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小长假,贺嘉岁和应逢年一天也没闲着。
舞团的排练紧锣密鼓,领导随时可能驾临。
“听逢年说,你们最近在备赛?”休息间隙,冯女士问。
贺嘉岁点头:“还有几个月。”
不过不管有没有比赛,他们的训练都是老样子,舞蹈、陆训、上冰,再抽两个小时搓节目。
要是不考虑写家庭作业的时间,还能应付。
“我前几天去了趟首舞附中,找了其他小演员,最近正在磨合。”
就像舞台剧流行的双卡司机制,贺嘉岁和应逢年被编入A卡,作为舞剧的主要演员阵容。
但遇到诸如比赛之类避不开的时间,则启用B角。
A、B组演员可以机动轮换,负担不会太大。
中秋节,舞剧在首都舞蹈学院的大剧院完成第一次试演。
在座除了学校领导,还有不少内部人员,台下零零散散坐了好几百人,规模不小。
“故事脉络清晰,演员功底很好,”校领导夸奖完,才回到正题,“秋翊,你刚到我校就成立了古典舞团,学校上下很重视。”
冯女士颔首:“舞剧的应急预案和其他手续,我都已上报学校邮箱,方便你们查收。”
“学校今年只批了这一个A级项目,流程应该走得很快,年底就能设立专项经费。”
“谢谢。”
舞台落下帷幕,剧院的灯暗下去。
学生回到化妆间,讨论能不能凭这个角色拿到人生第一桶金。
“等有了经费,一定会有工资的。”
“经费是用来对接社会资源的,巡演还要砸钱。”
但这总不会是只加学分的买卖吧?
况且教授的亲儿子和干闺女也在组里呢。
贺嘉岁和应逢年跟着冯女士回了公寓。
几月不见,房间多了一些绿植,这是贺嘉岁建议的。
但怎么……种的是生菜。
“和气生财,还能拌沙拉。”冯女士从里间抱了个礼盒出来。
贺嘉岁迅速把一排生菜忘在一边,站起身:“这是给我的礼物?”
“嗯,答应你的。”
她记起来了。
是人生中第一件花滑表演服。
闪着碎光的裙子安安静静躺在盒里,贺嘉岁小心翼翼地抚摸,她听见冯阿姨说:“生日快乐。”
她的生日在八月,一年中最炎热的时候。
因为正值暑假,不能和朋友们分享快乐,很少成为可以庆祝的日子。
就算是最爱她的爸爸,也只会提前下班,在回家的路上买一块千层。
这件表演服是她收到的最精致的生日礼物,虽然迟到了一个多月。
把裙子抖开,每颗小钻都反着早秋的阳光,细碎的光斑打在脸上,像朦胧的星河。
“我也有份?”身后的应逢年惊讶。
他也拎着自己的那套,站在阳台,又是一道星河。
贺嘉岁瞥了眼,他的表演服是黑白配,远不如自己的好看。
“你这是沾了我的光,”她转折,“不过也生日快乐。”
虽然对他来说,又早了一个多月。
……
《青空引》自十月在首舞面世,很快得到社会人士响应。
舞团先是在北京的两所高校进行小规模展演,反响不错,而后直接乘火车去了天津。
贺嘉岁和应逢年是这一场的主演。
在副教授之外,冯女士也是个普通的母亲,看孩子们收拾的行李,一阵狐疑。
“确定老师没留作业?”
“没有,”贺嘉岁抢答,“老师让我们过一个愉快的元旦节。”
还没顾上感叹北京教学氛围确实宽松,冯女士又是疑问:“你们缺席两天训练,也没问题吗?”
“教练让我们快滚。”
教练不同意他们一心二用,请假时总说下不为例,但次次都是下次。
其实也还好,这只是他们第二次请假,事不过三。
应逢年补充:“等演出结束,我和贺嘉岁直接去长春准备比赛。”
冯女士笑话他们,年纪不大,行程不少。
至于为什么教练会准假放他们去天津,少不了贺嘉岁巧舌如簧。
她说,应逢年经常在比赛前紧张,需要多参加演出适应舞台。
冰场也是不同形式的舞台。
……
辗转到长春的时候,教练在机场等候多时。
他已经到达好几天,住在官方酒店里,没有工作,也没有学生,像光杆司令、孤家寡人。
“你们怎么这么早飞过来?”他问。
距离开赛还有一个多星期,酒店不能提前办理入住,还是他自掏腰包订的房间。
“如果不出意外,我会先病两天。”贺嘉岁抓了抓不存在的胡子,宛若先知。
不出她所料。
到达长春当晚,她就开始上吐下泻,身上起了一片疹,包里备的藿香正气水快把她灌醉了。
她没告诉教练,也没有林风致作陪,只让应逢年进了房间。
他看着一桌凌乱的药,皱眉问:“你的反应怎么这么强烈?去天津都没事。”
贺嘉岁要面子,偷偷给房间开窗散味,但刺骨的风从缝隙钻进来,强烈的不适感又涌上心头。
“天津和北京才哪到哪?”
