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既明心里一滞,看来刚分开一天,秦刻羽就想好,决定去找徐辰耘了。他想要起身的动作被扼住,颓唐地跌在办公椅上。
他几乎要恨上秦刻羽了,她明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他们明明刚做过最亲密的事,她竟然这么狠心——哪怕秦刻羽迂回,找个借口,叶既明都能安慰是自己想多了。可秦刻羽没有。
手机又震动一声,还是秦刻羽。
“麻烦你帮我把晚上结账的钱转给他。”
叶既明又看见了希望。
他干脆发了条语音询问。
秦刻羽点开语音条,有些失真的叶既明的声音便四散开来钻进她的耳朵,“有是有,秦律,怎么说我也要拉下脸主动去找情敌,多委屈啊,这事办妥了我想要点奖励不过分吧——”
刻意拖长的语调透着撒娇意味,有点粘牙。
秦刻羽笑眯眯道:“想要什么自己说。况且——”
她学着叶既明的腔调,“是不是真的委屈,叶队自己心里清楚。”
“小羽。”看秦刻羽收起手机,谢中铃才忍笑道,“你真应该找面镜子看看你现在笑得多灿烂,上次看见你这样,还是你在京州读研的时候。你不觉得你最近的笑脸变多了吗?”
秦刻羽一愣,半晌没说话。
谢中铃又道,“好久没见秦大律师这么笑过了。”
*
魏旋就坐在叶既明旁边,看着他脸色由晴转暴雨再转晴,心想恋爱真是甜蜜的苦恼,让叶既明捧着手机一脸春水荡漾。她叹了口气。
繁州市局刑侦支队的支队长算是折了,要不是太子还在养伤,她这个长公主也想谋权篡位——
“叶队,于队给你发消息没?”
叶既明从秦刻羽难得的纵容中抬头,脸上已然严肃起来。何止是严肃,眉头紧锁,相当难看,他冷哼道,“没有。他还想归队?”
魏旋就知道于凯乐没找过他,“他说他修养得差不多了,明天办出院手续,可以直接归队,您看是让他先回市局,还是办手续来荣州?”她连“您”都用上了,没打算在于凯乐归队这件事上善罢甘休。
于凯乐从警校时就与叶既明一级,毕业后又都分配到了同一个县区的派出所,从那时两人就搭伙。于凯乐和他不一样,他虽然有能力,但心软,总爱把人往好处想,又认死理,没少因为这个吃亏。
几个月前,于凯乐在追捕犯人时受伤,出院后就被叶既明强制性送进了疗养院,不然他能下地就绝不会安生在家修养——
叶既明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
他沉默良久,“魏旋,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魏旋也有些沉默。
做他们这一行的,危险总是如影随形。于凯乐运气不错,没伤到要害,可这么多年来身上旧伤并不少。魏旋和叶既明一样,都希望他能多修养一段时间。可扪心自问,如果换做是魏旋,她也做不到看着同事们加班,自己躺在病床上——
“我不管这事了。”她难得赌气。
“算了,你让他直接来荣州,局里我来处理。”
叶既明还是妥协了,决定让太子回宫。
*
就像谢中铃说的,秦刻羽没打算真的瞒下被困工厂这事。与叶既明一同回家那一天,她就已经同陈维柏打过招呼。和陈维柏说,就相当于间接告诉廉宗菡——她也没有为难陈维柏,让他来当这个恶人。
所以,在等了两天都没接到廉宗菡的电话时,秦刻羽非常意外。
打车回到小区已经快十点了。
路过车位,才发现那里停了辆车。
非常眼熟。
是叶既明那天开的车。
车中开着灯,昏黄的灯光晕在叶既明脸上,愈发显得他的五官刀削斧刻一样,立体又深邃。或许是因为此刻他眉心狠狠皱着,睡得并不安稳,与前天客房中的他多了些说不清的脆弱——
秦刻羽忽然很想抚平他紧皱的眉。
叶既明在睡梦中也保持着警惕,察觉到有人靠近,倏地睁开眼睛,鹰隼一般的眼睛本能地看向镜片后秦刻羽那双清泠泠的沉静眼眸。
那双眼眸很快又垂下收敛,不再盯着他瞧。
叶既明露出个笑,秦刻羽忽然发现,他就这样眯着眼睛笑起来,会平生添几分青年气。她想,叶既明虽然比她大几岁,但说两人同龄有人信,说他比自己小,说不定也有人信。秦刻羽并没见过叶既明真的和她一般大小时的样子,一时有些说不清的遗憾。
察觉到她的目光中带着些许审视,叶既明后背紧绷,随着升起的椅背一同姗姗来迟地抬升。
一时有些让人哭笑不得。
秦刻羽有些无奈,嘴角却不受控制地上扬。或许谢中铃说的没错,她这次真的要栽在这个男人身上。她面前的车窗玻璃缓缓下降,露出一张更清晰的英俊的面容,“秦大律师,我想好奖励了。”
“明天……或者不加班的时候,陪我吃顿饭。”
秦刻羽:“……就这?”
