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快走!这玩意儿惹不起!”
“咱这土铳打打兔子野鸡还行,对付野猪?那就是给它挠痒痒!那皮厚的,枪子儿都打不透!惹毛了它,咱俩都得交代在这儿!”
胡卫东的声音都变调了,带着明显的惊恐,下意识就往后缩,手里的野鸡兔子都差点掉地上。
山里人都知道野猪的凶悍,尤其是这种独行的公猪或者带崽的母猪,发起狂来,碗口粗的树都能撞断!
就凭他俩手里这杆老土铳?还不够给野猪塞牙缝的!
黄云辉却纹丝不动,眼神不但没慌,反而“噌”地一下亮了!像饿狼看到了肥肉!
“走?走什么走!”黄云辉一把拍开胡卫东的手,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野猪啊!东子!可遇不可求,你不想吃肉了?”
“啥?哥!你疯啦!”胡卫东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那玩意儿是能搞的吗?要命的!”
“要个屁的命!怕个球!”黄云辉此刻胆气十足:“咱们硬拼不行,不会智取啊?挖坑!下套!”
他指着前面那个土坎下,一个相对狭窄、被灌木半包围的洼地:“咱挖个坑先!”
“挖…挖坑?”胡卫东还是懵的,脑子没转过来。
“对!挖坑!”黄云辉已经开始行动,解下腰后的柴刀。
“别愣着了!赶紧的!趁它还没走远!找根结实的木桩子,要碗口粗的,削尖了!再找些带刺的藤蔓!快!”
两人立刻忙活开来。
黄云辉主攻挖坑。
他用柴刀当锹,配合着双手。
坑要深,要陡,至少要能陷住野猪大半身子,让它跳不上来。
胡卫东则负责找“凶器”。
他很快拖来一根碗口粗、两米多长的硬杂木。
用柴刀吭哧吭哧地削着木桩的一端,把它削成尖锐的斜茬,看着就瘆人。
又砍了不少带刺的野蔷薇藤蔓,堆在一旁。
挖坑是个力气活,尤其在这种根系盘结的林地里。
黄云辉累得满头大汗,手上沾满泥巴,指甲缝都黑了。
坑渐渐成型,深约一米七八,底部狭窄,口部稍宽,像个倒扣的漏斗。
“东子!木桩!”黄云辉喘着粗气喊。
胡卫东立刻把那根削尖的大木桩扛过来,两人合力,把它倒着插进坑底最深处,尖头朝上,牢牢地夯进土里!
又在坑壁周围插上几根削尖的树枝,增加杀伤力。
最后,把那堆带刺的藤蔓胡乱地扔进坑里,覆盖在木桩和尖刺上。
趁着这小子没注意,黄云辉往坑底撒了点灵泉水。
做完这一切,黄云辉才咧嘴一笑。
到时候不愁野猪这畜生不来。
两人猫着腰,快速离开洼地,躲到不远处一个长满灌木丛的小土坡后面。
这里地势稍高,视野正好能俯瞰那个伪装好的陷阱洼地。
“趴下!别出声!”黄云辉低声命令,自己也伏低身子,只露出半个脑袋,眼睛死死盯着陷阱的方向。
林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还有两人压抑的心跳声。
时间一点点过去。
“哼哧…哼哧……”
沉重的喘息声从林子深处传来,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紧接着,枯枝败叶被踩碎的“咔嚓”声密集响起。
来了!
只见前方密林猛地一阵晃动,灌木丛哗啦啦向两边分开!
一个庞然大物,裹挟着一股腥风,猛地冲了出来!
好家伙!
胡卫东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头皮瞬间炸开!
那野猪,像座移动的小山包!
浑身的鬃毛又黑又硬,根根竖立,像披了件铁刺蓑衣。
两颗弯曲发黄的獠牙,像两把倒插的镰刀,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寒光。
这畜生少说也有三百斤!
跑起来地皮都在颤!
“娘嘞……”胡卫东嗓子眼儿发干,差点尿裤子。这玩意儿比他叔描述得还吓人十倍!
那野猪显然被坑底灵泉水的特殊气息刺激得发了狂,根本没留意脚下的伪装,庞大的身躯带着一股蛮横的冲势,轰隆隆就朝着洼地猛冲过去!
“扑通!”
一声沉闷至极的巨响!
整个地面都跟着一震!
那三百多斤的庞然大物,一头栽进了他们挖好的深坑里!
“嗷!”
坑底瞬间爆发出野猪的惨嚎!震得人耳膜生疼!
成了!
