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昭穿上一身男装后,独自一人来到了赌坊。
来乐坊,是虞郡最大的一家赌坊,名面上是一家赌坊,可是其中暗含着各种交易,在虞郡盘踞多年,勾连了各方势力。
沈昭昭刚踏入赌坊,一旁的女子便连忙迎上来:“公子这边请。”女子笑的灿烂。
看出了沈昭昭身上衣着奢华却又内敛,女子也不敢带他去外头,而是领他进了一间包房。
包房内云锦木制成的孔雀屏风摆在角落,包房的正中央更是一尊纯金制成的百鸟朝凤雕像。
而包房内所在的无一不是虞郡的公子哥,桌上摆满西域进贡的葡萄酒,还有各式山珍海味,此刻众人看到沈昭昭皆是感到困惑。
一名蓝袍男子侧躺在座椅上,右膝微曲,缓缓开口,语调里满是漫不经心:“这已经很久没来新人了。”
“请问阁下哪里人。”蓝袍男子紧接道。
沈昭昭对上蓝袍男子的眼神,从容开口:“在下璟阳人,听闻来乐坊穿着衣服进去,出来的时候得要光着屁股出来,对此颇为好奇,特地前来。”
周围的人听闻啼笑皆非。
“光着屁股……哈哈哈”
“峘哥,这人真是乐死了。”
闫峘听到也觉得颇为好笑,躺在椅子上,笑的肩膀颤个不停,连忙招呼道:“来陪小爷玩几局。”
说罢闫峘便起身,拿过桌上的骰子,拿起壶子猛的摇了一下,清脆的声音响起,沈昭昭聚睛会神的听着闫峘摇骰子的动静。
一下…两下…三下,骰子的声音戛然而止。
闫峘挑了挑眉:“大还是小。”
沈昭昭脑子里重现着闫峘刚才的动作,迅速判断道:“大。”
闫峘将盖子揭开,一看骰子还真是大,拍了拍手:“可以哦再来。”
沈昭昭心里里紧绷着弦,随着闫峘的骰子的晃动,心跳也渐渐加快。
骰子停止晃动,闫峘饶有趣味的看着沈昭昭:“猜猜吧。”
“大。”沈昭昭开口道。
闫峘手覆上盖子,微不可察的晃了一下,随后揭开盖子。
沈昭昭凑近了些,看了看骰子上显示的点数,略微叹了口气:“唉,怎么是小。”
“不玩了不玩了,换一个。”沈昭昭摆了摆手道。
“峘哥,这小子还耍赖。”闫峘一旁的男子指着沈昭昭大叫道。
闫峘笑道:“无妨,公子想玩什么。”
“打叶子戏如何?”沈昭昭询问道。
“若我赢了,彩头便是…”沈昭昭顿了顿,指了指闫峘。
“若我输了…那就悉听尊便。”
闫峘点了点头表示应允,示意一旁的侍从上前洗牌。
侍从搓洗牌后分成几叠分了下去,沈昭昭熟稔的出牌,闫峘紧随其后,步步紧逼,几局下来沈昭昭竟是落了下风。
闫峘勾了勾唇角,微微放松,后仰靠在椅背上。
沈昭昭淡淡的出牌,闫峘随意的扫了过去却是瞪大了双眼,坐直身体确认后不可置信的开口道:“怎…怎么可能。”
沈昭昭双手摊开道:“你输了。”
闫峘周边的好友听到皆是震惊不已,峘哥竟然输了。
只见闫峘神情有些落寞:“好。”
沈昭昭走上前去,靠近闫峘身侧,低语道:“三日后,阳泉客栈不见不散。”说完往闫峘兜里塞了个物件便转身离去。
沈昭昭走后,其他人纷纷凑上前去打探道:“峘哥,那小子说什么。”
闫峘不耐的扫了一记眼刀过去:“想知道啊,自己问去。”随后便离开了,只留下一窝无辜的好友。
三日后
阳泉客栈内
沈昭昭坐在隔间内,往龙井茶叶里倒入滚烫的茶水,升起缕缕热气。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主子,人带来了。”
“带进来吧。”沈昭昭放下手中的茶杯。
春桃领着闫峘进来后,便退了出去。
闫峘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随后在沈昭昭对面坐下。
沈昭昭将茶杯递过去,便直入正题:“闫峘,或许,应该称你为来乐坊坊主。”
闫峘抿了抿茶,无辜道:“公子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沈昭昭笑了笑:“没关系,先听听我的条件,再来决定要不要合作。”
“闫家在虞郡的权力仅限于许家,许家在朝廷中有人依傍,所以处处压闫家一头。”
“许家恃强凌弱,许宥许亦父子二人作恶多端,贪了朝廷赈灾款,我此次前来便是彻查此事,可是苦于没有头绪已经多日,再拖下去,恐怕虞郡的百姓都要饿死了。”
“我知道你有本事能拿到这个许家二人贪污的证据,事成之后我保你闫家在虞郡风生水起,取代许家成为虞郡第一大家族。如何?”
