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岛从军:渣男被抢我改嫁首长》 第213章 狡诈的郝连长 陆骁带着人沿着海岸线追赶着盗取数据仓的敌特。 由于数据仓本身是在今晚才取回来的,敌特想要盗取,就只能潜入船舱。 这就导致他们所处的位置并不完全封闭。 陆骁带着人围堵的时候,几个敌特就选择了分头逃跑,已经逃到船舱口的人只能选择硬碰硬,向着追兵开火。 而里面的人则打破了舷窗,跳进了海里。 他们不知道自己拿到的数据仓只是个假诱饵,抱着数据仓的人没办法游得太快,只能爬上岸之后,沿着沙滩往渔村的方向跑。 这些人逃跑的时候异常狡猾,但凡有人察觉到自己跑不掉了,就会在被抓住之前阻挠陆骁他们去追其他人。 而跑在前面人也足够心狠,看见同伴被抓,就会直接开枪灭口。 陆骁他们为了留活口,投鼠忌器,一时间速度就慢了下来。 另一边,郝连长也跑到了渔村,偷走了一艘渔船。 他毕竟卧底多年,第六感远比其他人要敏锐。 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却在危急关头帮过他很多次。 郝连长也说不上是怎么回事,只觉得自己走出食堂以后,就一直心慌地厉害。 果然他刚在新研发的多普勒雷达那里做了点手脚,就发现岛上人影的数量有些不对劲儿。 他很快就意识到有埋伏,一边不动声色地做出一副还有下一步行动的样子,一边往开阔的地方走。 等他到了一个岔路口,也不管是否有人埋伏,就立刻换了一个方向,然后拔腿就跑! 李南乔跟在他身后,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打了个措手不及,连忙追了上去。 她一边追着郝连长往前跑,一边在心里吐槽: 这小子脑子里装雷达了不成?这样都能发现! 她很确定,郝连长全程都没有看见她,但就是忽然一下子警觉了! 然而论体力,郝连长一个彻头彻尾的研究员可不是李南乔的对手。 随着两人越来越近,郝连长突然一咬牙,抱着头从斜坡上滚了下去。 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一片树林,树木十分遮挡视线,李南乔再看见他的时候,两个人的距离已经拉开了。 而且郝连长这么一滚,李南乔之前趁机塞进他口袋里的一颗宝石就滚了出来,让李南乔没办法再利用寻宝系统对他定位了。 郝连长这才有机会跑来渔村这边,偷走渔船逃到海上。 李南乔追到海边,发现他逃到了海上,立刻就跑去了码头,叫来了值班的战士,上了巡逻舰,顺着郝连长逃跑的方向追了上去。 而这个时候,岛上的备用发电机终于启动了。 灯塔和实验室量起了灯光,船上也恢复了和岛上的通讯。 “联络雷达组那边。” 李南乔拿起操作台上的通讯设备,对着设备另一头说道:“有人吗?赵峥!李四海!” “副连长!” “你们去把多普勒雷达重启一下,重启之前记得把冷却液换一下。” 赵峥那边答应了一声,就跑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李南乔就接收到了一个坐标,指挥着舵手往坐标的方向赶。 他们很快就锁定了郝连长偷走的那艘渔船的位置。 然而等他们追回去的时候,就发现渔船上的人不见了。 郝连长不知道什么时候跳进了海里。 李南乔看着海面上的浪花,皱起了眉头。 “你们继续开船在海面上搜索,我下去看看!” 眼下时间紧急,李南乔也没工夫换什么潜水服,直接就跳了下去。 她在水底吹响了鲸笛,海豚听见笛声,向着她所在的方向聚拢了过来。 李南乔在水中比了几个手势。 她现在已经掌握了简单的指令,能够指挥海豚完成撞击、追逐、搜索、包围之类的基本操作。 海豚首领明白李南乔是让它们搜索一个人,便发出一阵叫声。 其他海豚听见,便分散开,开始在水下搜索起了郝连长的身影。 李南乔从水里露出头来,透了一口气。 她神色严肃地看着海岛上的零星的灯火,心里不由泛起了嘀咕。 当时情况紧急,她追到渔村的时候,郝连长已经偷船离港了。 但是现在这艘渔船停在了离海岸两千多米远的位置上,以郝连长的体力,应该很难游回岛上。 这种时候弃船跳海,对于一个体力一般的技术兵来说,简直等同于自寻死路。 李南乔想到这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哪里不太对,随即身体就猛地往下一沉。 此时此刻,藏身渔船船底的郝连长倏地瞪大了眼睛,瞄准的手下意识扣动了扳机。 子弹破开水体,向着李南乔飞去,砰地一声击中了她的左肩。 “李副连!” 巡逻舰上的人意识到郝连长就在渔船下面,立刻分做两拨,一拨向渔船射击,阻止郝连长继续偷袭,一拨下水支援。 而这时候海豚也发现了偷袭李南乔的人,在水下疯狂地攻击起了郝连长。 海豚毕竟是食肉的,而且鲸类通常头部都非常有力。 一群海豚轮番撞击进攻,郝连长藏身的渔船很快就四分五裂,紧接着郝连长就惨叫了一声,从水里飞了出来。 “别开枪!抓活的!” 李南乔伏在海豚首领的身上,大声提醒着巡逻舰上的人不要冲动。 她的肩膀中弹,血液汩汩地流进了大海,咸涩的海水溅在伤口上,更加加剧了疼痛。 战士们面对这种情况,都义愤填膺,将被海豚撞晕的郝连长扯出了水面,扔在了甲板上。 他们捆人的时候多少带了点私人恩怨,勒得昏迷中的郝连长条件反射地闷哼了几声。 李南乔被人推着爬上了巡逻舰,一群人这才紧急往回赶。 等陆骁那边抓完了人,赶回驻地的时候,就听说李南乔中枪了。 他顿时顾不上向袁正义多交代,就一路跑去了医疗站。 “陆团长,你不能进去,里面正手术呢!” 陆骁被护士拦住,这才稍微回过神来,问道:“她伤得怎么样?” “是左肩中弹,不致命。不过有没有伤到骨头,就得看姜医生一会儿出来怎么说了。” 陆骁听说不致命,这才勉强松了一口。 但很快,他又拧起了眉头,问道:“她怎么会中弹?” 第214章 渗透渔村 毕竟李南乔被送过来的时候,大家的首要任务是急救。 还是留在这里守着李南乔的一个小战士替护士回答了陆骁的问题。 陆骁这才知道,李南乔去追捕郝连长的过程中,还出了这么多变故。 “怪我们当时没有反应过来,我们看见渔船空了,就以为他弃船逃跑了。李副连下水叫来了海豚帮忙,我们就打算开船在附近的水面搜索一下,没想到那家伙居然藏在船底放冷枪!” 陆骁听着小战士的描述,胸腔里燃起一股怒火。 这些敌特,死到临头居然还想拉他媳妇垫背! “他现在人在哪?” “我们上岸之后兵分两路,另一批人已经把他送去关押起来了。” 陆骁眯了眯眼睛,这才在门口的长椅上坐下了。 虽然他现在就想去找郝连长算账,但还是要亲眼看见李南乔平安地从手术室出来才行。 