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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虫族原生态重口

作者:存档点741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从刚开始,我就在思考一个问题:那些雄虫发现爱了吗?


    爱虽然是人形,还被衣柜狭窄空间限制了动作。但它发出的那些声音,落在听力发达的虫族耳朵里,恐怕不算小。


    还是爱的反应也算变成了恶劣游戏的一部分?


    爱终于从骤然躲避导致的脱力里缓过来,看着脱落的翅膀,露出了愤怒和悲怆。所以,爱忍无可忍,发起了攻击。


    白杏原本的茧被虫强行破开了,房间里还有七八只虫子。独角仙、长戟大兜、螯尾蛱蝶、透顶单脉色蟌、刺花螳螂……如果单按昆虫的美丽来说,可以说群贤毕至了。


    我又发现了不同之处。这群入侵者一直保持带有外骨骼的类人形态,包括在干恶劣的事情,而不是使用虫形进行交尾。


    爱还是冲动了,它应该再忍一忍,至少不用和那么多成虫对上。爱可以说立刻锁定目标,攻击在白杏身上,有着黑蓝渐变翅膀的透顶单脉色蟌。


    幼虫和成虫的力量差距,这一次终于体现的淋漓尽致。爱在我眼中,速度已经非常快了;而这些健康成虫的速度更快,我根本没看清长戟大兜什么时候动作的。


    爱的头被重重压在地上,外骨骼保护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但爱的眼神依然像是要喷出火焰,牢牢盯着那只继续做恶的蟌。


    当足够弱小时,情绪都是别虫的调剂品。


    这时候,那只紫白色的螯尾蛱蝶叫长戟大兜不要对爱下那么重手,制服就行了:“大饼,你嗅觉退化了,看不出这是个雌虫?”


    叫大饼的长戟大兜疑惑地捏着爱的头,把它提起来,像看一个物件来回旋转,发现这确实是个幼年雌虫。


    “哈,居然有两只雌虫?附近的雄虫是不是不行?不过小崽子和这个同一物种,没啥用吧,生一次就死了。”


    大饼十分嫌弃爱和爱的种族。但到底没有像之前那样,以几乎要把爱捏碎的姿态压制了。


    从这一出插曲里,我发现人形的妙用了:人形可以屏蔽部分昆虫信息的传递。听虫子们的话,他们知道衣柜里有虫,但不知道那是雌虫。


    难怪,之前虚弱的白变异大孔雀蛾会使用人形。在自然界,信息的传递,往往关乎着生存与死亡。


    爱又被按在地上,强迫围观别人欺负白杏。白杏的样子很是凄惨,翅膀被拆掉一只,另一只也歪斜在一边。因为没来得及给翅膀充血,虫身依然是臃肿的,就被这群雄虫迫不及待拿来发泄。


    在看见那肿胀不堪的腹部出现突起的虫卵痕迹,爱又开始用力挣扎起来,再次被压制。大饼有些不耐烦了,顺嘴说再动把你也上了。


    没想到,它这一说,屋内的雄虫居然还安静了一瞬。直勾勾的虫眼全都盯着爱,让我为爱捏了一把冷汗。


    还是螯尾蛱蝶:“太小了,你负责挨电?我们可不是托儿所。对吧,老大?”它对着那只蟌说话。


    蟌,又叫豆娘,体型较小。对昆虫不够了解的人,也会叫它们蜻蜓。一只蟌骑在攻击力强的螳螂、大兜身上耀武扬威,虫族果然颠覆认知。


    螯尾蛱蝶一只手强行把爱的嘴撑开,另一只手伸进去,搅动几下。在场所有雄虫大概期待这个打擦边球的机会,可惜他们只有失望了。


    “没丝,成熟还早着呢。”真没想到,因为对黑丝绒的帮助,爱看起来反而要躲过一劫了。


    显然是有虫不甘心的:“那也是雌虫。这只当时急了,快死了。小草早不行了,干脆把它带回去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在虫族看来,说的很有道理,它们本来就没什么道德观。之所以没对爱干坏事,大概就是因为它们隐约提到的“挨电”?虫族的未成年保护机制,可以做到隔空电虫?


    所有虫看向老大。老大慢条斯理站起来,漠不关心说还有谁要发泄的。那在场雄虫自然是不嫌弃的,有一个算一个,都上来了。爱愤怒地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老大。


    “品种不太好,我还以为这个种类灭绝了呢。”


    哈,挑挑拣拣的,还咒人家。你旁边的蛱蝶还是著名吃屎仙人呢,你怎么不嫌弃它?


