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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09

作者:百川归位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言晚看过一本书,书上说,一般手好看的人长相都会很抱歉。


    以前的她对此深以为然,可此时看到贺厌那张什么状况下都绝色的脸,她决定回去将那本胡说八道的科普书一把火烧了。


    巷内的少年还穿着一中统一制式的蓝白校服。


    因为刚刚打过架,所以校服皱巴巴的,裤子上沾了些褐色的泥土。


    贺厌半弯着腰,脚边是七零八落倒着的“战败者”,月光轻轻冷冷地落在他凌厉流畅的下颌处,那双一贯风情的桃花眼隐在暗处,看不清晰。


    言晚忽然就想到一句。


    “月下看美人,别样风情。”


    很奇怪,他的气场一直都很强。


    就像现在,他明明只有一个人,却还是像个王者一样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手里拎着的那人不停地扭动身体,吱唔出声。


    大概是实在有点不耐烦,贺厌松了手,冷眼看着那人向后倒去。


    他站直身,又从旁边的地上捞起自己的书包,随意地挂在肩头。


    他的语气张狂又桀骜,“以后见到我躲着走,否则,下次就不是打一顿这么简单了。”


    少年的手在动作间,从月光照亮处一闪而过。


    言晚几乎是一瞬间就捕捉到了那只手的伤口。


    白色骨节处泛着异常得红,拳头握紧的时候,经络分明的手背上也渗出湿漉漉得血红。


    言晚眉头一皱,轻手轻脚地从巷子里退出来。


    想了又想,她将手里装着碘伏和创口贴的塑料袋放在巷口的石头上,然后就离开了巷子。


    贺厌走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在夜色里泛着诡异的光的白色塑料袋。


    狐疑的伸出一只指头将塑料袋勾起,他愣了一下。


    还没来得及将东西拿出来,不远处沈琦喘着粗气跑过来。


    “厌哥厌哥!你没事吧?”


    沈琦将贺厌拽着来回转了好几圈,仔仔细细地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贺厌被他拽的烦躁,一把将人推开。


    “离我远点,我没事。”


    沈琦也不恼火,他伸头望了望巷子里,狠啐一口。


    “这些个玩意儿真不是东西,居然挑这个时候堵你,还好我当时正在跟你打电话,不然你一个人……”


    “嗯?”贺厌懒懒挑眉。


    沈琦看到那些倒着的人忽然就收了话,他挠了挠头谄媚地笑道:“您一个人……好像也挺能打的。”


    “这回什么事儿啊?”


    贺厌抬腿往前走,语气淡淡的,“应该是职中的,好像认识徐依然。”


    “我靠!”沈琦一惊一乍,“徐依然在职中的追求者?”


    耳膜这嗓子喊的发痛,贺厌皱眉和他拉远一步,“你在我耳边喊什么?”


    沈琦悻悻的,“我这不是为你感觉到气愤嘛。”


    贺厌轻哧一声,语调嘲讽,“谢谢您。”


    沈琦走在他旁边,眼尖地看见他手上拎着个塑料袋子,问了一句,“手上拎着什么?”


    “药。”


    贺厌兴致不高。


    “药?”沈琦疑惑的将他手里的塑料袋一把抢过来,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你是说你打架还提前买好药?”


    “有病吧你……”


    贺厌时常惊叹于沈琦的脑回路。


    “那这药哪来的?”


    贺厌想了想,唇角勾起,他轻笑一声,说道:“遇见菩萨了,菩萨给的。”


    “切,我看是女菩萨吧!”


    沈琦顺手翻了翻里面的药,忽然笑出声来,“不是我说,这菩萨怪会过日子的啊。”


    “你在说什么鬼话?”


    沈琦将塑料袋里已经用过的创口贴盒子和已经拆开的碘伏棉签拿出来,语气欠揍地调侃。


    “你看,菩萨给你的还是用过的。”


    贺厌:……


    ——


    第二天是国庆。


    一大早,言晚和外婆就上了青龙山。


    青龙山是杨城的公墓,温梅死后言晚和外婆就将她葬在了这里。


    国庆不是什么扫墓的热门日子,青龙山公墓内冷冷清清,只有一两个守墓人偶尔经过。


    守墓人大约是也没想到国庆还有人来扫墓,见到来人还有些惊讶。


    “奇了怪了,怎么都这日子来扫墓?”


    言晚不说话,没去深究这个都是什么意思。


    外婆笑着搭话,“来看我女儿,怕她一个人待着寂寞。”


    白发人送黑发人。


    守墓人闻言眼中一闪而过一丝同情,他安慰一句,“生老病死人生常事,老太太别太难过了,这不还有小孙女陪着吗。”


    外婆拉过言晚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是啊,我这小孙女,又乖又听话,成绩还是第一名呢!”


