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第15章 骑马

作者:霄铧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雨坠在身上,和那天坠进喷泉池一样。江近尘很难对裴熙成说出重话,他把这些藏在心里很久的事情说出口,几乎用尽了他的全部力气,他已经习惯对裴熙成温和了。


    可他把话说出口了,并没有觉得很畅快。


    真是奇怪啊,他不知道拿自己怎么办才好,不知道该拿这段感情怎么办才好。


    似乎无论如何,都是两败俱伤的结果。他明明是怨恨裴熙成的,他只要靠近他就会痛,可是当他真正远离了裴熙成,他又会心碎,会难过。


    他想恳求这命运网开一面,把他们之间斩不断理不清的缘分和感情统统拿走,不要让他再痛苦下去了。


    刚进了酒店,唐振元的电话就打过来。


    江近尘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他脸,他把自己抱出来,问疼不疼,冷不冷。


    江近尘接了。


    对方温和的声音就传过来。


    “近尘,今天怎么样?看预报说下雨了,记得拿伞。”


    唐振元跟他们出去过几次,也吃过几次饭,贺遇和唐振元属于两个性格极端,但互相欣赏对方的能力,到后来唐振元也跟着贺遇喊江近尘最后两个字。


    江近尘开了免提,把身上湿透的衣服换下来:“香港很漂亮,玩得也好,你现在不忙吗?”


    唐振元说:“下班了,想着你和贺遇去得急,可能很多东西没带,打个电话问问。”


    入了冬,晚上的香港也有些冷,江近尘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唐振元敏锐感觉到了,又问:“不太舒服吗?”


    江近尘:“没有,就是喝了点酒,上头。”


    “好,”唐振元说,“你好像很喜欢喝酒。”


    江近尘以为他会说什么少喝些伤身体的话。


    唐振元却轻笑一声,说:“我家有很多风味独特的好酒,有机会可以过来尝尝。”


    江近尘有些意外,也笑了一下:“嗯。”


    雨滴拍在落地玻璃窗上,慢慢划下去,江近尘透过夜幕,看见裴熙成依旧站在楼下,就在那个位置,一动不动。


    换做以前,江近尘绝不舍得裴熙成这样站在楼下,隔几天肩膀会痛得受不了。


    但这次他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你今天晚上还有事吗?”江近尘问。


    唐振元这边电脑响了一下,他刚好收到了林数发来的两个文件,听见江近尘的话就把电脑关了。


    “没事。”


    “那和我聊会儿天好了,我有点无聊。”


    江近尘不想思考一点关于裴熙成的事情,不想再一遍遍重复过去的记忆,他需要转移一会儿注意力,但只有他一个人肯定不行。和唐振元相处得越久,越发觉得这个人温和沉稳,而且有时候他会一本正经的讲笑话,江近尘对他这样的人讲笑话一点抵抗力也没有,格外的招笑。


    江近尘常常看着他就觉得心也平静下来,好像唐振元什么都会做得很好,什么都不用担心,这个人很可靠。


    后来唐振元试图找些有意思的话题,江近尘都非常配合的听。


    “......我第一次骑马的时候才十岁,没有马的个头高,其实我是陪朋友去的,他是自闭症患者,骑马是一种特殊的心理疗法,叫做马术疗愈。”


    江近尘点点头,有些惊讶地说:“原来这么神奇吗?和小动物相处真的能治好心理疾病?”


    “嗯。”唐振元笑着说,“马是世界上排名第二的治疗类动物,第一是狗,比如抚慰犬,我的马很温和,我不过来的时候常常借给医生做心理治疗。而且我不建议你一开始就骑烈马,你和马都容易受伤,有时间我带你看看吧,你肯定会喜欢的。”


    “好啊,我倒没有想骑烈马的意愿,你的马肯定是很好的,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喜欢我了。”


    唐振元说:“它肯定会喜欢你的。”


