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我们理解你的心情,也请你相信我们警方的办案能力,我们会还受害者一个真相。”
女警在试着安抚岑诚的情绪,正说着有警官凑了过来,警方现场调查取证,技术人员进行技术分析,结果最晚在天亮时就会出来。
由心理医生接手,带走几个同学做心理疏导,历烊视线扫过,那扇校医务室的门始终未打开。
在他们的身后,岑诚对所谓的心理疏导不屑一顾,他恶狠狠地瞪了历烊一眼,甩手仓促离去。
“有劳秦同学的配合调查,关于你所诉的内容,我们警方会合理判断,校方也会采取行动,相信再过不久,我们就能调查清楚事实真相,还受害者一个公道。”警官起身。
秦與虚弱地靠在枕头上,梦中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依然清晰,他的内心深处不断滋生着异样感受,那只手拉着他,有意指引着他前往所谓的“极乐世界”。
时而清醒,时而沉沦的一切,背后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举着秦與,他只能麻木地顺从,最终无意识地走向危险的天台。
翻过冰冷的栏杆,秦與缓慢松开手。
……“大学神长命百岁……”
……“哥,这道题我解不开!”
不断在脑海里穿插的面庞来得无比熟悉,下课铃声的响起,幽长而平静心神,是啊,他的未来凭什么要由别人来主宰?
意识弥留之际,秦與猛地惊醒,居高临下的俯瞰视角吓得他险些脚滑,一双手死死地扒住栏杆。
那一刻,秦與想的是,或许他才是读书读坏脑子的那个。
回到平台上,秦與不堪重负地摔在地上,劫后余生的感觉显得如此飘渺不定,以至于楼道里响起脚步声时,他已经陷入昏睡。
那只看不见的手操控着整个校园,世界会填补上漏洞,而填补这个缺陷需要人为的牺牲。至于这个人会是谁,根本无从探寻。
齐昇跳楼了!
秦與控制不住地全身痉挛,如今再想,如果他当时乖乖顺从,齐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意外?
……可他也不想死。
零星的雨打在墙上,雨渍如纸上墨痕。到家楼下已经临近午夜十二点,历烊抖掉伞上的雨水,捋了捋半干的头发,头顶突然亮起昏黄的声控灯。
嗒嗒嗒!这种老式居民楼楼道里摆满东西,历烊循声看去,只见楼上拐角处的灯,不知因谁的脚步声而亮着,忽明忽暗下,历烊只觉浑身上下毛骨悚然。
水滴顺着裤管流下,外卖小哥提着两个袋子,脸上布满了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他看到历烊,脸上顿时写满希望:“你好,我找不到304在哪?小弟弟,你能帮我找一下吗?”
历烊站在自家门前,看了眼门牌——303,又看了眼隔壁305,忍不住蹙眉,这栋居民楼里哪来的304?
“我不知道。”历烊挡在门前,老实道。
“啊?”外卖小哥心里燃起的希望顿时被浇灭,他刚提着两袋东西从楼上跑下来,显然他也已经注意到了门牌,这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304。
“完了完了,那我这单咋办?”他把东西放在地上,掏出手机就拨打电话,一阵忙音后,电话显示对面无人应答。
历烊很有耐心地站在原地:“你是不是看错了地址?”
外卖小哥低头捣鼓着手机,压根没理会他的话。见对方仍不死心,提着东西又准备上楼,历烊默默收回目光,从兜里掏出钥匙插进锁孔。
“我回来了——”
玄关的声控灯亮起,整个家里空荡荡的,历烊弯腰换好拖鞋,顺手将雨伞挂好。
不合时宜的水声嘀嗒,嘀嗒!历烊手扶着墙,摸到一手冰冷。
墙体是没有生机的肉块,手掌稍一用力便往里凹陷,阴森森的房子,就像死去多时的尸体内部,早没有光泽弹性。
“你回来了……”
角落里低沉的说话声,惊得历烊后背发凉。
从阳台透进来的光短暂照明屋子,衣架被剥去塑料外皮,抻直的铁丝缠绕在贾母的脖子上,她整个人缩在墙角,宛如失去活力的身体器官,了无生气。
历烊试探性开口:“妈?”
眼前突然的一下闪白,穿着围裙的贾母擦着手,笑着应道:“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哎呀,你头发怎么都湿了。”
面前的画面闪动得太快,历烊直接怔愣在原地,看着贾母在屋子里走动。身后的门铃紧跟着响起。
贾母人在屋子里,声音传了出来:“快去开下门,应该是外卖到了!”
外卖?
历烊打开门,面前是熟悉的外卖小哥笑得一脸正常,对方把手里的东西递了出来:“304,你的外卖到了,请拿好。”
历烊接过袋子,在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前,那外卖小哥已经跑着下了台阶。
历烊的心脏猛跳,他抬眼看了眼自家门牌号,上面赫然写着的是“304”,而正对面的那户人家则是“305”。
屋里贾母的声音继续传来:“愣在那干嘛?还不快把东西提厨房里?你先去洗个澡,可别感冒了。”她说着,把找好的吹风机递了过来。
贾母关切的话一如平常,历烊被半推半就地进厕所,脱掉身上潮湿的校服,热水淋遍全身上下,紧绷的神经似乎也得到了一丝舒缓。
“吴老师刚给我打了电话,你们学校出事了?”
