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湛蓝一片,没有一朵云彩,远处是巍峨陡峭的山峦,脚下是崎岖不平的黄土小路。周围眼到之处除了熊宝来和她屁股下面的那头驴,没有一个生物。
从她走上这段路直到现在过去了大半天,别说人了,连只鸟都没有。
“小智,小智,你确定你没指错路?”熊宝来第三十六次提出疑问。
[主人,如果您的目标地点没有错,我就没有指错路]
没有情感的童音第三十六次在她脑中响起和之前三十五次同样的话。
熊宝来第三十六次翻了个白眼儿。
没错熊宝来是魂穿到这个世界来的,并且还荣获了一根金手指——破烂系统,不是,是破案系统。
来到这个世界第三天她就获得了两个隐藏任务,一个是要挣钱,很多钱,另一个是要找到鬼手十三针许青。
她原本以为有系统的帮助她可以大展身手快速完成任务,没想到这个系统真的是个破烂系统。
这个系统功能实在单一,只能用来破解疑案,当接触到案件信息时系统就会触发被动自动把该案子录入系统库,并直接给出案件凶手名字,但凶手犯案过程系统不会告诉,只会给出一些提示,其他需要自己破解。
重点来了,这个系统有bug,那就是除了犯罪凶手名字,它不会告知整个犯罪过程,只会提供几个案件提示,你以为这就是bug吗?呵,天真!真正的bug是——提示上被打上了马赛克。
你没听错,就是提示上的字被随机的打了马赛克,或者有些字根本就是乱码。
她现在还记忆犹新,当第一次看到系统面板上的案件提示时她有多震撼,是的震撼,都已经不是惊讶了。
一个男人为了娶媳妇而偷了别人家的牛这样的一个简单案子。
系统给的提示是,私欲偷#,迷#公牛,午夜##。
她看完后cpu都烧了,她实在想不到系统是如何把一个案件提示给硬生生的搞成了某岛国动作片标题的。
原本是做着靠破案系统装一个破案奇才,以此来获得名声和金钱的美梦。看到提示后她眼神瞬间清澈了,觉得人还是应该脚踏实地,不应该好逸恶劳。
伟人曾经说过,梦想和现实之间只差着马赛克。
别问那个伟人是谁,问就是她。
之后她偶然间接触到了王庆生,知道江湖中流行一种游戏,就是赌坊会用当时发生的案子做赌局,而下注者可以对自己认为的嫌犯押注,等官府通告出犯罪人名字才确定输赢。
因为整个过程时间太长,大家都是随手押一点儿当做玩乐。
熊宝来知道后梦想又有了,毕竟系统给出的犯罪人名字上可没有马赛克,但赌坊鱼龙混杂,她一个姑娘为了安全,便和王庆生商量一起下注,下注时由王庆生出面。
一开始王庆生只当随便玩乐一番,但当他被熊宝来带着俩连续四次都赌对了,并狠狠的赚了一笔钱后,他看向熊宝来的目光中只剩下五个字——你是我的神。
后来俩人越赌越大,到这次王庆生把自己所有的有能直接拿出来的银钱全部赌了进去,而一向猥琐的熊宝来只押了一部分,毕竟老话说的好,赌博有风险,下注需谨慎。
再有她还要去找鬼手十三针呢,没有钱她靠喝西北风和两条腿去找啊?更别说她还是个路痴,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到时候西北风都找不到方向喝。
熊宝来骑着驴深深地吸了一口古代的空气,这空气果然很空气,再看着眼前的风景,忍不住想作诗一首,张口便来:“啊~~天蓝无白云,天高无鸟飞,高山黄土地,座下一头驴。”吟完,非常满意的点点头,嗯……不愧是她,就是这么才华横溢。
就这样她一路上骑着头小毛驴嘚哒嘚哒的到了汉中五怀镇,找了一家客栈休整后便给王庆生写了封信寄了过去。
而当王庆生在收到书信后眼泪都掉下来了。
永安,
王庆生看着收到的手书,再看看面前站着的俩人,只恨不得回到一个月前,狠狠的抽自己俩大耳光子,让你飘,让你不低调。
面前的俩人一人着蓝衣,一人穿黑色锦衣,正是宋轻云,卫子彬俩人。
五天前,王庆生在从赌坊回来的路上,便被他二人堵住,在经过之前被堵过的教训后,这次他反应可以说的上是非常迅速,一点儿犹豫都没有,转头就跑。
可惜,然并卵,还没等他跑出五步远,便只觉得后背一疼,然后浑身一麻再不能动了。
想到这儿王庆生就流出了悔恨的泪水。
宋轻云看着他一副悔恨不已的样子,好笑的道:“手书上写了什么?”
