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还是很在意，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谈谈。”赫连熵站在门口，一手扶着门框，垂眸注视着黎姜。
没等黎姜回应，他直接向前迈了一步。
赫连熵很高，有一米九多。
近三十公分的身高差带来天然的压迫感，黎姜不自觉地后退一步，正想把门关上，赫连熵已经顺势进屋，并反手带上了门。
狭小的单身公寓里，突然闯入的高大身影让空气都仿佛变得局促，黎姜心跳的频率骤然加快，有点慌有点怕，又因为对方是还算熟识的赫连熵而稍感安心。
人已经进了屋，再让他出去反倒显得刻意，黎姜维持着平静的表情，示意对方落座，又从冰箱里取出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
“你要说什么？”她轻声问道，语气平稳得听不出波澜。
赫连熵没有立即回答，拧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口水，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
房间里静得似乎只剩水龙头未拧紧的滴水声。
“我们认识这么久，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对你，不是普通朋友的感情。”赫连熵目光直直地看向黎姜，声音低沉而清晰。
黎姜指尖微微一颤，她垂下眼睫，沉默了几秒才轻声开口：“我以为……我们只是朋友。”
赫连熵低笑了一声，他倾身向前，双手撑在桌子上，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那你现在知道了。”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回避的认真，“所以，你的回答呢？”
黎姜没有作声，沉默便是她的回答。
赫连熵却仍紧盯着她，执着的非要听她亲口说出答案不可。
黎姜内心挣扎着，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男方表白，女方拒绝……这场景怎么看都像是刑事案件的开头啊。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尴尬，以及危险的气息。
赫连熵似乎很渴，又拿起了矿泉水瓶，一口气喝完了剩下的水。他捏扁空瓶排出空气，仔细拧好瓶盖，在手里把玩片刻后，才扔进桌下的垃圾桶。
“我能参观下你家吗？”
他背对着黎姜的床铺，目光“克制”地只落在她脸上，可这种直勾勾的注视，反倒让黎姜希望他能看看别处。
话题突然从表白跳到参观，黎姜依然不知如何回应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也许你该离开了。”
赫连熵低下头，盯着自己的手，声音蓦地带上几分委屈：“抱歉，吓到你了吧？我本意不是这样的。”
“你知道，我一直以朋友的身份和你相处。”
“是我失态了。”
黎姜：“你这样子……有点崩人设了。”
“人设？”赫连熵转头看她，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我该是什么人设？”
黎姜：“……”
“是那种傲慢自大、暴躁幼稚，但骨子里还算个好人的设定吗？”他自问自答，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
黎姜微微睁大了眼睛，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听赫连熵这么说，她突然很想笑，总感觉这种情景很……荒诞。
赫连熵收敛了笑意，眼神变得认真：“在你面前，我本来就不是什么设定好的角色。”他说，“我只是……赫连熵而已。”
房间里又变得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
“虽然期末考已经结束一段时间了，但还没正式恭喜你。恭喜啊，黎姜，又进步了。”赫连熵开口道。
黎姜：“谢谢。”
“真让人羡慕，”赫连熵调整了下坐姿，身上的压迫感随之减弱，“我也想冲进年级前十，你能帮我吗？”
黎姜顿了顿：“……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寒假这段时间给我补课吧，”赫连熵直白道，“有偿。”
黎姜微微蹙眉：“以你家的条件，应该能请到很好的老师吧？”
“但我觉得由你教我的话，能学得更好。”赫连熵的目光没移开，极为认真地强调。
黎姜正在斟酌拒绝的措辞，赫连熵突然开出条件：“按市价，每小时两千，每天补习一小时，怎么样？”
这个条件确实很诱人，即便知道他的用意可能不止于此，黎姜仍难以抵挡。
“地点就定在圣铂利亚的自习室。”赫连熵又补了一句。
黎姜听见自己的声音先于理智给出了回答：“好！”
……
赫连熵离开后，黎姜的理智逐渐回笼，她盯着手机屏幕，指尖悬在拨号键上方犹豫不决——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可那两千块一小时的报酬实在让人难以割舍。
她知道赫连熵是在借机接近自己，但转念一想：以劳动换取报酬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就像普通工作一样，难道因为老板喜欢自己，就要拒绝他递来的高薪职位邀请吗？只要自己认真教学，这份报酬拿得也无可厚非吧？
黎姜在床上辗转反侧，反复说服着自己。
突然，手机“叮”的一声响起，银行通知短信显示：账户到账二十万元整。
黎姜：“！！！”
她赶紧打开聊天软件，果然，是赫连熵转账过来的。
新消息接连弹出——
赫连熵：【先交一百个小时的学费。】
赫连熵：【明天下午开始上课吧，三点到四点好了】
最后是一条带着调侃的问候：【晚安，小黎老师。】
黎姜的指尖在键盘上方悬停许久，对话框里的文字打了又删，最终，只回了一个简短的【好】。
二十万！这可是整整二十万啊！
她从未拥有过这么多钱！！！
之前听周予安随口提过，他们这群人的零花钱都是五万起步。
陆星野和许泽川因为开始接触家族生意，零用钱更是翻倍。
当时周予安还特别提到，赫连熵和裴昱的家境尤其优渥，父母给零花钱更是大方。
虽然早就知道圣铂利亚是名副其实的贵族学院，毕竟光是每学期六位数的学费就足以说明问题，普通学生都家境优渥，二十万对这些富家子弟来说，可能就是那么一两个月的零花钱。
但此刻看着账户里实实在在属于自己的二十万，黎姜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
“我发达了？”
她唇角上扬，感觉自己眼皮子怪浅的，但，就是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