历烊“嗯”的一声,显得心不在焉。
贾母的表情写满惋惜,对着历烊一通嘘寒问暖,历烊全程低着头,明显是有点接受不来她的关心。
清城高中出了事,校方给学生们放了半天假,历烊不用专门起大早,却还是在第二天上午,被贾母催着起了床。
菜市场里,历烊闻着海鲜独有的腥臭味,疲惫的大脑难得清醒了不少。贾母和商贩说话,他一个人站在边上左顾右盼,显得很无聊。
“放心吧,刚捞上来还没两个小时,活蹦乱跳着呢。”商贩拿着个渔网,指着河虾说。
“那行,你帮我处理一下,我就要这些。”
历烊提着黑色塑料袋,隔着袋子,他能明显感觉到袋子里的虾在集体乱蹦。整个一楼市场敞亮,能一眼就看到其他摊位。
历烊闲来视线乱扫,慢慢落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一个男子身上,他开口试探性喊道:“林老师?”
那人听见声音,回过头来,结果还真是林老师。
林老师也提着个黑色塑料袋,他用手扶了下眼镜,辨认半天才认出是学校里的学生,这里是附近最大的农贸市场,没想到在这里也会遇上。
林老师看了他一眼,眼神冷漠,随即赶紧移开,历烊见对方像躲瘟神一样似的反常,恰好这时贾母买好菜,历烊只能乖乖挪回视线。
“怎么了?”贾母问:“刚才看啥呢,中午回去我给你做油焖大虾!”
……
外面的吵架声,隔着道屋门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历烊打开门,透过紧闭的防盗门,他注意到声音更多来自于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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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305,他正准备打开防盗门,贾母先一步叫住他。
“别去,人家在自个的家里头吵架,你一个小孩子上赶着听什么墙角!”
隔壁的动静太大,历烊想不注意都难。
看贾母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历烊问:“隔壁天天这么吵?”
贾母人在厨房里忙活:“你爸上班,你人又在学校,我在家里头三天两回就能听到,那家夫妻吵架,也多亏两个孩子上学不在家,不然天天这样,孩子不出问题就怪了。”
历烊回想到平时,继续问道:“他家有两个孩子?我咋都没见过?”
贾母端着菜走出厨房:“小孩子问七问八干嘛?难得你中午在家吃,还不快过来尝尝看,我今天烧的菜味道咋样。”
历烊平时在学校吃食堂,也就晚上放学才会尝到贾母做的菜,他刚夹起一只大虾,扑鼻的香味掩盖下,竟有股腐败散发出的复杂臭味。
历烊把虾放到碗里,又重新夹了只新的,新鲜的油焖酱汁味道下,只有虾肉本身浓郁的鲜甜味。
贾母看他大快朵颐,整个人发自内心也笑了:“快吃吧,你爸单位今天有事,我就不给他送饭了,这些都让你一个人给包了!”
阳台的洗衣机里,已经洗好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晾晒。屋里飘着一股做完饭后留下的淡淡的油烟味,阳光洒在地上,莫名的孤独与恐慌,瞬间填满历烊的心。
他的手按掉响起的闹铃,冷水泼在脸上,使得清醒不少。历烊正准备出门去学校,贾母拿着书包,催促着让他背上。
“我不需要书包的。”
“上学不带书包,没个学生样!”贾母的手紧握着书包背带:“那你把试卷带上,一定要按时完成!晚上回来我要检查!”
砰!防盗门关上,周身笼罩的冷气散去,历烊头也不回地下了楼梯,走出居民楼的瞬间,他险些和迎面的女人撞上。
“不好意思!”历烊连忙道歉道。
女人的手里提着个购物袋,被他不小心冲撞到了,也只是笑着说不打紧,她的脸上浮现出明显的酒窝,看起来温婉娴静。
苍蝇在身边围绕,楼上的阳台上站着贾芳怡,她面若死灰,目光凌厉落在历烊身上,随即不带留恋地转身进屋。
……
一个上午过后,清城高中并没有恢复到以往的氛围,大家的心里恐慌之余,对学习也提不起劲,只能勉强应付。
警方介入调查,勘察了顶楼的案发现场,通过技术手段分析,确认了齐昇是自行越过栏杆选择轻生,秦與摆脱了嫌疑。
与此同时,医院里传出消息,齐昇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抢救,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杀人犯!去死!
几个大字饱含了青少年人的恶意,看得秦與一时说不出话来,他咬紧下唇,发疯般地想要抹去课桌上的粉笔印,白色的粉末贴着掌心,炙烤着他敏感的内心。
尊严被人碾碎,践踏!四周是同学异样的目光,大家都在等着看,看大学霸会怎么处理。
秦與的指甲掐进手掌紧握成拳,极度的愤怒让他气得浑身剧烈颤抖。不顾正响起的上课铃声,他毅然决然地冲出教室。
为什么!为什么错误要转嫁给受害者,他和齐昇都是无辜的,却还是要被架在不公的境地,受到责任归咎!
明明有罪的不是受害者!
他们就该自责,愧疚?
……
身后的老师看见一个身影跑出教室,一时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