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音坐在门口,隔着窗纸隐约看到有人影停在翊贞身后,他恍若不觉,故意道:“这是仙君的真心话?”
“这还能有假。”翊贞道。
抚音扯了扯唇角。
茱青本该静心修炼,抚音渡给她的修为还要加以炼化才能为她所用,只是她昨日晕一阵醒一阵,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彻底清醒,比起修炼,她更想知道玄光如何了。
没想到刚走到翊贞窗前还没来得及进门,就听见了不该她听的话,翊贞的心里话。
犹如一瓢冷水,将她从头到尾浇了个透。
连带着对翊贞的那点孺慕之情,也彻底浇灭了。
茱青悄无声息折返,关上房门。
她早就明白与翊贞的相识是为着各自利益,可从翊贞口中不带一丝感情地说出来,她还是心里酸酸地难受。
喝完饭后茶,翊贞提出要去城北见玄光。
抚音看了眼厢房:“那茱青…”
“不带她。”一想到玄光和茱青同处一室三日三夜他就没来由地憋闷,哪还能让玄光再看见茱青,再对她有非分之想,他道,“受了那么重的伤,让她好好休息吧,”
抚音淡淡一笑:“是,仙君说的有道理。”
两人到了山坳处,抚音捏诀唤出七星玲珑塔,塔身只有折扇般高,以白玉筑成半透不透,从塔外能轻易看清塔里的情形。
抚音的诀越念越快,七星玲珑塔高高升起扩大至原本数十倍,他手臂一挥,玄光自塔中重重坠地,掉在一堆干枯的杂草中,抚音掌心一合,七星玲珑塔骤然缩小,消失在他掌中。
玄光好不容易被放出来,在塔里只有盈尺之地,又被捆仙绳绑着,他是胳膊僵腿也僵。
他挣扎着站起身,看到目光阴沉的抚音吓得肝都颤了几分,抚音也不说话,盯着他看了一会,往旁边让了让。
抚音身后,翊贞正背对着他,负手而立。
“师兄…”玄光脸上瞬间没了血色,结结巴巴话也说不利索,舌头跟打结似的展都展不开,“师兄,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翊贞没有法术,他身边的仙官可不是吃素的,仅仅是捆仙绳和七星玲珑塔就不是寻常修仙者能有的法宝,更别提一身修为远胜于他。
玄光后悔了一整夜,早知就不该招惹茱青,直接放了她多好。
翊贞缓缓转身,只是静静站在原地,空气便似凝固般令人窒息,凌厉逼人的目光使他平添了几分压迫感,玄光在太微山就怕翊贞,现下更是苦苦哀求:“师兄…我真的知道错了…”
“啪!”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林间,翊贞狠狠一耳光甩过去,玄光脸上顿时现出几道指痕,火辣辣地刺痛。
“师兄…”
“啪!”翊贞反手又是一耳光。
两耳光下去,玄光脸都烂了,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隔着袖子,抚音看到翊贞的手在微微颤抖。
翊贞用了十足十的力道,手都快疼麻了。
他微微偏头,抚音立刻退开五十步远,这个距离既听不到两人说话,也能保证翊贞的安全。
“师兄…”玄光魂都散了一半,腿忽地一软,径直跪倒在翊贞面前。
他们做了千余年的师兄弟,玄光哪能不清楚他这位师兄的性子。
翊贞若是暴躁愤怒还有的谈,偏偏他不说话,面色也看不出悲喜。
不说话,代表着翊贞心里早就想好了处置他的办法,谁来都不会改变他的主意。
翊贞弯下腰,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攥住玄光的衣领,声音低沉:“胥关,你差点害死她。”
“师兄…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跟你认识…”玄光浑身抖得如同筛糠,“我要知道绝不会动她…”
“你对她做了什么,还记得吗?”
玄光都快疯了,口不择言道:“我没睡她,你不信去问她…”
“我当然知道,不然你昨晚就已经死了。”翊贞攥着衣领的手微微用力,“胥关,师父教我们法术,是为了让我们斩妖除魔救人于危难,不是让你用它去诓骗凡人,去祸害那些无辜的女子。”
玄光只想活命,即便心里对翊贞的话嗤之以鼻,表面仍连声附和,一再保证绝不再犯,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道:“师兄,你饶过我这一次吧…”
翊贞松开玄光的衣领:“没那么容易。”
“那你想怎样?”
“那年你犯事败露,师父将你逐出师门前曾想废去你的法术免留后患,是我求师父饶了你,你可还记得?”
