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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第 42 章

作者:琉西西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贾文萱惶惶不安地在厢房里走来走去。


    她总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事情还要从七天前说起。


    她去找贾文菡说事情,碰巧遇上围杀现场,而倒在血泊里的人,是一名贾姓远亲——她今年还见过几次。


    彼时贾文菡刚扔掉手里的匕首,掏出丝帕擦拭手上的血迹。


    她吓一跳,连忙上前问二哥出什么事了。


    贾文菡一脸阴冷,说家里出了点小事,要妹妹三缄其口,同往常一样该做什么还做什么,而他要去怀阳一趟,若是他人问起,就说他得了风寒在屋里养病。


    贾文萱对怀阳有一些了解,那里有贾家监管的一个铁矿开采场,见二哥如此行径,八成是矿场出事了,而且事情还不小。


    原以为贾文菡至多五天回来,哪知到现在了也没回来,还一点消息都没有。


    不仅如此,她的爹爹贾丞相也不见人影,娘亲更是多封书信传给还在汨罗治水的大哥贾文藏和江陵的祖父。


    问起娘亲,娘亲也只说姑娘家不需要知道这些东西,让她在行宫好好玩乐就是。


    山雨欲来。


    越是一知半解,贾文萱越是担心。


    偏偏她还要按家里的要求,摆出一派正常的模样,连往日里最爱去的游玩宴会,她都没待多久,心神不宁地早早回房了。


    “谢庭钰——”贾文萱逮到例行巡逻的谢庭钰,“你要去哪儿?”


    皇子之争愈演愈烈,不管谢庭钰愿不愿意,他都已经被百官自动划到三皇子阵营中,既如此,那他便下定决心要不遗余力地助好友一臂之力。


    因此,他此番正是要在巡逻过程中顺路去三皇子的院落商量计策。


    不想意外碰上贾文萱。贾文萱身后的贾家势力,与三皇子一派虽不是水火不容,但也不算紧密来往。


    所以他含糊其辞地说:“职责在身。四处巡逻。”


    “可是你都没有穿官服。”


    “我这官职,哪有真正放松的时候。”


    “我来找你,是想让你这几日时刻待在我身边保护我。”


    “出什么事了?”


    “你就说愿不愿意嘛。”


    她这模样看上去不像是遇到危险,更像是小姑娘蛮横撒娇,故而谢庭钰婉拒道:“我找子良安排两个禁军给你。”


    “为什么不能是你?我就要你保护我。”贾文萱气得满脸通红,“不然你去哪儿我就跟去哪儿。”


    谢庭钰还算耐心地解释:“我有公务要处理,不便外人所知。还请三小姐见谅。”


    她忽然想到桑桃说过棠惊雨是随谢庭钰一起来的,两个人住在一个厢房里,只不过这人没有跟在他的身边,也没有去各种宴会,不知上哪儿去了。


    情急之下,贾文萱脱口而出:“什么公务?棠惊雨是不是?难道她的命比我的重要?”


    谢庭钰的目光顿时变得锐利起来,贾文萱的气势刹那间就歇了下去。


    “在大奕律法中,不管是皇室贵族抑或普通百姓,都是大奕子民,皆受律法公门护佑。往后还请三小姐慎言。”


    贾文萱垂头丧气地盯着地上的一块青苔,说:“凶什么凶……”


    “若无他事,在下告辞了。”话音未落,谢庭钰就抬步离开了。


    贾文萱望着谢庭钰远处的身影,恼怒地掉头回厢房了。


    他说到做到,不多时就有两位禁卫前来报道。


    贾文萱正气头上,吩咐桑桃说让他们守在门外,不准进来。


    贾文萱躺倒在大榻上生闷气时,帷幔后方两个家丁打扮的男子互相对视一眼,露出充满恶意的微笑……


    再说谢庭钰。


    他从三皇子院里出来后,到底放心不下第一次不在他眼皮底下离开行宫耍玩的棠惊雨。


    骑马下山时,他的脑海里闪现的都是她要离开他身边的回忆,尤其她那句“是自由死掉的味道”。


    他忽然变得惴惴不安起来。


    也是巧,他下山的那条路,与策马比赛的路径很靠近,因此瞧见这样一副景象——


    身穿秋日骑装的棠惊雨,将披在肩上的长发利落地挽了起来,未施粉黛的一张芙蓉脸绽放着靓丽爽朗的笑容,驾驭着身下的高大骏马,穿梭在秋日暖阳下的广袤的山林丛野,姿态潇洒,自在飞扬。


