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说,但苏夫人并不认为她乖巧贞静的女儿会与陆世子有联系。
果然,苏韫轻轻摇头。
两人之间并不相认,只是国子监的先生们苦他久已,常常对着苏祭酒告状,述说他的累累罪行。
在家时苏祭酒免不了大倒苦水,时不时怒骂陆慎炀几句。
从父亲嘴里听见最多的两个名字就是陆慎炀和景阳。
只不过说陆慎炀的没有几句好话,说起景阳便是止不住的赞美之词。
两人形成天上地下的对比。
景阳品性端方,课课优异,深得各位先生们喜爱,又与苏家是世交。
而陆慎炀性格顽劣,读书毫无长进,次次垫底,要不是有王府的名头撑着,早被国子监淘汰逐出了,更是惹得国子监众人哀怨沸腾。
苏韫听得多了,免不了入心惦记几分。
仆人走后,忽然怀里的婴儿胡乱翻腾哭闹,苏夫人顿时手忙脚乱。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开始哭了?”苏夫人熟练地哄着儿子,又目光怀疑地看了眼女儿。
苏韫被这道目光刺地心头发酸,主动说道:“屋内呆久了闷得慌,女儿出去逛逛透气。”
苏夫人忙叠声说好,甚至于面色还闪过松快之意。
苏韫看着一脸关切弟弟的母亲,透亮清澈的眼眸黯然闪过失落,接着轻手轻脚出了门。
大厅内众人苦等的肃王妃终于姗姗来迟,她满头朱钗首饰,极为奢华高调,衣裙布料价值不菲,身后仆人成群。
虽然儿子都这么大了,可肃王妃依旧明艳动人,如一颗明珠璀璨夺目。
甫进门便看见儿子坐在木椅上,她一脸心疼:“慎炀,怎么又瘦了啊!是不是国子监的饭菜不合口味?”
听到熟悉的声音,陆慎炀懒散地掀了掀眼皮,慢悠悠起身:“娘。我哪里瘦了?每次见面都是这一句,次次都又瘦了,我不得瘦成人干了。”
肃王妃哀怨看他一眼,这孩子真是一点也不会说话。
陆遇看见肃王妃来了,像是猫见了耗子,心里发怵得很,他以为这件事无非与以往差不多,高高举起低低放下,训斥陆慎炀一番便做罢。
没想到苏祭酒眼下狠了心要把陆慎炀逐出国子监,现在将肃王妃都请了过来。
赶路时吴舟已将事情述说了一遍,肃王妃已清楚事情。
“王妃,世子顽劣,国子监学生和先生都苦其久矣,眼下他行为愈加放肆,甚至推人落水害人性命,国子监不能再留他了。”苏祭酒凌然正气,毫不畏惧肃王权势。
陆慎炀嗤笑反驳:“老头,我从没推人落水。少往我头上扣屎盆子。”
虽然国子监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他早带够了。
可他不想留在这里是一回事情,颜面落地扫地出门又是另外一回事。
见他冥顽不灵,苏祭酒更加厌恶。
认为陆慎炀仗着家世,无人敢当面作证,如此便可逃脱制裁。
畏畏缩缩如鹌鹑的陆遇尽量降低存在感,如果知晓王妃会来,他一定不会牵扯出陆慎炀。
张母见国子监众人除了苏祭酒出声,众人都事不关己,冷眼相看。
顿时急得大声说道:“不将人逐出国子监送到官府,我就去击鼓鸣冤讨公道!”
