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碎青将发凉的手指靠近淡蓝色火焰,火簇跃动,带来些许暖意。
她思索片刻后缓慢起身。
不行,不能坐等天黑。
虽说有火可以防身,但火也总有烧完的时候,若不趁着天还亮做些准备,一旦天黑,危险成倍增加,万一遇到豺狼虎豹刺客杀手才思考对策,那就晚了。
金碎青拔出匕首贴在胸口处,深吸一口气,一瘸一拐走出山洞。
绕着山洞,她一边作记号,一边捡拾地上干燥的树枝,时不时警惕地张望远处,慢慢阔大范围。
金碎青念叨:“柴火要够,还要试着找找干净的水源……”
只有一个人时,自言自语时最好的加油鼓劲的方式,金碎青也不例外。她看到什么,就会小声念出来,在心中思考是不是需要的东西。
“食物……没有,”金碎青用小匕首划树根,沮丧道,“连虫子都没有。”
金碎青叹了口气,珍惜地擦拭匕首,将泥土都抹去:“至少有匕首……”
有哥哥给的匕首,但没有给匕首的哥哥。
“想什么啊金碎青,”金碎青自嘲一笑,“金时玉估计要高兴死了。”
讨厌难缠的妹妹消失,任谁都会高兴吧。
金碎青握着匕首在树上挥舞两下,嘴里叨叨着“咻咻咻来一个我杀一个”壮胆,顺带留下标记,她再向前走,看到了一节笔直的矮树。
金碎青眼前一亮,猛拍额头,恍然大悟:“武力值不够,我可以用智力来补充啊。”
她可是名震黑市的法械师,正面不敌刺客野狼,手搓两个陷阱,侧面放放冷箭还做不到?
金碎青说做就做,用小匕首砍树枝。
刚砍了两根,天色就几乎完全暗下来,金碎青不敢再继续逗留,抱着干柴树枝,摸着记号,匆匆赶回山洞。
刚到山洞口,金碎青停下了脚步。
不太对。
原本在洞口的火竟然熄灭了。
她做的火堆木柴还算充足,不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熄灭。
没有下雨,木柴充足,走时殷如是还昏迷,即便醒来也应当知道野外火源的重要性,绝不可能主动熄灭火焰。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是除过她和殷如是的第三人熄了火。
很可能此人还未离开,还蛰伏在山洞中,等她回来。
失去火光,眼前黑黢黢的山洞宛如吃人的野兽,正巧一阵夹杂着水汽的冷风吹来,吹得金碎青汗毛倒数,打了一个冷战。
金碎青清楚,现在她应该立刻扔下东西,毫不犹豫地往山林中跑。
她没动。
金碎青脑子转得飞快。
不跑的原因有二。其一,她若贸然往山林中跑,没有避身之处,留给她的极大概率只有一条死路。
其二,她有个猜想。
从始至终,系统都没有发出关于殷如是人身安全的警告,从这一点可以充分推断出殷如是安全的结论。
依照这个猜想,金碎青想赌。
她要赌,此人对她的威胁也不大。
金碎青眨了眨眼,尽力平缓呼吸,装作什么也没料到的天真模样,大声道:“殷姐姐,我回来了。”
她用被汗浸湿,湿漉漉的手掌死死地攥住匕首,将匕首藏在胸前的柴火后,缓慢靠近殷如是:“殷姐姐,好不容易升起的火,怎么熄灭了……”
人在暗她在明,金碎青竖起耳朵仔细听声音,脚尖一点点往前探,嘴上娇憨地叫着“殷姐姐”,实则身体紧绷,胸前的匕首随时准备刺出。
陡然,金碎青耳畔一动。
黑暗中,一只手掌破风袭来,金碎青想要躲开,此人速度极快,手腕一转,利爪一般的手掌死死掐住了她的脖颈!
金碎青被狠狠贯在了岩壁上!
颈间手掌收紧,窒息袭来,金碎青手腕一转,锐利匕首划开此人手腕,对方吃痛,松了手,金碎青用力将木柴尽数扔在了他头上,趁机退开,拉开距离。
金碎青抓着匕首,喘气道:“别过来。”
金碎青看不见,但知道这人正盯着她看。
金碎青警惕地又向后退了两步。
方才两式,金碎青已探出此人身手极好,正面交锋,她断然不是对手。
而两人交手见血,也不见系统警告响起,金碎青快速判断局势,不假思索道:“我对殷如是没有恶意,放心。”
此人听后,呼吸慢了下来。
金碎青知晓她赌对了。
黑暗中,紧张气氛有所缓和,金碎青继续赌,她改为两指提着匕首:“这是我用来防身的,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扔掉。”
她果断抛下匕首,抬脚踢向远处。
“如何?”金碎青歪头,笑道,“能相信我了吗?”
那人没说话,不久后,黑暗中传来衣料摩擦的声响,金碎青听到了殷如是的嘤咛声,是那人将殷如是抱了起来。
金碎青刚想开口阻止,那人道:“不想死,就别动。”
女的?