虽说中弹本身很惊险,但取子弹的过程倒算不上多么复杂。 没过多久,李南乔就从手术室出来了。 而且还是自己走出来的。 只不过身上换了干净、宽松的病号服。 李南乔受伤的位置是肩膀,其实还挺不好包扎的,所以为了做固定,上臂和胸部基本上都被绷带缠住了,左边胳膊的活动就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她这次做的是局部麻醉,所以取子弹全程都是清醒的。 李南乔刚从手术室出来,就被大家围住了。 陆骁站在李南乔对面,看着她的肩膀,有些自责地问道:“疼不疼?” 李南乔看他这样子,便开玩笑道:“今天就是关羽来了,姜医生也得打麻药啊!” 旁边的小护士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陆骁却根本笑不出来。 “好啦!执行任务哪有不受伤的?”李南乔指着自己的肩头,说道:“从此以后,我也是有军功章的人啦!” 这时姜医生也走了出来,一边摘手套一边冲陆骁说道:“让她打全麻她不愿意,非得打局麻,你们一会儿先别走,还得打消炎和镇痛的点滴呢!” 陆骁本来想先送李南乔回家休息的,这会儿也送不成了,只好先扶着她去了病房。 李南乔看了陆骁一眼,本想说自己能走的,对上他的眼神之后,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乖乖被他扶着进了病房,在病床上躺下了。 这时袁正义牵着前锋跑了进来来,说道:“老陆,我带人又去渔村找了一圈,没找到藏起来的数据仓。” 敌特盗走的数据仓虽然是个伪造品,但找不到也是个隐患。 毕竟陆骁这边已经把所有暴露的人都抓起来了,现在数据仓不见了,只能说明渔村里还有他们不知道的人在接应。 陆骁知道,这是要叫他归队的意思。 但李南乔现在这样,他又着实放心不下。 袁正义发现陆骁在看李南乔,立刻说道:“你守在这能有我对象管用?要不这样,我把前锋留下,你跟我走!” 李南乔沉默了。 怎么?我老公是被叫去顶替军犬的? 袁正义发现陆骁看他的眼神很不善良,很困惑地眨了眨眼睛,“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前锋可讨女孩子喜欢了!比你在这顶用!” 陆骁:“……” 行了,再让这个傻大个说下去,他连狗都不如了。 不过袁正义这几句话,也把陆骁心里的那点低落给冲散了。 陆骁叹了口气,转头对李南乔说道:“我先去看看情况,一会儿回来接你。” 李南乔点了点头,示意他尽管放心去办正事。 陆骁这才和袁正义一起走了出去。 而前锋则很聪明地听懂了主人的话,乖乖蹲在病床边守着李南乔。 由于军犬本身也像战士一样要执行很多危险任务,部队每个月也是要给它们分配伙食费的。 袁正义又特别喜欢狗,前锋便被他养得虎头虎脑、油光水滑的。 这种罗威纳犬本身骨骼就很粗壮,体型也大,看起来也就格外威风凛凛。 李南乔看了前锋一会儿,就忍不住伸出了手。 姜医生带着调配好的药品走进来,正好看见前锋伸着脑袋让李南乔挠下巴的谄媚样儿,没忍住笑了。 “先打针吧!你要是不把手收回去,它能让你摸一天!” 前锋看见姜医生以后,尾巴顿时摇得像螺旋桨似的,打得地面都啪啪响。 “坐好。” 姜医生一个命令把前锋定在了原地,这才给李南乔扎上了针。 不过她也知道李南乔想摸前锋,就把针扎在了左手的手背上。 “这药有点镇静的成分,你要是困了,直接睡就行。” 姜医生收拾好用完的医疗垃圾,终于摸了摸前锋的头顶,说道:“在这里陪着阿姨,不许闹啊!” 前锋吐出舌头哈了哈气,算是回应了妈妈的话。 另一边,陆骁和袁正义去了渔村那边,又让战士们领着军犬找了一圈,依旧没有找到失踪的数据仓。 袁正义有些纳闷儿地说道:“难道被他们扔在水里了?” 陆骁皱着眉头,“他们并不知道数据仓是假的,如果丢进水里,目的也是为了以后再打捞起来。” “这么看来,这几天还得派人盯着渔村的人了。” 两人一边讨论着这事,一边安排好了执勤的人,之后就去审讯敌特去了。 …… 审讯室里,郝连长坐在电椅上,身体剧烈颤抖着,看向陆骁的眼神却充满了挑衅。 “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陆团长,你一直对我用刑,是在替你的女人出气吗?” 说到这,他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我真后悔那一枪没打死她!” 他刚说完这句话,一股强烈的电流就让他抽搐了起来。 陆骁面无表情地挪开压在按钮上的手指,说道:“这个按钮现在就是我的愤怒,激怒我可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说着,陆骁拔出了配枪,在郝连长期待的目光下,说道:“不过我猜你是想让我用它表达愤怒。很可惜,你要失望了。” 陆骁把配枪递给袁正义,说道:“帮我保管一下,出去之后我会找你拿。” 袁正义接过枪,用自求多福的眼神看了郝连长一眼,走了出去。 关门的声音震得郝连长激灵了一下,恐惧感从脚底一路蔓延上来。 第215章 一网打尽 陆骁摘了手套,用手帕擦了擦脸上的血,才说道:“渔村的人不是他发展的,是他的下线发展的。” 袁正义在隔壁的窥视窗后面早就看完了全程,这会儿忍不住说道:“可惜那小子被灭口了。” 郝连长是单独被抓的,对于那几个下线的生死并不知情,陆骁审讯的过程中也没有透出口风,所以郝连长交代的那些,应该都是可信的。 而陆骁问出来的名单,这会儿也已经被拿走,去抓漏网之鱼去了。 他们现在唯一比较头疼的,就是渔村的人还没有揪出来。 不过这件事今天注定是查不出来了,只要渔村的那个人不是傻子,就不可能在今晚闹出那么大动静以后,还跑出来送死。 陆骁结束了今天的审讯工作,就回家里先洗了个澡,洗掉了身上的血腥味,这才去了医疗站接李南乔。 这会儿李南乔在药物的作用下,已经完全睡熟了。 陆骁看着点滴瓶里还剩着一些药,就搬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下了。 李南乔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并不狼狈,但因为中弹流了不少血,嘴唇却难免有些苍白。 陆骁看着他,内心产生了很矛盾的情绪。 于公,李南乔既然进了部队,为了国家抛头颅洒热血就是她的责任。 因此今天的情况,是陆骁必然会面对的。 