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三里屯尼康直营店,姜南西和何星屿陪陈笛买相机。
在拍摄设备这一方面,何星屿比姜南西更专业,于是他自觉担任陈笛一对一的采购顾问,姜南□□自歪在休息区里玩手机。
今天不用送小朋友,她昨晚放飞自我,重温《美少女战士》到凌晨三点,现在眼睛迷迷瞪瞪地坐在沙发上,身后就是磨砂玻璃,太阳把这一片晒得暖烘烘,控制不住地昏昏欲睡。
陈笛拿起相机试拍,镜头朝向这边,大叫了声:“橙子!”
闻声姜南西立刻抬起头,面无表情地比了个耶。
拍完,陈笛查看成片,果然见识到了什么叫“背景如刀锋般锐利,人物如奶油般化开”,但她甚是满意:“真好看啊。”
何星屿看完就笑了:“抛开姜橙子这张脸,整体效果......”
“抛不开。”陈笛冷冷道,她是姜南西那张脸的头号粉丝。
工作人员敏锐发现重点,捧笑道:“您朋友颜值可真高,要不是知道是您朋友,我还以为她是前两天来这做活动的那个女明星呢!”
这话陈笛爱听,也不挑了:“就来这个。”
工作人员喜滋滋跑去开单,何星屿摇头感叹:“有钱的女人真任性。”
这头的姜南西不知道陈笛的草率决定,因为手机里的人在干一件更草率的事。
几分钟前,姜南西快要睡着的时候,手机连着震了两下。
宁朝;【图片.jpg】
宁朝;【今天有空吗?】
宁朝:【老爷子说为了感谢你送他去花鸟市场,让我给你送盆多肉。】
姜南西放大那张图片,几颗圆滚滚的多肉平整地铺在盆里,颜色鲜艳多彩,模样娇憨可爱。
凭那天在花鸟市场的记忆,她认出来这是生石花。
虽然喜欢,可真的要养一盆多肉,作为一个养啥死啥星人,姜南西着实感到不小的压力。
她惴惴不安地打字:【我给它养坏了怎么办?】
宁朝:【你先养,坏有坏的办法。】
姜橙子:【什么办法?】
宁朝;【我再给你换一盆,这玩意儿老头多的是。】
姜橙子:【......】
这人真是无论何时都不按常理出牌,姜南西一贯墨守成规,每逢交锋,都显得毫无招架之力。
可真要说起来,跟宁朝说话的感觉还不错,没有要求,没有评判,也没有审视,只是单纯地说话,和表达。
姜南西为宁衡远鸣不平:【你是真孙子啊!】
宁朝;【可不嘛。】
怎么说也是宁衡远的心意,姜南西想了想还是收下:【晚上吧,现在在陪朋友逛街买相机。】
信息发出去之后,姜南西忽然停了下,僵住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好半天没动。
这句话,怎么隐隐看出有种在报备的意思,或者说是分享生活,而无论哪一种,都不应该出现在她和宁朝的聊天对话框中。
每当这个时候,姜南西就会陷入一种思维博弈,如果现在撤回,再重新说一句晚上见,会不会太明显,也太没礼貌。
她又开始纠结。
但很快,宁朝就发过来的信息,是一张办公桌的照片。
电脑上运行着晦涩复杂的代码,旁边整齐地叠放着几本书籍,几只笔散落在白纸上,白纸上面勾勒着几笔线条,可能是什么产品的设计草图,寥寥几笔也看得出专业。
整个画面扑面而来的简约和科技感。
宁朝言简意赅:【加班。】
如果说刚才姜南西还在顾虑,现在则能放松下来了。
无论是有意还是无心,有来有往,宁朝算是一个合格的聊天搭子。
姜南西在心里这样想。
她忍不住调侃回去:【你知道你这样像什么吗?】
宁朝:【建设社会主义好青年?】
姜南西:【诱骗纯情少女的杀猪盘。】
宁朝甩过来一个猫猫表情包:【您抬举我了.jpg】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斗嘴,姜南西的嘴角情不自禁地往上扬。
陈笛结完账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姜南西抱着手机笑得合不拢嘴。
“什么事儿这么开心啊小橙子?”陈笛一屁股挤到她身边,趁她按灭屏幕之前火速瞟了一眼,“宁朝?看这名字是个男生?”
陈笛八卦的眼神快要把姜南西盯穿,后者眼神不太自然地游移,情况复杂一时说不清楚,姜南西也不知道该怎么界定两人的关系,便随口敷衍了句:“不重要。”
“少来!我看见他给你发表情包了!”陈笛追眼尖着呢,她追问:“不会他就是你那天说的那个变态吧。”
姜南西脸色一凝。
虽然后来姜南西只说是个误会,但陈笛是个人精,看她这反应就知道不一般,于是凑得更近:“哪儿人?高吗?帅吗?怎么认识的?”