谷中寒风凛凛,玄光汗湿的背心被风一吹,凉得他骨头发冷,心中隐约浮起一丝不安:“记得。”
翊贞道:“我一时心软,居然留了你这么大一个祸害,这些年你也是逍遥够了没什么遗憾,我不如替师父完成这件没有完成的事,如何?”
“不!”玄光惊慌失措,“你不能这么做…我已经不是太微山的弟子,你没有权力处置我。”
“倘若我就要这么做呢,你能怎样?”
玄光面目狰狞,扭动着身子想极力挣脱捆仙绳的控制,奈何都是徒劳。
眼看已是穷途末路,玄光不甘心地瞪着翊贞,咬牙切齿道:“什么高风亮节正人君子,你为难我,说到底就是为了女人!师兄啊,想不到你也有这一天,你又何必遮遮掩掩,不敢承认跟她的关系呢,你在怕什么?”
“这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我就是喜欢她。”说起茱青,翊贞脸上有了柔和之色。
“她尚且不足千岁,你…”玄光恍然大悟,笑得阴险诡异,“怪不得…怪不得你不敢说,你这种自恃清高的人,当然不敢让别人知道你喜欢…”
“我知道我年长她七千岁,用不着你操心。”翊贞最在意的便是他的年龄,茱青曾说过他老,那时他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真正对她上了心,才发觉两人的年岁如此不相配。
每每看她活泼可爱的模样,翊贞都恨自己早出生了几千年。
“你废话说得够多了。”翊贞回头看了眼抚音,抚音立即上前,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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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
玄光自知大祸临头,却也不想让翊贞好过,他冲着抚音大声喊道:“你们这位仙君可不是什么君子,他喜欢…”
玄光嗓子一阵刺痛,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痛苦地摆着脖子往下看,翊贞竟用一根银针扎进他的喉咙,使他说不出一个字,不得不含着翊贞的秘密一同万箭穿心地咽进肚里。
“废除他所有法力,连同记忆也一起抹去。”翊贞吩咐完,站在一旁看抚音施法。
废除法力的过程如同从人身上生生剥下一层皮肉,跟剥皮抽筋没什么区别,玄光不甘心地嚎叫声响彻整个山林,震得林鸟惊飞,积雪跌落枝头。
最后一道仙骨脱离身体,束缚着玄光的捆仙绳主动松开,飞回抚音袖里。
玄光疼晕过去,浑身湿透躺在草堆里。
抚音道:“仙君,他的记忆已经抹去,接下来要怎么办?”
“把他送走吧,离这里远远的。”翊贞还是惦记着同门之情,不愿杀了玄光。
玄光留着法术就会继续祸害凡人,他废了玄光法术,又抹去他的记忆,他还能稳稳当当地以凡人的身份过完这一生。
抚音先把翊贞送回竹园,再回去处理玄光。
两人一去一回不到两个时辰,茱青刚入定结束。
她已将抚音的修为融入自身,大大弥补了在地牢里消耗的那一部分。
翊贞恰好在此时敲门,温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好点了吗?”
茱青打开门,翊贞看上去心情不错,脸上带着笑影。
她道:“多亏抚音的帮忙,我已经好多了,他人呢?”
同样是一上午没见,茱青却只在意抚音,翊贞脸僵了一瞬,轻浅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你找他有事?”
“抚音救了我,我还没有好好谢他,想跟他当面道谢。”
翊贞心里泛酸,到底是谁救了她!
是谁划伤手召来的抚音,是谁一间间查看紫阳观的房舍,是谁跟她一起破的结界,他连命都能豁得出去,到头来她居然只记得抚音。
翊贞捋捋袖子露出受伤的左手,手上换了新纱布,白花花地一大片,她总能看见了吧。
茱青何等乖觉,当即诚恳道:“也多谢公子,把我从地牢里救出来。”
翊贞的脸色才有所好转。
他拿出手帕,里面是一颗仙丹:“这颗丹给你了,对你的修为有帮助,你也知道我吃这个没用,不如给你吃。”
翊贞见她不接,想去拉她的手腕让她收下,茱青手一斜躲开,解释道:“多谢公子,抚音的修为我还没有完全消化,再吃仙丹恐怕会难以承受,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仙丹我就不要了,不如公子自己吃,能强身健体也很好。”
翊贞失落地收起仙丹。
茱青不要仙丹,也不要他。
反而一口一个“抚音”地叫着,他和茱青认识这么久,茱青从来没有叫过他的名字。
翊贞正要回屋,门外传来急促地敲门声。
赵恒的信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