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倒打一耙的本事如此炉火纯青。
赵山河立刻帮腔,指着自己流血的嘴:“你…你偷袭!打掉我牙!我要告队长!告公社!你故意伤人!”
两人一唱一和,死不认账,还想反咬一口。
看着这俩货色,黄云辉都给气笑了。
他往前一步,眼神冷得能冻死人:“路过?路过你俩堵老子烟囱?路过你俩偷老子鸡鸭?”
“路过你俩骂老子祖宗十八代?当老子聋子?”
“谁他娘给你们的狗胆跑来使坏的?”
“放屁!谁堵你烟囱了!谁偷你鸡了!你有证据吗!”王盈盈尖着嗓子抵赖。
“就是!你哪只眼睛看见了?我还说你栽赃陷害呢!”赵山河捂着嘴,眼神怨毒。
“栽赃?”黄云辉嗤笑一声,指了指赵山河脸上还没扒拉干净的黄泥。
“你脸上这玩意儿,老子炕洞里的泥!要不要去比比?”
说着,他又指了指王盈盈身上的鸡屎,“你身上这味儿,老子鸡鸭贡献的!新鲜热乎!要不要再尝尝?”
“还有!”黄云辉眼神锐利地扫过地面。
“你俩这脚印,从老子烟囱根底下,一直踩到鸡笼子边!要不要老子拿灯照着,让全分场的人都来看看?”
这话一出,两人脸色“唰”地一下全白了。
地上的脚印清清楚楚,根本抵赖不了!
王盈盈还想撒泼:“脚印怎么了?就不能是我俩踩的?你……”
“啪!”
她话还没说完,一个响亮的耳光就狠狠地甩在了赵山河脸上!
黄云辉动作快如闪电,根本没给赵山河反应的机会!
这一巴掌力道十足!
赵山河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脑袋“嗡”的一声,半边脸瞬间就麻了,火辣辣地疼!
他“蹬蹬蹬”倒退好几步,要不是王盈盈在后面顶着,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王盈盈吓得一哆嗦,指着黄云辉尖叫起来:“你,你敢打人?”
“打了怎么了?老子他娘的辛辛苦苦盘个炕,累了一整天,就为了睡个舒服觉,你俩倒好,还来使坏?”
“老子没打死你们都不为过!”
瓦房门口,黄云辉堵着门,像尊煞神。
赵山河捂着脸,火辣辣的疼,耳朵里嗡嗡响,嘴角还淌着血沫子。
王盈盈一身鸡屎鸭粪,臭气熏天,脸上又是泥又是泪,糊得跟鬼画符似的。
“黄云辉!你无法无天!”
赵山河缓过劲儿,又惊又怒,含糊不清地嚎叫。
“打人啦!黄云辉打死人啦!快来人啊!”王盈盈扯着嗓子就嚎,想把水搅浑。
黄云辉嗤笑一声,懒得跟这俩腌臜货废话。
他眼神一扫,墙角正好扔着几截捆木排剩下的粗藤蔓。
“嚎?使劲嚎!”黄云辉大步过去,抄起藤蔓。
“你想干什么?”
赵山河和王盈盈见他拿着藤蔓过来,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后退。
“干什么?你搞了破坏就想走,世界上有这么好的事情?”
黄云辉手快如电,一把揪住赵山河的后脖领子,另一只手抓住王盈盈的胳膊。
赵山河还想挣扎,黄云辉膝盖往他腿弯里一顶!
“哎哟!”
赵山河腿一软,噗通就跪地上了。
王盈盈尖叫着想跑,被黄云辉反手一拧胳膊,疼得嗷一嗓子,也动弹不得。
黄云辉力气大得吓人,根本不给他俩反抗的机会。
他三两下就把两人面对面按在一起,手臂缠着手臂,腿别着腿,用那粗藤蔓,从肩膀到小腿,捆粽子似的,一圈圈缠得结结实实!
“放开我!黄云辉你个王八蛋!我要告你!”
