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时节的一场大雨降下来,当天夜晚就会有无比肥美的幼蝉从土里探出头,若是任由它们经过一夜快速生长,美味的盐焗幼蝉便将变成大蝉在屋后的林子里聒噪不休。
萧白悠哉悠哉躺在自己屋子门口的吊床上,手中还在不停捯饬着自己新鲜琢磨出来的捕蝉工具,打算今天晚上就带小外甥一起去后山林子里逮幼蝉,否则等再过段时间他中午肯定要被蝉鸣声吵得睡不好觉。
就在萧白捯饬得正来劲时,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阵着急忙慌的脚步声:“小舅舅、小舅舅,刚刚我在门口跟黑蛋他们一起玩时,不小心听到秀娘婶婶说外公他们要悄悄摸摸找人给你相看啦!”
前不久才刚刚过完四岁生辰礼的杜小宝就跟头壮实的小牛犊一样,只眨眼的功夫就已经飞快跑到他小舅舅的吊床下,仰头更是满脸着急忙慌望着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萧白:“小舅舅,你有听到我刚刚在说什么吗?”
萧白这会儿满心满眼都是幼蝉的一百零八种吃法,对杜小宝的话自然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知道啦、知道啦,今天用完暮食小舅舅保证带你去林子里抓幼蜩,只要费点儿功夫稍微处理一下,明天一大早咱们就有香喷喷的幼蜩可以吃啦~”
显然不靠谱的小舅舅完全没听到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只无奈杜小宝本身还是个豆丁点儿大的小屁孩,扭头就被他小舅舅口中的各色美食所吸引,自然而然便将外爷他们要给小舅舅相看的事全部抛到脑后。
“可是蜩虫不好吃的呀~”想起蜩虫吃进嘴里像是在吃土一样的滋味,杜小宝便忍不住往他小舅舅身上左看看、右看看,满脸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怀疑模样。
捯饬小半天终于将自己新鲜发明的捕蝉工具做好,刚兴致勃勃从吊床上跳下来,萧白立刻抬手在小外甥圆圆润润的脑袋瓜上不轻不重弹了一下:“小舅舅什么时候骗过你,既然我都说好吃了,那滋味肯定就差不了!”
杜小宝比较随他那个五大三粗的猎户阿父,萧白一个脑袋蹦弹下去愣是半点痕迹都没留下来,在萧白兴致勃勃说起盐焗幼蝉的滋味有多好时,小家伙儿甚至还傻乎乎舔了舔快要流到嘴角的口水。
不一会儿就要到吃午食的时间,听见阿娘在院子外头扯着大嗓门喊自己名字,杜小宝跟小舅舅道别后忙不迭就扭头跑没影了,来来回回简直跟阵小旋风似的。
提溜两下自己手中新鲜出炉捕捉幼蝉的工具,萧白摸摸脑袋怎么也没回想起来小外甥突然跑过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转头他在闻到一股喷香的滋味后,自是如往常那样咧着嘴欠欠跑进厨房,然后在他阿爹一贯的怒吼声中将顺来的一块红烧肉塞进嘴巴里。
唔,他阿爹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尤其这道红烧肉就是比起前世那些有名的五星级大酒店主厨也是差不到哪里去。
细细回想起来,萧白已经胎穿到这个前世历史上从未存在过的国家十二年了,想当初他还只有那么一丁点儿大,小小的脑袋实在分不清自己来到了个什么地方,还是等到他稍稍再大上些,终于才发现自己穿越到了个陌生且神奇的世界。
完全不同于前世在性别上的划分,眼下这个世界不仅有纯粹的男性和女性,更多了可以生孩子的小哥儿这一神奇性别,只是具并不算太官方的民间统计,哥儿的数量在整个大盛还算庞大的人口中其实占比极低。
而前世作为一名货真价实且铁骨铮铮男子汉的萧白,这辈子还真就悲催投胎成那占比极低小哥儿中的一员。
不过在萧白整六岁前,上辈子的记忆在他脑海里始终都还是模糊不清的,或许因为小孩子的身体实在承受不住他过去二十来年的记忆,直到过完六岁生辰,那些纷纷杂杂的过往才在萧白脑海中一点点清晰明朗起来。
六岁的小小白在弄清楚自己眼下的状态后,分析出一好、一坏两条信息,虽然他好好一个男子汉变成了个可以生孩子的哥儿是有些恐怖,但好在前世孤儿出身的他这辈子终于有了个非常和睦且还算富裕的家庭。
上林村是萧白这辈子所出生的地方,他阿父青山妥妥是个继承了阿公好多良田的“傻白甜”,据说十多年前萧青山被征兵的队伍带走,扭头他不仅人完好无缺地回来了,顺带着还给自己娶到了个非常能干的厉害媳妇儿。
而作为阿父和阿娘唯一的孩子,这就代表着萧白在长大成人后,也将会成为一名可以躺平吃白饭的村富N代。
不过想要成为这个村富N代,多多少少还是要付出些代价的,反正阿公和阿父已经反复拍着桌子强调,萧白必须得给他们老萧家赘个夫婿,然后再生个小崽子出来。
嘴里一边嚼着喷香喷香的五花肉,萧白一边望着头顶雨后蔚蓝的天空发呆,赘婿就赘婿,生崽子就生崽子,反正他现在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小少年郎,那些成年后才可以做的事情就等他成年以后再说吧~
毕竟咸鱼的第一要义是能躺平就躺平、能拖延就继续往后拖延,几年以后才需要考虑的事情,现在来说是不是有些太早啦!