    言晚一时羞涩低头,守墓人很给面子地说道:“那好啊,不像我家那个,三天两头请家长,哎……愁死了。”


    “你们去吧,山上路不好走,老太太小心着些。”


    守墓人告了别,径直往山下走,外婆带着言晚往山上走。


    山路泥泞,一眼望不到的石阶边缘还长着绿色青苔,绿油油的,泛着早来的春意。


    大约是这个时间鲜少有人踏足,公墓两旁乱长的不知名野树也无人清理。


    枝桠横斜,加大了上山的难度。


    石阶窄小,只能走一个人,言晚怕外婆摔着,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外婆伸手推开枝桠,脚下动作缓慢,越往上的石阶上青苔越来越多,叫她脚底打滑。


    “阿婆小心!”


    言晚话音刚落,外婆脚腕一折,整个人往后倒下去。


    几乎是来不及思考,言晚就伸手要接住外婆,可一个成年人的体重根本不是纤瘦的言晚能够接住的。


    两人没了支撑,眼见就要一齐往下摔,言晚心中一紧,认命似的闭上眼。


    想象中与大地碰撞的痛感迟迟未来,言晚的腰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握住。


    后背靠上温热的胸膛,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气息将她整个人都包裹着。


    言晚一愣,猛地睁开眼。


    身后一道干净熟悉的声音响起,语气里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这位同学,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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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来,我就撑不住了。”


    滚烫的呼吸落在耳侧,清亮的声线透过助听器划过耳膜,言晚如梦初醒,立刻扶着外婆站稳后自己也从后面那人的胸膛里弹开。


    外婆“哎呦”一声,急急地回身确认言晚有没有受伤。


    “杳杳?怎么样?”


    言晚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外婆顺着往石阶下方看过去,眉眼间立刻露出笑意来。


    “谢谢你啊小伙子。”


    言晚也快速转过身,在看清身后人以后她的视线骤然开始发烫,心脏也无规则地开始狂跳。


    今天的太阳极好,天上一丝碎云都没有,少年噙着笑,那双桃花眼要笑不笑地盯着言晚。


    明明还隔着一个台阶,他却还是要比言晚略微高一些。


    言晚忽然开了小差。


    她在想,贺厌好高啊,感觉至少一米八五以上,这么高,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


    乱七八糟的思绪被少年的声音打散。


    “没事,我和言晚是同学。”


    外婆闻言笑的更欢,“是吗杳杳?你还不快替阿婆谢谢人家!”


    耳垂发烫,体恤的脖领也感觉掐着脖颈,叫人喘不上气,言晚声如蚊蝇。


    “谢……谢谢。”


    小姑娘头快要埋进土里,原本白皙的侧脸此刻泛着些红,往下的一截颈子也白的像羊脂玉似的,贺厌目光定在那截纤细的颈子上。


    他无意识地单手搓了搓掌心,想起刚刚揽着的那段腰身,柔软纤细,不盈一握,他没来由地口干舌燥。


    忽然就起了逗弄的心思,贺厌故意侧耳贴近对面的姑娘,“嗯?谢谢谁啊?”


    言晚的头越埋越低,“谢谢……你。”


    “我是谁?”


    “啊……”言晚没想到他会这么不依不饶,瞬间抬起头,长睫颤动。


    浅色的杏眸撞进那双漆黑的桃花眼里,四目相对之间,言晚觉得自己就快要窒息而亡。


    “你是……”


    暗恋是一个人的欲盖弥彰,之前或许有意或许无意,言晚从来没有当面叫过一句贺厌。


    她害怕如果自己叫出他的名字,就连微扬的语气都会暴露她的喜欢。


    人总是这样,越想藏什么,就越藏得拙劣。


    少年漆黑的瞳仁在阳下发亮发烫,他眉眼一抬,“嗯?”


    “贺……贺厌。”


    “重新谢一遍。”


    “谢谢贺厌。”


    这一遍几乎是一气呵成。


    似乎这句道谢极大程度低取悦了贺厌,他满意地收回眼,唇角勾出一抹笑来,“不用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言晚竟然在他的语气中听出了委屈。


    “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叫我的名字呢。”


    “我……”


    要怎么形容此刻的感觉呢?


    言晚觉得自己好像一颗新鲜的蛋,被放进烧滚的油锅里,锅铲来回摊平翻面后,身上还是不住的冒着热气。


    这时,贺厌的身后有个女人的声音插进来。


    是极其不高兴的语气。


    “阿厌,这是你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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