闫峘淡淡开口:“是,我可以拿到证据,但我凭什么要帮你。”
“凭什么?就凭我知道当年的事”沈昭昭平静的开口。
闫峘听闻变了脸色,急躁不安的开口道:“说,什么事。”
“你的母亲,其实并没有死。当年你母亲被你姨母设计后,被你祖母以家法处置,随后赶出府外。
“赶出府外后她在裁缝店里打工,凭借一门手艺苟活,可是你的姨母散播你病重的消息,她想回去看看你,可是这本就是圈套,在还没到达府邸的时候,你母亲便被人推下湖中,险些溺水而亡。”
“后来,你们发现了尸首,但尸首被人泡的肿胀,根本就辨认不出来是谁,只是根据尸首上有着你母亲从不离身的你送给她的护身符,你们便判定这就是你母亲。”
“实际上,你母亲被人救走了,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便告诉你她的下落。”沈昭昭开口道。
闫峘听后,也顾不得权衡利弊,没有什么事比母亲更重要了,他找母亲找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消息了,他怎么舍得放弃。
闫峘赶忙答应下来:“这件事我会派人去办,最多一日内东西就会送到你的手中,还有赃款在缘花楼,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那是自然,合作愉快。”沈昭昭伸出手。
闫峘也伸出手:“合作愉快。”
…
沈昭昭翻动着闫峘送来的证据,笑了笑:“闫峘的东西真是好东西,让他们许家再也无法翻身。”
将东西递给身旁的暗卫后便吩咐道:“可以行动了。”
…
缘花楼内
沈昭昭率着一群官兵闯入楼内,引起一阵尖叫声。
“啊,这是哪来的官兵。”女子尖叫着躲进房屋内。
沈昭昭一声令下:“给我搜。”
官兵们兵分六路搜寻着缘花楼,颇有种要把缘花楼翻个底朝天的气势。
收到消息的许宥匆忙赶来,看到缘花楼中间站着的女子,一袭红衣,气质不凡。
踏进缘花楼后,许宥连忙大喊道:“你是谁,在我的地盘撒野,你们这些官兵都给我停下。”
沈昭昭掏出兜中的令牌:“本殿乃当今皇上亲封,大齐长公主沈昭昭。”
“许郡守,搜个缘花楼怎么了,还是说你心中有鬼。”沈昭昭质问道。
许宥闻言色变,额头冒出层层汗,知道今日自己是逃不掉了,跌坐在地上。
统领双手抱拳跪在地上:“禀报殿下,发现一处密室,里面有黄金万两。”
周围人听闻皆是倒吸一口冷气,黄金万两…
沈昭昭带着怒意开口:“许宥,你真是好大本事。黄金万两…亏你吃的下去。”
“来人,给我押下去。”沈昭昭挥了挥手。
官兵上前将许宥押了下去。
与此同时,君晏率了一众人马来到许府,许亦听到动静赶了出来,见到君晏一愣:“你去哪了?我找你找了很久,还有,你这是什么意思。”
君晏不搭理他,只是拿起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许氏一族,贪污**,杀人放火,罪孽深重。即日起押送回京,等候发落。”
话落,官兵上前将许家的人都扣押起来带回官府。
连同和许家有牵扯的也被一网打尽。
…
阳泉客栈内
闫峘看着面前女装的沈昭昭不由得感叹道:“殿下,真没想到,你竟然是女子,男装的时候真是看不出来。”
沈昭昭露出一抹笑:“那说明本殿扮男装的还是挺像的。”
“这次还多亏了你的证据,事情才能处理的这么快。”沈昭昭感激道。
“你的母亲本殿已经派人安置好了,算算时间已经送回你府中了。”
“希望你能好好管理好虞郡。”沈昭昭紧接道。
闫峘起身:“多谢殿下,那闫某便不叨扰殿下了,虞郡我会好好治理的,请殿下放心。”话落便行礼告辞了。
沈昭昭不由得感叹闫峘是个不可多得的狠角色。
其实就算没有她闫峘也会知道这一切,不过闫峘找到母亲的时候,母亲已经死了,闫峘彻底黑化,把祖母,父亲统统杀了,随后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扳倒了许家,成为虞郡的郡守,可是这一切他的母亲都看不到了。
她这么做也算是避免闫峘走上上一世的道路,趁着母亲还在世尽一尽孝,不要留下太多遗憾。
她也相信,闫峘可以治理好虞郡,让虞郡百姓的生活变得更好,更自在,不为生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