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祈今眼神骤冷,接过物证袋的手指关节泛白:“谁干的?”
“现在还无法确定,正在调查。”
萧祈今下颌线条紧绷,“查清楚,戴罪立功。”
保镖领命而去,走廊重归寂静。萧祈今站在手术室门前,盯着那盏刺目的红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思绪却回到曾经。
三岁时候她瘦骨嶙峋,被祖母接回老宅,说以后她就是他妹妹。
六岁的以柔抱着洋娃娃,跟在他身后甜甜地喊哥哥。
十五岁的以柔第一次参加舞会,紧张地问他裙子好不好看……
暮色四合,诺威尔设计公司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夕阳余晖。
白卿卿站在大厦侧门的廊柱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包带。
五点四十五分,距离下班已经过去十五分钟。
她第三次看表,表盘上的秒针不急不缓地走着,仿佛在嘲笑她的期待。
早晨萧祈今那句“晚上见”还萦绕在耳边,他温热唇瓣轻触她指尖的触感似乎还留在皮肤上。
“再等五分钟。”白卿卿小声对自己说,目光扫向路口。
也许他被会议耽搁了,也许路上堵车……
六点整,那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仍旧没有出现。
白卿卿咬了咬下唇,胸口泛起一阵酸涩。
她早该知道的,萧祈今从来都是这样,给她一点甜头又随手收回。
就像大学时承诺陪她过生日,却临时因为萧以柔的一个电话,急匆匆离开。
“白组长?还没走?”
清朗的男声从身后传来,白卿卿迅速整理表情转身。
艾伦站在几步之外,金发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冰蓝色眼眸带着些许疑惑。
“总监。”她扯出一个职业微笑,“我……在等车。”
艾伦挑眉,“需要我送你吗?”
“不用了,谢谢。”白卿卿摇头,手指攥紧了包带,“可能……路上堵车,但应该快到了。”
艾伦没有戳破她拙劣的借口,只是靠在廊柱另一侧,“正好,LAMAR项目的新要求我想跟你讨论一下。不介意我陪你等吧?”
白卿卿张了张嘴,却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他们希望加入更多传统元素,但又不能太老气……”
她强迫自己集中精力听艾伦讲解,眼睛却不受控制地瞟向路口。
每一次车灯闪过都让她的心跳加速,又随着陌生车辆的经过而重重跌落。
六点二十分,艾伦合上文件:“大致就是这样。你看起来心不在焉,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白卿卿迅速否认,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抱歉,我只是……有点累。”
艾伦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今天下午萧氏集团好像出了点状况。”
白卿卿猛地抬头:“什么?”
“听说萧家二小姐在萧氏楼下出了车祸。”艾伦耸了耸肩,“我还以为你知道。”
毕竟萧以柔算是她的小姑子。
白卿卿心骤然一沉,萧以柔出了车祸?
“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白卿卿勉强维持着镇定,“我想起来还有事,先走了。”
艾伦想提出送她,但想到她的性格,点了点头,“好,有麻烦随时联系我。”
“谢谢总监。”白卿卿匆匆道谢,转身的瞬间,她终于放任自己的表情垮下来。
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孤零零地映在地面上。
她掏出手机,犹豫再三还是给萧祈今发了条消息:
【临时有事?】
消息如同石沉大海,迟迟没有回复。
白卿卿将手机塞回口袋,自嘲地笑了笑。
她到底在期待什么?一个为她挡硫酸的男人,和一个会准时接她下班的丈夫,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她加快脚步,仿佛这样就能逃离那些纷乱的思绪。
仁和医院vip病房,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萧祈今站在窗前,看着医生为萧以柔调整点滴速度。
窗外华灯初上,整座城市浸在温柔的暮色中。
“萧总,”医生摘下听诊器,“萧小姐右腿胫骨骨折,好在没有粉碎性,打石膏固定半个月就能拆。主要问题是脑部有轻微淤血,需要密切观察48小时。”
萧祈今微微颔首:“会有后遗症吗?”
“如果淤血自行吸收就没事,万一出现持续头痛或呕吐,可能需要二次手术。”
医生顿了顿,“目前生命体征平稳,最迟明早应该能醒。”
萧祈今松了口气,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
从接到车祸消息到现在,他的神经一直紧绷如弦。
此刻松懈下来,才想起查看手机。
屏幕亮起,时间显示19:25,还有一条白卿卿两小时前发来的消息:
【临时有事?】
萧祈今瞳孔骤缩。
他答应过接她下班,却因为以柔的车祸完全忘了这回事。
手指迅速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等待接通的每一声“嘟”都像锤子敲在心上。
电话被接起的瞬间,萧祈今立刻开口:“卿卿,对不起,我……”
“萧总贵人事忙,不必道歉。”白卿卿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冷得像冰。
“以柔出车祸了,刚出手术室,现在还在昏迷。”他直奔主题,声音因疲惫而沙哑,“我在仁和医院,一时着急忘了通知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萧祈今几乎能听到她的呼吸声,轻而缓,像是在压抑什么情绪。
“严重吗?”最终,白卿卿开口,语气软化了些许。
她没想到,萧以柔居然真的出了车祸……
“右腿骨折,脑部有淤血,但没有生命危险。”萧祈今望向病床上昏睡的妹妹,纱布包裹着她的额头,衬得脸色越发苍白,“医生说最迟明早能醒。”
又是一阵沉默。
萧祈今走到走廊,避开医护人员的耳目:“卿卿,我真的……”
“你记得给自己伤口换药。”白卿卿突然打断他,“照顾你妹妹要紧,不用管我。”
这话听起来体贴,实则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远。
萧祈今握紧手机,指节发白:“我晚上去找你。”
“不必了。”她的拒绝干脆利落,“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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