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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速毁证物

作者:鱼儿无心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暗道所往似是不归处,走了许久不见到头,梁若鸢有些乏累,打起了哈欠,聂未晨稍稍看她一眼,无声浅笑。


    京城数月来多有富庶人家丢失财物,北厢大功坊民宅一带却少有的欢天喜地夜夜歌舞,也不是什么大事,蓝羽和燕十过去看了几眼,“大人,许是有小贼进了京城,抓不抓?”


    他本觉得没什么好抓的,小贼劫富济贫,也不过动了那些个官员富商九牛一毛的分量,而眼前这女子……算了,便当不知吧。


    密室铁门有两重转轮,他未避开她,当着她眼前左三右五将转轮转了一番,门内机关“砰”地一声,梁若鸢吓了一跳,“妈呀!”


    聂未晨将门推开,室内金银满地,珍宝珊瑚闪闪发光,他将手中几页记册放在木架上的盒子里,盒子有锁,开了便见里头还有别的纸张,都有字迹,梁若鸢站在门口远观,身子不动,眼珠乱转。


    聂未晨将木盒盖好,锁上,机关锁嗒嗒响了几声,他转过身来,“姑娘可有喜欢的?拿走留作纪念?”


    “啊?不了吧?”梁若鸢口是心非,笑了笑,“那这多不好意思啊……”


    聂未晨眸中寒了三分,拔出绣春刀挑起一串南珠伸到她面前,“这个送姑娘留作纪念,望姑娘笑纳,多了……可就有些为难了,毕竟都是御赐之物,若流入民间,怕给姑娘惹来麻烦。”


    传闻南珠乃月华所凝,鲛泪所化,色如银,光如雪,置于暗室亦莹然生辉,梁若鸢第一次见,可那绣春刀她也是第一次见,寒意自眼前扑来,她脖子往后缩了缩,强颜欢笑道:“呵呵,那……”


    她指尖抵住刀尖,微微使了些力气将挂着珠串的刀刃推开,“那个……还是不用了,大人救我性命,我怎么好又吃又拿呢?”


    聂未晨眉梢扬起,笑道:“你确定?”


    眼前飞鱼服玄青绣金,鳞甲层叠,鱼尾翻卷似云翔,金线暗绣泛着寒光,她也是第一次见,起了一身粟,点头道:“确定,大人,您……留着吧。”


    “好啊。”聂未晨将刀上珠串抛下,收刀入鞘,“那走吧,乔姑娘。”


    梁若鸢点着头,跟他往回走,密道还是来时的模样,路径没变,方向没变,气味还是方才的气味,她目光落在脚下,数着步数,一团黑影窜过,“吱吱”叫了两声,她吓得大叫。


    声音在密道里回响,聂未晨一下停住,还未回头,她从身后将他抱住,脸埋在他背后,温热的呼吸透过飞鱼服沁在他的脊背上。


    他侧目回头,只看见她头上几朵珠花,“你怕老鼠,却不怕我?”


    “嗯?”梁若鸢抬起脸来,下巴抵在他背后,“大人怎么说也是个人,可老鼠是老鼠啊。”


    “锦衣卫是人?我倒是头次听说。”活人贴在身上原来是这样的感觉,他站了一会儿,拍了拍她交叠在自己腹前的手,“老鼠已经跑出五里地了,乔姑娘可以松开了。”


    梁若鸢蒙蒙松手,想起来有些冒犯,打心里不好意思,“哦,那什么,大人这飞鱼服手感还不错。”


    “手感?”从未听闻有人评论飞鱼服的手感,聂未晨扯了扯嘴角,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笑。


    他继续往外走,梁若鸢在心里接着数步数,两人从密道里出来,库房门扇依旧开着,与方才进来时一模一样,只是门外多了两个人,皆是锦衣卫。


    梁若鸢心里一咯噔,不是来抓她的吧?她退在聂未晨身后,心里默默去赌,“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聂未晨道:“把乔姑娘送回东厢房。”


    “哈哈,不是我!”她脱口而出。


    三个锦衣卫皆愕住,三双眼睛皆看着她。


    聂未晨将手里的油灯放在桌上,“乔姑娘是说……他们抓的不是你?”


    “呃……”梁若鸢维持这脸上欢喜,尽量坦然道:“谁也不希望被锦衣卫找上门来,大人也是知道的嘛……”


    聂未晨眼中似生了索命的钩子,要钩了她的魂往外挑,她不敢多看他,低下头,走到门口,“那就……有劳二位大人了。”


    蓝羽和燕十皆寻求指示,聂未晨挑眉点头道:“去吧,多点几个人,好好伺候乔姑娘。”


    梁若鸢脊背一直,不会吧?不至于吧?她可还什么也没干呀……她猛地回头,双眼锃亮,“大人,您累不累?不累的话,我给您做个夜宵,以报答您救命之恩啊。”


    聂未晨未料到这一出,懵然一瞬,躲开她,“不必了,你回去呆着就是。”


    梁若鸢松了口气,“回去呆着”很明确,甚好,她退身一拜,“是,民女告退。”


    月朗星稀,神清气爽,聂府各处园景似水墨晕色,她且走且看,跟着蓝羽、燕十回到东厢房,躺下,听见关门声,睡着了。


    聂未晨掀起窗扇看了看,松手关上,“有何进展?”