如果今天受伤的人仅仅是他的战友,他可能只会庆幸对方逃过一劫,告诉他他是好样的,甚至还可能会用恭喜的语气让他养好伤等着领功就行了。 但李南乔不一样,她和他是夫妻。 陆骁根本做不到客观看待。 他自己在外面流血受伤多少次,他都可以不在意。 可轮到李南乔,他却后怕的要死。 而且陆骁今天审问的郝连长的时候,对方什么都说了。 他当时藏在船底下,发现李南乔叫来了海豚,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才决定临死拉一个垫背的。 李南乔没发现他的时候,他瞄准的就是她的心脏。 要不是李南乔躲得及时,这会儿就不仅仅是肩膀受伤的问题了。 陆骁人生第一次,对这个职业产生了恐惧。 他怕自己会失去李南乔。 陆骁想着这些,眼眶渐渐红了。 这时姜医生估摸着时间到了,过来拔针,一进来就看见陆骁把脸扭到了一边,就知道他这会儿情绪应该是不太好。 但姜医生也不好说什么,只默默地给李南乔拔了针,然后说道:“带她回去吧!你们两个都需要好好休息。” 陆骁小心地把熟睡的李南乔抱了起来,走出了医疗站。 李南乔这会儿睡得正香,下意识地将脸埋进了陆骁的颈窝,还轻轻蹭了蹭。 陆骁的心里便生出一股无可奈何的酸涩。 他担心的要死,却因为最清楚李南乔要强的性格,什么都做不了。 他不能一边说自己有远大的理想,一边去阻止李南乔追求自己的理想。 而李南乔这会儿可不知道自己老公的心情,还在梦里抓敌特呢! “站住……” 陆骁被这句梦话叫得回过了神,哭笑不得地把李南乔放进了吉普车的后座。 小赵等首长安顿好了夫人,这才启动了车子,回了大院。 …… 第二天,李南乔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而她的床边则围满了人。 “班长!乔姐醒了!” 李南乔有点迷茫地坐起身,就看见魏班长围着围裙,手里拿着一把大铁勺走了进来。 “醒了?正好我给你炖的鸡汤也差不多了,我给你盛一碗先垫垫胃,一会儿再吃别的。” 李南乔还是有点没回过神来,看着唐小龙问道:“你们怎么都过来了?” 唐小龙反应很大,“哇!你都中枪了,我们都能不过来看看吗?” “陆骁呢?” “陆团长在书房里和赵连长说话呢!好像是要抓什么人。” 唐小龙话音刚落,赵星冉就从书房跑了出来。 “你总算是醒了,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赵星冉不说还好,一说李南乔才感觉到自己的伤口一跳一跳的疼。 不过她还是摇了摇头,说道:“还好,一会儿吃片止痛药就好了。” 这时陆骁也走了进来,李南乔便没再说伤口的事,转而问道:“渔村的人抓到了吗?” 陆骁摇了摇头,说道:“我们的人还在蹲守。” 李南乔若有所思地问道:“你们昨天追人是什么情形?跟我说一下吧!” 赵星冉听了,抢在陆骁前面说道:“我们昨天抓人的时候,和你刚好是相反的方向,是从沙滩一路追到了渔村。结果那几个人是真的心黑手狠,连自己人都不放过!我们一路追到树林那边,在林子里绕了好几圈才把这些人都抓住。但是这中间有几分钟,有一个人不见了,等我们找到他的时候,和他一伙的人就放了冷枪,把他给打死了,所以这个渔村的人我们就没揪出来!” “这么说,数据仓也是那时候不见的?” “是啊!我们后来又带着军犬过去找了好几圈儿,结果你猜怎么着?数据仓没找到,找到了这个东西!” 赵星冉从兜里拿出一颗形状很规整的红宝石,放到了李南乔的手心里。 李南乔低头一看,沉默了。 这不就是她借着敬酒偷放在郝连长衣服里的红宝石吗…… 看来昨天她还真是刚好和陆骁他们错开了。 李南乔看唐小龙好奇,就把红宝石递给炊事班的人传着看,随即说道:“我倒是有个主意,或许可以把那个人诈出来……” 于是半个小时后,赵星冉就带着人去了渔村那边,把人都聚集在了一起。 “大家都排好队,我们军营里昨天丢了一份重要文件,偷走他的人现在就藏身在渔村里。现在我们从实验室那边得知,丢失的东西上涂有一种荧光材料作为标记。这种荧光材料,在黑暗中用紫光灯一照,就会显现出来,凡是碰过这东西的人,手上都会留下洗不掉的痕迹!” 说着,赵星冉一拍手,就有一个战士拿出了一个暗箱。 她自己手里则拿着一个小手电,一脸严肃地说道:“开始检查吧!” 渔村的人排着队把手伸进了暗箱。 赵星冉每手电照一次,就会挥手让村民离开。 她的样子太过认真,让村里的人都不由犯起了嘀咕,小声地猜测到底谁才是那个小偷。 这无形中加重了排在后面的人的心理压力。 随着队伍越来越短,藏在人群里的那个人终于再也忍不住,推开挡路的村民,拔腿就跑! 赵星冉见状,一个箭步蹿了出去。 “追!” 第216章 处分江建昌 况且现在只剩下这一个漏网之鱼,势单力孤,赵星冉追了没多久,就把人给按在地上了。 至此,岛上的敌特便被彻底清理了一遍,接下来的工作重点就是审讯了。 李南乔因为抓捕敌特受了伤,姜总工特地给她批了假,她这几天便留在家中养病。 但算不上静养。 因为大院的家属们基本上每天都有人来探望她。 今天跑过来看她的,就有周惠、楚微、蒋金兰、章慧萍,还有一个几乎天天都过来的杨嫂子。 由于今天来的都是女同志,大家甚至还参观了一下李南乔包扎过后的肩膀。 “哎呦!这罪遭的……得亏你躲开要害了,我听我家老杨说,姓郝的那一枪本来想打你心脏呢!” 楚微则瞪大了眼睛,说道:“阿乔,你可真厉害,连子弹都能躲开!你当时怎么反应过来的?要是我肯定就吓傻了!” 其他人也目光炯炯地看着李南乔,似乎期待着从她这里听见另一个惊心动魄的版本。 李南乔却摇了摇头,说道:“当时只是本能反应,根本来不及想什么。只能说身体有时候比我们更懂得怎么保护自己,不然等我彻底想明白了,对方早就开枪了。” 话虽如此,李南乔还是说道:“不过这也得益于我平时的训练,才能及时作出反应。部队之所以让战士们保持长期训练,也是出于这个目的。人做一件事做习惯了,就会产生条件反射,压根不需要过多思考。但你们要让我事后解释我那天的动机,我倒确实知道我的大脑当时是怎么运转的。” “怎么运转的?” “我当时看了一眼海面,发现距离岸边很远,即便是我游回去都非常困难。而郝耕的身上几乎没有训练痕迹,那么对他而言,游回去就更困难了。但渔船必须有驾驶者,所以我断定他没有趁我找人的时候折返。那么他为了活命,大概率就只能藏在船底。” 李南乔说到这,用手掌在锁骨位置比了一下,又道:“当时是夜晚,只有月光和船灯的光,我又浮出水面大概这么多,水面的折射和浮动的海浪让他很难瞄准我的头,但相比之下,水下部分就比较好瞄准了。他如果想杀我,一定会瞄准左胸,所以我当时选择下沉是最有可能躲开子弹的。当然,我说了这么多,对于大脑来说,只是一瞬间的事,我甚至是做出反应以后,才察觉到自己当时想了什么。” 