一想,“不过,燕洲,那土灵寺之事得尽快查看,玄土麒麟之事方能寻得根源。这样,你且回那土灵寺,我带他人北上。”
古徵徵却说道:“哥哥不必担忧,徵徵去探那土灵寺便好。哥哥连年征战,燕洲将军是万万不可缺的。”
姬羽静下来细想了一下,于是说道:“燕洲,你陪徵徵去探那土灵寺,副将随我北上便好。”
燕洲于是单膝跪地道:“末将领命!”
古徵徵对姬羽轻轻道了声“哥哥保重”,倒是让姬羽有些新鲜,几百年来他征战在这肆灵弋海,还没谁在此关心过他。
姬羽会心一笑,回道:“放心。待我稳定北沼泽部族,便速速回那野泽灵宫去与你汇合!”
古徵徵点点头,拎起那燕洲手中的长枪,说了一句:“燕将军,且握稳长枪!”只见那燕洲还没反应过来,便随着古徵徵腾在了颇为高高在上高空中,然后随着那“圣古翼步”朝着野泽灵宫的方向飞了去。姬羽回头看到那自小孱弱的小丫头带着燕洲如一道白光闪过,也颇感叹了几句,然也来不及多想甚么,便向北进发了。
那燕家的确不似姬氏一族的血统,白净娇小一些,即使戎装在身,古徵徵也感觉颇为轻松。那燕洲刚刚飞上天的时候,还有些不适应,不过一会儿便能睁开眼睛指着前路了,两人于是没有费多大的功夫,便赶到了那土灵寺后山的土灵神坛。且估摸着今日赶上了甚么节日,那土灵神坛周围竟然没甚么人把守着。
古徵徵在燕洲的指引下走到那神坛附近,方才看到,所谓神坛,便是那一片高耸如云的云林中间一片石林所包裹起来的一块巨大的圆形青石,那青石上也如恒玉神坛相似,雕刻着忍冬花的纹路,但是那青石中央却的的确确雕刻着一块与那玄土麒麟脓包当中裹藏的青石一样的图腾。古徵徵腾起一股真气,向着那土灵神坛飞了过去,准备过去细细查探一番。
谁料刚刚飞到半空中,从左侧忽然便杀出一道剑气,那剑气十分逼人,可是由于并没有看清楚是甚么人,古徵徵连连后撤躲避那剑气,二十几招之内都没有还手。可是没想到,在那剑气后面,忽然就出现一个黛衣人,周身着一袭墨水纱状夜行衣,蒙头蒙脸蒙手,竟一丝也看不出来历身份来。那黛衣人现身之后,剑剑精准地插向古徵徵左侧心房,且速度奇快。古徵徵平日里面习武皆是为了救人和修炼,哪里真正用来保命呢?!果然又不出五招之内便被那黛衣人用剑划到了左心房,还好有那古五棱石护体,才挡了一难。那燕洲看到羽王妹妹、紫微斗转仙宫的公主虽能降服那神兽,却斗不过一个武功平平的刺客,连忙一个箭步上前,抄起长枪便与那人打斗起来。那人虽然闪闪烁烁、忽上忽下,但却敌不过那燕洲实战经验丰富,果然不出三十招便被那燕洲逼到了竹林边上。却没想到,那竹林内还藏着四个黛衣人,同时发了四道剑气向燕洲。古徵徵正发现那竹林中的异样,于是从远处一个“圣古翼步”飞到燕洲身旁,一把便将他高高地拉了起来,生生躲开了那四道剑气。
古徵徵腾在半空中向着那五个黛衣人喊道:“既然现身,便都出来罢!”
