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大概四十多岁的年纪,穿一身红裙,后面大波浪的卷发微微挽起。
她五官精致,皮肤白皙,即使岁月毫不留情地掠过,却依旧带不走她浑身上下都透着矜贵的气质。
言晚刚想开口问女人的身份,就听贺厌侧身低眉叫了一声。
“妈。”
“这不是我女朋友,只是班上的同学。”
只是班上的同学…..
是一句很正常,很应当的回答,可言晚还是觉得心中一酸,整个人被满满的失落占据。
“阿姨你好,我是贺厌的同学。”
女人似乎对言晚这声乖巧的招呼并不太在意,她摆摆手催促,“快走,下午还要赶着回去给你爸煲汤!”
说完她就踩着高跟鞋,旁若无人地掠过言晚和外婆,侧身挤了过去。
言晚被她突然的动作又一次绊倒,贺厌伸手再次扶住她。
山间高跟鞋撞击石阶的声音“哒哒”作响,贺厌一触即离,仿若燕过水波,不留痕迹。
“抱歉,我妈她……”
贺厌的面上浮起一丝窘迫,似乎对接下来的话很难启齿。
在言晚的印象里,他永远是人群中最亮眼的那个,也永远是胜卷在握的样子。
这样为难又为难的贺厌,她还是第一次见。
嘴巴比脑子还要快,“没关系,不用对我解释。”
贺厌抬眸,眼中闪过一丝类似感激的神情,他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几次张唇,最后也只憋出一句。
“谢谢,那我先走了,你和外婆小心点。”
两人侧身,言晚闻到他白色衬衫上洗衣液的干爽气味,不过一瞬,味道又消散在空气里。
像一场荒唐的梦,醒来什么都不剩下。
不过因为这一个小插曲,言晚整个下山过程中都心情都很好,
祭拜完温梅,领着外婆下山已经是下午一点。
来不及做午饭,她们去楼底下的馄饨店吃了一碗杨城地道的馄炖面。
言晚不喜欢吃米饭,虽然她算是南方人,但却更爱吃面食一类。
杨城是旅游城市,楼下这家馄炖店算得上是网红小吃店,大部分外婆没时间做饭的日子,言晚都是在这家馄炖店解决。
外婆年纪大了,牙齿不好,所以吃得很慢,言晚吃完最后一颗馄炖才想起来被自己遗忘了一上午的手机。
一打开手机,关月的信息就轰炸而来。
来自关月。
【杳杳你今天去给温梅阿姨扫墓吗?】
【但是我妈超市今天上货,我不能和你一起去了!好烦!】
【不过假期后面你有什么安排吗?】
【沈琦叫我去野炊,你去不去?】
关月每次发信息都是这个风格,不管你有没有回复,她都会像个不断电的永动机一样,一定要把自己的话说完才罢休。
言晚刚准备回复,那头儿信息又来了。
来自关月。
【对了,贺厌也去。】
言晚眼睫一颤,原本打算打字拒绝的手停下。
如果很多人去的话,她也去好像也不会显得很突兀。
紧张到手心都在出汗。
她重新在屏幕里打下“好,正好去放松一下”这几个字,然后反复检查,直到确认她的语气非常顺便,找不到任何一丝有关贺厌的蛛丝马迹,才将手指移到发送键。
与此同时,手机再次响起。
来自关月。
【也不知道贺厌那个女朋友去不去,对了我都忘了告诉你,贺厌又恋爱了!根本不是陈欣月,是隔壁职中的徐依然,这次瓜保真,沈琦当众说的,贺厌也默认了!】
几乎是一秒撤回自己的信息,甚至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言晚的腿还撞到了桌子。
砰——
外婆看过去,“怎么了杳杳?”
心脏像被一只大手猛的揪起,鼻尖控制不住的泛酸。
几乎是无意识的,一颗滚烫的泪陡然沿着鼻背划落。
怎么会哭呢?
怎么可以哭呢?
他自有他的每段风情,可无论哪一段,都与她毫无关系。
这样突然因为他恋爱的消息就掉眼泪,又算什么?
连怎么解释都成了说不出口的难题。
在感情里,吃醋也是需要有资格的。
看到言晚的眼泪,外婆吓得脸色大变,忙惊道:“阿婆的乖乖怎么了这是?别哭啊,哎呦哎呦。”
言晚猛地摇头,良久,才红着眼对着外婆挤出一句。
“没……没事阿婆,馄炖太辣了,我呛着了。”
就当是吃了一口无法接受的爆辣馄炖,所以控制不住地泛出了泪。
所以这样就哭了,也算合理。
外婆扭眼看了一眼言晚碗里零星泛红的汤汁,蓦然笑出声来。
“我们杳杳现在越来越不能吃辣了,乖,下次咱们不放辣了,就吃清汤。”
言晚小口呼吸,垂着脑袋不住地点头,却还是有一滴泪砸下来,“好。”
接下来的六天假期,言晚把自己锁在房里,拼命的写卷子。
偶尔的放松也是关月发信息过来与她闲聊。
关月是个十足的吃货,前几天她参与了沈琦他们几个搞的野炊,被沈琦的烤串技术彻底折服,回来好几天后还对他烤的五花肉串念念不忘。
【杳杳你都不知道那烤串有多香!】
【我早晚把那小子的技术学过来,然后烤给你吃!】
话题总是会突然转向贺厌,就像他总是不知不觉就会成为人群中心一样。
【你都不知道贺厌居然真的把徐依然带来了!】
心底划过一丝异样,这一次再听人说起贺厌和现女友,言晚好像也没那么难过了。
说起来,那天青龙山的相遇就像是偶然发现树上结了第一颗果子一样,其实挺叫人惊喜的。
虽然贺厌妈妈看上去对自己并不算热络,但因为对他多了解一些,言晚还是有些内心窃喜的。
就好像,她和他突然有了旁人不知道的一幕。
这又怎么不算是一种走近彼此呢?