这时周惠忿忿不平地说道:“这事说到底还是怪江建昌,要不是他不小心把图纸弄丢了,能出这么多事吗?” 楚微在岛上的时间不长,而且她上岛没多久,江建昌就转业了,所以她只知道江建昌从前是个营长,娶了楚思的小姑子。 于是她便有些好奇地问道:“什么图纸?” “唉!就是发电站的图纸呀!你不知道……” 嫂子们在屋里议论起江建昌过去犯的事,与此同时,远在候城的江建昌,正在接受严厉的审查。 江建昌被带回部队受审的时候,人都懵了。 “什么?那张图纸被敌特捡走了?” 江建昌之前还觉得自己被迫转业很委屈,这会儿却再也不敢觉得委屈了。 他慌慌张张地辩解道:“请组织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那张图纸丢了会引起这么大的事!而且当时我记得我把图纸揣进口袋了,我也不知道它怎么会掉出去的!” “我当了十几年兵,我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背叛国家的事的!” 实际上,审问江建昌的人也知道江建昌不大可能会通敌。 因为马蹄岛那边审问敌特的时候,已经初步排除了江建昌故意把图纸提供给敌人的可能。 所以江建昌那张图纸,大概率真的是因为马虎才弄掉的。 但这次的事后果非常严重,其不良影响远超出了出轨这种私人问题不知道多少倍。 不管江建昌是主观故意,还是无心之失,都必须承担后果。 否则部队里的大家,今天你一个不小心,明天我一个不小心,保密工作岂不是形同虚设了? 因此,即便江建昌不是故意的,也依旧被叫来按照惯例审问了整整两天。 直到审问的人可以笃定江建昌没有立扬上的问题以后,这扬漫长的审讯才终于结束。 而且审讯结束,也并不代表一切就万事大吉了。 江建昌出了审讯室,紧接着就接到了上面对他的处分。 由于江建昌的失误给了敌方可乘之机,部队决定取消给他安排的工作,将他转到大兴安岭的建设兵团,进行长期的劳动改造。 在那里,他要接受所有人的监督,完成最艰苦的劳动工作,以弥补他犯下的过错。 并且上面只给了他三天时间,对他的亲属做出安排。 三天以后,无论他有没有安排好,都必须要被押送到建设兵团那边去。 处分下来的时候,江建昌的天都塌了。 但这么严重的错误,不枪毙他就已经是万幸,哪里还有让他讨价还价的余地? 江建昌被送回家里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梁佑荣看他那副样子,就觉得情况不妙,扶着肚子躲进了厨房。 江建昌转业以后,虽然工资还拿不到手,必须要转给刘春兰,但单位到底还是分了一个两室一厅的房子。 而梁佑荣搬到这里以后,没有大院那些人做对比,心里反而逐渐平衡了,这心态一好,自然而然地就怀孕了。 江建昌看她是头胎,加上自己也不当兵了,就把江老太接了过来,美其名曰照顾梁佑荣。 所以江老太如今也住在这个家里。 老太太不像梁佑荣,一看见江建昌不对劲儿就躲出去,反而一个劲儿地往前凑,追问江建昌到底怎么了。 江建昌一个人发了半天呆,这才被自己老娘吵得回了神,失魂落魄地说道:“妈,三天以后,我就要去大兴安岭了。我犯了大错误,这辈子可能都回不来了……” 第217章 打上梁家 “不就是丢了一张纸吗?咋能出这么大的事啊……” 江老太这会儿连疼都顾不上,一边捶着地面,一边掉眼泪。 她是个寡妇,这辈子就指着江建昌这个儿子,现在儿子要送去劳改了,她一个孤老太太可怎么办? 江建昌这会儿也知道自己对不起老娘,只能低着头说道:“妈,我这几天看看能不能找老战友帮帮忙,让他替我照顾你。” 说到这,江建昌用近乎仇恨的眼神看向了厨房,咬牙切齿地说道:“至于她,我会带她一起去大兴安岭。” 梁佑荣躲在厨房里,看似是在忙着做饭,实际上一直在听着客厅里的动静。 她听见江建昌说要拉着她一起去建设兵团受苦,手里的盘子一个拿住,就啪地一声摔在了地上,一下子摔得粉碎。 江老太这下可找到了出气筒,爬起来就蹿到了厨房门口,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梁佑荣的鼻子骂。 “你个丧门星!还能干点啥?仗着有个肚子,连盘子都拿不稳了是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狐狸精想啥呢!你不想跟着建昌去那边,我告诉你,门都没有!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儿子厉害的时候你爬了他的床,现在要吃苦了就想跑了?晚了!” 梁佑荣这会儿哪有心思和这老不死的吵架? 她蹲下去收拾着地上的碎瓷片,心里却六神无主的。 江建昌现在是彻底不可能带她过好日子了。 而且这人本来就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要是他以后每天只能累死累活地从地里刨食,还不得跟那些乡下汉子一样打老婆呀! 梁佑荣越想越觉得可怕,一时分了神,手上顿时被割了一个口子。 她把指尖含在嘴里,抬起头就发现江建昌站在门口,一脸冰冷地看着他。 “建昌,我……” 梁佑荣想说她不想去大兴安岭,但看见江建昌一下子变得阴狠的神色,就立马吓得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江建昌冷笑了一声,说道:“梁佑荣,你别觉得自己冤枉,我会变成今天这样,都是你和你哥害的!要不是你哥当初非要张罗让大家看什么图纸,我也不会把那张破图纸弄丢!说到底,就是因为你哥贪功,才害我落得这个下扬!我告诉你,你们兄妹两个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你要是不想死在我手里,就老老实实地伺候我一辈子!” 说完这话,江建昌就冲了出去,往红星运输队的方向去了。 江老太一听自己儿子弄丢图纸都是梁佑安挑起来的,哪里肯罢休? 恶狠狠地瞪了梁佑荣一眼,说了句“回头我再收拾你”,接着就追着江建昌出去了。 梁佑荣把最后一片碎瓷片扔进簸箕里,脱力地瘫坐在了地上。 她看着鼓起的小腹,目光明灭不定。 过了一会儿,她才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起身出了门。 梁佑荣在路上的时候,江建昌已经冲到了运输队的家属楼。 他敲开梁家的门,看见开门的人是梁佑安,就不由分说地揪住了他的领子,抬手就给了他一拳。 “梁佑安!都是你害的!” 