    燕十道:“大人,这是南方水患赈灾银两的调拨记录。”


    蓝羽将账册呈在聂未晨面前,“大人请看,这数目,似乎有些对不上。”


    聂未晨将账册接下,指尖捏了纸页一角,一页页翻过,最后一夜合计数字落在他眼中,“吃这么多……”他瞳眸微微收紧,将账册合上,目光扫过园中几盏庭灯,瞳中落入星火,“查,五十万两白银,从户部到州府,每一两银子都要查到去向。”


    “大人,周侍郎最近在城南秘密购置了一处五进宅院,填在了家中小妾的幼子名下。”蓝羽低声说着,又递上了几份文书,每一份都指向一个名字,户部右侍郎周文焕,“有弟兄发现,他府上近日多了几幅字画,都是名家所出,据说是城中富商所赠。”


    燕十走近一同细瞧,“大人,一个四品侍郎,年俸不过二百两,哪儿来的钱?”


    聂未晨将文书还到蓝羽手中,“周文焕再吃十个豹子胆也没这气魄在我眼皮底下摆尾,他不过是条小鱼。”


    “卑职已派了几个弟兄盯紧了周府。”蓝羽将文书收好,看了一眼紧闭的窗扇,“昨日有工部的人从周府东角门拜访了周府,是一个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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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的家丁接他进的门,待了不止两个时辰。”


    “工部?”燕十忽然提高了声音,“去年黄河决堤,工部领了八十万两修堤款,那账目我看过,虽无大错,但漏洞百出,不清不楚。”


    聂未晨眼中精光一现,“你去查,我要确凿的证据。”


    帝京已是夜深人静,周府后院灯火续昼,周文焕身着一身暗花素袍,正与书房中一名商人模样的男子低声交谈。


    那男子生得白净,算盘打多了,脸上亦是一副惹人疏离的精明与算计,他道:“大人放心收下就是,南海明珠十颗市值三千两,路上都打点妥当了,绝不会有纰漏。”


    周文焕愁眉不展,手中佛珠捏得打滑,“张员外,我是信你的,只是心慌这种事,不是说平就平的,还望张员外多加小心,千万谨慎。”他将紫檀珠串放下,端起琅彩杯子抿了口茶,压低了声音道:“最近镇抚司盯得紧啊。”


    他正要接过那张员外呈上的锦盒,门外忽然传来管家的声音,“老爷,工部徐大人派人送信来了。”


    周文焕脸色瞬变,迅速收了锦盒放入身后小屉中,“张员外,今日就到这里吧,你先回去,事情务必办妥,定有重酬。”


    张员外识趣,速速起身,自小门绕出,随家丁离开,管家递上一封信,周文焕看着他身影出府,方才打开信纸,一看,脸色煞白。


    寥寥几字方方正正,横竖撇捺点,皆似恶鬼朝他伸手,“锦衣卫已知,速毁证物。”


    墙外阴影中,飞鱼服微光晃动,燕十轻巧翻身上房,似猫般无声无息,落在墙外一颗老树上,盯着书房窗户里的动静。


    周文焕的身影在窗子里手忙脚乱,从书架暗格中取出了几本账册,正要投入火盆中,忽又停住,也不知在犹豫什么,他又将账册重新收好,只烧掉了方才送来的那封信。


    燕十目现一丝笑意,从树上跃下。


    翌日,聂未晨绕路到东厢房,看过还未睡醒的梁若鸢,便往镇抚司去,燕十顶着乌青的眼圈从聂府门梁上跃下,“大人,鱼上钩了。”


    聂未晨张了张嘴,有话没说出来,点头道:“传令下去,明日早朝后,我要面见陛下,禀报南方赈灾事宜。”他说着便出门去,回头道:“你今日不准到镇抚司来。”


    梁若鸢起时日上三竿,聂府在民间俗称阎罗殿,孩子们都绕着走,可不知为何无甚看守,唯她房前有几个亲兵站着?她假意要去茅厕,晃晃悠悠便又到了库房,开了门入了密室,将昨夜聂未晨要送她的南珠串拾起,“那么多,你又那么忙,丢了哪个你知道吗?”


    她将珠串踹进怀里,晃晃悠悠又出了门,密道门退回原位,她又拾起瓷瓶里的卷轴来看,“这是什么?”


    她随手解了系绳,没拿稳,卷轴松落展开,一端落地,摔出了响声,她心里一搐,看了看没关的门,见无人来管,她松了口气。


    卷轴高不足四尺,澄心堂纸描了一副女像,却无脸面,颇怪异,“谁啊……这么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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