    裴熙成在酒店门口站了很久,锁骨处一直隐隐作痛,可能是锁骨距离心脏太近的缘故,他每一分呼吸,胸膛起伏的时候,都牵扯着心脏细密的胀痛。


    一直到他父亲打电话过来,质问他这一个多月为什么频繁出错,让他马上回来解释。


    裴熙成始终沉默地听着这突如其来的指责,他的手紧紧攥着,额角青筋爆出来,良久,他才松了劲,一步一步往回走,订票回厦门。


    到家的时候,接到了中医馆老中医的电话,通知他及时过来复诊。


    “裴总,最近肩膀好些了吗?不要伏案工作太久,再不注意可能需要手术才行了。”


    裴熙成应了声:“我知道了。”


    “小江不过来了吗?他之前向我学了按摩手法,说是下次想来学学艾灸,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老中医说,“他常说自己下手不知道轻重,很耐心的学了两周。”


    裴熙成望着床头柜上的皮卡丘发怔,良久,才好似自言自语地说:“他会回来的。”


    他这样说,却觉得莫名觉得慌张和微弱的恐惧。


    原来江近尘早就知道了。


    裴熙成当初答应江近尘的告白,的确是为了躲避那一场商业联姻,事业刚刚起步阶段,他要站稳脚跟。


    比起生不了孩子,和男人谈恋爱这件事的影响会小一些,大家说起来也不过是风流。


    如果当年,他生不了孩子这件事就抖漏出去,他忍气吞声这么多年就会全部付诸东流,他父亲会毫不犹豫的撇下他,选择裴叙。


    不过那时候,裴熙成也不只有江近尘这一个选择,沈家小姐知道裴熙成不喜欢自己,甚至愿意和裴熙成协议结婚,用自己来换裴氏起死回生。


    明明沈小姐会是最好的选择,裴熙成向来狠辣,永远会走向对自己最有利的那一方。


    可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江近尘向自己告白的那一刻,有了微弱的动摇。


    那一年五月,裴熙成二十二岁生日宴上,邀请了很多大学同学。


    裴熙成在北京上大学,江近尘和他不同系,那次生日宴会江近尘来了。


    整个生日宴江近尘都没和裴熙成说一句话,江近尘知道自己从高中起就一直追着裴熙成走,学生时代还好,可以和喜欢的人报同一个大学,去同一个城市。


    可是毕业之后,他可能就触不到裴熙成了,他没有了能跟在裴熙成身后的理由。


    所以他鼓起勇气,在生日宴最后,抓了裴熙成的手,如果能成功,就有了理由。


    很多同学朋友在隔壁包间吃饭喝酒,江近尘在酒店的阳台上,就这样一直握着裴熙成的手。


    裴熙成原本只是出来吹吹风,突然被江近尘握了手,他就垂了眼睛看他。


    江近尘很久都只低着头握着裴熙成的手,月光下甚至能听见各自的呼吸声。


    裴熙成先开了口。


    “你有事吗?”


    江近尘终于是愿意抬眼过来了,他好像故意喝了些酒,脸色微微透些薄红,眉目氤氲着微弱的水气。他穿得也干净,浅蓝色T恤和白色运动长裤,头发柔顺的垂下来,显得很乖巧温驯,其实裴熙成知道他活泼开朗。


    裴熙成能感受到江近尘微微的紧张,因为他手心出汗了,温热的,带些湿意,就像是五月夜晚的月光。


    “我喜欢你很久了,裴熙成,我很喜欢你,我......”江近尘的话带些藏不住的颤抖,脸色也随着他的话越来越红。


    裴熙成听过很多告白,这样说来说去只有一句我喜欢你的,还挺特别,他微微挑了眉和江近尘对视,想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江近尘好像被裴熙成的眼神烫得缩了一下,随后还是主动再靠近了一步,依旧握着裴熙成的手:“祝你生日快乐,我希望你未来的每一个生日,我都能握着你的手,祝你生日快乐。”


    裴熙成很久没说话,前一天沈小姐刚刚来找过他,他应该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他早知道自己的婚姻爱情都不过是商场上的筹码,他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就那么一两件,他应该物尽其用,发挥筹码的最大用处。