那五个黛衣人便快走了几步,都走出了那竹林,前排三人后排两人插空站好了,然后开始互通真气。
古徵徵在高空中看到那真气流动起来看上去颇似一个折线形。古徵徵又腾高了一些,那燕洲便从空中向着中间一个黛衣人攻了过去,却又见五人一下子变幻成圆形,快速旋转起来,先是将那燕洲弹倒在地,然后两个黛衣人顺势跟上突袭了燕洲,燕洲一跃爬起,在那黛衣人组成的剑阵里面看似无休止地周旋了起来。
古徵徵在一旁又施一个“圣古翼步”要飞到那混战当中,却不想半路又杀出一个黑衣人,身着一身贡缎的黑色丝绸夜行衣,也是蒙头蒙脸,但是却未蒙手。只见那人挥舞着“嚯嚯”长枪对着古徵徵便是一式“遁风十里”,那长枪便擦着古徵徵的脖颈处半寸飞来,古徵徵赶忙又腾一股反向真气,向身后更快速地施了一个“圣古翼步”,躲开了那长枪,只见那黑衣人又追上去,施了一式“遁探取物”,一下子又把那长枪拉了回来。趁他拉枪的功夫,古徵徵一个翼步边飞到他身后,一边从那古五棱石里面取出了玄空灵鼓,腾那到人脑袋正上方的位置,只用了八分力道的真气“徵~徵~”地敲了两下,只见那人沿着玄空灵鼓发出的螺旋形声线便生生被拍到了地面上。这一击之后,那人便也学了些聪明,在与古徵徵后面连续打斗的三十招之内,都极力躲开那玄空灵鼓下方顺着声线散发真气螺旋的位置,古徵徵于是便再未得手。两人弹开之后,那黑衣人向前挥一挥手,古徵徵才看到那人身后竟然活脱脱着站着两排弓箭手。那黑衣人向前挥一下手,那弓箭手便开始准备了,那黑衣人又挥一下手,那些弓箭手便齐齐地将那弓箭朝着古徵徵发射了过来。古徵徵虽然第一次见到弓箭,但眼前那黑衣人杀气腾腾,也猜想那人应是想取自己性命。在那弓箭手发射弓箭过来的时候,使劲向最高空腾了三股真气,又将身体扭成平行地面的样子,向着高空施了“圣古翼步”,直接便飞到了那初升新月的位置上,然后腾了一股子特别强的土之玄力和土之灵力混合而成的真气,朝着那些弓箭“徵~徵~”地敲了两下玄空灵鼓,果然那些弓箭便齐齐地被拍在了地上。
只听燕洲在旁大喊了一声:“古族公主小心!”
古徵徵心里颇有些狐疑,那燕洲也并非第一日认识自己,怎的喊得如此客气。
果不其然,那黑衣人听到燕洲的呼喊之后,忙让那弓箭手收了兵器。
古徵徵刚刚从空中落地,便听得空中传来一声:“何人敢在我土灵寺撒野!”
抬头一看,一位身着灰白色粗布长袍的老者捋着手中的拂尘腾了股真气落在古徵徵的身旁,身后还跟着十多个衣着十分相似的弟子。那些黑衣人一见到那老者,便在带头的黑衣人指示下速速退了出去,那老者看到燕洲与那黛衣人还打斗得不可开交,指使了两个徒弟去追踪,自己掸一掸拂尘便去帮那燕洲了。
古徵徵在旁看着,虽说那老者手中乃是一个拂尘,但打斗时使用起来却是一股子长枪的形状,那丝丝缕缕十分强硬,却与刚才那黑衣人的打斗技巧十分相似,仍沿用了“遁”术。只见他上去腾空便朝着那阵型的正中央来了一个“遁风十里”,便硬生生地将那剑阵中间互相传递的真气切断了,后有来一个“遁探取物”,将那拂尘收在手中,最后又对着那其中似剑气最强的一位,也就是攻击古徵徵的那个黛衣人,用那拂尘死死地攀上他的剑柄,一下子将那剑收在了手里。燕洲见有那老者帮忙,赢面已然打开,更加越斗越勇。五个黛衣人看到赢面已失,于是便似商量好一样,用了好似那“遁地术”的法术在地面上一闪一闪地逃走了。
那老者方才稳稳地落在那神坛的正前方,看着古徵徵同时问道:“古族后人,你可有受伤?”
古徵徵颇有些清冷地回道:“并未。”又对着那老者问道:“这位老者可便是我父王口中提及过的天玑长老?”
