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夫人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间,过了好久脸色都没恢复过来。
果然那个孽障在相府就是克自己。
她气得锤着自己胸口不断诅咒虞清凰。
“娘亲,我给你炖了汤。”
虞清婉非常适时的出现,手里提着食蓝。
她在虞夫人身边安排了人,大概猜测到自家那个好爹爹,因为虞清凰和九千岁的事而迁怒了虞夫人,于是她便乘着这个时机过来。
在外人看来,虞相是个好父亲好相公,家宅和睦官声也是极好,若不是她重来一世,或许也会这么认为。
其实他只是为了维护自己在外的名声,对家人的好也只是表面,在他眼中所有人都是他通向权力的踏脚石,没有利益了就会被扔掉。
想到上一世虞相所做的那些事,甚至不惜利用自己来除掉虞清凰,她不禁感到一阵寒意。
不过虞清婉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既然自己没办法抢先和九千岁相遇,那就尽早将她打压下去,说不定自己后面还有机会。
就算没有九千岁,她还有太子这个最后选择。
她一定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虞清婉收起发散的想法,将汤碗放在了虞夫人的面前。
“娘亲这样,可太让女儿心疼了。”她杏眸含泪的说着。
虞夫人只觉一阵熨帖。
好在她还有清婉在身边。
她摸了摸虞清婉的手,“我最近都没找她麻烦了,没想到那贱人还到处出去给我惹祸,居然还和那千岁府的扯上关系,也不怕外人知道了戳我们相府的脊梁骨,现在害得你爹爹生气,她真是无法无天!”
虞清婉假装无奈的叹息一声,“妹妹也太不为娘亲和爹爹考虑了,她现在估计将我们都看做了敌人,可是我是真心将她当做自己妹妹看的,这相府也没人能管教她了。”
她的话更是给虞夫人的心头点了一把火,那火越烧越旺。
想到自己才是这相府的管家之人,那孽障还敢反了天。
“哼!”虞夫人哼出一声重重的鼻息,“她还敢反了不成。”
说着便朝身边的嬷嬷吩咐,“去把二小姐给我请来!”
声音带着怒意。
虞清婉满意的看着自己想要的结果,只希望她这愚蠢的娘亲能稍微有用点。
她端起汤碗,哄着虞夫人喝了那碗鸡汤,又服侍她擦了擦嘴,说了些要保准身体的话。
这两相对比下,虞夫人对虞清凰的厌恶达到了顶峰。
虞清凰在来之前就知道等着自己的,不会是什么好事。
果然进了堂中就看到虞夫人一副兴师问罪的神情。
刚进门,虞夫人一个眼神,候在门边的两个婆子便上前压着虞清凰就往下跪。
跟在她身后的阿蛮见状,立马上前将两个婆子推开,护住自家小姐。
虞夫人冷着脸,“怎么?想在我这母亲面前动手?”
虞清凰拍了拍阿蛮挡在自己面前的手,示意她不要怕,自己没事。
阿蛮这才退下,却不想被那两个凶神恶煞的婆子绞住胳膊压住。
怕阿蛮受伤,虞清凰眼底闪过一抹冷意,看向虞夫人。
“母亲恼的是我,别伤了无辜之人。”
虞夫人见状,似乎总算是出了这么久来的一口恶气,“我还以为你的心早就变成了石头。”
“娘亲想要问罪,又何必说这些诛心的话。”
像是好不容易在她身上找到了当家主母的威严,虞夫人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诛心?也不知道我那养了这么多年的孽障,诛起我这母亲的心也毫不手软。怎么?以为自己攀上了那个九千岁我便不敢治你了?!”
“女儿不敢。”虞清凰知道和她多说无益,便没有多言,想看她接下来的动作。
“我看你可是敢的很,也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攀上的那人,若是让外人知道了,还以为我们相府为了权势卖女求荣!”虞夫人越说越来劲,不遗余力的诋毁她。
虞清凰的眼神越来越冷,看得虞夫人打了个寒颤。
“你还敢用这种眼神看我?!”她指着虞清凰的鼻子手指气得发抖,“好!好的很!败坏我相府名声,还知错不改。”
“来人,将这孽女押入祠堂罚跪抄书三日,月银停发,接下来禁足一月不许出府。”
停了她的月银再加上禁足,看她还怎么出去给相府惹事。
清婉的主意果然不错。
有人想来押她,却被她的眼神逼退下去,明明平时看起来温和恭顺的一个人,刚刚那眼神太可怕了。
“你是连我这母亲的话都要违逆?!不孝女,是不是想气死我?!”
虞夫人以为她要挣扎反抗,气得拍桌,桌上的茶杯都震的颤抖了两下。
大夏以孝治天下,这么一顶不孝的帽子扣下来,可是要被唾沫星子淹死的。
虞清凰却只是朝着虞夫人行了一礼,“祠堂我自会去,但只希望母亲别为难我院里的人。”
虞夫人这才松了口气,若她拿出九千岁撑腰,自己可能还真不敢做的太过。
被押在旁边的阿蛮被松开,包着一包眼泪跟在虞清凰身后。
就等虞清凰即将走出门外的时候,她突然转过头看向像是打了胜仗的虞夫人,光下的她宛若一弧清清泠泠的月光。
“相信过不了多久,母亲就会亲自来请我出去。”
虞夫人动作一滞,嘴张了张想嘲讽一句,却见人已经走了。
虞家祠堂。
身后的大门已经关上,最后一丝光线也被阻挡在门外,祠堂里只点了几盏长明灯,昏暗一片,上首黑压压的摆了一堆祖先的牌位。
被关进来,除了两本列女传和孝经之外,连口水都没给。
阿蛮她们想送点饭食,还被虞夫人派守在门口的老妈子给拦了回去。
气得阿蛮想打人,还是被玉屏拦下了。
初春夜晚更深露重,虞清凰穿的并不厚,有丝丝缕缕的凉意顺着衣袖的缝隙钻入,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也不知是不是窗户没关紧的缘故,有冷风呜咽声响起,若是别的小姐在这,估计都得吓哭。
三天不进水米,她又穿的这么少,看来她那狠心的母亲是要将她冻死饿死在祠堂里,即使熬过三天不死也要大病一场。
虞清凰可不会傻乎乎的坐以待毙。
将手边的两本书放在长明灯下引燃。
火焰燃起,她抬头看向了那一堆牌位,嘴角带笑。
虞家祖先的牌位,烧起来应该更加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