赵山河被勒得脸通红,破口大骂。
“救命啊!耍流氓啦!黄云辉耍流氓啊!”王盈盈也尖声哭喊。
黄云辉最后狠狠打了个死结,拍拍手,对着他俩那副狼狈样,咧嘴一笑:“耍流氓?就你这身味儿,倒贴钱老子都嫌膈应!”
他不再理会两人杀猪般的嚎叫和污言秽语,转身回屋,抄起挂在门后的破脸盆,又摸出根烧火棍。
走到门口,深吸一口气,抡圆了胳膊,烧火棍照着破脸盆底儿就狠命敲了下去!
“哐!哐!哐!”
刺耳又急促的锣声,猛地撕破了红旗分场寂静的夜空!
“来人啊!抓贼啊!有人搞破坏啦!”
黄云辉扯开嗓子,中气十足地吼了起来,声音在寒风里传出老远!
“哐哐哐!抓贼啦!”
这动静,跟平地炸雷似的!
分场里刚睡下的人,全被惊醒了!
“咋了咋了?”
“谁敲锣?抓贼?”
“快!快去看看!”
一盏盏煤油灯、手电筒的光,从各个通铺里亮了起来。
周围人影晃动,脚步声、开门声、询问声乱糟糟响成一片。
很快,场院西头就聚满了人,举着灯,披着衣服,睡眼惺忪地涌了过来。
“咋回事?黄云辉?大半夜的你敲啥?”
胡大军穿着秋裤披着棉袄,第一个冲过来,后面跟着一群看热闹的知青和分场老职工。
“队长!您可来了!”
黄云辉把破脸盆往地上一扔,指着门口那捆成粽子的两个人,大声道:“您看看!这俩贼!深更半夜不睡觉,摸到我这儿来搞破坏!”
胡大军和一众乡亲们举着灯凑近一看。
嚯!
人群里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只见赵山河和王盈盈被粗藤蔓死死捆在一起,脸贴着脸。
赵山河半边脸肿得老高,嘴角带血,门牙豁了个口子,一脸惊恐和怨毒。
王盈盈更惨,头发乱得像鸡窝,身上全是黄黄绿绿的鸡屎鸭粪,还在往下滴答,那味儿,隔老远都熏得人直皱眉头。
“我的老天爷!这、这什么玩意儿?”
“哎哟喂!这不是赵山河和王盈盈吗?咋弄成这样了?”
“呕!这味儿...王盈盈你掉粪坑里了?”
众人赶紧退后两步,生怕染上臭味儿。
胡大军脸色铁青,看着这俩丢人现眼的玩意儿,再看看一脸怒气的黄云辉,沉声问:
“云辉!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队长!”
黄云辉指着自己新盘的炕,“您看烟囱!”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新砌的烟囱口,明显被人塞进去一大团湿乎乎的烂泥和枯草,堵得严严实实!
“再看看那鸡笼子!”
黄云辉又指向墙角。
鸡笼子的门被扒开了一半,几只鸡鸭在里面惊得咯咯乱叫。
最后,黄云辉踢了踢地上带着鸡屎的脚印:
“这脚印,从烟囱根底下一直踩到鸡笼子边!不是他们是谁?”
“他们要偷我鸡,还要堵我烟囱,这他娘的是要人命啊!”
“要不是我是个夜猫子,今天晚上非得活活熏死在屋子里不可!”
证据明晃晃地摆在那儿!
人群一下子炸了锅!
“好哇!堵烟囱?这是想把人熏死啊!心肠太歹毒了!”
“还想偷鸡鸭?分场的东西也敢惦记?反了天了!”
“赵山河!王盈盈!你俩还是不是人?白天酸两句就算了,晚上干这种缺德带冒烟的事儿?”
“就是!这要没发现,云辉兄弟不得遭大罪?”
大家伙指着地上捆着的两人,,全是愤怒的谴责。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使坏了,这是要害命!
手脚还他娘的不干净!
咋就有这么坏的人!
胡大军听得额头青筋直跳,眼神像刀子一样剐向地上那俩屎人。
胡大军的声音冷得像冰渣子:
“赵山河!王盈盈!你们还有什么狡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