    可是他最后,还是说:“我知道。”


    模棱两可,就是他最大的失误,他也说不清,明明他应该很果断的拒绝的。


    裴熙成轻轻按了按那个老旧的皮卡丘。


    江近尘说。


    还好你一点也不爱我,不然我怎么都逃不开。假如我能感受到你哪怕一丝的爱意,我都会拿锁链把自己锁在你身边一辈子。


    皮卡丘的光在手里越来越微弱,它就要没电了。


    裴熙成不知道,他确实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爱。


    可江近尘说,没有。


    江近尘这么会爱人的人,他说没有,应该是真的没有。


    裴熙成垂了眸子,但他现在很想见到江近尘,想触摸到真实的他,没有江近尘在的地方,格外冷。


    一周后,裴熙成在一次宴会上再见到了唐振元,很多次的偶然见面让他觉得有种奇怪的刻意。


    他明明和江近尘说过不要和唐振元走得近,江近尘还是去了唐振元投资的项目工作。


    那天唐振元把江近尘带走之后,江近尘就不回来了。


    甚至,他在江近尘的家里见到了唐振元......


    这一桩桩一件件,全部归为巧合,裴熙成怎么也不会相信,凡事讲个概率,所以,这必然是刻意。


    那为什么呢,为什么偏偏是江近尘。


    除了唐振元恶意的竞争,什么都要和他抢,他想不出别的原因,因为唐振元就是一个伪善的假圣人。


    裴熙成端着红酒抿了一口,越过很多个来敬酒的男人女人,直直的往唐振元的位置去。


    “唐总,借一步说话?”


    唐振元见了裴熙成,微微笑了下:“不好意思裴总,正准备回家了,有什么事情改天再聊吧。”


    裴熙成面沉如水,语气生硬:“是有什么不能对我说的吗?也不急着现在就回去吧,见一次唐总的面真是困难。”


    唐振元面色不改,依旧是商场上的温润样子,语气丝毫私人语气也不带,官方又疏离。其实他这副样子反而让人觉得可怖,任何情况下都没有慌乱和紧张,似乎一切情势都被他牢牢把控着,从容的接受外界的疾风骤雨。


    他毫不在意道:“我没有什么事是不能对外说出口的,相反裴总,为了一己私利,消磨浪费他人的人生,才是不能说出口的吧。”


    裴熙成面色突变,唐振元声音并不大,他却觉得满场的人都因为唐振元这句话朝他们望过来,各种探究嘲笑的目光,似乎下一秒他就会变成满场的笑料,被嘲讽声淹没。


    可裴熙成也只慌了一瞬,旋即他就恢复了那副冷漠的样子。


    “你以为这算握住了我的把柄吗?你以为我真的在意这件事吗?”裴熙成说,“你什么都要和我争,什么都要压我一头,就是因为小时候我把你关在器材室了吗?你生气我一个私生子敢把你关起来?如果再来一次,我一定会把棒球棍挥在你头上。”


    唐振元笑笑:“裴总,您需要看看医生。”


    唐振元似乎永远也不会被激怒,他永远这么淡淡的,仿佛永远这样居高临下的抛下怜悯的目光。


    裴熙成觉得恶心败胃,他沉声道:“不管你是为了什么,江近尘是我的人,你滚远一点。”


    “如果我说不呢,裴总想怎么做?况且近尘也不是谁的人,他是他自己,”唐振元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不屑,语气却依然温和,“据我所知,你们已经分手了,我做什么,暂时还轮不到裴总你来管。”


    裴熙成目光越发冰寒起来。


    唐振元把酒杯放下,施施然从他身边走过去。


    在经过裴熙成的那个瞬间,裴熙成突然抬手,钳住了唐振元的手臂。


    “唐振元,你要是真的敢这么做,我肯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唐振元用手背拂开了裴熙成的手,就像是掸开衣服上的灰尘:“那我等着看。”


