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贞站在廊下打开信笺,回头看向茱青:“赵恒的信,和你有关,看吗?”
茱青正疑惑他俩的关系何时密切到这种程度,一听牵扯到她,当即要看。
翊贞径自坐在廊下,见茱青仍站着,淡淡道:“坐。”
赵恒的字很端正,笔力遒劲行云流水,一看便知是常年苦练的结果。
信上说他已接管调查紫阳观的差事,翊贞强闯皇家道观打伤道童,现已被观中的道士指证,明日一早会有人带翊贞去衙门问话,他晚上会来竹园,了解真实的情形。
“写的什么呀…”两人并肩而坐,翊贞右手拿着信笺离她太远,茱青只好伸长脖子,远远凑过去看信。
你都要靠在我怀里了,翊贞心道。
茱青神情专注,浑然不觉后脑的发丝一直在翊贞唇边蹭来蹭去。
“还没看完?”翊贞先按耐不住,胸口微微起伏,左手悬在空中,紧张得不知该放哪儿。
“嗯?”茱青回头,睫毛轻颤,“您拿得太远,我看不清。”
茱青的眼睛真亮,他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她的脸离他不过三寸,近得一低头就能亲到她。
翊贞莫名地口干舌燥,索性把信塞给茱青,落荒而逃:“你自己看吧。”
这人可真奇怪,刚才要她坐,她坐下他又站着,茱青抿抿嘴,拿起信扫了两眼,对院里的翊贞道:“他晚上要来?他怎么知道…”
“我告诉他的,紫阳观出了这么大的事,监院肯定要报官,这事必须妥善解决。”翊贞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赵恒喜欢你,玄光又试图对赵婉清不利,这事他不会袖手旁观,由他处理正好。”
其实他们也能什么都不管一走了之,可以后路还长,万一安国皇帝发个通缉令,只要他们在安国地界,走哪儿都跟做贼似的。
且世间万物有因有果,逃避是没用的。
“赵公子喜不喜欢我关您什么事,您老提这事干嘛,拿我寻开心?”茱青气不打一处来,自那日她跟翊贞讨论过赵恒之后,翊贞闲得没事做总要拿这事调侃她两句。
“我不过顺嘴一说,怎么能是拿你寻开心呢。”见茱青急了,翊贞忙道,“咱们别为这事吵架行吗…”
他跟茱青小半月没见,就想跟她多说两句话,结果一张嘴就惹了她,他也不想这样。
茱青怪异地瞧着翊贞,这算是吵架吗?
她疑惑的表情过分可爱,腮帮子鼓鼓地好像含着一块糖,歪着头目不转睛盯着他,像只狡黠的小狐狸。
翊贞不禁走近茱青,伸手摸着她的头顶。
他好像在摸一条狗,茱青暗道,尽管她早已习惯翊贞摸她的头,她还是不由自主缩了缩脖子。
尤其是她坐着翊贞站着,翊贞身量高大,站在她面前把太阳遮得严严实实。他今日穿着那件玄色圆领袍,裁缝改了尺寸极其合身,茱青抬眼便是他宽肩窄腰胸肌饱满结实,脸腾地一红,气也生不起来。
“别生气了。”翊贞弯下腰笑眯眯看她,“明天就要审我了,不如我们趁这会儿对对口供…”
“仙君,呃…”抚音突然出现在院里,恰好看到师徒情深的场面,一时错愕。
茱青灵巧下蹲躲开翊贞,向抚音跑去。
翊贞尴尬收回悬在空中的手。
“抚音。”对这位教授过她剑法的仙官,茱青很是热情,“你怎么才回来,昨天我忘了谢你,中午我请你吃饭吧,你想吃什么?”
抚音频频看向翊贞,翊贞不发话,他也不敢随便答应。
翊贞侧身对着他,头也不回道:“露华宫杂事不少,他出来得够久了,该回去了。”
“是。”抚音拱手。
他是想多留一会,可翊贞让他走,他也只能听命。
眼看抚音要走,茱青顾不得礼数上前一把拉住抚音的胳膊,乞求地看着他。
抚音向她使了个眼色,翊贞不答应,求他也没用。
“求您了…让他吃个饭再走吧…”茱青苦苦哀求,她是真的舍不得抚音。
离开南恒山一年有余,和她相处最多的人就是抚音,抚音教授剑法严厉毫不留情,但日常起居颇为照顾她。
她在露华宫的那段时间总见不到翊贞,整个露华宫中只有抚音跟她说话,认真听她讲在南恒山的趣事,天上的日子难熬,要是没有抚音,那些日子她该有多寂寞多孤独。
茱青声音越来越低,带着几分委屈:“我自己出钱,您就让他吃一顿饭吧…”
到了凡间她的熟人只剩翊贞一个,她与赵婉清是朋友,却也不敢轻易暴露身份,翊贞又没有法术与凡人无异,现下有个同类,她不知有多高兴。
翊贞锋利地目光在抚音身上刮了几眼,声音听不出情绪:“嗯。”
他这是答应了。
茱青欢喜地抓着抚音手臂,激动道:“饭一会再吃,你教我的剑法我有两招不太熟练,正愁没处问呢,那一下怎么换手来着。”
抚音见翊贞一声不吭,才道:“你的剑呢?”