那老者轻轻捋了捋长长的白胡须,微笑着点点头。
古徵徵拱手说道:“多谢长老相救。”
燕洲见状,忙对那老者说道:“天玑长老,这位乃是第十六代古族后人古徵徵。”
天玑长老却说道:“老朽已知。能同时腾那土之灵力与土之玄力二者共同压制弓箭的,恐怕也只有古族后人能办到了。”
古徵徵道:“让天玑长老见笑了。您的天灵之土一招九式运用的变幻莫测,晚辈敬佩!”
天玑长老笑笑,又说道:“老朽虽擅用拂尘,确仍袭‘遁’术,公主果然好眼力。此番自那亘古圣域远道而来,现下天色也已晚,可否还要赶回那野泽灵宫去?”
古徵徵心中想道,长老这样说,想必是有意留我在此寄宿,姬羽眼下已经率兵到北沼泽部族去了,野泽灵宫虽然说起来也都是血脉之亲,却从未谋面,这位长老如此面善,又是我亘古圣域七岛主之一,想来绝不会加害于我,倒不如就此落脚为好。于是笑笑,顺着天玑长老的话说道:“如天玑长老所言,眼下天色已晚,不知您这土灵寺当中是否有徵徵容身之处?”
天玑长老便指着身后一个个头十分矮小之人和一个身材颇为圆润之人回道:“那是自然。我现下便请我的大弟子成荣和二弟子成宁为你安排。”古徵徵作了个揖,那月光确十分暗淡,暗淡到一旁的燕洲根本没有看到她竟然与那天玑长老一闪而过地交换了一个眼色,又说道:“谢过长老,”又对着那两位弟子说道,“有劳二位了。”
见所有的事情都已暂且有了着落,那燕洲竟一反常态地全然不提帮助安顿公主的一应事宜,也拒绝了天玑长老发出的一同品茗之邀请,而是执意要回去了。那天玑长老先要去完成晚间祭祀礼,也告退了。
古徵徵却送燕洲到寺门口道:“今日实在有劳燕将军了,只是那图腾之事尚未查明,还请燕将军守口如瓶。”
燕洲作揖行礼道:“属下定当谨遵,还请公主放心。”
古徵徵赶忙扶起燕洲,又问道:“将军似急匆匆的,可是还有甚么公务在身么?”
燕洲回道:“正是。老父亲已月余未孝,末将这就赶回那‘安檐山庄’去了。”
古徵徵点点头,转身又回了寺庙。那燕洲便快马加鞭地朝着‘安檐山庄’燕家的方向赶回去。
那古徵徵进了寺庙,却并未如约到天玑长老处喝茶,而是直接转向客房的方向。果然在那客房所在的小院当中,已有一位老者在等她了。她走过去对老者说道:“天玑长老,请问您拂尘收来的那把剑可查看过了?”天玑长老说道:“回公主,乃是那肆玄蛮荒之物。”古徵徵说道:“没想到,这两块大陆现下又有复战之势。”天玑长老看着手中那柄长剑上所刻“御鼎玄宇”四字,回道:“‘誓保古族一神脉,绵绵万代;誓护玄灵一线牵,百姓无边’,可不想,我亘古圣域玄灵浮岛在此中调停多年,好容易稳定下来局面,眼下又有气势之兆。”又拱手继续说道,“公主可是还有要事?老朽已安排好了。”古徵徵说了句:“正是。长老有心了。”
说罢,古徵徵转身便走进了客房。虽说那玄灵浮岛与亘古圣域仍有一海之隔,但却以亘古圣域紫微斗转仙宫为心脏,主宰各玄灵浮岛的岛主长老们虽然自成一体,在紫微斗转仙宫议事之时各占一岛,秉中庸之道,且地位不分高下,归根结底还是在维护古氏一族。
推门进去,果然见到客房供休憩的榻上放着一个十分简朴的包裹,古徵徵打开包裹,换上那包裹内用此地极少见的纤织锦缎做成的夜行衣,一个箭步便飞到了那寺庙的泥瓦片上,又看到那舍利塔,于是一个“圣古翼步”飞到了那舍利塔上,又一层一层地攀爬到最高处,向着西方望过去,果然在那黑漆漆的一片天地里面看到又一点点光芒之地,心中想道:那里应该就是‘安檐山庄’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