胡卫东差点蹦起来,狂喜瞬间冲垮了恐惧:“辉子哥!掉进去了!”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就想冲下去看。
“别动!”黄云辉低吼一声,眼神却锐利如刀,死死盯着坑口。
坑里,尘土和枯叶飞扬。
野猪的嚎叫变成了疯狂的撞击和撕咬声!
那畜生显然被扎疼了,挣扎得更加剧烈,整个坑壁都在簌簌掉土!
“快!哥!给它一铳!趁它病要它命!”
胡卫东急得直跺脚,把土铳往黄云辉手里塞。
黄云辉也这么想。
他迅速给土铳重新装填好火药和铁砂,动作飞快。
端着沉重的老土铳,他猫着腰,小心翼翼地往坑边摸去,想找个好角度,给坑底发狂的野猪来一记狠的。
他刚摸到坑边,正要探头瞄准。
“轰隆!”
一声比刚才更剧烈的撞击!
伴随着一声震天的咆哮,坑壁边缘的泥土和伪装物猛地炸开!
一个巨大猪头,猛地从坑里探了出来!
紧接着,两只粗壮的前蹄狠狠扒住了坑沿!
它竟然要爬上来了!
这畜生的凶悍和生命力超出了想象!
陷阱虽深,但底部被它疯狂冲撞,加上边缘土质不算特别坚硬,竟被它硬生生扒拉出一个缺口!
“我操!”黄云辉头皮一麻,想也不想,下意识就把刚端起的土铳朝着那探出的狰狞猪头扣了下去!
“轰!”
震耳欲聋的枪响再次炸开!
一大团铁砂和浓烟喷薄而出!
“嗷!”
野猪发出一声更加凄厉的惨嚎!
这一枪直接轰在了它的肩胛上!
铁砂深深嵌入皮肉,瞬间炸开一片血花!
但这剧痛非但没让它退缩,反而彻底激发了它骨子里最原始的凶性!
那对血红的眼睛,瞬间就锁定了近在咫尺的黄云辉!
“吼!”
野猪发出一声不似猪叫的咆哮,巨大的身躯猛地一耸!
竟然借着剧痛带来的狂暴力量,硬生生从那个缺口里蹿了出来!
带血的泥土和断枝四处飞溅!
它庞大的身躯轰然落地,距离黄云辉不过五六米!
“辉子哥!快跑啊!”胡卫东魂飞魄散,扯着嗓子发出变调的尖叫!
那野猪根本不管还在冒烟的枪口,轰隆隆就冲撞过来!
黄云辉反应极快,在野猪蹿出坑的瞬间就猛地朝旁边一扑!
“呼!”
带着腥臭的风擦着他的后背刮过!
锋利的獠牙几乎划破他的棉袄!
野猪庞大的身躯撞了个空,直接冲向了黄云辉身后的胡卫东!
“娘啊!救命啊!”胡卫东吓得魂都没了,连滚带爬,转身就跑!
他那两条腿哪跑得过暴怒的野猪?
刚跑出没几步,就感觉一股腥风带着死亡的气息从背后急速逼近!
“嗤啦!”
一声布帛撕裂的刺耳声响!
野猪的獠牙擦着胡卫东的屁股就过去了,直接把他屁股后面的棉裤撕开一道大口子!
里面的破棉絮都翻了出来!
“嗷!我的腚!我的命跟子啊!”
胡卫东只觉得屁股蛋子一凉,紧接着是火辣辣的疼,吓得他魂飞天外,眼泪鼻涕瞬间糊了一脸。
这小子顿时连滚带爬,什么形象都顾不上了,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救命!辉子哥救我!它要吃我腚啊,要啃我的传家.宝,我不能当太监啊!”
他一边嚎,一边使出吃奶的劲儿,专往树多的地方钻,绕着大树跑S形。
野猪一击未中,更加暴怒,死死追在胡卫东屁股后面,粗重的喘息像拉风箱,獠牙几次都差点拱到胡卫东的腿!
黄云辉从地上爬起来,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看到胡卫东暂时靠着大树周旋没被立刻拱翻,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硬拼是找死!
得消耗它!得让它撞树!
“东子!往粗树跑!撞晕它!”黄云辉大吼一声,自己也立刻行动起来。
他抄起地上的柴刀,猛地朝野猪侧面冲过去:“嘿!畜生!看这边!来啊!来追老子!”
野猪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一瞬!
它猛地调转方向,朝着黄云辉猛冲过来!
“我的娘!”胡卫东压力骤减,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感觉裤裆里湿漉漉一片,也不知道是汗还是……
他脸都绿了。
黄云辉见成功吸引了仇恨,转身就跑!
他没有像胡卫东那样乱窜,而是瞅准了一棵足有两人合抱粗的老橡树!
他铆足了劲,朝着大树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