姜南西试图转开话题,她站起来看向店里:“怎么就你回来了,何星屿呢?”
“他看镜头去了。”陈笛拆穿她的意图,把人死死摁在沙发上:“别想跑,如实交代。”
姜南西没办法地坐回去:“交代什么?”
陈笛说:“你跟他的关系啊?能不能有进一步发展。”
“不能。”姜南西语气冷漠,表情一同变得冰冷。
决绝的态度把陈笛吓了一跳,她了解姜南西的性格,待人接物向来会考虑很多,做事也是面面俱到,可这也让陈笛非常担心。
因为姜南西总是对别人很好很宽容,对自身却非常苛刻。
除了有时候会在半夜吐槽一下工作,陈笛几乎没有听见姜南西主动表达过自己的情绪和需求,遇到困难也只会自己扛,从不依赖他人。
如果不是那次医院要求必须联系家属,她跟何星屿到现在估计都不知道,姜南西连着加班三个月,发烧肺炎到不得不住院。
陈笛总觉得,有什么无形的枷锁在束缚着她,逼着她一定要成为一个大家都很满意的人。
而她从未见过姜南西这么不留余地,甚至非常抗拒。
“为什么?”陈笛只当她还没走出上段感情的阴影,还在封闭自己的内心,“你该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了。”
姜南西又重新跟她嬉皮笑脸:“我这不正在体验新生活呢吗。”
陈笛不轻不重拍她一下:“不许打哈哈。”
姜南西敛起笑容。
陈笛眼带担忧地看向她,言辞恳切又微微心急:“橙子,你不能因为一段失败的恋爱,就完全否定后来的人,人生的路那么长,沿途的风景千千万,一定会有对的人在前面等你的。”
“不是因为这个。”因为什么姜南西具体也说不清,她沉默望向前方,眼光无波无澜,像是一片平静的海洋,将所有的情绪都藏在了里面,“可能是我害怕吧。”
陈笛道:“害怕什么?”
“你看就像我!”为了打开姜南西的心结,陈笛现身说法,“之前被那个死渣男伤心又伤身,好长时间看见男的就哆嗦,现在不照样也跟老梁过得好好的,对的人他会......”
说到这她突然想到什么,话音戛然而止,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
“卧槽橙子!不会还是因为那件事吧!”陈笛双手并用紧紧搂住姜南西的肩膀,深深的歉疚如潮涌来,让她快要哭出声来。
姜南西沉声道:“你不准再想那件事。”
和刚才说不能的冷脸比起来,姜南西此刻的表情,除去决绝,多了一丝心疼,更多的,是杜绝朋友被往事伤害的机警。
姜南西叹了口气,用手背轻轻贴下陈笛的脸颊:“跟那件事没有关系。”
虽然何星屿也说,她是从那件事之后,开始变得谨慎和畏缩的。
那是姜南西来北京的第一个春天,彼时她还住在北京的胡同里,每天为了抄近路回家,都必须要穿过一段偏僻荒芜的小巷。
小巷子本来是有路灯的,只是刚好遇上附近电路改造翻修,而刚好那几天,姜南西都加班到凌晨才能回家。
那晚,姜南西借着手机手电筒的光往巷子里走,走到一半,突然听到寂静的不远处,传来一个夹杂着愤怒和不耐的男声:“老子他妈的让你滚远点,耳朵聋了是不是!”
女人凄凄哀哀地劝阻:“你不能再喝了。”
“你他妈的凭什么管我!”随后又是一串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姜南西赶忙关掉手电筒,后背贴在冰冷的墙壁上,屏住呼吸,一动都不敢动。
巷子里太黑,加上视觉盲区,她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情况,听着像是情侣吵架,可能吵一会儿就好,又怕是网上说的仙人跳,故意闹出动静把人引过去,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绑走。
姜南西竖起耳朵想听更多,但只能听清男人呜呜渣渣的喧嚷和女人苦苦的哀求。
大概率是情侣矛盾,姜南西觉得在这干耗着也不是办法,打算老实掉头绕远路,就是苦了她的脚,今天因为公司活动,她被推上去做主持人,穿了双中看不中用的高跟鞋。
就在转身离开的一瞬间,姜南西听见玻璃炸裂的声音,紧接着,女人尖叫大喊:“救命啊!”
姜南西心头猛颤,报警的时候,手在不停地剧烈发抖。
那头女人还在凄厉地嘶喊,可没喊两声声音就弱下去,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而始作俑者声音里带着残忍的兴奋:“我他妈弄死你!”
