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和震惊之中,梁曼韶被钉在了座椅中一样,扶着方向盘没有动。
林煦走到驾驶室旁,把车门打开。
他低头,她抬头,四目相对,一时间却谁也没有说话,似乎又是回到之前,谁也不知道该不该先说话,谁也不敢先说话,只能一边观察一边犹豫。
梁文正已经又劝又哄地陪着母亲进了家门,保姆和司机把东西提回去,司机都走出来等在几步开外,等着从梁曼韶手里接过车停去车库。
“阿韶,你……”
梁曼韶侧身下车,双手往上一勾紧紧搂住林煦,吻上他的唇。林煦又惊又喜地瞪大眼睛,回过神来当即搂住梁曼韶的腰,俯身将这吻加深。
分别不到一天,可两颗心落而又起,远而再近,此刻只能装得下彼此,其他万事万物都容纳不下。思念和依恋靠这吻传递,缠绵又热烈。
身后司机都脸一红,轻轻咳嗽两声侧过身去不看他们。
林煦一手搂着梁曼韶的腰稳住她,一手把她脸侧的头发拢到耳后。他看着她亮晶晶的嘴唇,心满意足地低头又啄了几口。
梁曼韶双眼红红,怎么看也不可能是因为看见他才哭成这样。
“怎么眼睛哭肿了?又被伯母气到了?”
梁曼韶偏过头去要遮住眼睛,手却被林煦拦住。他低头亲她的眼睛,嘴唇的触感温暖潮湿,惹得梁曼韶鼻子酸酸,忍下去的哽咽又翻上来。
她轻轻推开他:“我要回滨江那边。”
林煦不假思索:“我开车来了。”
梁曼韶点点头,这才跟旁边的司机说一声钥匙还插在车上,说完直接和林煦并肩离开,连梁家门都没有进。她坐上林煦车的副驾,就拿出手机来打梁文正的电话。那头的梁文正一丝一毫惊讶都没有,反倒调笑妹妹,说她口口声声不知道,可一见林煦就跟着跑了。
“你能忍者多忍,你多担待吧,我没有用。”
林煦刚坐进车里就听到梁曼韶这句气话,伸手去把她的手指握住,也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难过,这手指冰凉,让林煦都惊讶,心也跟着发酸。
梁曼韶看了他一眼,没有把手抽回去,继续跟电话那头的梁文正说:“明早8点医院见吧,爸出CCU。我有个客户两年前也做了心脏支架,当时术后请的护工和私人医生,我去问一下。”
那头梁文正回答的话林煦听不见,可他看见梁曼韶眉毛微微上挑,转过脸来看向他,朝梁文正又说了句知道了明天见,把电话挂断。
“我哥说你帮忙找了护工和私人医生?还约了专家复诊?”
林煦“嗯”了一声,双手握紧梁曼韶的手指,往她指尖呵了一口气暖一暖,“你放心,都是很有经验的护工和医生,你哥说会先看看再确定。专家那边,还是约个复诊安心些吧。”
林煦看梁曼韶抿着唇不说话,低头亲亲她指尖:“会没事的。”
梁曼韶点点头,反握住林煦的手,犹豫着舔舔嘴唇,许久才说出一句“谢谢”。
林煦伸出手指在梁曼韶的眼下轻轻摩挲:“是不是都没怎么睡?你先眯一下,到了我喊你。”
一夜一天的奔波,此刻梁曼韶也是真的累到极点,林煦车开得平稳,她闭上眼睛直接在副驾上睡去。这一觉睡得安稳舒服,连梦境都未曾来打扰。等到梁曼韶再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车里了。
周围昏暗一片,窗外是珠江夜色,万户未眠千家灯火,被窝里头温暖舒适,是羽绒被和林煦的怀抱。
这是她的卧室,她的床上。她怎么从车里到家里的,居然一点记忆都没有。
“醒了?”
林煦的声音清晰不带一丝睡醒的沙哑,他只是在黑暗中陪着梁曼韶一起窝在被窝里。
“几点了?”
床那边亮起手机屏幕的光,林煦看完回答她:“晚上八点了,饿不饿?你再睡会儿吧,我去做饭,好了来叫你。”
林煦说完要掀被起身,可梁曼韶环在他身上的手臂却没有放。
林煦笑着侧身回来,连着被子抱住梁曼韶。在黑暗中他仍然精准找到梁曼韶的眼睛,吻落在她眼睛上,点在鼻尖上,贴在唇上。
“不饿吗?中午饭是不是也没吃,等会儿就胃痛了。”
梁曼韶摇摇头:“谁告诉你我回广州的?陆云萍?”
睡了一个好觉,梁曼韶终于有脑力去捋顺过去一天发生的事情。
“对。今早我和沈致诚还有洪广澜去鼎华来着,聊Healing和鼎华机器人的合作。碰见她了,她说你爸心脏病发,你凌晨就飞回广州了。”林煦索性躺回来,抱着梁曼韶的手也没松开,话说到这里,他也想起电话的事情,语气一冷,“你是不是拉黑我了?你凭什么就拉黑我了?”
