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带着她那侍夫的郡守母亲也收到她一封警告书信。
信上直言,今日事已是楼予深顾念情义,没有顺着孩童狂言往下深究。她的宝贝外孙再这么在外宣扬她,迟早哪日让她从高堂上摔下来。
——
楼予琼回城后听说这事,大张旗鼓过来抢孩子。
“泽儿跟二姨走,二姨铁定不能让我们泽儿受这委屈。”
楼予琼变戏法般掏出一只纯金镶宝石的小猪糖罐,打开金猪背上的盖子,罐子里样式新颖的糖果吸引得楼安泽挪不开眼。
但楼安泽很有原则,“不,泽儿说好这次回来陪大姨玩。”
“你瞧,你大姨一天到晚看不见个人影,她书房里有一堆的事务陪她。泽儿陪她做什么,跟二姨回府吃外域美食去?”
“嗵!”
“楼予琼,你拐小孩的样子真丢人。”
楼予衡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楼予琼身后,抬手朝着她的后脑勺就是一记闷掌。
楼安时跟在她身边,抿唇憋笑,唤一声:“二姨。”
“时姐~!”
楼安泽从凳子上滑溜下去,冲到楼安时面前,“你这个时辰不是在读书吗?”
楼安时笑得开心,“娘说我可以休息一段时间,到时让启师为我单独授课就行。我可以和泽儿一起去玩了!泽儿想去哪里玩?”
“好诶!那我们去城西登山放鸟?”
“走!”
两个孩子大手拉小手,昂首阔步往外走,双双把楼予琼抛到脑后。
楼予琼指着她们离开的背影,不敢置信姐妹俩竟没一人邀她同去,她和她手里那只金猪糖罐显得分外凄凉。
“老大你卑鄙!”
竟然让时儿翘课!
“彼此彼此。”楼予衡夺走她手里那只金猪糖罐,从猪肚子里倒出两颗糖,拍进嘴里,边吃边往书房走。
“还我糖!”楼予琼抬屁股起身追过去。
楼予衡避开她的手,直接把她的糖罐揣进怀里,“下次弄个大点的罐子,多装点糖再来拐孩子。”
楼予琼抢不过她,干脆把胳膊往她肩膀上一搭。
“不是我说,你瞧这事儿闹的。我也就罢了,我老楼家大女人不和他小男儿计较。但老三她们一家子难得回来,妹夫又把泽儿当眼珠子一样地疼,前祁府家主什么脾气?为了咱老三忍着呢。”
不然就凭妹夫那一身诰命,都够他把那孩子的郡守外祖母叫过来跪着。
“说点我不知道的。”
楼予衡还能不知道这些?
“你怎么处置的?”楼予琼再问。
楼予衡简单说一说那对父女的处置,最后说她那侍夫,“让人送去庄子静修一年,磨磨性子。趁孩子还小,先交给你姐夫抚养。若是合适,往后便都交给你姐夫了。”
楼予琼不自觉地松一口气,拍拍她的肩,“那我以后又能常冲进你府里了。”
虽然那侍夫在时也不能拿她怎样,但背地里嚼舌根的男人最是烦人。
……
第二天一早。
楼安泽拉开门伸个懒腰。
晨光下,一女童站得笔挺,负手而立,另一只手拿书低声读着。
“钦姐?”
女童回头,脸上扬起一抹浅笑,“安泽妹妹。”
“你怎么在我这里读书?”楼安泽跳下台阶,三步并作两步快走到她面前。
楼安钦放下书,扶住她,“娘说时姐今天有事,让我带你出门玩。”
“?”
楼安泽挠一挠下巴,“时姐有事,我和她住在一个府里,她怎么不自己来和我说?大姨也没说时姐今天有事啊。”
楼安钦想想,“既然娘这么说,时姐应该是有事。”
“噢~”
楼安泽点了点头。
正要说点什么,听楼安钦邀请:“娘从南域带回来很多好吃好玩的东西,泽儿要不要随我回府瞧瞧?”
楼安泽已经到喉咙口的话全咽了回去。
“好啊!”
今天是时姐有事,可不是她没有原则噢!
——
半个时辰后。
楼安时兴冲冲跑来找楼安泽玩,还没走到楼安泽的院子就被府里管家拦下。
“大小姐?二家主不是说大人让您回去勤奋念书吗?”
“啊?”
楼安时疑惑,“娘没和我说啊?”
不然她院中仆从不会让她睡到这个时辰的啊。
“二家主是这么说的啊……”
楼安时听见‘二家主’三个字,顿时睁圆眼睛,“泽儿呢?”
“钦小姐早些时候说她近日无事,将泽小姐接去她们府里一起玩了。”
“什么!?”
二姨不讲武德!
泽儿不在,她才是真的要回去继续念书了!
“唉哟!”管家看着她的背影,“大小姐,您上哪儿去啊?”
“和楼安钦大战三百回合!”
……
此时此刻,楼予深丝毫不知她家胖小猪这么受欢迎。
她拆开楚天歌的信,看楚天歌为近来战事发愁。
大荒可汗一路向西开疆拓土,征得兵马粮草无数,国内更是连出两位灵王一位灵帝。
见太始新帝年少,今年,大荒可汗屡次发兵试探。
隐隐又有南下之意。
好在太始灵帝阁在这方面还有值得欣慰的:聂尚凯突破至灵帝,太始又增一国柱。
“怎了?”
祁砚着一身单薄里衣,赤脚走在地毯上,从背后圈住楼予深的腰,将脸贴在她肩侧。
楼予深将信放在他手边,“难得,你我睡觉时中间没隔一个胖娃娃。这些日子没有泽儿磨着让你陪她玩,感觉如何?”
“别说,其实挺不习惯。”
祁砚边看信边说:“平日说是我陪着她玩,但我办事时,何尝不是她陪着我?往日核账,都有泽儿在旁边睡觉或是吃喝,再不然便是拆你给她做的锁。我抬头就能瞧见她坐在那儿玩,十分安心。”
孩子有了自己的玩伴,有了自己的消遣,不再成日黏着他这爹爹。
别说,他这心中还挺惆怅。
“泽儿会慢慢长大,我们做娘爹的需要习惯她的成长,习惯她时常离开我们的视野。”
楼予深将祁砚带至身前,搂住他的蜂腰,“再一个,我这做娘的给你带来的安心,难道不如她那个小冬瓜?”
“这能一样么?”
祁砚含嗔带怨,斜她一眼,戳着她的下巴将人推开些。
“泽儿好些日子没挂在你脖子上让你带她飞,你这做娘的心中滋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