    项目结束了,他买了明天上午的机票去香港,心情一直很好,因为明天又能见到江近尘了,他并没有把裴熙成这些话放心上,在最初他靠近江近尘的时候就想到会有这样的局面。


    他和裴熙成竞争,少不得当年的事情在中间作用,说不清谁的错,但就这样争了十来年。


    唐振元甚至记得,裴熙成第一次转到他们读的小学的时候,皮肤病态似的苍白,格外的瘦弱,肢体骨架都很小,整个人缩着,只露出一双锋利警惕的眼睛,就像是野外来的小狼。


    他的样子和表现在一群娇贵的少爷小姐里分外的突出和格格不入,几个大些的常常捉了他逗趣、嘲笑、辱骂,甚至打他。


    而他哥裴叙不仅从来没有阻拦过,更是加入那些欺负裴熙成的孩子里。


    唐振元没加入过,但也没上前帮助过,他顾不过来这么多人,虽然他是有能力让裴熙成逃脱开的。


    有一个孩子,在唐振元班里,偶然一次犯了病,唐振元才知道他有自闭症,之前他一直以为这个叫邹密的同学只是人比较沉默。


    他有攻击性,但他能掩盖得很好,如果没有人刺激他,他可以一直平稳下去。


    唐振元一直小心翼翼的替邹密掩盖他生病的事情,因为有一次邹密对他说过,他不想去特殊学校,如果他去了,他一定会自杀。


    那时候唐振元也不过十岁,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能凭着自己比同龄人略高一些的身体还有家里的情势,保护他。


    可后来有一次,周五放学的时候,唐振元没能注意到邹密,不知谁刺激了他,他在人群里又发起病来,一直尖叫,无头苍蝇似的在学校乱撞,跑到了体育器材室里。


    裴熙成在里面给自己上药,邹密突然冲进来,对着裴熙成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后来裴熙成发起狠来,跳起来骑在邹密身上,双手紧紧掐住了他的脖子,一直掐得他脸色发紫唇面发白,裴熙成还是没有松手。


    直到唐振元赶过来,只看见裴熙成压制邹密的那一幕,唐振元死命的撕扯着裴熙成的手,扯不开才上手打了裴熙成一拳。


    裴熙成被他打得痛缩起来,身上新伤叠旧伤,最后还是松了手。


    在唐振元去看邹密的时候,裴熙成拿起角落的棒球棍往唐振元脊背上狠狠地敲下去,随后关门落锁,第二天他们才被人找到。


    翌日,香港。


    从马术训练营朝远方眺望,是碧蓝的海,墨绿的山。


    冬天的早晨温度很低,太阳照在身上也没有什么温度。


    “天气真好!”贺遇在更衣室换好马术服出来,伸伸懒腰感叹了一下。


    “我还是第一次穿这种衣服,有点不习惯。”江近尘低着头把袖子扯了扯。


    马术服偏紧身,用的速干的料子,紧密的贴在身上,很轻易的勾出身体线条,把身材优点完美的展示出来,长款马靴显得腿修长,马甲勒出窄腰。


    贺遇看了他一眼:“有什么不习惯的,我看就是夸少了,你这一身直接去拍杂志都行。”


    江近尘也笑了笑:“你找好教练了?”


    贺遇靠近江近尘,贼兮兮地小声说:“这个教练长得和我初恋一模一样。”


    “那你这是沦陷在同一款手里了?”江近尘说。


    贺遇挑挑眉:“可能吧,我看到的时候突然就心动了。”


    江近尘拍他一下:“每天都心动七八次,什么时候能正经点。”


    贺遇看见唐振元牵了一匹白马过来,推了江近尘一把,揶揄道:“你正经,你可别动心。”


    “你少胡说。”江近尘被贺遇推了一下才抬眼看见唐振元,正踏着冬天早晨微薄的雾气一步步走过来,他身上的马术服雪白挺正,很有风度翩翩的绅士魅力,他身边的白马肌肉线条流畅,皮毛油润发亮。


