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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民国戏伶3

作者:午垚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沈瓷神色自若地寻了个空位坐下,对面前食物上萦绕着蓝色丝状物质视若无睹


    蓝色的食物总会让人没有食欲,更何况这些食物本身还会动——除了沈瓷。


    这些令常人作呕的菜肴,在她眼中却是难得的灵气来源。


    不等督军开口劝食,她便主动端起那碗诡异的浓汤,小口食用起来。汤汁中漂浮的珍珠状物体进入喉咙后,散发出一些灵气,缓解了几分她经脉中的刺痛。


    当周景明和其他玩家闯入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幕——沈瓷面前的餐盘干干净净,而她正用绢帕轻轻擦拭嘴角。


    “味道不错。”她对着空气中飘浮的蓝色光点轻声道。


    沈瓷抬眼,看见了周景明和赵小刀,身后还跟着三个陌生玩家:


    一个身高接近一米九的壮硕男子,穿着纯白色背心,裸露的手臂上布满狰狞的伤疤。他腰间别着一把匕首,眼神锐利,正警惕地扫视着灵堂内的每一个角落。


    一个扎着高马尾的运动服女生,约莫二十五六岁,腰间别着一根银色短棍。她动作干练,眼神中透着精明。


    还有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瘦弱男生,看起来像个大学生。他脸色苍白,双手紧紧攥着一个破旧的书包,指节都泛着青白。


    周景明和赵小刀选择了沈瓷周边的位置坐下。


    “沈小姐……”周景明面色复杂地看着她,“副本里的食物最好不要……”


    话音未落,沈瓷的筷子已经指向他面前那盘仍在蠕动的海蜇:“你要吃吗?不吃的话……”


    她顿了顿,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淡定补充:“可以给我。”


    运动服女生看到沈瓷面前的空盘子,吹了声口哨:“牛逼啊姐们,这都敢吃?”


    壮汉皱眉盯着那些还在蠕动的食物,喉结滚动了一下:“这谁要吃啊!特么好恶心!”


    眼镜男生缩了缩脖子,没有说话。


    就在壮汉转身欲走时,督军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


    督军苍白的手指轻抚过餐桌,指甲呈现出不自然的青灰色:“诸位,请用,这是……新鲜的。”他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眼白部分泛着诡异的蓝。


    几人面色有些难看。


    这意味着吃掉这些食物是副本的规则之一。


    运动服女生捏着鼻子将蓝色浓汤一饮而尽,海腥味让她几欲作呕。


    周景明和赵小刀对视一眼,正要动筷,沈瓷突然按住他们的手腕。“别吃。”顿了顿,“食物有问题。”


    二人面面相觑:……原来你知道有问题啊……那你刚才还吃得那么香???


    她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餐盘与二人对换,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面不改色地将那些诡异食物尽数咽下。


    壮汉见状,有样学样,立即将自己面前的食物推到眼镜男面前:“吃完!”


    “不……我不行的……”眼镜男颤抖着拒绝。


    壮汉狞笑:“怪物不一定要你的命,但我可以立刻要你的命。”


    眼镜男颤抖着手拿起餐具,脸色惨白如纸。沈瓷冷眼旁观,指尖在桌面轻叩,没人注意到那些食物上的蓝光正悄然流向她的指尖。


    “我吃好了。”沈瓷优雅地起身,指尖轻拂过桌面,带走了最后几缕蓝光。她的步伐轻盈,转眼间就已消失在灵堂门口幽暗的光线中。


    周景明和赵小刀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快步跟上。至于其他人——沈瓷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在这个诡谲的副本里,每个人的生死自有定数,她不是救世主,也没兴趣当。


    沈瓷抬头看了眼墙边的戏楼,决定先去戏楼看看。


    周景明和赵小刀则决定先探索一下督军府。


    戏楼位于督军府东侧的独立院落,与主宅通过一道月亮门相连。戏楼保持着传统的“前堂后寝”格局。穿过挂着泛黄戏单的幽暗廊道,后方连接着艺人居住的厢房区。沈瓷先来到了厢房区。


    大多数厢房都相差无几:古色古香木床、摇摇欲坠的桌椅、不能完全照清人影的铜镜。直到她来到走廊尽头最后一间——


    “吱呀”一声,房门开启的瞬间,一股浓重的海腥味扑面而来。一件月白戏服突然如活物般飞袭而至!