梁曼韶陈述:“你都跟我分手了,是你先拉黑我号码的。”
林煦声音立刻拔高:“我什么时候拉黑你电话?!”
他说完就伸手把梁曼韶那边的手机拿过来,利落地输密码解锁,打了自己的手机号码。他那侧床头的手机没过两秒就震动着昭示来电。
“看。我没有。”
梁曼韶没说话,看着林煦把自己的手机号码从黑名单放出来,他又去微信重复操作,终于是把自己从那堆不知道姓甚名谁的过期男嘉宾里头捞出来,端端正正放回原位。
林煦似乎还并不满意,啧了一声:“聊天记录都没有了!”他放下手机伸手向梁曼韶,本想要揉捏她的脸解气,手刚贴上她的脸颊,却又顿住。
林煦问:“你打电话给我,是要跟我说你爸爸的病,愿意让我帮你的,对吗?”
梁曼韶还没回答,林煦的手就捏上来,语气是佯装的恶狠狠,咬牙切齿:“快说‘对’。”
梁曼韶笑着按住林煦的手背,在黑暗中将头一点,回答一声:“对。”
林煦朝她走了这么多步,甚至是跑了这么长的一段路,她此刻点头没有任何负担。梁曼韶的手心在林煦的手背上轻轻摩挲,同样的温度,皮肤紧贴。
“我……”
梁曼韶开口,只起了一个头就顿住,她抿住嘴唇整理思绪。林煦也不催她,有了那一个“对”字,他如同有了保证一样,额头贴着梁曼韶的额头,静静等她把话说下去。
“我没有试过和……和恋人一起商量处理事情,处理我的工作和生活上的困难,这些对我来说都很陌生。我没找你说,没有找你和我一起,不是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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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难堪,我只更习惯自己把这些处理好,我不是故意让你难过。
“对不起。”她说。
黑暗之中,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和心跳,还有因为忐忑不安的吞咽声。
“那你想过我们……你想过和我有以后吗?还是准备就这样,能过一天是一天,哪天忽然一句话说不来,你转身就走,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林煦问出这个问题,连呼吸都屏住。他想问这个问题太久,也用过太多的方式或乔装或代替地去试探这个问题的答案。
“你愿意当我的女朋友吗?”
“我们可以一起戴对戒吗?”
“你搬过来怎么样?”
“我带着将军搬过去怎么样?”
“我们一起换个大房子好不好,换个带正经客厅餐厅的,周末一起抱着将军看电影,我给你做什锦冬瓜盅。好不好?”
可每一个问题都有自己的答案,是或否,最终都不是他想问的那个问题的答案。
“我们有以后吗?”
同居或许有一日会分道扬镳,遍请亲朋的婚礼又如何,盖着钢印的结婚证沉重却不保证一生一世。抛开那些为了证明承诺的仪式,他只是想要一句最本真的承诺——“可以有以后吗?”
或者甚至承诺也不算,只是衡量此时此刻情有多深爱有多真,他做的这些他这个人,在梁曼韶眼中值不值得一个“以后”的程度。
梁曼韶沉默半晌,坦诚地说:“我没有想过。”
林煦的心又是一冷,他的手往回收,却被梁曼韶拉住,紧紧贴在她脸旁。
“我没有想过以后我们在一起会怎么样,我也没有想过以后和你分开会怎么样。这些在你问我之前我确实没有想过,但我确实不想和你分开。以前我觉得未来真的很虚无,与其想象不如抓紧当下,可……我想我可以试试,和你一起。”
林煦一时没有出声,他从梁曼韶的手里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一只手覆盖在她的眼睛上,一只手伸到床头把床头灯按亮一盏。
梁曼韶缓缓推开林煦的手,暖黄光亮中,她看见林煦盛满了期待的眼睛。
他说:“再说一遍。阿韶,再说一遍。”
梁曼韶看向那双眼睛,深深呼吸:“我想的,我想我的以后有你的。”
那双眼睛绽放出喜悦的光芒。林煦俯身和梁曼韶接吻,用力亲吻吸吮她的唇,吻带着欢欣点燃情欲,落在脸颊,贴在耳际。
“阿韶,我爱你。”
这字眼在梁曼韶心头一敲,震得她觉得胸膛也快要装不下那颗疯狂跳动的心脏。她张口呼吸,双唇开又合,可这字眼对她来说陌生得可怕,怎么会有字眼像咒语一样,让她光是听和说都想要后退。
林煦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他低哑的声音混着笑,随着他的舌尖钻进她的耳朵,“我爱你。”
他把这咒语又一次重复,在这方寸战场上朝她步步紧逼,似乎今天非要从她这里得寸进尺,五城十城哪里能满足,非要将她逼到尽头一口吞下。
梁曼韶闭上眼睛,在令人沉沦的情欲中勉强捞回丝毫理智。她抱住林煦,终于在他耳边说出他一直真正想要听的话:“我也爱你的,真的,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