她接过应逢年递来的温水,把异样压下去。
胃里舒服些,身上红疹就生得明显,贺嘉岁恨不能把爪子钉死,手臂已经被挠出细细密密的红点。
应逢年翻了翻药堆,又参照说明书推开药膏,最后把手背附在她的额头。
“冇发烧,瞓一觉就好啦。”
天色很晚。
一连忙了许多天,贺嘉岁累得不行,身体终于舒服些许,她得趁早睡一觉。
“如果可以,出门前帮我关灯,谢谢,”她应该是困糊涂了,“你想待在这里也行。”
应逢年把灯关掉,才发觉贺嘉岁根本没拉窗帘。
清冷的月光泄进来,打在床尾一角,他好像能描摹出它的形状。
但贺嘉岁没发现。
大概病来如山倒,会让她卸下对所有事物的防备。
“需要拉窗帘吗?”他问。
贺嘉岁的意识哼出一声。
唰——
她睁着迷蒙的眼睛,循声看去。
“病出幻觉了,我看见应逢年来接我了。”
……
在酒店将养两天,等下一个雪过初霁天,贺嘉岁重新生龙活虎。
应逢年挽起她的袖子,红疹基本消退,盔甲里的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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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好像从没出现过。
“你真痊愈了?”
“必须的。”入乡随俗,贺嘉岁回了句蹩脚的东北话。
再上冰,她和开窍了似的。
脚感找得很快,技术一点没退步。
甚至在练内点两周的时候,还和应逢年琢磨除了勾手两周。
“你确定勾手跳是这样跳的?”贺嘉岁问。
应逢年回头:“难道你的一周不是这样跳的?”
“我们居然真把两周跳解锁了!”
他们正式开始花滑的系统训练才不到一年半,能把跳跃掌握到这种程度,算是后来者居上。
很多从小练到大的同龄运动员,也没比他们的难度大多少。
贺嘉岁有个提议。
“教练,我们可以替换自由滑的单跳吗?”
教练正在低头回消息,听她这话,手机也不看了。
“不行。”他拒绝。
“可是我和应逢年的成功率都在一半以上。”
“难度不是这么兑现的。”
“试试……”
“贺嘉岁。”
贺嘉岁被应逢年捂嘴,强制收声。
“我们的跳跃问题很大,距离比赛只有四天,改不过来。”应逢年在她的耳边说。
勾手跳是几种跳跃里最难掌握的,至于原因,大多运动员会说一个字:怪。
起跳的感觉太怪了。
压住主力腿重心,又要尽可能保持清晰的后外刃,还得判断浮腿点冰的位置,太内或太外都跳不起来。
他们在练习时已经发觉了问题。
因为急于起跳收紧,拉回主力腿的时间早,他们的用刃比一周跳时浅得多。
还有轴心和滑出,也马马虎虎。
贺嘉岁绞着手指,小声说:“我这不是想让我们更有竞争力嘛。”
她早晨向写签条的志愿者打听,这站的少乙组会有十一对双人滑,比单人滑少,但对他们来说很多。
这几乎决定他们能拿多少名。
“一步一个脚印,你们能在每次比赛中进步,就足够了。”
“我们在短节目里上两周跳,”应逢年点头,“这是史诗级大进步。”
贺嘉岁瞪他。
他到底帮谁说话,怎么总呛她。
……
参赛选手名单在开赛前两天公示,运动员人数果然和小道消息对上号。
运动员一多,没有积分的也多,只能抽签决定出场顺序。
应逢年问:“你去还是我去?”
十来平的小准备室,几十人坐着有些拥挤。
他们用包剪揼决了几局胜负,他次次输。
“应逢年,这是命。”贺嘉岁拍了拍,把他送上台。
签条在当时就被展示,纸上赫然写了个“11”。
全场最后一位登场,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事实证明……
抽签还得赢家上。
每一组完成比赛,都给等待上场的他们带来压力。
可以完成捻转两周和抛跳两周的运动员为什么会在少乙组。
甚至还有单跳放上3T难度的组合。
“有请下一组选手贺嘉岁/应逢年,代表北京市冬季运动中心。”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抛玉引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