    “那我们就没有雌虫了,再去部落里抢一个风险太大。”面不改色说一些恐怖的事情。


    这些虫子的言谈、五花八门的种类、便于隐藏信息的伪装,确实让我想到了一个人类幻想文学中的职业:宇宙海盗。毕竟这些雄虫,有一个算一个,痞气十足。


    “桑叶,要不是雌虫,还留命?”老大委婉拒绝了。


    螯尾蛱蝶,你说你叫桑叶。蛱蝶,蝶科,热爱排泄物,翅膀美丽的颜色来源于其中的微量元素。现在,就这么强势抢走蛾科中蚕的最爱做名字。


    桑叶没有对老大的提议有异议,只说再在这个星球搜寻雌虫。虽然他很遗憾,说漂亮的雌虫,过了村就没这个店了。但老大坚决反对留下有仇的虫。


    爱留住了命,但或许它当时恨不能和白杏一起死。没法和未成年雌虫进行繁衍,不代表这群道德低下的雄虫不打擦边球。接下来,完全是一场狂欢。


    这群雄虫淋漓尽致表现当初军官说的:撒尿、拉屎、发泄。短短时间,爱整只虫身上已经没法看了。


    不过爱也不在意自己的外表,它现在处于一个灵肉分离的状态。白杏被雄虫推搡到爱怀里,让爱看清这个曾经和自己相依为命的雌虫,现在变成了什么陌生的样子。


    其实白杏没什么痛苦,不幸中的万幸。比地球昆虫还要强大的本能裹挟了它,现在只是一个想要繁衍的空壳。就算虫肢被卸掉,无力垂下,它依然凭身体机械扭动,向爱求欢。


    它的感官已经完全混乱。分辨不了抱着它的是雌虫、是它带大的虫崽;也分辨不了什么是保护,什么是施暴。白杏用头顶开爱的手臂,往施暴者那里抱去。


    雄虫的兴趣很快从麻木的爱身上消退了。爱的手无力从白杏翅膀上滑落,被锋利的边缘割出一道锋利的口子。随后身体没了支撑,瘫倒在地,围观着这一场暴行。


    等雄虫们出于太脏、冷了没意思等等原因,这场狂欢终于赢来终结。等再没有任何声音响起,爱跌跌撞撞爬到白杏的残骸旁。


    白杏的虫肢可能被虫顺便吃掉了,也可能只是被随手掰断,总之是不见了。头颅也算不上完好,凹下去一块,和虫身勉强连在一起。只有腹部,依然鼓鼓孕育着那些,快要撑破肚皮的虫卵。


    虫族有神经,应该是可以流泪的,何况爱现在是人形。但科学研究表明,极端悲伤是极有可能流不出眼泪的。爱怔愣看着白杏,什么都哭不出来。


    现在已经是清晨。对于爱来说,这场噩梦却不会随着清晨到来结束。


    爱伸出手,往残骸腹部探去。我看见爱的手部已经变为虫肢,它想干什么?桑叶却在这时候去而复返。


    “啊,差点忘了扫尾。帮你减负了,不用谢我。”


    桑叶抬脚,将那快要破掉的虫腹踏破,无情碾碎了其中所有的虫卵。抽汪汪的油脂瞬间浇了爱一头一脸,散发出腥臭的气息。


    桑叶又走了,它也不会再折返了。爱维持那个“伸出”的姿势,顶着一头臭,整只虫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爱的精神崩溃了。桑叶的举动,无异于最后一根稻草。


    我试图闭上眼睛,可惜这是在我脑海里播放,与视网膜无关。科学观察向来讲究一个,尊重野生动物命运,不干涉它们之间的纠纷、捕食、合作。但少有爱这样的惨烈。


    爱是一只很爱干净的幼虫,现在也一动不动脏在那里很久了。良久,爱终于动了,哆嗦着舔舐白杏残骸上的汁液,啃咬上面的肉块、吮吸残余的卵液。


    到底是爱放弃了它为数不多的所谓人性,还是我把爱的虫性看得太轻?我看着爱趴在污秽里,哆嗦着,也可能只是自然震动。残骸逐渐消失在它的身下,直到连地板上的污渍都被舔干净。