“救......命......”黑暗中微弱的求救只能化作血腥的呜咽。
不作他想,姜南西一边冷静问接线员:“我见义勇为杀了人算正当防卫吗?”一边随手抄起路边的一块砖头,借着手机手电筒的光,一瘸一簸地冲过去,结结实实抡向男人的后脑勺。
男人吃痛松开行凶的双手,抹了一把从脑门上流下的鲜血,趁这功夫,姜南西立马冲上前拉起女人就跑。
可惜女人刚刚经历一场窒息,浑身毫无力气,没跑两步就摔倒在地,眼见着男人缓过劲来,姜南西一把将几近虚弱的女人拽起,用瘦弱的身体护住她。
她举着手里砖头警告对方:“别乱来啊,警察马上就到!”
男人一开口就是浓烈的酒臭味:“滚你妈的!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
“有什么话好好说。”姜南西反手揽着女人往后退了两步,想尽力往有光亮的地方走,可惜不慎误入死角,一退再退只能贴在墙壁。
“你给我过来!”男人挥舞着手里碎裂的啤酒瓶,试图抓住姜南西身后的女人,女人缩在后面迸发出一声尖叫,同时也抱住姜南西的胳膊,随时警惕把她往后拉。
讲道理是行不通了,姜南西一把拍掉男人的手:“爪子嘛!喊你魔法披风!”
男人愣了下,接着再次伸手:“你给我过来!”
“啪”的一下再次被重重打开。
川渝婆娘气势凶猛:“手来手断!脚来脚断!脑壳来了稀巴烂!爬!”
“妈的臭娘们找死!”
话落,男人脸上横肉狰狞,举起锋利的啤酒瓶,朝着姜南西纤细的脖子狠狠扎去——
坐在医院急诊大厅的时候,姜南西第一百零八次感谢那双中看不中用的高跟鞋。
如果不是最后崴了下脚,那尖利的玻璃碴划的可能就不是她的额头,而是她的颈动脉。
医生给她做了包扎,打完破伤风后,她现在坐在这里等那个被她打伤的男人,待会儿一起回警局做笔录。
一个人坐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时,姜南西还莫名觉得有些兴奋,觉得自己特别棒,因为她勇敢地拯救了一位年轻姑娘的生命。
这股新鲜劲儿让她止不住地心跳加快,打字速度噼里啪啦,迫不及待地想跟男朋友分享刚才的奇遇。
可发出去的前一秒,她的意识归位,看向两人停在三天前的聊天记录。
也是吵架。
姜南西怪对方总是忽略自己分享的生活日常,不听自己说话,不关心她生病,也不回消息,对方说自己很忙没有时间。
姜南西问他有时间忙着参加不必要的公司团建,但是没有时间回女朋友的微信。
最后几句话是对方不耐烦的质问。
“你到底想怎么样?能不能成熟一点?”
“你自己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我也需要自己的时间和空间。”
“姜南西,你已经不是学生了,你是一个成年人,情绪稳定是你要学会的第一课。”
“我每天忙得要死没有那么多时间听你的废话。”
......
袒露内心只会换来忽视和不耐,倾尽青春的感情最后变得面目全非。
心情刹那间跌到谷底,医院里寒气逼人,姜南西的心却更冷,机械般一下一下删掉刚刚打好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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删到一半,手机竟然弹出妈妈的电话。
凌晨两点半的电话,会让远在他乡的游子吊起十二分的神经。
“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呀妈妈?”姜南西努力打起精神。
汪虹声音温柔,带着浅浅的疲倦:“西西啊,你在家吗?”
姜南西的声音卡在喉咙里,隔半天才“啊”了声:“对啊,准备睡觉了。”
听到这个回答,因为噩梦带来的不安倏然消散,汪虹笑了笑:“没事儿,就是刚刚做噩梦你......哎呀不说了,你在家就行,我睡觉了啊。”
“你就是看了太多乱七八糟的新闻。”姜大年的声音在话筒里若有若无。
“你不担心你半夜爬起来。”汪虹骂了句,想想还是嘱咐姜南西:“早点休息啊,别总工作到那么晚,多吃点饭,还有就是万一啊......就是万一你看见路边有什么事儿,别傻乎乎往前冲,前两天那新闻说......”