    沈瓷身形一闪,广袖翻飞间已将戏服击落在地。戏服上散布着诡异的蓝色菌丝,与食物上缠绕着蓝色有些分外相似。


    沈瓷俯身拾起地上的戏服,指尖触碰到那些蓝色菌丝的瞬间,微弱的灵力顺着指尖蔓延。袖口内衬绣着的怪异符号若隐若现,远看时仿佛在缓缓蠕动,近看却又静止不动,散发着与蓝色菌丝不同的阵阵寒意。


    室内陈设透着说不出的诡异:红木梳妆台的铜镜边缘凝结着盐晶,镜面表面像是蒙着雾,看不清镜中的画面。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面深蓝色外框的玻璃镜,镜框上缠绕着几枝已经僵死的珊瑚,触手般的枝丫仿佛还在微微颤动。珊瑚下遮盖着符号,与衣服上的符号类似,但数量更多排列更密集。


    靠墙的雕花衣架上,另一套月白戏服静静悬挂。袖口暗纹在昏暗中仿佛还在蠕动,下方的地板凹陷处积着一滩浅蓝色的水。


    床榻上的锦被保持着掀开的状态,枕头上留着人形凹陷,边缘沾着几片发硬的鳞状物。墙面上的珊瑚状浮雕在微弱光线下泛着磷光,而床对面的墙面上,一道狰狞的抓痕从床头直贯地面,痕迹里嵌着珍珠的碎片。


    在碎裂的梳妆台下方,她找到一本陈旧的笔记。


    【获得道具:被诅咒的笔记】


    【主线任务进度:45%】


    机械音突兀地响起。沈瓷凝视着手中带着水渍的笔记,看来这就是关键线索了。


    刚准备翻阅笔记时,异变突生。


    镜面突然泛起涟漪,海雾般的朦胧骤然消散,一个模糊的人影缓缓浮现。


    那是个身着月白戏服的女子,面容姣好。她的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眼角却不断渗出蓝色的液体。沈瓷发现她的脖颈处竟生着细密的鱼鳃,随着呼吸一张一合。


    “我……看……到……你……了……”镜中人突然开口,声音如同从深海传来,带着诡异的回响和气泡破裂的声响。


    沈瓷神色不变,指尖凝聚灵力点在镜面上:“你是白月棠?”


    灵力与镜中怪物接触的瞬间,迸发出细小的电火花,空气中弥漫着臭氧的味道。


    镜中人的表情突然扭曲,整张脸如同融化的蜡般开始变形:“不……要……唱……那……首……”


    话音未落,整面铜镜突然剧烈震动,镜面如水面般沸腾起来。


    沈瓷迅速后退,只见镜中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指尖长着锋利的鳞片,猛地抓向她的咽喉!


    “砰!”


    沈瓷广袖一挥,灵力激荡间将那只怪手击得粉碎。与此同时,整个房间的温度骤降,墙壁上的珊瑚浮雕开始扭曲蠕动,墙纸大片剥落,露出后面潮湿的、长满藤壶的墙面。地面上的蓝色菌丝如潮水般涌来,屋内所有诡异的存在都瞬间暴起发难。


    沈瓷身形如电,在千钧一发之际退出房间,“砰”的一声将房门紧闭。门后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抓挠声,但那些可怖的存在终究被阻隔在了房内。


    她低头看向手中的笔记,水渍在封面上晕染开来,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某个不为人知的恐怖秘密。


    庭院中,沈瓷选了一处光线稍好的角落,小心翻开那本被海水浸透的笔记。


    发黄的纸页上,部分字迹被带着海咸味的水渍晕染得模糊不清,有些页面甚至已经粘连在一起。她指尖凝聚一丝灵力,轻轻分开粘连的纸页,仔细辨认着上面残留的墨迹。


    【三月十五】


    “今日督军府送来那套月白戏服……袖口的花纹好生奇怪,摸上去竟会微微蠕动。班主说这是南洋新料子,可我总觉得……”