对啊,飞星剑呢!
她晕倒后什么都不记得了,哪还顾得上飞星剑。
茱青磨磨叽叽蹭到翊贞面前,小声道:“我下午去紫阳观找找吧。”
飞星剑是翊贞给她的,但不代表飞星的主人是她,等一切结束之后,这把剑是要还回去的。
现下弄丢了翊贞使用多年的佩剑,他必然要生气。
“我替你去。”抚音站了出来,“你用法术不方便,不如我快去快回。”
两人都等着翊贞开口,翊贞扫了他俩一眼,道:“紫阳观里都是官兵,是怕抓不到你俩赶着去自投罗网吗?”
“那…怎么办…”茱青声音更小了。
可恨飞星剑现在还不认她,她刚才偷偷在心里试着召唤它出现,飞星竟全无回应。
“明天再说。”翊贞道。
飞星剑的剑柄镶着一块羊脂白玉,触手温润玉质细腻,是他亲手磨圆了镶进去的,一看便知价值不菲,就算被官兵缴获也不会随便毁坏。
翊贞道:“去吃饭吧。”
他看出茱青对抚音有几分依赖,心头便窝了一团火。
甚至有些后悔当初对茱青不闻不问,把她全然交给抚音照管,两人相处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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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一年,比他和茱青在一起的时间都多,而且显而易见的是,茱青更喜欢和抚音搭话,有着和他没有的熟稔自在。
他恨不得赶紧送抚音上天。
茱青浑然不觉她这位师父的心思,在饭桌上热情地给抚音夹菜倒酒。
“这道软炸里脊外酥里嫩,你尝尝好不好吃。”茱青眼巴巴看着抚音。
抚音暗道,你师父在对面,你快给他夹菜啊,他的眼神都快把我万箭穿心了。
他故作镇定地夹起里脊送进嘴里,挤出一个笑:“味道不错。”
“那你再尝尝这个鱼。”茱青迅速给他夹了块鱼。
被当做空气的翊贞翻了个白眼。
“好了,你快吃吧,一会菜凉了。”抚音不敢抬头看翊贞,目光所及最远处也只到最远的盘子。
他们所在包间清新雅致,窗边放着两棵矮松做的盆景,门口挂着绿莹莹的珠帘添情调,角落还有个鱼缸,盛菜的盘子是一整套的白瓷,这般美景佐酒,抚音却难以下咽坐立不安。
他宁愿去山上打玄光。
跟翊贞一桌吃饭就很难受了,更别提被他用那样的眼神看着。
他不断给茱青使眼色,茱青在直白的暗示下终于开窍,夹了一筷子青菜给翊贞:“您也吃。”
翊贞淡淡道:“我不爱吃青菜。”
“那您喝酒。”
翊贞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茱青赶紧给他添上。
这顿饭翊贞基本没怎么吃,他都在喝酒。
只因他发觉在茱青眼里他甚至要排在抚音后面,就很让他气闷。
他明知道茱青和抚音之间只是朋友,不会有任何越轨的情谊,但他的私心,想让茱青把他排在第一位,眼里心里都只有他。
茱青道:“抚音,那个国师玄光怎么样了?”
抚音见翊贞没打算隐瞒,遂对茱青说了实话:“仙君的意思是废去他的法力和记忆,让他做回凡人,远离安国。”
“这成吗?”茱青不解,“他修行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是哪门哪派的弟子,怎么能擅自做主…”
打狗也要看主人,万一得罪他背后的人,人家找上门来寻仇,他们应付不了岂不是糟糕。
翊贞显然猜到她在想什么,淡淡道:“他以前师承太微山,犯事被逐出师门一人在外,不会有人来找麻烦。”
“太微山?那不是您…”
“是啊,他是我师弟。”
茱青:“哈?”
真相着实在她意料之外,要真是同门师兄弟,玄光未免也太狠了,这可不就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么。
送师徒俩回到竹园,抚音也要告辞了。
“仙君,茱青,你们保重,我这就要回露华宫了。”抚音朝翊贞拱手行礼,“露华宫一切都会,还请仙君放心。”
翊贞颔首,淡淡道:“这一趟辛苦你了。”
看着抚音消失在竹园上空,茱青恋恋不舍地挥挥手,垂头丧气坐在廊下。
翊贞坐在她身边,脸上有了笑影:“你不是想让抚音教你剑法吗,反正这会有空,不如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