她原本以为,叶既明会提出一些更过分的要求。
“你今晚都和徐教授一起吃饭了。”
秦刻羽听出其中控诉,遂点点头,算是同意,又开口问他怎么把车停在这儿,叶既明也犹豫一会才缓缓道,“可能是下班顺路吧。其实我也不知道。”
“顺路顺到别人家车位?”
她挑了挑眉。
叶既明趴在车窗仰视她,眼睛里闪烁着星星笑意,闻言道:“你这车位挺好睡的,安静,没什么人,这几天案子忙,要是失眠来这里休息一会也不错,多亏你之前在门卫那录了这车的车牌。”
他眼里红血丝密布,双眼皮也耷拉着。
秦刻羽皱眉道,“你加了多久的班……从我家离开就没睡吧。”
叶既明刚因为那句“衣冠禽兽”而灵光乍现,专案组的人又翻起浩如烟海的卷宗,要想找到受害者们所经手的案子的相同点谈何容易。也难怪一向不正经的简阳文都抱怨。就算找到眉目,也不能松口气。
他从繁州加班到荣州,人都憔悴了。
虽然依旧英俊,秦刻羽想。
“之前我们连轴转半个多月跨省抓捕犯人,这都没事,放心,没那么娇贵。”
更何况,一见到秦刻羽藏在镜片清隽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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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和永远沉静的面容,他也就没那么累了,比大功率充电宝还管用——他被自己的想象逗乐,果不其然又在秦刻羽脸上发现了看傻子的表情,更乐了。
“时间不早了,快回家吧。”
秦刻羽有些踌躇,背对着灯光的叶既明五官都隐没在阴影里,看得没那么清晰。她想了想,“你别回去了,疲劳驾驶,也是知法犯法啊,叶队。”
叶既明有些吃惊,干脆利索熄火下车,一气呵成追上她。秦刻羽瞧了他一眼,没吭声,转身走了。
前天叶既明来,注意力都在秦刻羽身上,只顾着回味初吻的滋味,压根没仔细看这套房子。这次一进门他才发现,秦刻羽家里半分装饰都没有,干净得没有人烟,除了必要的生活用品外与样板间差别不大。一股冷情又敷衍的味道,可见她并不回来常住。
他状似无意道:“你家这装修得也太简洁了。”
秦刻羽正在倒水,听见他的话,撇了撇嘴角。
“我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风格,又不在荣州发展,把这里装修得再豪华,不回来也没什么意思。”
“哦?”叶既明接过水杯,手指擦过秦刻羽的手背,没等他有所反应,她的手就收了回去,“毕业怎么没回荣州,一个外地人想在繁州扎根可不容易。”
秦刻羽耸了耸肩。
“本科在繁州大读的,毕业就回来了。”
“……读研?”
她点了点头。
“怎么不出国?”
秦刻羽瞟了他一眼,发现叶既明脸上神情十分认真,眼中是读不懂的,像夏夜暴雨一样的潮湿情绪。她福至心灵,叶既明还在介意徐辰耘的存在。至于他是以什么身来介意的——他和秦刻羽默契地忘记了这个话题的答案,他只想问一次,好让自己心安。
“我当时已经有了京州大的保研资格。”
其实叶既明没问出口的是,你为什么没有同他一起出国,真的仅仅只是规划不同,还是……他转账给徐辰耘时,徐辰耘收下后却道,“叶队,我必须提醒你一句,凡是小羽没有承认的,都不作数。”
原本耀武扬威的好心情像被淋头浇了一桶冰水。
徐辰耘不是傻子。
秦刻羽找谁转账不好,偏偏找叶既明,在她明知道徐辰耘还有复合意愿的情况下,分明就是借这个举动告诉他,让他自重。非常直接也非常有效的招数,既能哄哄叶既明,又能膈应他——
可就像叶既明担心的那样,越是有感情越是恨。
一个普通的前任,或许不值得她来杀人诛心。
叶既明张了张嘴,没说话。
秦刻羽却仿佛有了读心术一般,又道,“不只是因为未来规划不同,我接受不了一个自顾自就安排好我的一切,总要等我递台阶的爱人。”
当初她已经与徐辰耘冷战许久,保研,毕业,都是秦刻羽一个人自己处理。徐辰耘总觉得自己被亏欠,直到登上出国的飞机时,他还在等秦刻羽的回心转意——秦刻羽再也不会包容他了。
“我绝不会在一个人身上重蹈覆辙。”
叶既明没听过她用这样冷的语气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