姜大年打断她:“让孩子睡吧,都这么晚了。”
“好好好,西西早点睡吧。”
挂掉电话,一滴眼泪直直砸到地面。
姜南西抬手去擦,但眼泪越来越多,怎么都擦不干净。
像一只受到伤害炸毛自保的流浪猫终于得到安抚,姜南西瞬间浑身发软失去所有力气,但她还记得不要给人添麻烦,用尽最后的理智快步走到急诊门口,快到忘记脚上的痛,蹲到柱子底下,忍不住放声大哭。
她害怕,她太害怕了。
不仅是害怕那个酒瓶扎到颈动脉,其实从头到尾她的脑子都是空白的,根本没想过有多危险,现在才是真的后怕,如果真的命殒当场,她的爸爸妈妈要怎么办。
她有那么好的爸爸妈妈。
夜风四起,将她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满脸眼泪将精致的妆容哭得惨不忍睹,睫毛乱飞,口红晕得像是吃了一筐毒蘑菇。
但她就是停不下来,哭到上气不接下气,声音也越来越大。
然而柱子另一头的哭声比她更大。
姜南西抬起头,一边抽噎着一边茫然地看过去,那人也转过来看她——是今晚那个被她救下来的女孩。
这是陈笛和姜南西正式看到对方的第一眼。
一个满脸五彩斑斓,一个满脸鼻青脸肿。
急诊灯牌的红色灯光照在两人脸上,又是医院门口,给本就难过的场景平添几分瘆人的氛围。
两人相看泪眼,不到半秒,陈笛突然看着她笑出了声。
姜南西以为她受刺激疯了,奇怪又同情地看着她:“你笑什么?”说话时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哭腔。
“你真好看。”陈笛吸了下鼻涕,又哭又笑的:“你怎么哭这么丑还这么好看。”
什么驴唇不对马嘴的话。
姜南西也哭:“你这么好看为什么要跟那个人渣谈恋爱?”
“分手啦!”陈笛抹了一把眼泪,以过来人的口吻教育姜南西,“你这么好看,找对象一定要擦亮眼啊。”
闻言,姜南西顿了顿,她拿起手机,删掉剩下一半的话,只发了五个字:“我们分手吧。”
然后埋头哭得更大声。
那一晚,姜南西和陈笛蹲在柱子底下,又哭又笑半个多小时,其中夹杂着陈笛一遍又一遍的“你真好看”。
也是那个春天的夜晚,两个年轻女孩儿的生命,在眼泪里,发了新芽。
不可否认,那件事对姜南西的性格造成了严重影响。
后来的外人眼里,她变得畏首畏尾,恐惧冲突所以选择逃避和顺从,选择让步甚至是隐忍,连痛苦的工作都犹豫了快两年才真的辞职。
但她自己心里清楚,血淋淋的碎酒瓶依然悬在她的脖子上,只不过拿酒瓶的另有其人。
姜南西不确定失败的恋爱和枯燥的生活哪个对性格造影响更大,分别又影响了多少。
至少从那之后,社会磨人心性,她要求自己极度独立,不能依赖别人,不主动提出要求,也更注重一件事的结果。
害怕在一段关系中失去自由和控制,所以把大部分的人际关系设置成仅三天可见。
“我就是觉得......”姜南西语气温吞,她缓缓吸了一口气,“明知道结果不会很好的一件事,为什么一开始还要去浪费时间。”
先不说没有想法,就算有,还剩不到三个月她就要离开,及时行乐是洒脱,但她不是一个只享受过程就忽略结果的人。
她悲观的思想已经形成,没有结果就是没有意义。
“可是......”陈笛总觉得哪里不对,“如果不是想过开始,你又怎么会去想结果呢?”
如果不是想要过河,又怎么会担心走到一半掉入河中的风险。
话音刚落,姜南西的心跳骤然停了下。
事情比她想的要严重。
陈笛的话点醒了她,不仅不应该再想,更应该及时止损。
她扯了扯嘴角:“还剩不到三个月我就要离开北京,说这些都没意义。”
对朋友的不舍远大过吃瓜的好奇,陈笛更用力地搂紧她,苦着张脸说:“橙子,你真的不回来了吗?”
姜南西没有说话,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以示无声的安慰。
依依不舍之际,何星屿拿过来三杯颜色清新的饮料:“金鱼气泡水,三里屯特色,尝尝。”
澄澈蓝色犹如静谧深海,加满一整杯的透明冰块,点缀几颗橘红色的软糖,好似几条小鱼在自由自在地浮游,冰冰凉凉的柑橘味很消暑。
工作人员捧着陈笛刚刚下单的相机跟在后面,向几人礼貌微笑过后,最后看向陈笛:“陈小姐,您的相机已经好了。”
“来来来!”拿到新相机,陈笛一扫刚才的阴霾,“新相机的第一张照片当然要和朋友一起拍啦!”
她请工作人员帮三人按下合影。
三人挤在窄小的沙发上凹造型。
姜南西坐在中间,脸上带着淡淡笑意,向镜头展示这杯满是夏天的气泡水,陈笛和何星屿分坐两侧,表情一个赛一个的搞怪。
工作人员倒数三二一,开拍的前一秒陈笛毫无预兆地凑近,轻轻在姜南西耳畔说了句什么,姜南西听完突然笑意全无,整个人错愕到嘴唇微张。
相机记录下她这懵怔失神的表情。
陈笛说:“橙子,我希望你像小鱼一样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