若是儿子不幸身故,凶手便该一命抵一命。
“哼,好大的口气啊!”肃王妃趾高气扬地睥睨张母,“我竟不知这偌大的京城轮得到你一个卑贱的丑妇来指手画脚了。”
张扬眉眼的脸蛋,出口淬毒伤人。
四周的官员鸦雀无声,谁也不敢撞在肃王妃的怒火上。
陆慎炀蹙眉:“母妃,你生气什么?人又不是我推的,她爱找谁告就找谁。”
张母颤抖着瘦弱的身躯,指着肃王妃声如泣血:“我不信天子脚下没有一点王法了,他拒不认罪,你身为人母毫无教导之心,反而依仗权势妄图压下此事。”
结合之前众人的说辞,加上陆慎炀桀骜不驯,乖张的性格,她已认定他是推人落水的凶手。
眼前肃王妃如此狂妄行事,周围官员冷漠旁观,张母怒火中烧。
身居高位,向来是众人巴结对象的肃王妃,何曾被一介平民指着鼻子骂。
她说话更加不客气:“是我儿子做得又怎样?你儿子本就烂命一条,怎配和我儿子相提并论。”
肃王妃压根不在意人是不是陆慎炀推下去的,死了就死了,又不是什么皇亲国戚。
张母被肃王妃这番言论,气得理智全失,尖叫着挥舞双臂冲上来,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周围的亲兵冲上来围成一个圈,将肃王妃紧紧保护在中心,还有不放心的亲兵,干脆压着张母的肩膀,迫使她整个人跪伏在地面。
苏祭酒再也忍不了,怒喝周遭侍卫松手。
然后这些侍卫都是肃王府的亲兵,哪里是他能命令的。
“王妃,张兴眼下昏迷不醒,生死未知,张母难免情绪激动,请您见谅。”他对着肃王妃恭敬说道。
肃王妃看着被张母扯坏的衣裙,眉眼不虞:“我身上的料子可是今年皇上赏赐的好物,把你儿子卖十次,你们张家也赔不起。而且你身为平民冲撞伤我,理应交由官府处置。”
张母讨要公道不成,反而要被送进官府。
苏祭酒心生不忍,可肃王妃并不理会他,他无计可施。
“母妃算了。”陆慎炀看了眼张母,“你的新裙堆砌如山,日日换几套都有剩,不必和她计较。”
既然儿子发话了,肃王妃挥了挥手,压着张母肩膀的亲兵松手。
肃王妃伸出纤纤玉指,对着张母道:“不追究你袭击伤我可以,但前提你乖乖闭好嘴巴。”
意思是张母不能再紧咬着陆慎炀推人落水的事情不放,不然就把她丢进大牢,让她有嘴难言。
虽没人压制张母了,可一时半会她也没有起身的力气,看着嚣张的肃王妃,她坚定摇头:“此仇不共戴天,我就是死也不可能放过你们。”
陆慎炀头痛扶额,语气无奈:“我说了,人不是我推下去的。”
他娘不来还好些,来了后这做派,更是让之前的嫌疑,如今成了板上钉钉。
“对,真是不知好歹。”肃王妃不想和张母继续纠缠,意欲直接带走张母,省时省心。
苏祭酒皱眉看着眼前,难怪陆慎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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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个德行。
其母肃王妃言行举止残忍冷血,视人命如草芥,她教导的孩子,自然也是如此。
还以为有长辈前来能够管束教育陆慎炀,没想到她明目张胆地为虎作伥。
奈何他人微言轻,不能救下张母。
至于将陆慎炀逐出国子监一事,恐怕也只有不了了之。
忽然一道清柔的声音传来:“且慢。”
众人先是一愣,苏祭酒率先斥责道:“你来这儿干什么?”
“爹,我解闷乱逛刚好走到这。”苏韫微微一笑,接着解释:“张兴落水之事,我有办法找出真正凶手还陆世子清白。”
陆慎炀锋芒锐利的眼眸对上苏韫,老头一副儒雅书生样,长相勉强周正。
生得女儿倒是惊为天人,笑面如花,眼眸清澈水亮,气质清冷。
“你相信人不是我推的?”陆慎炀认真问道。
在场所有人内心恐怕都认为这事是他干的,只是迫于肃王的势力不敢说话。
至于他母亲,陆慎炀很清楚,她不在意他推没推,反正她让张母闭嘴就行了。
苏韫端庄站立于大厅门后,身后是一排排艳丽绽放的梅花,衬得小脸如上好的羊脂玉,毫无瑕疵。
极致娇艳的红与白皙纯洁的白,形成了极强的视觉冲突。
恰逢外面寒风四起,鹅毛般大小的雪花从天空飘飘然撒下。
“他们四人既亲眼见陆世子所为,不如分开审问查看口供是否一致。”苏韫浅然一笑,对着肃王妃和苏祭酒说道。
有更好的法子能够力证儿子的清白,肃王妃立马派遣亲兵将陆遇四人分开羁押。
“光有亲兵审问恐被人怀疑有失偏颇,每人需再配一位先生。”苏韫继续说道。
肃王妃用眼神询问儿子的意见,见他点头便同意了。
看着继续跪在冰凉地面上的张母,苏韫走近将她扶起:“夫人若是不放心,等会一个个轮流审问,你都可以旁听发问。”
张母思考了下,如此审问三方人都在现场,没有任何不妥之处,点头同意。
见四人分别关押不同的房间时,四人明显开始慌张。
第一个开始发问的对象,是陆遇。
问题很简单,不过是时间、地点、人数、结果。
陆遇回话得毫无纰漏。
到了其余三人的时候,他们刚开始的答案几乎和陆遇差不多。
忽地苏韫疑惑问道:“派人查了陆世子行踪,那日他在练武场待了一整天,这时间对不上啊。”
三人都纷纷找借口,记错了说错了什么理由都有。
时间改来改去,苏韫只重复询问:“确定吗?”
不同时间的三人,有人忍不住又改了答案。
审问到了这儿,真像已经浮现在水面。
“事情是你们四个干的吧?主犯是谁?”苏韫对着心理防线最弱的一人追问。
那人知道回答出了差错,干脆不再出声,闭口不言。
苏韫声音如容颜清冷:“你不说,你们四个都会被逐出国子监,我知道人不是你推下水的,你是从犯。”
这个胆量做不了主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