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的鸣笛声撕裂清晨的寂静，沈墨安死死攥着穆莲笙逐渐冰冷的手，指甲在掌心掐出深痕。担架颠簸着冲进急诊室，刺眼的白光中，医生护士穿梭如影，金属器械碰撞的声响让她耳膜发疼。
? “家属请留步！”沈墨安被护士拦在抢救室门外，隔着厚重的门，她仿佛能听见心电监护仪急促的蜂鸣。瘫坐在冰凉的长椅上，她颤抖着摸出手机，却在按下“120”时才想起早已结束的救援。指节无意识摩挲着聊天记录，最新一条还停留在昨夜——穆莲笙发来晚安的小熊表情包，配图是她们贴脸自拍的合照。
??走廊里飘来消毒水的气味，混着自己急促的呼吸，让沈墨安胃里翻涌。她想起穆莲笙总说医院的味道像死亡，此刻却只能无助地祈祷，祈祷这些令人生厌的气味能将爱人从深渊拽回。眼泪砸在手机屏幕上，模糊了相册里穆莲笙的笑脸，那是在沈墨安生日时拍的，蛋糕烛光照亮她眼底难得的雀跃。
??不知过了多久，抢救室的红灯熄灭。医生摘下口罩的瞬间，沈墨安踉跄着冲上前，却在对方欲言又止的神情里，听见自己心跳碎裂的声音。“送来太晚了，药物中毒引发多器官衰竭......”后面的话像隔着水帘，沈墨安只看见医生嘴唇张合，却再也听不见任何声响。
??推开重症监护室的门，穆莲笙躺在纯白的被褥间，苍白得如同纸片。各种管子缠绕在她身上，心电监护仪规律的“嘀嗒”声，反而让寂静更加刺耳。沈墨安颤抖着握住那只毫无温度的手，突然想起昨夜相拥入眠时，穆莲笙轻声说“你身上好暖”。而现在，她无论如何用力，都捂不热这正在消逝的温度。
??夕阳的余晖透过百叶窗洒进来，在地面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沈墨安趴在床边，数着穆莲笙微弱的呼吸，突然发现她睫毛轻轻颤动。“莲笙？”她猛地抬头，却见穆莲笙缓缓睁开眼，目光涣散却努力聚焦在她脸上，干涸的嘴唇翕动：“墨安......对不起......”
??“别说傻话！”沈墨安慌忙按住呼叫铃，泪水滴在穆莲笙手背上，“你会好起来的，我们还要一起看漫画，一起......”话未说完，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的长鸣，穆莲笙的手指在她掌心骤然收紧，又无力地滑落。窗外，最后一缕阳光沉入地平线，黑暗吞噬了病房里所有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