    那身骑装不是她出门前穿的衣服。


    那匹马也不是她今日骑出去的马。


    搭在马鞍上的布袋,他更是从未没见过。


    天啊,连山风都是自由的味道——他仿佛能清晰地听到她此刻心里的声音。


    当一个人一开始就设立了一个不好的结果,那么他接下来所见到的一切事物,都只是在证明这个结果。


    炽热燃烧的怒火吞没他的理智。


    “棠惊雨——你给我下马!”


    随着怒意而起的是林间扑棱扑棱惊乍而起的飞鸟,随着吼声一道疾驰而去的是道道冷箭。


    距离终点还差三里地的棠惊雨急急拉动缰绳,悬停骏马。


    她转头看到怒气冲冲的谢庭钰,疑惑道:“玄之,你怎么在这儿?”


    谢庭钰怒视着她:“给我下马。”


    棠惊雨惶惶无措,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终点就在前方,她心有不甘,抱着对他的喜欢,蹙眉哀求道:“为什么?我——”


    见她还想策马,谢庭钰举弓执箭,箭尖牢牢对准她的眉心:“下马。”


    深秋时节,阳光再亮,风也是清寒的,尤其在山里。


    一阵稍大的山风吹过,金黄棕褐各异的秋叶嗦嗦作响,仿佛下起了一场短暂的淋漓山雨。


    谢庭钰见她终于舍得下马,收了弓箭,翻身下马,盛怒之下情不自禁地朝她扬起一个巴掌。


    掌风最后没有落下去,悬停在她左脸的一指距离。


    她的身体,没有下意识地去躲去挡去做任何需要保护自己的举动,甚至直到他的手掌停住的下一瞬,才反应过来他刚刚要做什么。


    “为什么?”她的眼眶霎时溢满泪水。


    悬停的手落下抓住她的左上臂,他气愤地开口:“为什么?你还敢问我为什么?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我同意放你出去玩,不是让你用来背叛我的!”


    她突然笑起来。


    蓦地想起以前还在醉花楼的时候,林妈妈为了让底下的姑娘听话接客,先是十分宽容地说“不接客也没事儿,就是银钱少一些”,然后每晚吩咐打手对其痛打一顿。


    下手时也很有讲究,用被子裹在姑娘的身上,只会痛,不会留痕。


    不出几晚,再不听话的姑娘,都听话了。


    再对比谢庭钰近日作为,与昔日林妈妈所为——最后结果都一样。


    棠惊雨深吸一口气,清寒的冷意穿胸透肺,湿透的双眼充满怒意地回看谢庭钰:“背叛你怎么了?我一点儿都不稀罕你的谢府。我这棵野草,本就属于天地。不属于任何一个人。”


    “我早该清楚,你的想法从来就没有变过。既然如此,我还放你出来干什么。”他突然靠近她,脸颊压着她的半边脸,恶狠狠地说,“我就应该把你关在暗室里,天天*。*到你一看到我就不敢动,还要张开腿央求我的疼爱。最好*烂*坏,让你只能躺在床上,哪儿也不去了。”


    说着,他伸出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颌,几乎要吻住她的唇,继续说:“之后,你只能日夜念着我的名字,乞求我能给你一点怜爱,给你一口饭吃,一口水喝。”


    浓烈而炙烧的缠吻。


    爱与占有,模糊不清。


    恨与不甘,交织不明。


    在她快要失去呼吸时,他才大发慈悲地放开她,在她耳边哂笑一声:“软骨头。抖得跟个筛子一样,方才的气势哪里去了?”