梁佑安在部队里可是以格斗见长的,现在突然被江建昌打了一拳,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他和江建昌扭打在一起,骑在他身上把他压制住,接着就是连续的好几拳! 江老太一看儿子吃亏了,大叫一声就冲了上来,两只爪子在梁佑安脸上一阵乱抓。 “你敢打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江建昌趁着这个机会,一把掀翻梁佑安,反制住他,猛砸了好几拳。 胡慧香自从中毒以后身体就垮了,这会儿扶着墙走了出来,看见儿子被人压着打,连忙喊了起来。 “快来人啊!杀人啦!” 邻居们听见动静,纷纷跑了过来,震惊地看着两个打得你死我活的大男人。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上去拉。 主要是江建昌和梁佑安块头都太大了,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体型! 而且这俩人当兵多年,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眼下两人都打红眼了,谁敢上去拉啊? “这可怎么办啊?要不然报公安吧!” “是啊!咱们也不敢拉啊!” “这不是梁佑安的小舅子吗?一家人怎么打成这样?” 胡慧香叫了一嗓子,不但没能拉开打她儿子的人,反而让邻居们看了笑话,急得心里直冒火。 反观江老太,这会儿却一个劲儿地帮着他儿子下黑手。 然而江建昌毕竟三十多了,体力不如二十几岁的梁佑安,即便有亲妈掠阵,不一会儿也落了下风。 这时围观的邻居们一阵喧哗,分开了一条路。 “是梁佑荣回来了!” “哎呦!到底因为什么打成这样啊?” 江老太一听梁佑荣来了,顿时来了劲儿,像个要飞起来叨人的老母鸡似的,张牙舞爪地说道:“梁佑荣,你快看看,你家里人就是这么打你男人的!天底下居然还有这样的亲家!” 胡慧香听她倒打一耙,气了个倒仰。 “你这老虔婆!明明是你们家先动的手!” “我们家先动手咋了?要不是你儿子,我儿子能被连累吗?打死你你都得受着!” 邻居们听的一头雾水,都不知道梁佑安和江建昌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 然而梁佑安和江建昌这会儿却没工夫解释,依旧打得不可开交。 梁佑荣看见这一幕,目光闪了闪,上前作势拉住了江建昌。 “建昌,我求求你别打了!他毕竟是我哥啊!” “你给我滚一边去!” 江建昌打红了眼,哪管什么孕妇不孕妇? 一甩手就把梁佑荣甩了出去。 梁佑荣砰地一声摔在地上,打横飞出去老远,捂着肚子叫了起来。 “孩子!我的孩子……” 在扬的人都被这个变故惊呆了。 连江建昌和梁佑安都忘了打架,瞪着眼睛往梁佑荣的方向看了过去。 这时一个邻居指着梁佑荣的身下,惊呼了一声。 “血!快把人送医院!” 第218章 好不容易盼来的金孙没了 江建昌和江老太也没了方才的气焰,开始和梁家人互相指责。 “那是你妹妹,你刚才为什么不拦着我?” “我怎么知道你连自己的女人都打?她可还怀着孩子呢!” 梁佑安顶着青紫的脸,一把推开了江建昌扯着他衣领的手。 实际上,梁佑安这会儿根本没心思关注梁佑荣的死活。 他也是今天才知道江建昌被处分的。 江建昌当初弄丢图纸,这事确实不能说和他完全没关系。 以部队的严谨,应该也会审问他才对,但不知道为什么,梁佑安这几天却没有接到任何通知。 但这并不能让他感到侥幸,反而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因此他去医院的一路上都心不在焉的,压根顾不上和江建昌斗嘴。 而江建昌这边到了医院,就开始追着医生护士问孩子有没有保住。 医生没好气儿地说道:“这会儿知道问了?推孕妇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后果?你们这些男人真是……喜欢打人就别娶老婆生孩子!” 江建昌挨了一顿数落,最后得到的通知却是,“撞成这样孩子肯定保不住了,你们要是还想要孩子,把人接回去以后就好好养着!” 这下江建昌仅剩的那点希冀也落了空,脊背瞬间就弯了下来。 江老太更是心疼地直拍大腿。 “我的金孙!我的金孙啊!” 偏偏这时候护士端了一个盆出来,说道:“还真是个男孩呢!都能看出性别了!” 江建昌听见这话,肠子都悔青了。 偏偏这一胎是男孩! 他从二十岁结婚就盼着有个儿子,足足盼了十几年! 刘春兰当初生了四胎都是女孩儿,到了梁佑荣这里,好不容易怀上了一个男孩,到头来却被他亲手打掉了! 江建昌这下是真的后悔了。 他要是早知道会出这种事,他就不会一时冲动跑过来找梁佑安的麻烦! 现在好了,就算他打死梁佑安,他的儿子也回不来了! 要不是在外面,江建昌这会儿都想嚎啕大哭。 但即便他有意克制,他这会儿也是如丧考妣,一张脸涨得发紫,显然是快被自己憋屈死了。 不过这会儿梁佑荣和他的心情却截然不同。 梁佑荣苍白着脸躺在病床上,摸了摸已经平坦了许多的肚子,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 现在这种情况,她压根就不想给江建昌生孩子。 而且她不想跟着去大兴安岭,就得想办法离开江建昌。 这年头想离婚,除非双方都同意,否则总要有个非离不可的理由才行。 要不然光是这个调解那个调解就不知道要调解多少天。 为了快刀斩乱麻,梁佑荣只能献祭肚子里的孩子。 而且她不觉得有什么亏心的。 毕竟让孩子出生在这种家里,以后一辈子抬不起头来,还不如别让他出生呢! 现在孩子没了,她就可以用这个当理由,请妇联介入,帮她和江建昌离婚。 这样她只是嫁过人,又没有孩子做拖累,将来也更容易找到下家。 于是等江老太和江建昌走进病房的时候,梁佑荣就摆出一副万念俱灰的模样,说道:“江建昌,我要和你离婚!” 江建昌原本还有点愧疚的,听见这话顿时急了。 “你要离婚?不行!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也没有用!你在我孕期把我打流产,还让怀着身孕的我收拾碎瓷片,伤口可都还在呢!” 梁佑荣也用仇恨的眼神看着江建昌,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已经请护士帮我联系妇联的人了,江建昌,这个婚我离定了!” 江建昌今天一天的时间,前途彻底没了,未来也一片灰暗,好不容易盼来的儿子还流了产。 现在梁佑荣又铁了心和他离婚,他的理智便一下子崩盘了。 