    短时间内一连吃了算两只成年虫,爱的腹部被过量肉块撑起。它的脸上已经出现难受,嘴更是要吐不吐。但爱一直憋着,关上衣柜门,来到虫茧前。


    这里不仅有破开的茧,还有白杏原本幼虫壳化成的蛹。当然,也是被暴力破开了。我看见爱颤颤巍巍爬进去,自欺欺虫拉紧蛹和茧,睡着了。


    衣柜关上了、茧好好合上了,房间干净了。一切都像是没有发生过。


    这个漫长的噩梦终于暂时结束了。


    天天做梦,我很难神清气爽的去上班。但上班不需要神清气爽,只需要艰难从床上爬起来。


    大概是精神不振,我看见转角处那半扇巨大的蛾子黑翅膀,吓得差点把我手里的标本扔出去。还好我拥有良好的职业素养,只是等看清了再丢。


    原来是安静啊,我还以为是爱越狱了呢。


    安静抱着它的玩具熊,站在光影交接处。只是斜方应急照明的光源,将她的影子拉成长长一条,笼罩住大型监控。只有监控光源成一只圆显露出来。


    看起来就像是黑色的翅膀,有着白色圆圈花纹。


    果然是晚上做梦坐太久,连爱的翅膀长什么样都不认识了。正面红色、背面褐色,哪有什么大面积黑色。我暗自吐槽自己疑神疑鬼,露出和蔼的笑容给安静打招呼。


    安静抬起头,准确对着我的位置,回了一个好。我问安静,怎么又站在这里,有那么多可怕的大虫子,很危险。


    安静抱紧了熊,说她喜欢昆虫。


    孺子可教,小孩子少有喜欢昆虫。可惜安静是个盲人,她要研究昆虫,做一个昆虫学家,难度有些高。因为观察昆虫,需要一双敏锐的眼睛。


    “我妈妈的成名作就是蝴蝶事变。”


    大概太久没人说话,安静把她家里事倒豆子一样说出来。原来,司令过世的夫人,曾经是一名艺术家。不过,她最终因为灵感完全消失,自杀了。


    我将不好的话题岔开,询问安静:“你知道什么是蝴蝶效应吗?”


    亚马逊森林里蝴蝶挥动翅膀,太平洋掀起台风。它说明任何微小的变化,都可能导致复杂系统的连锁反应。


    安静点头,我不知道她听进去了多少。如果安静是正常小孩,我应该乐意让乖小孩看看漂亮的标本,可惜只能便宜了爱这大蛾子。


    我低下头,发现安静视线落点在我手上的标本上。我看着安静无神的眼睛,心想我看错了吧,她根本没办法聚焦啊。


    我把标本一排给爱排开,让它选一个自己喜欢的。我表面是让爱选择,实则是在借此判断,爱或者虫族的辨认能力。


    虫族基因所携带的信息库,远比我想象的强大。我看着爱挑挑拣拣,从凤蝶科到闪蝶科,绕了一圈去甲虫类,然后逐渐出了纲目,开始看起哺乳动物。


    它认知越多,我身体就越发寒。爱并没有与地球物种过多接触过,也没有参与地球与虫族的摩擦。但这并不妨碍它辨认出虫族外的物种。


    爱甚至能靠基因辨认出什么果实能吃呢,哪怕它在虫生里从未尝过。虫族除了强大的身体素质,它们的基因还提供了恐怖的适应能力。


    就在我将标本等收起来时,爱忽然“咦”了一声。难道说,出现了爱也不知道的神奇物种?我立刻停下动作,当着爱的面一件一件将标本重新摆出来。


    “所以就是怪虫吧。”爱指着某个标本说。


    刚刚因为爱认的很顺利,我跳过了一部分标本。我看向被爱吐槽怪虫的标本,是雌雄嵌合体北美虎纹凤蝶,又称阴阳蝶。


    所谓雌雄嵌合体,就是身体的一半是雄性,另一半是雌性。其身体是完全对半平分的,包括翅膀、生殖器以及其他与性别相关的特征。


    爱作为虫族,有什么资格吐槽雌雄嵌合体?它自己不也有两性特征?就表面上看,爱拥有雌蛾旺盛的体毛、雄蛾的飞行能力和纤细身材,以及……咦?


    我看着爱头上羽毛状的触须,后知后觉感觉到了不对劲。大孔雀蛾是棒状触须,又有颜色鲜亮的翅膀,常常被人误会为蝶科。


    爱怎么是这个触须?虫族还有整容科吗?


    就在我为爱的触须抓狂时,爱看着我手中黑白对分的凤蝶,思绪飘去了远方。


    写这个就是为了写点原生态□□暴力[吃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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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虫族原生态重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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