    最后几个字被晕开的墨团吞噬。最纸页边缘残留着几道细小的指痕,似乎有人曾反复摩挲此处。


    【四月初二】


    这一页的笔迹凌乱得几乎难以辨认,墨水在纸上拖出长长的划痕:


    “又做那个梦了。海底戏台下的‘观众’、它们……它们不是人!晨起时我发现枕巾湿透,还带着海腥味。最可怕的是,我的腰……居然能反折到不可思议的角度……”


    沈瓷注意到“观众”二字被反复描粗,最后一笔甚至划破了纸张。下一页的角落有一小片暗褐色的痕迹,凑近时能闻到淡淡的铁锈味。


    【四月廿八】


    这里的字迹突然变得异常工整:


    “镜子里那个不是我!卸妆时分明看见……”


    后面跟着大片被水渍模糊的字迹,但沈瓷还是捕捉到了几个触目惊心的词:“脊椎”“蠕动”“发光”。纸页边缘残留着几道抓痕,仿佛书写者当时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五月初五】


    这一页的墨迹深浅不一,像是被泪水反复打湿又干涸:


    “练功房的鱼缸……天啊!那些金鱼都变成了透明的胶状物,可班主却说没看见异常。是我疯了吗?”


    【五月十七】


    干涸的血迹像一朵枯萎的花立在纸页上:


    “渡口码头的老妪……她箩筐里的珊瑚枝会呼吸!她说:''姑娘,你骨头里也长着这个……’”


    字迹在这里戛然而止,最后几个字的笔画扭曲变形,仿佛书写者的手突然失去了控制。


    【六月初三】


    这一页的笔迹突然变得异常工整:


    “契约已成。它们说公子才是最好的养料。月圆之夜,当唱到‘生生死死随人愿’时,我的水袖会……”


    最后一行字呈现出诡异的蓝色,墨迹中夹杂着细小的结晶,闪烁着微光:


    “我们才是被穿着的戏服。真正的演员是……”


    沈瓷合上笔记,眼中紫芒闪过。脑海中浮现出方才在灵堂出现的珊瑚雕像以及房中看到的珊瑚怪物和蓝色丝状物质,与笔记中描述的戏服花纹非常相似……


    为了揭开真相,沈瓷准备去戏楼的前院探查一二。


    穿过回廊时,斑驳的朱漆栏杆散发着经年累月的桐油味,木地板在脚下发出沉闷的吱呀声。远处传来戏班乐师们练习的胡琴声,本该悠扬的曲调莫名透着几分凄厉。


    靠近化妆间时,沈瓷听见里面传出压抑的争执声:


    “师兄,今晚的《游园惊梦》真要照常演?”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颤抖着,“月棠才走了四天……”


    “督军大人的命令,谁敢违抗?”低沉的男声带着疲惫,“小师弟,把月棠的妆台收拾了。”


    “可、可是师姐的东西……”年轻的声音畏缩着,“今早我看到她的胭脂盒……盒里的胭脂变成蓝色了……”


    沈瓷在门外稍作停留,指尖凝聚灵力,无声地推开了门。


    室内三人同时转头。年约四十的方脸男子——显然是师兄——正给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勾脸谱;二十七八岁的女子眼眶通红,手里紧攥着一条月白水袖,袖口绣着怪异的珊瑚纹样。


    “这位是...?”师兄手中的画笔顿在半空。


    “我是督军府的客人。”沈瓷目光扫过角落里那个被白布半掩的妆台——铜镜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台面上散落的脂粉诡异地聚成漩涡状。


    师姐突然踉跄着上前:“您可曾见过月棠?他们说……说她死后……”话未说完就被师兄一把拽住。


    “慎言!”师兄厉声喝止,转向沈瓷时却压低嗓音:“客人若见到月棠的物件,千万莫碰。自那日后……她的戏服会在夜里自己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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