冲上去就掐住了梁佑荣的脖子。 “救命!救命……” 梁佑荣憋得一张脸通红,拼命地拍打着江建昌,却撼动不了他分毫。 还是医生和护士看见江建昌行凶,才扑过来七手八脚地把他拉开了。 “叫保安!把他送去公安局!” 江建昌被一群保安押去了公安局,梁佑荣这才从他手里逃过一劫,捂着脖子又是咳嗽又是呕吐,好不容易才缓过来一口气。 而江建昌把人打流产之后,居然还想掐死梁佑荣,妇联前来询问情况的时候,医护人员便替梁佑荣说了句公道话。 妇联一看这个情况,再不离婚那就是送人家去死了,便联系了目前管理江建昌的人。 江建昌人在公安局待着,不同意离婚人家梁佑安就不和解,让他连安顿他老娘都做不到,最后也只得同意了离婚。 梁佑荣拿到离婚证明以后,连放在江建昌家的东西都不要了,就赶紧搬回了娘家,显然躲他如同躲瘟神一般。 而江老太见儿子离了婚,金孙也没影儿了,这才想起自己还有四个孙女。 老太太本来就不是什么心疼女孩的存在,心想: 正好那几个丫头片子不用心疼,这不是现成的给她养老的人选吗? 于是老太太就去劝江建昌。 “咱们现在也没得挑了,有丫头片子总比啥也没有强!这两天你就想想办法,把刘春兰给找出来!她当初拿了咱们家那么多钱,总不能白拿吧?就让她把胜男和唤男交出来给我带回村里养!这样以后大的换彩礼,小的留在家里干活!” 江建昌听了,为难地说道:“她们都和我断绝关系了,现在去找能有用吗?” “怎么没用?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亲父女是说断就能断的?反正咱们现在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就不信刘春兰一个女人带着四个孩子,会不怕咱们上门闹!她要是敢不听话,我就让她以后都没有安生日子!要是我天天去那宣扬你们其实没分开,我看她还能不能找到下家!” 江老太一提起怎么磋磨儿媳妇,那劲头儿简直就像打了鸡血似的。 而江建昌这会儿走投无路,也确实有些意动。 况且他这种人,就是远香近臭,刘春兰和他离婚时间长了,他就想起人家贤惠持家了。 他想着刘春兰和他结婚的时候,他还只是个普通战士,便觉得刘春兰肯定和梁佑荣不一样,是愿意体谅他的不容易的。 于是母子俩商量好,第二天就打听到了刘春兰现在所在的单位。 第219章 不要惹怒一位母亲 她现在给四个女儿都改了名改了姓。 大女儿叫刘宝珍,二女儿叫刘宝珠,三女儿叫刘宝星,怀里的小女儿则叫刘宝月。 自从和江建昌离了婚,她的女儿就不再是不受重视的胜男、盼男了,而是她一个人的掌上明珠。 刘春兰现在手里有钱,工作虽然工资不算多高,但胜在活儿轻巧。 她每天回了家,还可以带着女儿们一起做好吃的,听她们讲学校里的事,日子可别提多美了。 这不最近天热了,刘春兰就带着孩子们去百货商店买了合身的新衣服,还去国营饭店买了凉面和卤猪肘,打算带着孩子们回家再做几个清爽的小菜,打打牙祭。 刘春兰看着三女儿宝星身上的新衣服,眼里闪过一丝欣慰。 现在家里的钱都是她说了算,虽然为了给女儿们攒嫁妆,花钱还是在要有计划,但她再也不用看着婆婆和丈夫的脸色,天天听他们说什么“女儿不值钱,拿大人的旧衣服改改去穿就行了”的话了。 以后每个季节,她的女儿们都要穿上合身的新衣服! 想到这,刘春兰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问道:“汽水好不好喝?” “好喝!妈,你也喝!” “妈不喝,好喝妈下次还给你们买!” 刘春兰的二女儿一听妈妈不喝,非闹着要她喝。 母女两个正推让呢,大女儿刘宝珍就看见了等在工厂家属区门口的江建昌和江老太,吓得白了脸。 “妈!妈!” 刘宝珍连忙用手推了刘春兰的胳膊两下,刘春兰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怎么是你们?” 她把孩子们护在了身后,连小女儿也紧紧地护在怀里,一脸戒备地看着江建昌母子。 江建昌的脸有一瞬间的僵硬,缓了一下才厚着脸皮说道:“我是孩子爸爸,怎么就不能过来看看了?” 江老太也立刻帮腔道:“就是!哪有你这么当妈的?把孩子教的看我们像看仇人似的!” 刘宝星年纪小,直接就嚷嚷道:“你不是我爸!我没有爸!” 江老太气了个倒仰,“没有爸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这么小就不孝顺,都让你妈教坏了!” 刘春兰这会儿都不是江老太的儿媳妇了,哪里还会惯着她? 拉下脸就说道:“我们早就和你们没关系了,断亲书都登报了,你没资格教训我的女儿!” 刘宝珍也帮着亲妈说道:“就是!你们不是要狐狸精给你们江家生儿子吗?来找我们干什么?赶紧滚!” “你说什么?” 江建昌这辈子还没被亲闺女骂过,冲过来抬手就要教训刘宝珍。 吓得刘春兰连忙扯着女儿后退了好几步,大喊道:“来人啊!打人啦!” 刘春兰分到的是一个上万人的大厂,家属区里住的都是一个厂的工友。 大家一听有人打人,离得近的顿时都冲了出来。 其中一个恰好是刘春兰他们车间的技术骨干,一看见江建昌一个大男人欺负人家独自带孩子的女人,当即就火了。 招呼几个人就上前把江建昌给拽住了。 “别动啊!你再敢轻举妄动我就叫保安了!” 这人是个懂技术的,长得高高瘦瘦的很白净,鼻梁上还卡着个眼镜。 他带人抓住江建昌以后,还安慰刘春兰道:“春兰姐,你们不用怕!有我们在,谁也不能在咱们家属区胡作非为!” 江老太一看这小白脸子还认识刘春兰,一双眼睛不怀好意地在他和刘春兰之间来回看了看,拍着大腿就嚎了起来。 “哎呦!杀千刀的啊!这娘们儿和小白脸勾搭上了,就不让孩子认亲爹了!” 刘春兰急红了脸,“江建昌,你要是个男人,就管管你妈!都是女人,她能说出这种话,简直不得好死!” “我妈说错什么了?你才和我离婚几天啊,就和小白脸勾搭上了!你都是四个孩子的妈了,你害不害臊!” 江建昌自己出轨可以,却受不了刘春兰有别的男人。 一旦起了疑心,也不管是不是真的,就开始质问上了。 刘春兰被气得身体直抖,把小女儿交给大女儿抱着,冲上来就给了江建昌一巴掌。 “江建昌,你也配说这种话?当初要不是你在我月子期间偷人,和别的女人睡一个被窝被我抓住了,咱们两个会离婚吗?我告诉你,我现在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任你们欺负的刘春兰了!你们再敢纠缠我,我就闹到你们部队去,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刘春兰不知道,江建昌这会儿早就被革职了,哪里还会怕她去闹呢? 