出乎金碎青预料,此人居然是女子,金碎青并未放松警惕:“你要带殷姐姐去哪儿?”
“她会很安全,放心,”女子默了片刻,道,“今日,你就当没有看见我,如果说出去,我会挖了你的舌头。”
金碎青眯了眯眼,她怎么这么凶。
说罢,女子抱着殷如是,跃出山洞,留下一句:“回见”。
回见?
没看清女子长相,金碎青一头雾水,追着人走了两步。
她心想,这人究竟是谁,是如何找到她和殷如是,又为何莫名其妙地留下一句“回见”,意思是她们未来还会见面?
金碎青摇了摇头,将疑惑抛掷脑后。
系统没有阻止,她也不该再继续深究,既然殷如是已经安全,那么对于她来说,当务之急,就是设法度安然过今晚。
然而,最后一块燃硫石已经被她用了,升起的火却被陌生女子灭了。
她再不可能生火了。
金碎青找到匕首,弯腰捡起,自嘲一笑:“现在,我只有你了。”
“真是搞笑,”金碎青自嘲一笑,“殷姐姐根本不需要我救,救着救着,结果自己跳了火坑……”
金碎青扫开干柴,抱膝坐在洞口,就着山洞外一点微弱的光,摊开双手,她的手上满是粘腻的鲜血,方才划那名女子的一刀应当很深,出血量有些大。
金碎青没心思关心她,越想越心酸,瘪着嘴张开手胡乱往衣服上擦:“也不给我留点什么……”
“还要挖我的舌头,”金碎青委屈极了,“狗世界,狗系统,都是坏人,倒霉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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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砸,金碎青哭着握住金时玉给的匕首,捞过树枝开始削,如对仇人一般用力劈砍,“混蛋,都是混蛋。”
金碎青时不时用手擦眼泪,将手上的血擦的满脸都是,看着很是骇人,即便如此,她也不敢慢下来,她必须趁有光,还能看见时,做好防身的陷阱。
因为现在只剩她一个人了。
金碎青只能靠自己。
金碎青哭的有些不能自已,手上却利落地将树枝削尖,拆下腿间的固定器,将绳子与富有弹性的树枝结合,快速搭建一个简易弩,她哭着试了试,只要扯动绳子,尖锐的树枝就会射出,速度足够快,可以轻松将皮肉捅穿。
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只要抓住时机,即便简易陷阱不能命中对方致命部位,让对方受伤同样也能为她争取时间。
金碎青将弩箭藏在山洞阴影处调整角度,确定能辐射整个洞口,没有死角后,便小心翼翼地抓着绳子,退到最深处,摸黑蜷缩在无光的角落中小声哭泣。
“别哭了!”金碎青扇了自己两巴掌。
脸上留下了红印,眼泪却如何也止不住。
金碎青鬼话连篇,死得能说成活的,坏的可以说成好的,聪明的可以说成傻的,骗得周围人围着她团团转。
但她一个人,不能将自己的怕说成不怕。
现在她很怕,非常害怕。
她害怕一个人躲在黑漆漆的山洞里,害怕死,更害怕死后野狼将她撕咬粉碎。
金碎青又狠狠给了自己两巴掌,想逼着自己不哭,可哭声却像开洪泄闸一般,不受她控制得流了出来。
金碎青趴在膝盖上哭,洇湿那小块布料,泪水渗入手指和膝盖上的擦伤,传来细细密密的刺痛,疼得金碎青咬着嘴唇仰头哭。
山洞空旷,金碎青的呜咽声兜了好几圈,回声响彻其中,听着像女鬼嚎叫,金碎青憋屈地眨了眨眼睛挤掉眼泪,没再继续哭。
金碎青冒了个鼻涕泡。
好可怕,还是不要哭了。
在她数不清的人生信条中,有一条很重要:能屈能伸。
既然横竖都是怕,还是不要继续制造恐惧好。
金碎青竖起耳朵,仔细听山洞外的声音,微风吹着叶子筛筛,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声响。
不一会儿,能屈能伸的金碎青有些无聊了。挂着眼泪,金碎青将小半张脸藏在臂弯间,喃喃道:“还不如来点什么呢……”
话音刚落,昏黑树林中,发出“咔嚓”轻响。
金碎青立刻噤声,捂住了嘴。
乖乖,她就是随口一说,不是真的想要有人来的意思啊!
心中默念千万是她听错了,结果又一声“咔嚓”响起,像落脚踩碎树枝的声音彻底打消了她的希冀。
瞬间,金碎青惊出一身冷汗。
她连忙屏住呼吸,握紧匕首和绳子,缩在角落里一动也不敢动,心中不停祈求不管是什么东西,都快点离开。
拜托拜托,千万不要进山洞,更不要发现她。
然而,事与愿违,匆忙的脚步声愈发清晰,来人目标明确,直直朝着她藏身的山洞而来!
金碎青呼吸颤抖,睁大双眼,一眨不眨,直愣愣地盯着洞口。她紧张到完全失去思考能力,满脑子都是:只要看到人影,她就拉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