言晚也没想过将这件事和好友分享。
不是因为不过信任。
而是暗恋本身就像是一个人独自走一条又甜又酸的路。
过程里的心酸甜蜜,除了自己,没有人可以感同身受。
关月的消息还在继续。
【不过贺厌也挺惨的。】
本想结束这个关于贺厌和他女朋友的话题,却还是会因为一句他好惨停下目光和注意力。
言晚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稀松平常。
【他怎么了?】
关月话匣子打开。
【听沈琦偶然聊天提到几句,说他爸妈两地分居,他快一年多没见过他爸了。】
言晚看到这话瞬间愣住了,满脑子的疑惑浮现。
一年多没见到他爸?
不对吧,明明那天遇见他妈妈还说晚上要给他爸煲汤,两个人的感情很好啊。
是不是什么地方弄错了?
试探着敲下几个字。
【你确定吗?沈琦是不是误会了。】
【不知道,可能吧,不过跟我没关系,明天返校就要月考了,好烦啊!】
关月的话题总是转得非常猝不及防。
言晚也不好再继续原来的话题,她压下心中疑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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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句。
【没事,你明天早点来,我帮你快速画下重点。】
【好!最爱杳宝了!】
第二天一大早,言晚就去了学校。
虽说她休学的一年里一刻钟都没有放弃学习,但毕竟时隔一年都没有通过考试检测过自己的成绩。
她内心还是有点忐忑的。
没过多久,关月就打着哈欠也进了教室。
“早啊,杳宝,你真的精力太旺盛了,昨晚你不是学到十二点吗?怎么还能起这么早?”
言晚笑了笑催她,“快坐下吧,还有一个小时,还来得及给你划重点。”
关月点点头,两人埋着头临时抱佛脚。
半个小时后,身后传来椅子拖动的声音,言晚的讲解可以预见地卡壳。
关月皱了皱眉,“怎么了?”
言晚摇摇头,“没什么。”
身后的人应该已经落座,言晚能感觉到对方的长腿不小心碰到了自己的椅子。
只是一个随意的动作,言晚都会为此分心。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言晚继续讲解重点,却发现那条长腿再一次碰到了自己的椅子。
奇怪,贺厌今天怎么回事?
难道是故意的?
刚想回头去问,又想起关月的信息。
他又恋爱了,对象是隔壁职中的徐依然。
徐依然很会跳舞,长得又漂亮,言晚也听说过她。
想到这儿,言晚又埋下头。
这时,椅子下方第三次传来动静。
言晚终于确定。
贺厌是故意的。
突然有些气愤。
贺厌这人还真是白长了一副好皮囊,但渣得是明明白白的。
自己有女朋友还招惹别人?不知道要和别的女生保持距离吗?
而且还是她这种本来就暗恋他的。
那天青龙山上,她用得着他扶吗?
还我是谁,再谢一遍。
不知道自己这样会让别人胡思乱想啊!
思绪渐渐开始不受控制,言晚觉得自己像个不断被怒气冲满的气球,气球达到临界点,她少见的情绪外泄。
猛然回头,言晚语调拔高,“做什么?腿太长就去截肢!”
贺厌本来是有些气的,明明两个人也算是朋友了吧,青龙山一见,他妈态度算不上好,他特地搞了个野炊想着把人约出来,好好表达一下自己的歉意,没想到人直接没来。
原本兴师问罪的话被面前一惯好脾气的姑娘吼得戛然而止,贺厌觉得自己见鬼得有一种妻管严的感觉。
不然他此刻怎么气势都矮了几分?
“沒……没什么。”
“我就是问问,野炊那天你怎么没来。”
言晚后知后觉也被自己刚刚的情绪吓到,她声调软下来,面上开始发烫。
“我……我有事。”
“什么事?”
纠结半天,言晚憋出两个字。
“学习。”
贺厌一时语塞,没话找话。
“学习,学习挺好的。”
“嗯,我继续学习了。”
言晚转回头,关月立刻凑到她耳边,一副吃惊的模样。
“杳宝,原来你这么凶啊?我的天,贺厌都怕你!”
这话把言晚说的更加羞愤,急忙转移话题。
“你赶紧背书,不想好好考试了?”
脑袋像个浆糊,言晚甚至没有精力分析,贺厌怎么会来问自己去不去野炊。
身后窸窸窣窣的动静再次响起,明显是沈琦的声音。
“厌哥,刚在学校外碰到徐依然了,她叫我带话告诉你,中午她来找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