王庆生把信折了起来揣进怀里,装作若无其事的道:“没,没什么,只是普通的家书。”
旁边的卫子彬一句话没有,直接朝他伸出手。
王庆生抬头看了眼卫子彬,被对方凌厉的眼神吓得一抖,只得挫败的把书信拿出来给他。
卫子彬展开书信,一目十行,忽然不知看到了什么轻笑出声。
宋轻云被勾起了兴趣,轻摇折扇,道:“写了什么?”
卫子彬只把信递给他,道:“你自己看吧!”
宋轻云接过来看,没过一会儿抚掌大笑,“果真是个奇人,竟这般有趣。高山黄土地,座下一头驴,妙极,语句虽俗,倒也让人觉得清闲悠哉。”
这份书信就是熊宝来寄的那封,信里在叮嘱了一番让王庆生低调之后,便洋洋自得的把路上作的佳作附了上去。开玩笑,这么好的诗没有人欣赏怎么能行。
宋轻云笑够了,看向王庆生,道:“这就是给你留锦囊的那个人吧?”
王庆生低着头不说话。
刚被抓时,王庆生立马就想到了熊宝来留给他的锦囊,好不容易找到空隙偷摸打开了,结果一看里面纸条上写的内容顿时傻眼了,
纸条上面只写着八个字——谨慎做人,低调行事。
看得他眼镜瞪的像铜铃,之后又不死心,着急忙慌的打开了另外一个锦囊,结果这回的字更少了,只有一个字——跑,非常的言简意赅。
当然最终他也没跑了,并且两个锦囊也被收走了。
卫子彬嗤笑一声,往前踱了一步。
王庆生被吓得一个激灵,立马道:“是的。”
宋轻云拍了拍卫子彬的肩膀,戏谑道:“有你在果然方便,你实应去大理寺做事,有你这张脸那里的百种刑具便可以扔去了。”
卫子彬瞪他一眼,实在不想理他。
宋轻云重新看向王庆生,笑道:“这个钱大发的真名叫什么?”
那封书信上的署名叫钱大发,但他可不认为那人真叫这个名字,钱大发?呵,呵,发大钱?起这个名字的意图不要太明显。
卫子彬环抱着手臂靠在一张书案前没有说话,显然他也不认为这是真名。
王庆生一脸茫然,道:“什么真名?这就是真名啊。”
卫子彬冷声道:“你要再不说,就把你抓去衙门。”
王庆生急了,一张胖脸涨得通红,道:“这真是真名,不信,不信……对,对,我这有我俩当初订的契约。”
说着他就跑到书架上拿起了一个木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纸拍在桌案上,道:“给,你们看。”
宋轻云上前拿起来看了看,上面契约者名字那里其中一个果真写着钱大发三个字。
这个果真是真名?
宋轻云侧身看了卫子彬一眼,多年的好友无需多言,只一眼便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钱大发是怎么知道案件凶手的?”宋轻云把契约还给王庆生,又问道。
王庆生摇头,脸上的肉甩的直颤,道:“我只管下注,其他的我从不过问。”
“既如此,”宋轻云摇扇,眨了眨那双明快的眸子,唇角轻勾,道:“那就劳烦你和我们走一趟了。”
“啊!……啊?”王庆生反应过来后大惊失色,刚想要出声反驳,就见卫子彬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瞬间又变回了鹌鹑,缩着头不敢吱声。
好一会儿,王庆生弱弱的来了句:“我要上茅房。”
卫子彬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宋轻云勾起唇角,那双明亮的眼睛透着顽皮之色,“你该不会要使用那两个锦囊妙计,借着上茅房逃跑吧?”
“怎么可能?我,我真就是去茅房。”王庆生被吓得一个激灵,心虚的大声辩解道。
卫子彬冷哼一声,道:“既如此,我同你一起去,若是骗人,你下半辈子便再也不用上茅房了。”
王庆生浑身一僵,不敢承认自己说谎,只好硬着头皮在对方陪同下上了茅房,然后沥沥拉拉的硬挤出了几滴尿。
最后王庆生还是被二人强行打包一起上了路。
三个大男人体力好,赶路也快,就是亏了王庆生了,本来一个大胖子,在接连不断的赶路下脸上的肥肉都颤的小了一圈,衣服都宽出了好几指,就这还不老实,半路中好几次想逃跑,但都被抓了回去,到最后只要停下来的时候卫子彬都会把他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