但江建昌厚颜无耻,就是不告诉刘春兰自己后天就要被送去劳改的事,想让刘春兰害怕他天天来闹,把大的两个女儿交给他。 于是江建昌挨了一巴掌,脸一歪,再转回来的时候就挂上了狞笑,明晃晃地威胁道:“刘春兰,你别想拿这种事吓唬我!我现在转业了,根本就不怕你去闹了!你要是不想以后每天都提醒吊胆的,就把胜男和唤男还给我!家里四个女儿,你总不能都带走吧?” 可疑江建昌低估了一个母亲的勇气。 刘春兰一听说江建昌是冲着抢女儿来的,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你想抢我的孩子?我跟你拼了!” 刘春兰一把抓住江建昌的头发,另一只手就要去抓他的眼睛。 江建昌被好几个人拉着,眼看着刘春兰冲着他的眼睛来了,连忙使出吃奶的劲儿挣脱了束缚。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此刻的刘春兰异常可怕,居然让他不敢冲她动手。 江建昌摸了一下被扯掉了一簇头发的头皮,像看疯子似的看着刘春兰。 “你疯了吗?” “我就是疯了!你敢抢我的孩子,我就和你拼命!我告诉你江建昌,你想要走宝珍和宝珠,门儿都没有!你不是要闹吗?以后我每天带着菜刀出门!大不了同归于尽!” 说着,刘春兰的目光在大门口逡巡了一下,就从看热闹的扫地工手里抢过了他的大扫帚,劈头盖脸地向着江建昌和江老太抽了过去。 她一边死命地抽一边声嘶力竭地喊。 “滚!给我滚!滚!” 第220章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他没想到只是两个丫头片子,在刘春兰这里却像要她的命一样。 而且这种扫院子的大扫帚都特别硬,抽在人身上生疼,江建昌今天本来就和梁佑安打了一架,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这会儿被抽得直跳脚。 他一边躲一边大叫,“刘春兰,你给我住手!再这样我真还手了!” 没想到刘春兰抽得更狠了,“你以为我怕你还手?大不了同归于尽!你们母子不让我好过,我一条命换你们两条,我他妈赚了!” 江建昌疼得火气直冒,抬手就要抢刘春兰手里的扫帚。 这时候那个卡着眼睛的技术员却立刻大喊道:“他要打人了!” 一群人又是一拥而上,当扬就把江建昌给抓住了。 刘春兰怕打到工友,这才住了手,在江建昌脸上啐了一口。 “呸!你个丧良心的畜生!和你妈滚回去守着那个狐狸精去吧!你们生一百个儿子也不关我们的事!再敢打我女儿的主意,我把你眼珠子抠下来!” 江建昌这才意识到,刘春兰刚才发疯居然是真想抠他的眼珠子,顿时一阵后怕。 他和江老太这会儿就是秋后的蚂蚱,只能虚张声势骗骗刘春兰,这样把女儿骗到乡下,刘春兰就算后面知道真相,想再要回去也难了。 可谁知道刘春兰把几个丫头片子看得像命根子一样,居然寸土不让! 江建昌和江老太来闹了一回,毛都没捞到一根,还白挨了一顿打。 最后还是被赶来的保安给扔出去的。 刘春兰等她走了,这才脱力地坐在了地上,好半天都没缓过来。 等她缓过一口气,就意识到江建昌这种重男轻女的人突然过来要女儿很不对劲儿,便给马蹄岛那边去了电话,想问问是怎么回事。 刘春兰把电话打到刘主任的办公室,说了自己这边的遭遇,告状的同时也打听了一下江建昌的近况。 刘主任那边接到电话,也是没有想到,自己那么长时间以前处理过的事,居然还有烂摊子要收拾! “小刘,你放心,江建昌以后不会再去骚扰你们了。他犯了很严重的错误,以后就要去建设兵团劳改了,他今天估计就是仗着你不知道,才去诓你的……” 刘春兰这才放下了心,向刘主任道了谢,挂断了电话。 只不过挂断电话后,刘春兰就感觉一阵恶心,不由怀疑自己,从前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个男人! 江建昌不管犯了多大的错误,可到底也当了十几年兵,一朝失势以后,居然连最起码的脸面都不要了! 不过刘春兰转念一想,这劳改又不是阳痿了,江建昌急着抢她的女儿,肯定是人家梁佑荣看他啥也不是了,所以就把他给踹了。 想到这,刘春兰狠狠地骂了一句“活该”,这才领着几个女儿回了家。 然而实际上,梁家这会儿也并不好过。 梁佑荣虽然离婚了,但流产又不是假的。 而且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成型了,是被外力撞流产的,对身体的伤害也不亚于难产。 因此梁佑荣搬回梁家以后就病殃殃的,整个人看着气色都很差。 偏偏梁家的存款都被楚思卷走了,胡慧香的身体也垮了,压根就没能力给梁佑荣伺候小月子。 至于梁佑安,一来他不可能给妹妹伺候月子,二来他假期一过,就得归队,也没办法留在家里。 于是梁佑荣搬回娘家第一天,面对的就是冷冷清清、没人看顾她的局面。 胡慧香拖着病体,还得给女儿做饭,也是没个好脸色。 “我说你当初找男人也不会找个好的!那江建昌就是个窝里横,你看把你哥打的!” 胡慧香煮了两碗清水面条,就算是做好午饭了。 她把碗咣当往床头柜一放,说道:“你也别嫌我不伺候你,我自己身体都这个样了,能弄口吃的就不错了!” 梁佑荣虽然不满意,可事到如今,她也只能指望着梁佑安这个哥哥,当然也就更不可能和娘家闹了。 她委委屈屈地吃完了一碗清水面条,却不知道,她马上就指望不上梁佑安这个亲哥了。 因为梁佑安今天一归队,就被秘密抓捕,关押了起来。 梁佑安被带去审问的时候,还以为是江建昌弄丢图纸的事牵连了他,一上来就辩解道:“江建昌弄丢图纸的事真的和我没关系,当时那么多人拿到图纸都没事,我也没想到他会那么马虎,把图纸给弄丢了!” 然而这次审问他的人却不是普通的审讯官,而是一位军长。 这位有名的笑面虎听见他的话,就似笑非笑地说道:“今天审你,和这件事没关系。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犯过的错误。如果在我指出之前,你能主动自首,没准组织还可以对你从轻发落。” 梁佑安一听不是这件事,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茫然。 他自问降职以后一直都安分守己,从来没犯过任何错误,因此实在不知道自己要承认什么。 “我不明白……” “你不是不明白!你是从来没有过悔过之心!我问你,当初为什么要割断李南乔用来救生的绳子?” 梁佑安猛地抬起头,惊疑不定地说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揪着这件事不放?