    这场景很像电影里的白马王子。


    唐振元走近了,才笑着给江近尘介绍:“它叫沐雪。”


    江近尘只看着这匹叫沐雪的白马点点头,他真的是第一次这样靠近的接触马,半晌才抬手摸了摸沐雪的侧颊。


    沐雪侧了下脖子,把脸往江近尘的掌心贴。


    江近尘微微睁大了眼睛看向唐振元。


    唐振元看着江近尘笑:“它很喜欢你。”


    “那应该也喜欢我吧。”贺遇在旁边看着,也伸手想往沐雪头上摸,沐雪马上就侧过了头,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气声。


    贺遇手僵在半空,尴尬道:“哟,还是匹双标马。”


    江近尘也笑了,拍拍贺遇肩膀安慰:“你初恋来了。”


    贺遇马上探头朝另一边看,随即就满面春风、大步流星的朝“初恋”走去了。


    唐振元说:“上马吧,今天我带你。”


    江近尘一手拉着马鞍,踩上马镫,利落的翻身上马。


    唐振元把缰绳递给江近尘,口吻轻柔:“今天它听你的话,我也听你的话。”


    江近尘坐在马背上,朝唐振元俯视过去,停了一下才接过缰绳,笑道:“你是教练,应该是我听你的话才对。”


    沐雪真是一匹很温顺的马,也很通人性,江近尘稍稍拉一下缰绳,它就知道江近尘想往哪里去,微微夹了一下马肚子,沐雪就会快一些,但步伐很稳健,江近尘完全不担心自己会掉下去。


    一上午江近尘都慢悠悠的学基本技巧,唐振元也很耐心的解答江近尘的问题,手把手教他。


    有时候唐振元会握着江近尘的手,带着他的手放在正确的位置上。


    唐振元用掌心轻轻贴了一下江近尘的后腰:“腰要挺直一些。”


    江近尘有些僵硬地挺直了后背,又笑了一下:”真没想到第一课是学怎么摔下来。”


    “是学摔下来你该怎么保护自己。”唐振元纠正道。


    江近尘重复一遍唐振元的话:“首先保护头,然后保护脖子,尽量肩膀触地,往马行进方向的侧面翻滚,是吗?”


    “是的,我们不着急,先学走再学跑,这一周你和它好好相处,给它刷刷毛喂喂食,”唐振元说,“不过你学得很快,我觉得没多久你就能骑马跑起来了。”


    “那太好了,我很早就想骑马驰骋一下大草原了。”江近尘笑着俯下身来,抚摸着沐雪柔顺的毛发。


    唐振元只看着他:“你这么说的话,香港还是太小了,等你学会了我们去内蒙骑马好了。”


    江近尘笑盈盈地应一声:“嗯。”


    结束时候,唐振元朝江近尘伸出一只手:“下来吧,有点高,我会扶着你的。”


    可能是唐振元看起来太正经了,江近尘觉得自己不该认为这世界上所有男人都一个性取向的,所以他也没多考虑,借着唐振元的手下了马。


    下来之后,江近尘还是有些欲盖弥彰地问:“你还没有结婚吗?”


    唐振元牵着沐雪,回答道:“没结婚,也没有恋人。”


    江近尘有些意外:“你一直单身吗?怎么会呢,肯定很多人喜欢你的。”


    唐振元看着他笑:“为什么不会?我很值得别人喜欢吗?”


    江近尘听了他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话里有些自嘲,好像不值得人喜欢一样,所以江近尘用朋友的口吻说:“长得很好看,性格也很好,更别说工作能力和财力了,你很值得被喜欢。”


    唐振元:“没有一直单身,同学和父母都介绍过几个,只是没遇上喜欢的。”


    江近尘:“那你是不是眼光太高了哦。”


    唐振元点点头:“可能是有点,只喜欢过一个人。”


    “能被你喜欢的人肯定很特别吧。”江近尘笑眼弯弯。


    “嗯,”唐振元认真看着江近尘说,“那是很可爱很珍贵的人。”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