平白无故就把自己哄得很开心,偷着乐的萧白咧嘴就往身后喊了一声:“阿公、阿奶、阿娘,可以吃饭啦~”
前前后后得到几声大嗓门的回应,萧白扭头就非常勤快去厨房收拾了碗筷,然后一一将那些碗筷摆放在桌子上。
“哎呦,咱们家白哥儿可真是长大了,看看、看看,现在多勤快、多懂事!”看见懒蛋萧白这会儿帮忙跑前跑后收拾桌子,萧老头抓住机会当即乐呵呵地打趣起来。
厚脸皮如萧白当然不会有什么地方感到不好意思,伸手就将热气腾腾的白面饼子递到阿公、阿奶面前:“今天晌午都没看到阿公、阿奶,你们是不是又背着我偷吃什么好东西了!”
刚把做好的菜端到桌子上,棠悦上来一巴掌就拍到萧白手背上:“小小年纪怎么跟阿公、阿奶说话呢!”
“哎呦,白哥儿不一直这么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嘛,悦娘快赶紧坐下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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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犊子的纪老太毫不犹豫开始给自家乖孙儿转移话题,棠悦见状心里那叫一个又无奈又好笑。
萧白眨眨眼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赶忙讨好伸手给自家阿娘也拿了块白面饼子:“嘿嘿,阿娘也吃,发面饼子就要趁着热乎才好吃。”
作为家里食物链最低端的萧青山见状,赶紧满脸期颐冲着自家宝贝儿子伸出手:“白哥儿,还有阿父的呢?”
端水大师萧白立刻又从盛着馍馍的筐子里拿出个带焦壳的白面饼子:“阿父快吃,这焦壳光看着就知道一定很香、很酥脆,果然不愧是我阿娘的手艺~”
一句话可不仅仅哄开心了两个人,只吃吃喝喝的功夫,凭借萧白那张得天独厚的小甜嘴,萧家小院已然完全沉浸在欢乐的氛围中。
今日晨起刚下过场大暴雨,再加上村子后头那条小路本就不怎么平坦,这会儿早变成一片泥泞的状态,从那边走过一趟稍稍不小心就得弄上满身难洗的泥点子,所以各家各户上午都紧紧盯着自家孩子,不让那群小皮猴结伴东跑跑、西转转。
晌午时分各家各户屋顶都开始飘起阵阵炊烟,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的男孩却背着背篓从后山慢慢走过来,抬眼看到离自家不远处最泥泞的地方,他干脆弯腰将脚上的草鞋脱下,然后赤脚淌过最难走的那段路。
“阿原回来了。”听到门口传来的细碎声响,谢盈娘扶着门框一路踉踉跄跄迎出来,看见儿子身上几乎没过小腿肚的泥泞,她抬手不经意拭过有些泛红的眼眶,“阿娘给你做了点儿饼子放在锅里,你洗洗脚赶紧去把饼子吃了。”
“阿娘吃过没有?”家里的面本来就不剩多少,前几天齐原好不容易在后山抓到了只野兔子,跟同村的张屠户换了些杂面,他只怕阿娘白日里一个人在家不舍得吃、不舍得喝。
抬手掩着嘴唇闷声咳嗽两下,随即谢盈娘微微弯起一双温柔的眉眼:“吃了,阿原照顾好自己就行,阿娘都这么大人了,真不用你一个半大的孩子来操心。”
齐原直接从厨房里舀了半盆凉水,在门口将自己腿上、脚上的泥泞冲洗干净,随后穿上草鞋才又利落去把锅里放着的热饼子拿出来。
杂粮饼子里稍微放了些野菜做添味儿,只尝了一口齐原就知道里面放的并不是自己前两天采回来的野菜,但在抬头对上阿娘那双满是期待的眼眸,他毫不犹豫将原本想说的话吞咽回去:“今天的饼子格外好吃,阿娘也再吃一点吧!”
“好,阿娘只再吃一点点。”谢盈娘一双本就温柔似水的眼眸立时弯得更加漂亮起来,在稍微咬了口饼子后,她略微犹豫片刻还是小心翼翼开口,“阿原,之前你说三日后不用去先生家听课,对吗?”
齐原边吃饼子边点点头:“先生那天要陪师娘去探亲,早早就给我们提前安排好了功课。”
谢盈娘若有所思点点头,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继续道:“正好阿娘近来新给你做了件衣裳,改天你陪阿娘去见几个长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