    棠惊雨相信,他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因此哪怕此刻在心里已经将他咒到要即刻打落地狱十八层,面上仍软着语气说:“玄之……你不能,不能这样对我。”


    “嘁——果然啊,这招对你最有用。”


    他的眼神变了,将她拖到丛林掩映的深处……


    正是:鬓发纷落宽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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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涛骇浪云雨时。


    到底是抽空下山,不能肆意妄为,不过一回便结束了。


    谢庭钰攥着棠惊雨走出来,打算将她带回行宫,不再让她出门。


    棠惊雨双腿酸软地跟在他身后,牵住自己先前骑着的那匹马,声音略带沙哑地说:“我要还马。”


    “还什么马。”他立刻皱起眉,“刚才*你还不够狠,还有力气动歪心思是不是?”


    她浑身颤抖地贴着那匹黑马,目光小心翼翼地看他:“这匹马不是我的。”


    谢庭钰皱眉更深,等着她接着往下说。


    “是——”话到嘴边,通通化成滚滚落下的热泪。


    一刻钟前,她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钟声——比赛结束的钟声。


    很多很多无法言明的苦楚与委屈,在这一刻通通涌入心口。


    “不许哭!”谢庭钰硬着脾气说道,“别指望我会心软可怜你。”


    他这话音一落,就听纷沓的马蹄声渐行渐近,是莲生与霜夜的声音,在找棠惊雨。


    他们很快看到站在一起的棠惊雨和谢庭钰。


    莲生连忙下马,在谢庭钰还没来得及问责前,先行开口:“谢天谢地。有主人在姑娘身边。起初看到第一名的不是姑娘的时候,我就猜到是不是出事了。我就说凭姑娘的骑术,怎么可能输给那个翰林院出来的公子。”


    霜夜随之接话:“是啊。比赛都结束了,姑娘还没有出现,我们就赶紧找出来了。”


    “什么……比赛?”谢庭钰仿佛被人从身后重重敲击脑袋一般,恍然空白地立在那里。


    是他先入为主,一叶障目。一开始,就没有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


    莲生:“嗯。策马比赛。头奖是一整块上好的鹿肉。”


    谢庭钰满眼后悔地看向贴着黑马捂脸痛哭的棠惊雨。


    他伸手,要去擦她脸上的泪水,被她抬手打掉。


    又一阵疾驰而来的马蹄声。


    “哈——我说是哪家的姑娘敢跟我如此夸下海口,要跟我争头奖。”跟着莲生和霜夜骑马追过来的苏崇文扯紧缰绳,停在四人面前。


    “原来是少卿大人的人,怪不得敢跟我赌黄金百两。”苏崇文翻身下马,“看来少卿大人也没有倾囊相授嘛,比赛都结束了她还停在这儿。”


    话音一落,苏崇文就发现谢庭钰身后的棠惊雨正掩面哭得不成样子,大方道:“不就是一场赛马嘛。这还是那老板为了让人买他们家的马,才特地立下规矩说只能骑他们家的马。骑不惯很正常嘛。”


    她哭得更厉害了。


    苏崇文又说:“要不,那鹿肉我让给你?那一百两你也不用出了。本来我就是图个乐儿。”


    谢庭钰已知自己大错特错,只是此时有外人在旁,他维持表面的平静对苏崇文说:“既然说好的,输了就是输了。明日我会叫人将这一百两送到苏翰林的房里。”


    苏崇文的目光越过谢庭钰,直直落在哭个不停的棠惊雨身上。


    谢庭钰脚步挪到,将她牢牢挡在身后,然后对苏崇文冷声道:“苏翰林还有什么事吗?”


    苏崇文:“听闻少卿大人在朝中可是备受同僚敬佩,总不至于,对自己的女人生气吧?”


    “自然。”


    “那她这是……”


    “向来输不得。见笑了。”


    “噢——这有什么。下次我们找机会再比过一场就是了。我随时有空。”


    谢庭钰忍住想把苏崇文的脑袋拧下来的冲动,对他礼貌地点头微笑。


    苏崇文策马离开后,谢庭钰将哭成泪人的棠惊雨搂进怀里,正想说什么的时候,曹子宁骑马匆匆赶来。


    谢庭钰只好先松开棠惊雨,随曹子宁走到一旁,听他耳语:“贾家三小姐被歹人掳走。贾夫人已经昏过去了。”


    时间太赶,谢庭钰翻身上马,只来得及给棠惊雨留下“等我回来”这样简略的一句话。


    此番情景,有教是:


    多情更多疑,情天亦恨海。


    见人不见心,青衫掩戚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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