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只是两个丫头片子,在刘春兰这里却像要她的命一样。
而且这种扫院子的大扫帚都特别硬,抽在人身上生疼,江建昌今天本来就和梁佑安打了一架,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这会儿被抽得直跳脚。
他一边躲一边大叫,“刘春兰,你给我住手!再这样我真还手了!”
没想到刘春兰抽得更狠了,“你以为我怕你还手?大不了同归于尽!你们母子不让我好过,我一条命换你们两条,我他妈赚了!”
江建昌疼得火气直冒,抬手就要抢刘春兰手里的扫帚。
这时候那个卡着眼睛的技术员却立刻大喊道:“他要打人了!”
一群人又是一拥而上,当扬就把江建昌给抓住了。
刘春兰怕打到工友,这才住了手,在江建昌脸上啐了一口。
“呸!你个丧良心的畜生!和你妈滚回去守着那个狐狸精去吧!你们生一百个儿子也不关我们的事!再敢打我女儿的主意,我把你眼珠子抠下来!”
江建昌这才意识到,刘春兰刚才发疯居然是真想抠他的眼珠子,顿时一阵后怕。
他和江老太这会儿就是秋后的蚂蚱,只能虚张声势骗骗刘春兰,这样把女儿骗到乡下,刘春兰就算后面知道真相,想再要回去也难了。
可谁知道刘春兰把几个丫头片子看得像命根子一样,居然寸土不让!
江建昌和江老太来闹了一回,毛都没捞到一根,还白挨了一顿打。
最后还是被赶来的保安给扔出去的。
刘春兰等她走了,这才脱力地坐在了地上,好半天都没缓过来。
等她缓过一口气,就意识到江建昌这种重男轻女的人突然过来要女儿很不对劲儿,便给马蹄岛那边去了电话,想问问是怎么回事。
刘春兰把电话打到刘主任的办公室,说了自己这边的遭遇,告状的同时也打听了一下江建昌的近况。
刘主任那边接到电话,也是没有想到,自己那么长时间以前处理过的事,居然还有烂摊子要收拾!
“小刘,你放心,江建昌以后不会再去骚扰你们了。他犯了很严重的错误,以后就要去建设兵团劳改了,他今天估计就是仗着你不知道,才去诓你的……”
刘春兰这才放下了心,向刘主任道了谢,挂断了电话。
只不过挂断电话后,刘春兰就感觉一阵恶心,不由怀疑自己,从前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个男人!
江建昌不管犯了多大的错误,可到底也当了十几年兵,一朝失势以后,居然连最起码的脸面都不要了!
不过刘春兰转念一想,这劳改又不是阳痿了,江建昌急着抢她的女儿,肯定是人家梁佑荣看他啥也不是了,所以就把他给踹了。
想到这,刘春兰狠狠地骂了一句“活该”,这才领着几个女儿回了家。
然而实际上,梁家这会儿也并不好过。
梁佑荣虽然离婚了,但流产又不是假的。
而且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成型了,是被外力撞流产的,对身体的伤害也不亚于难产。
因此梁佑荣搬回梁家以后就病殃殃的,整个人看着气色都很差。
偏偏梁家的存款都被楚思卷走了,胡慧香的身体也垮了,压根就没能力给梁佑荣伺候小月子。
至于梁佑安,一来他不可能给妹妹伺候月子,二来他假期一过,就得归队,也没办法留在家里。
于是梁佑荣搬回娘家第一天,面对的就是冷冷清清、没人看顾她的局面。
胡慧香拖着病体,还得给女儿做饭,也是没个好脸色。
“我说你当初找男人也不会找个好的!那江建昌就是个窝里横,你看把你哥打的!”
胡慧香煮了两碗清水面条,就算是做好午饭了。
她把碗咣当往床头柜一放,说道:“你也别嫌我不伺候你,我自己身体都这个样了,能弄口吃的就不错了!”
梁佑荣虽然不满意,可事到如今,她也只能指望着梁佑安这个哥哥,当然也就更不可能和娘家闹了。
她委委屈屈地吃完了一碗清水面条,却不知道,她马上就指望不上梁佑安这个亲哥了。
因为梁佑安今天一归队,就被秘密抓捕,关押了起来。
梁佑安被带去审问的时候,还以为是江建昌弄丢图纸的事牵连了他,一上来就辩解道:“江建昌弄丢图纸的事真的和我没关系,当时那么多人拿到图纸都没事,我也没想到他会那么马虎,把图纸给弄丢了!”
然而这次审问他的人却不是普通的审讯官,而是一位军长。
这位有名的笑面虎听见他的话,就似笑非笑地说道:“今天审你,和这件事没关系。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犯过的错误。如果在我指出之前,你能主动自首,没准组织还可以对你从轻发落。”
梁佑安一听不是这件事,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茫然。
他自问降职以后一直都安分守己,从来没犯过任何错误,因此实在不知道自己要承认什么。
“我不明白……”
“你不是不明白!你是从来没有过悔过之心!我问你,当初为什么要割断李南乔用来救生的绳子?”
梁佑安猛地抬起头,惊疑不定地说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揪着这件事不放?你肯定是陆家的人!我的处分早就已经下来了,你们把我关起来是要屈打成招吗?”
“屈打成招?”军长冷笑了一声,推给梁佑安一份手写的供词,“自己看看吧!”
梁佑安两只手被捆在背后,只能伸着脑袋、姿态狼狈地去看那份口供。
他的目光刚落在纸上,就瞪大了眼睛。
因为纸上分明是楚思的笔迹!
楚思的供词里交代了两人当时的计划和这么做的原因,连她本人的特殊性都交代了。
只不过她并不是拥有什么预知能力,她是个重生者。
梁佑安看着文件袋上的“绝密”两个字,顿时升起一股恐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