你肯定是陆家的人!我的处分早就已经下来了,你们把我关起来是要屈打成招吗?” “屈打成招?”军长冷笑了一声,推给梁佑安一份手写的供词,“自己看看吧!” 梁佑安两只手被捆在背后,只能伸着脑袋、姿态狼狈地去看那份口供。 他的目光刚落在纸上,就瞪大了眼睛。 因为纸上分明是楚思的笔迹! 楚思的供词里交代了两人当时的计划和这么做的原因,连她本人的特殊性都交代了。 只不过她并不是拥有什么预知能力,她是个重生者。 梁佑安看着文件袋上的“绝密”两个字,顿时升起一股恐慌感。 第221章 生命禁区 梁佑安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淡定,在椅子上挣扎得青筋都冒了出来。 有的时候,可怕的事是不需要用嘴去说的。 梁佑安作为曾经的内部人员,完全有足够的认知,让他去想象自己会面临什么。 楚思明明没有死,对外却已经是个死人了。 这就说明上面根本不希望有人知道楚思重生的事。 但现在,楚思的口供却被直接摆在了他面前,这不就相当于用行动告诉他,他没机会出去泄密了吗? 梁佑安知道,他的下扬要么是被灭口,要么就是被发配到比建设兵团更艰苦的地方,在恶劣的环境里一直待到死。 “你不需要服气,你只需要服从。” 梁佑安听着对面的人冰冷的声音,憋红的脸上满是恐惧和不甘。 “西藏那边有一个路段还没有铁路,那里海拔四千多米,还经常有雪崩和塌方,你会在那里修建铁路,直到你生命的最后一刻。不过对于你这样的懦夫来说,这总比立刻就死要强,你说对吧?” 梁佑安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因为对方显然不愿意给他任何争取和辩解的机会,他把他带来这里的目的,只是通知而已。 这无异于告诉他,他不配去辩解什么,这件事上面早已有了判断。 而他这个当事人,反而是最没有决定权的那一个。 军令如山,梁佑安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撼动上面已经下达的命令。 但他还是很不甘心,于是问道:“楚思如果真的重生过,那她为什么要选择我?” 军长用一种近乎悲悯的眼神看向梁佑安,说道:“因为一个自私恶毒的女人,也只会选择一个为了权力不择手段的男人。梁佑安,在楚思前世的记忆里,你好像当了师长呢……” 军长的最后一句话就像是一句魔咒,萦绕在梁佑安的心头,让他陷进了无尽的悔恨当中。 直到坐上了北上的火车,他的脑海里依旧萦绕着这句话。 梁佑安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他不断地设想,自己的人生到底怎么走,才会走上军长所说的那条路。 这句话就像是单独为他一个人设下的炼狱,不断地折磨着他。 梁佑安带着手铐,坐在没有窗户的闷罐车里,脑子却全都是自己有可能当上师长的念头。 他知道如果楚思没有重生,他最后大概率还是会娶李南乔。 而李南乔和他顺利结婚,自然就没有理由被特招入伍。 那么无论她多么有能力,最后的选择也不过是相夫教子,辅佐他这个丈夫一路往上爬。 最重要的是,洪水的时候,陆骁和袁正义本来应该是会死的! 这一点楚思根本没必要撒谎! 而救下他们的人,恰恰就是李南乔! 也就是说,如果他信守承诺娶了李南乔,陆骁和袁正义就都会死! 而他则不会有任何道德上的污点,反而还是团里最年轻最有前途的营长! 领导不提拔他又要提拔谁呢? 而他二十几岁就当上了团长,师长还会远吗? 梁佑安越想越觉得自己设想的道路非常合理,神色逐渐变得癫狂起来。 是楚思毁了他! 如果不是楚思想当师长夫人,硬是破坏了他和李南乔的姻缘,他就不会是现在这个下扬! 他本来是可以当师长的! 梁佑安越想越钻牛角尖,仿佛他人生的另一种可能就是他必定应该拥有的人生似的,全然不去想,他自己也是个有判断能力的成年人。 楚思就算可以影响他的想法,也不可能替他做决定。 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他自己权衡利弊以后决定的。 他背叛了自己的职业,失去了做人的原则,才是导致他变成现在这样的根本原因。 但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去苦口婆心的劝他向善、教他道理了,因为在别人眼里,他早就没救了。 梁佑安已经彻底陷入到幻想的世界里,回归现实的任何一秒,对他而言都是人间炼狱。 但他注定无法逃避现实。 因为火车到了中转站,他就必须要被押送下车,再往更偏远的地方去。 而在中转站,梁佑安还碰到了他的好妹夫江建昌。 江建昌一看到他,就哈哈大笑了起来,仿佛自己得到了什么奖励似的。 “哈哈哈哈……梁佑安,你也有今天!我就知道你这种人会遭报应!老天爷开眼啊!” 江建昌死死地盯着梁佑安,被警告了几次也浑不在意,心满意足地坐上了去大兴安岭的火车。 他知道这个中转站只有两个方向,想到梁佑安会在海拔四千米,零下四十度还经常雪崩的地方顶着高原病修铁路,他的心里就一阵畅快。 相比之下,他去北大荒开垦农田,好像一下子就不算什么了。 江建昌的幸灾乐祸,更加加重了梁佑安的痛苦。 他清醒了过来,忽然意识到,自己当初问的那句话,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如果他不知道自己可能会走上另一条无比光辉的路,眼前的黑暗对他来说至少还没那么痛苦。 但他偏偏知道了,这就如同得到之后再失去,会让他因为前后巨大的反差,而陷入到无尽的痛苦当中。 从营长跌落到现在的地步尚且让他生不如死,更何况是师长呢? 梁佑安还没有到地方,就已经预知到了自己的余生会有多么灰暗。 然而他的大脑却不受他的控制,他越逼着自己不去想,就越会忍不住去想。 悔恨、焦虑、痛苦、愤怒……种种负面情绪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让他连最基本的睡眠都无法保证。 曾今身体素质在部队里拔尖儿的人,很快就自己把自己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于是刚到养路队第一天,梁佑安就因为高原反应病倒了。 他躺在简陋逼仄的地窝子里,裹着薄薄的被子,整个人被烧得意识模糊。 睡梦里,他完整梦见了自己人生的另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