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
忙音无情地切断了他的呼唤。
萧祈今盯着黑下去的屏幕,胸口像压了块石头。
他了解白卿卿的倔强,知道她现在一定又气又委屈,却不肯表现出来。
与此同时,桃花坞的落地窗前,白卿卿握着发烫的手机,望着花园里摇曳的玫瑰出神。
暮色为花瓣镀上一层暗红,像凝固的血迹。
萧以柔出车祸了?
真的假的?
以前她装病把萧祈今叫走不是没有过。
可手术室……听起来不像作假……
白卿卿摇摇头,强迫自己停止这些胡思乱想。
萧祈今失约又不是第一次,她早该习惯的。
可为什么胸口还是这么闷,像被人狠狠揍了一拳?
安怡轻轻敲门:“小姐,晚餐准备好了。”
“我不饿。”白卿卿勉强笑了笑,“安姐姐你先吃吧。”
安怡担忧地看着她:“先生不回来吃吗?”
“他在医院陪萧以柔。”白卿卿转身走向楼梯,“我有点累,先休息了。”
卧室门关上的瞬间,她滑坐在地,将脸埋进膝盖。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是萧祈今发来的消息:
【伤口换过药了。以柔还没醒,保镖在门口守着。明天我去公司接你,当面解释。】
白卿卿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最终没有回复。
她起身走向浴室,打开水龙头,让哗啦啦的水声淹没一切思绪。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却冲不散心头那股郁结。
她不该这么在意的,明明准备好要和他离婚,为什么还会因为他的失约而难过?
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洒进病房,为雪白的床单镀上一层金色。
萧祈今靠在沙发上浅眠,下巴冒出青黑的胡茬。
“砰!”病房门被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我的以柔怎么了?!"萧老夫人拄着沉香木拐杖闯进来,满头银发梳得一丝不苟,眼里满是心疼。
萧祈今瞬间清醒,“奶奶,你怎么来了?医生不是说你今天还要做检查?”
昨天太着急,他忘了让人瞒着萧老夫人。
“检查?”拐杖重重敲在地面上,“我孙女都躺医院了,还检查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监护仪上的心率线突然波动,病床上的萧以柔轻轻呻吟一声,缓缓睁开眼睛。
她脸色苍白如纸,额头的纱布渗出淡淡血迹,看起来脆弱不堪。
“奶奶……哥哥……”她气若游丝地唤道,眼泪瞬间涌出,“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萧老夫人立刻扑到床边,颤抖的手轻抚孙女的脸:“我的心肝,怎么弄成这样?”
要不是她今天出院,左等右等都没等到萧以柔,让秋华去打听,都不知道萧以柔进医院了。
萧祈今按下呼叫铃,同时简要解释:“昨天以柔出了车祸,右腿骨折,脑部有轻微淤血。手术很成功,需要静养。”
“车祸?”萧老夫人猛地转头,怒火高涨,“好好的怎么会出车祸?”
萧以柔的眼泪流得更凶了,“都怪我……和哥哥吵架后情绪失控,开车太快……”
萧老夫人这才注意到萧祈今左臂的纱布,瞳孔骤缩:“你的手又是怎么回事?”
萧祈今下意识将手臂往后藏:“小伤,不碍事。”
“是为了保护白卿卿受的伤!”萧以柔虚弱地咳嗽几声,“有人要泼她硫酸……哥哥挡了一下……”
“什么?!”萧老夫人的声音陡然拔高,拐杖狠狠砸向地面,“那个丧门星!自从她进了萧家门,家里就没安生过!”
护士闻声赶来,被病房内的低气压吓得站在门口不敢靠近。
萧祈今示意她先出去,关上门沉声道:“奶奶,这件事与卿卿无关。”
“无关?”萧老夫人冷笑,“以柔因为她出车祸,你为她受伤,还叫无关?你马上跟她离婚!“
萧以柔虚弱地扯了扯祖母的衣袖:”奶奶,别怪哥哥,都是我不好……“
她转向萧祈今,泪眼婆娑,“哥,对不起,是我耽误你和嫂子相处了……”
萧老夫人怒火更盛:“她都这样了还想着替你道歉!那个白卿卿呢?自己小姑子住院了,连面都不露?”
“好歹你们两个现在还没离婚!她就是这么做事的?”
萧祈今蹙了蹙眉,沉声道:“我还没告诉她以柔醒了。”
“嫂子……一定很生我的气吧?”萧以柔咬着毫无血色的唇,“之前是我不懂事,才会因为她和哥哥你吵起来,我只是太担心哥哥了……”
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吓得萧老夫人连忙按呼叫铃。
医生护士冲进来检查,萧老夫人被请到走廊等候。
重新回到病房,萧以柔已经平静下来,正小口喝着护士喂的水。
看到萧祈今,她眼睛一亮,又迅速黯淡下去:“哥,我想当面向嫂子赔罪……”
萧祈今眯起眼睛:“以柔,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真的知道错了……”萧以柔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你们还没离婚,我们还是一家人,我和她的矛盾总要解决……”
她哽咽得说不下去。
萧老夫人心疼地搂住孙女:“傻孩子,别为了那种女人哭,不值得。”
“奶奶……”萧以柔虚弱地摇头,“哥哥喜欢她……我们应该尊重……”
萧祈今审视着妹妹苍白的脸,试图从她眼中找出一丝伪装的痕迹。
但那双与他相似的眼睛里盛满了泪水,看起来真诚而脆弱。
“我会转告卿卿。”最终他说道,“但她来不来,取决于她自己。”
萧以柔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得意,随即又恢复成楚楚可怜的模样:“谢谢哥……我等着嫂子……”
傍晚,夕阳将诺威尔大楼玻璃幕墙染成橘红色。
白卿卿刚走出大门,就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静静停在路边。
车窗降下,萧祈今的侧脸在暮色中格外分明。
他转头看向她,眼底带着些许疲惫和歉意。
白卿卿脚步顿了顿,还是走了过去。
“上车吧。”萧祈今为她打开车门,声音有些沙哑。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白卿卿注意到他左臂的纱布已经换过,但衬衫袖口还是沾了一点药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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